第54章 給顧洛打工

那人一張普通的臉,卻是和我有幾分相似,我我捂着唇,虛弱的跌坐在地上,哽在喉嚨裏的一句話生生是發不出來。

“呵。小雙,我就想見見你,本來他們不讓我見的,讓我自首後就走,但是,我忍不住,一直有一句話想給你說,孩子,對不起。”

“爸!”我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一聲響徹雲霄,我永遠忘不了殡儀館裏,拉開冰櫃的瞬間。父親鐵青的臉,不滿五十歲就忽然去世的那個早上,我的人生崩塌了,這一輩子再不可能見到這張臉,現在卻忽然出現。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我淚流滿面,不能自已。

“你走吧,我不想再刺激你一次。”爸爸眼眶也有些紅,他嘆了口氣說:“我不該讓你看到我的臉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些人真的是我殺的,手法也是那樣,不過以後再不會有滅門案了,因為儀式已經完成,我沒有時間了,你快點走吧,多的話我不能說,我是一個死人,撐不了多久的。”

“爸,你身體健康。不是車禍。沒有劫殺,你到底是為什麽死的?”那是一個我心底永遠的痛,然而其間的各種疑問我沒有忘記,不是病,不是天災人禍,父親忽然的死亡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快點走,小雙,別問了。”父親揮着手說:“你再不走我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我忤逆了那個人,要受到懲罰的。”他的聲音沙啞,卻無懼,我捂着唇看他,好像過去抱一抱他,可是隔着鐵欄杆,想摸一摸他蒼老的手,他卻又将自己隐沒到黑暗的深處去了。

“爸爸。”我跪在地上喊他。他卻不再理我,這時楚君墨的聲音傳來:“你說完了沒有?快一點。”

“走吧,今天見到的別對任何人說,你媽也別說。”父親幽幽的說着,我無奈的站起來一咬牙轉身跑了出去。

“小雙啊,那個商擎蒼就……啊……血玉……”父親一聲慘叫讓我止住了腳步,回頭,只見一個高大的背影立在那裏,略微狹小的空間裏,那熟悉的古龍水味混合淡淡的煙草飄散開來,是他。

“商擎蒼?”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他微微一曬,聲音冰冷:“這個兇手,可以是任何人,卻偏偏是他,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喜歡麽?”

“你混蛋。”我怒了,也不顧什麽害怕,沖過去想打他,擡起手卻是茫然,他忽而轉過身來,一下子将我抵在牆上,我只隐約看到一雙銳利的眼睛深邃如海,閃動着寒光:“忤逆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別以為那個顧洛能救你,他的心比我更冷硬。”

冰涼的氣息吹拂在臉上,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如此靠近,我身子僵硬了,他高大的身子壓着我,手居然往我的衣領處探去,我一愣,随即掙紮起來,可惜根本撼動不了分毫,他的手伸了進去,冰冷的感覺刺激着我的大腦。

“放開我,你這個流氓。”我惱羞成怒的喊,他冷冷的說:“我對你沒興趣。”說着手已經提了起來,捏住我胸前那塊玉。

正在這時,門被打開了,商擎蒼一頓,忽然放開我,身子隐沒在黑暗處不見了,楚君墨的聲音傳來:“葉雙快走,他們沖上來了。”

我只粗粗的看了一眼牢房,太暗,什麽也看不見,可是父親已經沒有了聲音,我忍住心痛跟着楚君墨沖出拘留所,一大批警察荷槍實彈的沖了上來,看到門大大的開着,卻沒有人,他們還是猶豫了下沒有馬上進去。

“小張,門真是自己打開的?”一個看上去好像隊長的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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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鑰匙自己掉出來,自己開了鎖。”那個小張臉色慘白的說。

“幹,老子不信這個邪,跟我進去看看,那兇手可是重犯出了事兒我們全他媽得下崗。”為首的隊長一臉橫肉,大喊着沖了進去,然後一片靜默之後就是槍響,我心裏一驚想擠進去看看,卻被楚君墨一下子拉住:“走吧,別添亂了,子彈沒眼,隐身不代表無敵。”

“可是,可是……”我可是了半天,卻說不出來,父親千叮萬囑不能告訴別人的,我只能瞪大眼睛幹着急。

“走吧,出去再說。”楚君墨拉着我往外面走,這時幾個警察跑出來,裏面傳來幾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血腥味彌漫了整個空氣。

“把門鎖了快。”一個警察灰頭土臉的說,另一個卻帶着哭音:“不行,莫隊還在裏面。”

“他們出不來了,要是把那家夥放出來,整個警局的人都會死。”一個警察悲哀的聲音傳來。

“鎖門有用嗎?”另一個卻是絕望,聲音已經越來越遠,再也聽不到了。

“楚君墨到底怎麽回事?”我焦急的不斷回頭看,楚君墨扯着我一言不發,迅速離開警局,然後随手丢出一張符,上了車發動,車子好似離弦的箭一般急速駛離,很快就來到青雲街小巷,車子停下來,他一把推開咖啡館的門,顧洛依舊站在吧臺後面,卻沒有煮咖啡,而是在寫着什麽。

“洛,好險,差點出不來。”楚君墨抹了一把臉說。

“人見到了?”顧洛頭也沒擡,淡淡的問。

“問你呢,人見到沒?”楚君墨推了我一把,我還有些發傻,點點頭忽而又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這算什麽,到底見到沒有?”楚君墨煩躁的問完又回頭看顧洛:“你為什麽不讓我跟着進去,看她吓傻了都。”

“你進去什麽都問不到,好了,我想和她單獨說幾句。”顧洛放下手裏的筆擡起頭來,深邃的眼睛看向我,我心裏有痛,有委屈,有恐懼,有疑惑,只能傻傻的站着,眼淚撲哧就流了下來。

“見到了吧,那個人是你的至親。”不是疑問,顧洛說的是肯定,他伸手遞給我一張符:“你的驅鬼符在這裏。”

“你怎麽知道?你一開始就知道兇手是他了嗎?”我有些歇斯底裏,兇手的真相讓我痛得說不出話來,父親躺在冰櫃裏的那一幕就好像噩夢的重複一般又開始一遍遍的在腦海裏閃過。

“猜到了,那些照片,我看過,不是靈體帶着強烈的思念也不會變成那樣,滿牆血字寫得都是你的名字,說明兇手對你的感情很深,殺人時影響到了那個男人,當時他就是附身在那個男人身上做的案吧。”顧洛第一次說了這麽多話,我站着只是哭,拼命哭,想把一切都哭出來,讓身體被掏空了就好。

“他也是身不由己,別哭了。”顧洛說着走過來,将驅鬼符再次貼到我身上,符閃了幾下居然消失了,我呆呆的看着他,他還是那樣冷漠,面無表情,可是我忽然就覺得心裏一暖,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他,又嗚嗚的哭了起來,本來想撕心裂肺的,卻忽然覺得被治愈了一點點,心沒那麽痛了。

他站着沒有推開我,良久才淡淡的說:“我加強了符咒的能力,所以你要加錢,還有,你的眼淚弄髒了我的襯衣,幹洗費你出。”

靠,非得在這種時候說這些嗎?我一把推開他:“他說的沒錯,你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我憤怒的說。

顧洛眯了眯眼說:“你見到他了?”

我轉開頭不說話,顧洛彈了彈襯衣緩緩的說:“泓淵,那pos機出來給葉小姐付賬。”

“顧洛,你真的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遭遇了什麽,現在卻還談錢?

“同情?那是什麽?”顧洛冷淡的說着,轉身離開:“我去換衣服,舍不得幹洗費,你給我洗也可以,但是這是阿瑪尼的限量版,洗環了更貴。”

“你騙誰呢?開捷達的人,穿阿瑪尼?”我不是個刻薄的人,但這個時候也是在是怒了,這是高泓淵笑眯眯的走出來說:“那是老板送給我的車,老板不喜歡開車,那晚是非要用到車了才拿去開的,就楚先生那輛他還看不上呢。”

我頹然的坐在吧椅上,可憐兮兮的說:“高泓淵,我剛剛才經歷了人生最凄慘的事,你忍心嗎?”

“對不起,葉小姐,我本人很同情你,但是老板的規矩就是這樣訂的,我也沒辦法。”

我嘆了口氣:“多少錢?”

“特制驅鬼符價錢翻倍一千八,至于幹洗費嘛,至少得五百,算了,我私人贊助你一點,你給兩千就好。”

“兩千他怎麽不去搶?”我怒了,這時顧洛從裏面出來,已經換了一件衣服他看向高泓淵:“兩千?你怎麽算的?兩千五才對吧。”

高泓淵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說:“誰叫你叫那麽大聲。”

“顧洛,你這個奸商,我告訴你我沒錢了。”我怒火沖天的說。

“我這裏正好差一個服務員,晚上你來打工,工資抵債。”顧洛十指輕叩,淡淡的說。

“我要是不幹呢?”

顧洛低低的說:“你不想知道為什麽兇手會是他,還有,你們走了以後,那些警察都發生了什麽?”

他什麽都知道,就好像當時就在現場一樣,我呆了,他忽而擡起頭來:“還有,他的超度,你支付得起那筆超度費嗎?”

“超度?”我心一緊,喃喃,顧洛抿着唇說:“他的魂魄已經被廢了,除了我,沒有人能送他去輪回。”

他是誰,我很清楚,我低下頭讷讷的說:“超度費要多少?”

“十萬,少一分都不行。”顧洛性感的薄唇一碰,就說出了一個令人絕望的數字,十萬我真的無力承當,背着房貸的人,所有積蓄付了首付,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你是要我賣給你一輩子吧?十萬,我要打多久工才能付得起?”我簡直不敢相信,顧洛眯起眼來:“如果你願意做一些特殊工作,我可以給你加錢。”

特殊工作?難道是……我憋紅了臉:“我不賣身。”

高泓淵第一個笑了出來,顧洛看向我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我能看出他眼裏的笑意:“我這裏是正經地方。”他淡淡的說,高泓淵忙說:“那些特殊事,比如守靈,燒紙,等等。”

原來是這樣,現在我除了答應還能怎樣?惟願工資也攢起來盡快湊夠錢給他。

“好吧,什麽時候能超度?”

“不知道,先找到他的魂魄再說,保不準,你還得去求商擎蒼。”顧洛似笑非笑的說:“招魂另算錢,十萬只是超度費,你要自己找還是我找,随便你。”

靠,我寧願他要的是我的壽命,這人太黑了,我怎麽會覺得他是超凡脫俗的高人呢?根本就是一強盜。

“對了,衣服你要送洗嗎?”高泓淵拎着顧洛換下來的衣服問我,我咬牙切?的說:“我自己洗。”

高泓淵笑着聳聳肩遞給我,轉頭對顧洛說:“老板,你可憐下她吧,那符就收一千八好了。”

顧洛抿着唇點點頭,高泓淵看向我:“刷卡吧,趁老板心軟,千百年來第一次,錯過了你又得多給兩百。”

我咬着牙刷了卡:“你該不是一拖兒吧?”

高泓淵笑着說:“以後就是同伴了,別這樣疑神疑鬼的。”

“對了,之前那個和你一起的服務員呢?”後面我一次都沒見過他了,高泓淵聳聳肩:“有一天晚上他值班,吓得再也不敢來了。”

我怎麽忘了,晚上這裏招待的是鬼,我咽了口口水:“我晚上也要值班嗎?”

“晚上工錢翻倍,如果做得好,還有小費,你不想值我也可以代替你。”高泓淵笑眯眯的說。

“冥鈔吧,小費,有個屁用。”我嗤之以鼻。

“老板收掉冥鈔按錢算的,傻。”

我一聽就來精神了,冥幣也行的話,買個十萬冥幣才幾塊錢,這時顧洛涼涼的說:“顧客給的和市面賣的不一樣,別動那歪心思。”

我又沮喪了,他真的什麽都知道,我站起來說:“我先走了,至于他的魂魄,我去找。”這一點,不一定非得靠顧洛,我想到了楚君墨,死磨硬泡也得讓他出手了這次,因為我再負擔不起那昂貴的費用。

走出咖啡店忽然響了,是媽媽,我接了聽到媽媽有些哽咽的聲音:“雙啊,我昨晚夢到你爸了,滿身血,不說話,老恐怖了,我怕你有事。”

“媽,我沒事,你肯定是太傷心外婆了,才會夢到爸爸的。”

“不是,你爸用血在牆上寫字,全是你的名字,我問了村裏的老人,老人都說是不好的兆頭,要死人。”媽媽哽咽着說:“我已經沒了男人,可不能再沒了你。”

“媽,我真沒事,如果你怕,那鄉下不是有仙姑的麽,讓她給化解化解吧。”我心煩意亂的說,媽媽怎麽會忽然夢到高爾夫別墅裏的事兒的?

“仙姑說,化解不了,說一定要有人死的,雙啊,媽媽替你。”媽媽說着就哭着挂了電話,我心急的再撥過去就關機了,她說的什麽意思?什麽叫她替我?我沖回咖啡館,顧洛剛準備好咖啡豆,我一把扯住他:“救我媽,不管你開什麽價,救她。”

顧洛慢條斯理的抽回手說:“你媽沒事,只要她不回來,就不會有事。”

“可是她說什麽必須死一個人,她替我什麽的。”我亂了心神,語無倫次的,父親死後,母親就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能讓她有事。

“婚禮需要家長出席,所以她不會有事的。”顧洛打開磨咖啡豆的機器,發出嗡嗡的聲音,我呆呆的看着他遲疑的問:“婚禮?什麽婚禮?”

“你該走了,我要開門做生意了。”說着他一揮手,我眼前一花,居然站在了大街上,四號咖啡館徹底消失了,我繼續撥打媽媽的,依舊是關機,最後,我決定直接沖到汽車站買車票回去。

外婆住在離市區很遠的鄉下,坐長途汽車要一宿的工夫,我坐在車上閉着眼思緒十分煩亂,為什麽媽媽會夢到高爾夫別墅的事情?是爸爸讓她看的嗎?為什麽要她看,暗含了什麽意義在裏面?

思來想去的,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不知過了多久,當我醒來,卻驚悚的發現,我竟然睡在自己家的床上,四周黑漆漆的,好像還是晚上,可是我明明上了車的,為什麽會這樣?

忽然響了,是一個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你不可能離開這個城市的,別白費心機了。

我不可能離開這個城市?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一片,就好像一個牢房将我完全的禁锢了。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我決定銷假回去上班,十萬元的負債壓在那裏,我繼續休息也只會胡思亂想,而且爸爸親口說的,儀式已經完成,滅門案不會再發生了,我信他,我只希望一切趕緊回複原樣。

也許真是有了那個驅鬼符的關系,我出門時也沒覺得後背發寒了,我就假裝根本沒有那個傳說,祈求一切都回歸正常吧,下了樓,就看見保安室門口站滿了人,人們七嘴八舌的在那議論:“又死人了,好可怕啊。”

“是啊,這個小區風水不好吧?”

“我聽說,在蓋房子的時候就老出事兒,難怪那麽便宜。”

“就是啊,老後悔了,當初貪便宜,不過聽說a座三樓那個房子更便宜,幾乎是半價。”

“恩,我當初一聽就覺得有貓膩,沒敢買。”

“a座三樓,是個姓葉的吧,上次那兩跳樓的進來就是報的她的名,膽子夠肥啊,兇宅也敢買。”

“噓,小聲點,擔心禍從口出。”

又死人了?我的眼皮直跳,一天都不能消停嗎?我走過去,一個男住戶看見我,臉色一變,扯了扯他身邊的女伴,那女的一看見我也是臉色鐵青,跟着男人急匆匆的往回走,我嘆了口氣,幾個住戶看見我,不明就裏的是被拉着走的,知道的全都臉色詭異的跑了。

“你拉我幹嗎?”

“切,她就是a座三樓的葉雙,你不要命了?”

“是她?看上去挺年輕。”

“我看她應堂發黑,還是少惹為好。”

不一會兒人都跑光了,我這才看見保安小王瞪大眼睛,舌頭伸出老長,好像看到什麽恐怖的事情一樣,定定的坐在那裏,已經死了。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就趕到了,我還是站在那裏發呆。

“是你報的案?”一個年輕的警察走過來問。

我看着他點了點頭,誰報案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死亡帶了的壓抑,這幾天我幾乎每一天都在看死人,經歷死亡,我覺得我快瘋了,也或許我變得更加堅強了,因為我居然沒有一點恐懼,直直看着小王的眼睛,我只想知道他在臨死時最後看到了什麽?

“你是怎麽發現屍體的?”警察拿出筆和紙準備做口供。

“我下樓上班,就看見他死了。”我輕描淡寫的說,這也是事實,那個警察又問了些名字住址什麽的,然後合上本子說:“暫時就這些了,以後有什麽需要還會來找你的。”

我點點頭,忽然問:“請問你們是市刑警隊的嗎?”

那個警察臉色變了變:“不是,你問這個幹什麽?”

“據說兇殺案歸刑警隊管。”我喃喃着往前走,這時一個警察走過來接過那個本子看了一眼,頓時低呼:“是那個葉雙?”

“怎麽了?你認識她?”

“刑警隊的事兒,據說都和她有關。”

後面再說了什麽,我聽不見了,我好像變成了一個不祥的人,走到哪就把死亡帶到哪,這種感覺很難受。

媽媽的電話依舊打不通,我翻看了各種新聞微信,沒有任何關于刑警隊的報道,我也不知道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也許一切都被掩蓋了,銷假上班,我回到單位,莫微笑見我沖過來說:“葉雙,你回來了?怎麽樣,鄉下都安排好了吧?”

他們都以為這幾天我回了鄉下,誰知道這幾天我經歷的是地獄一般的恐懼?

“恩,都安排好了,只是媽媽還有些傷心,其他都沒什麽了。”我含糊的說着,感覺和誰都有了隔閡,如果真的誰靠近我,就會死的話,那我真的不能連累別人了。

一整天工作的三心二意,下了班,忽然就不想回家了,莫微笑走過來說:“葉雙,我看新文了,你們小區今早又死人了,上次才來個跳樓,害得你也變成懷疑對象,現在又出事,你要不這兩天去我家吧。”

“微笑,我……”我很想去,可是,我又怕連累她。

“怎麽,不好意思?傻樣,以前又不是沒去過。”說着她就拽着我說:“走走走,這幾天你不在,我憋屈死了,那個臭女人又到處找茬,我得給你吐吐苦水,人至賤則無敵啊。”

正在這時,又響了,我一看,還是那個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今天開始上工,別遲到。

“上什麽工?葉雙你還在外面打工?”莫微笑看見了我短信內容,我苦笑了下說:“我缺錢。”

“缺多少,我先借你呗,銀行工作那麽累,你還能有力氣去幹別的?”

“微笑,謝謝你,只是,這個數目不是我們能承當的。”

“多少?一萬?”我搖搖頭,她想了想:“五萬?”我還是搖頭,她的臉色變了變:“十萬?”

我低下頭不說話了,她驚呼:“葉雙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你別問了。”我疲憊的看着天空:“微笑,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莫微笑看着我,眼裏滿是憂慮:“葉雙,你到底怎麽了?我覺得你變了。”

我沉默,面對閨蜜我說不出,我不想騙她但是她又能理解多少?

“葉雙,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莫微笑忽然問,我一愣:“微笑你說什麽?”

她低下頭抿着唇:“算了,當我沒說。”

“哦,我去打工了。”雖然她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是我也沒那個心情多問,莫微笑一把拉住我說:“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在哪打工?做什麽?”

“咖啡館服務員。”我低低的說,莫微笑點點頭:“那我去捧你場。”

于是我們兩個就一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來到了青雲街,莫微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總是拿眼睛瞄我,我想問又問不出口,我自己還不是一大堆秘密不能告訴她。

本來還擔心那個咖啡館找不到,沒想到走了幾步就看到那個熟悉的巷子,已經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裏面了。

“這個咖啡館……”莫微笑皺着眉看着,遲疑的說,我回頭看她:“怎麽了?”

她眼神閃爍的說:“沒什麽,走吧,進去再說。”

我聳聳肩,走進去,高泓淵一看到我就笑嘻嘻的說:“葉雙,你遲到了。”然後他看見了我身後的莫微笑,微微一愣,随即問:“這位美女是?”

“我同事,來給我捧場的。”

莫微笑擡頭看着高泓淵微微挑眉:“我們是不是見過?”她遲疑的問。

“呵,我臉熟,誰看都眼熟。”高泓淵含糊其辭的說着:“今天沒位了,你看要不下次?”

咖啡館裏的确已經坐滿了,外面還等着幾個,我看向莫微笑:“微笑,你看客滿了。”

莫微笑若有所思的說:“看上去還挺熱鬧,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她幹脆的回頭走了,我總覺得她有些怪怪的說不出來。

“你這個同事可不是普通人啊,葉雙。”高泓淵看着莫微笑的背影淡淡的說。

“你別胡說,她就是一普通人,和我一樣。”我底氣不足的說,高泓淵笑了笑也不再争執,拿了套衣服遞給我說:“換上吧,快點工作,不然老板會扣你錢的。”

一晚上的忙碌,那些女人根本不是來喝咖啡的,就是來等顧洛的,明知道他不會出現還是執着的等待着,我也看不懂她們到底為什麽這樣執着,本來以為她們一坐就舍不得走了,沒想到九點剛過,那些女人就很自動的結賬離開。

高泓淵一邊收拾一邊問我:“喂,晚上要不要值班?賺外快?”

“不要。”我斷然拒絕,那晚,白森森的蠟燭,詭異的氣氛,我永遠忘不了。

“我以為你膽子不小了,什麽場面沒見過,怎麽不敢?”木巨聖扛。

“是不敢,我膽小的很。”我一邊收拾一邊說。

“聽說你們那裏的保安給人殺了,那麽晚你還敢回去?”高泓淵想了一會兒又說,我挑了挑眉:“你到底想幹什麽?要我替你班?”

“恩,今晚,我想去辦點私事,幫我值個夜呗。”

“為什麽?”想到他毫不留情的刷掉我三千六我就不想輕易答應他。

“我給你錢,一萬塊,你想想這樣你一下子就變成九萬了。”他提出的條件果然很誘人,可是晚上是給鬼服務,我一個人,想起就渾身發麻。

“別怕啦,晚上的顧客和白天沒什麽區別,你每一桌放一杯咖啡就可以了,比白天輕松多了。”高泓淵不斷的誘惑我。

“我身體裏有驅鬼符,他們不怕?”那可是花了我三千六的紙,要是沒用我絕對把這裏給掀了。

“驅鬼符在這裏沒用,除了老板,任何一個進入這裏的人或者鬼都會失去力量,變成普通人,所有的符咒都會失效。”

“一萬塊?現在就給?”我一咬牙,的确一萬塊可以讓我早一點還清顧洛的錢。

“恩,現在就給你。”高泓淵說着走進後面去了,不一會兒他拿着一沓錢遞給我。

“真沒想到,你一個學生能有這麽多錢。”我捏着那錢,确認是真的後,感慨的說。

“跟着老板不愁錢,只是膽子要大,我告訴你,見鬼什麽的,我依舊稀松平常了,晚上拜托你了。”我點點頭,什麽時候我也能練就見鬼也稀松平常了呢?

十點鐘,我們收拾完畢,高泓淵就走了,我心情複雜的站在吧臺後面,忽然後面的門打開了,我吓了一跳,顧洛走了出來,他挑了挑眉:“今夜你值夜?”

我點點頭,他似笑非笑的說:“膽子不小啊,自己要求值夜的?”

“為了盡快還錢,我也沒辦法。”我咬牙切?的說,他完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表情:“今夜你在也好,有個客人挺想見你的。”

“誰?”難道是爸爸?我心一動,顧洛卻不再說話,又開始調制咖啡起來。

“壺裏還有。”我搖晃着咖啡壺說,顧洛眼也不擡的說:“晚上和白天的口味怎麽可能一樣?”

說着,每一張桌子上都出現了一支白蠟燭,顧洛淡淡的說:“後面有個休息間,晚市要十二點才開,你先去睡一覺吧。”

我搓着手走了進去,第一次走進咖啡館的後面,裏面有些房間,隔得很好,随手打開一間,卻看見楚君墨坐在裏面,手裏拿着一本書,見到我他一點都不驚訝::“嘿,關門。”

“你怎麽還在這裏?”我以為他應該出去工作了。

“滅門案了解的不明不白,我不甘心,本來那可是我的成名之路,現在這樣,我必須找到刑警隊出事的原因,然後扳回一城。”

“這和你留在這裏有關系嗎?”

“顧洛收了你的壽命,就要幫你做好這事兒,現在這樣他也不滿意,跟着他絕對能找到真相,所以我一天一千塊的租金也得住。”

一天一千塊,我瞪大眼,就這樣一個小屋,甚至連個廁所都沒有,楚君墨這個冤大頭,居然還住得那麽開心,有病啊。

“是啊,你呢?你怎麽在這?”這時他才想到問我,我低低的說:“打工,顧洛讓我進來休息下,晚上我值夜。”

“打工?你給顧洛打工?他同意了?”楚君墨瞪大眼睛看我。

“是他強逼我的好吧。”我不高興的說。

楚君墨四下打量我半天,嘆了口氣:“果然,他對那個人感興趣的事兒總是特別在心,你也一樣。”

“什麽?”我聽不懂,楚君墨繼續看他的書:“沒什麽,你随便開個房間睡一覺吧,值夜有你受的。”

“楚君墨,我想求你一件事。”我咬着唇說。

“什麽事?”他心不在焉的問。

“我想你幫我招魂。”這事兒似乎也只有他能幫我了。

“招魂?招誰的魂?”頓了下,他忽然擡頭滿含深意的一笑:“你和那個兇手,有關系吧,你該不是想招他的魂?”

我一頓,身子有些發抖,他其實也和顧洛一樣恐怖,只是因為被顧洛的鋒芒壓蓋住了,所以才讓我沒有所覺。

“你別問那麽多,就說願意不願意。”我雙手焦躁的擰着,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告訴我你在拘留所看見了什麽,否則我不會幫你的。”

我看見了父親的事兒能不能告訴他?我猶豫了:“我看見了兇手,他說了行兇過程,然後,他就讓我離開了。”

“不,你沒說全,我聞到商擎蒼的味道了,他出現了對不對?”楚君墨站起來直直盯着我的眼睛問。

“我不知道誰是商擎蒼,有一個黑影出現過,但是我那時候被你催促着離開了,沒細看。”我冷靜的說着,楚君墨眯起眼想了半天:“你要招誰的魂?”

“我爸爸的。”這個沒法子隐瞞。

“等你過了今晚還能活着再說吧!”楚君墨卻忽然譏諷的一笑,然後又坐回去繼續看書不再理會我了。

我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的想了半天,只得乖乖打開門離開,其實今晚為了一萬塊,我是不是有點太沖動了?想起那些白蠟燭,陰沉沉的空間,坐着那些鬼,喝咖啡,寒意直從腳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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