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的債,我來還

在房間裏眯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有什麽特殊能力,我居然沒有作噩夢,甚至連胡思亂想也沒有,安安靜靜的睡了一個踏實覺。踏實到被人搖醒還有些茫然。

“時間到了,出去工作。”顧洛冷淡的看着我,我能感覺他剛才用手指在我雙眼上按了一下,我迷蒙着眼睛問他:“你對我做了什麽?”

“工作你地看見顧客,千萬別驚慌失措,否則他們會生氣的。”顧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

“他們生氣會怎樣?”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越來越後悔答應高泓淵守夜了。

“不知道,我這裏不準吃人,其他就沒有什麽限制了。”顧洛眯起眼說着,轉身開門:“對了,他們不喜歡被怠慢,你還有一分鐘。遲到了也會讓客人生氣的。”

我真的很想一皮鞋甩過去砸他一下,太欺負人了,但是沒時間了,我迅速的爬起來整理衣服後,深呼吸一口。來到前廳,果然白森森的蠟燭閃爍着微光,半透明的咖啡壺裏裝着綠色的咖啡,散發出略微腐朽的味道,這也許對夜裏的客人就是香醇的吧。

我緊張的盯着大門,手也微微捏緊壺把,叮咚一聲,門開了,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陰沉着臉一揮手:“咖啡。”聲音沙啞刺耳,血一滴滴落在桌子上,卻被桌子默默的吸食了,我控制着顫抖的手,努力裝作不在意的給他倒咖啡。

叮咚,又一聲,一個白衣服的女人飄了進來:“紅茶。”她的聲音幽長。做到男人旁邊的桌子。一張嘴,猩紅的舌頭啪嗒就掉了下來,我算是見過世面的了,現在也吓得魂飛魄散。

“咖啡灑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忽然貼到我耳邊,我一回頭,兩個血窟窿正對着我,我張着嘴連尖叫都吓忘記了,呆呆的站在那發傻。

啪的一聲巨響,那人站起來咆哮:“咖啡灑了老子一褲子,你會不會做事?”

這時一邊的女人陰陽怪氣的說:“哪只手弄灑的扯斷了不就得了,顧老板只說態吃人,扯斷一條手不犯規。”

男人血呼啦的嘴笑了,冰冷的手一把捏住我的胳膊:“說得對,多嫩的肉啊,吃條胳膊也值了。”說着就要動手,叮咚又是一聲。我已經吓得完全不知所措了,也沒有時間回頭去看,只能閉上眼等待胳膊被生生扯下來的劇痛,然而劇痛沒有發生,我眯起眼,只見一只煞白的手壓在了那個男人手上,那手一看就是女人的,十個指甲都塗着紅色的指甲油,我順着手看去,不覺倒抽口涼氣。

紅色的旗袍,紅色的傘低低的遮蓋了女人的容貌,只露出下面嫣紅的嘴唇,是那個在我樓道裏出現過的女人,她會出現在這裏,說明她不是人,想到隔壁挂着的紅傘,冷汗直接從後背冒出。

“三娘子,你何必為個人類出頭呢?”男人松開了抓住我的手,語氣還頗為客氣的說。

“不要在顧老板的地盤鬧事,上次你們把那小夥子吓跑了,顧老板心裏也是不高興的,還不收斂一點?”女子的聲音溫婉動聽,一點都不陰森恐怖。

“既然你開口了,那面子總得要給的,小丫頭,趕緊給老子賠不是,老子就饒了你。”男人兩個眼睛只剩空洞的骷髅,看着我十分瘆人,我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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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重新給我一杯。”男人一口喝幹咖啡然後把空杯子砸到我面前,我也不敢多話,忙給他倒了一杯,那女人卻不依不饒的說:“動作真慢,我的紅茶什麽時候好?”

我忙換了紅茶壺,給她倒上,倒的時候她猩紅的舌頭還故意添了我的手背一下,那種刺骨的寒意植入骨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忍住沒有灑出來,這時我回身看向那個紅衣女人,即便是坐下了,她還是打着紅傘。

“謝謝你剛才幫了我,請問你要喝什麽?”也許是因為她最正常,也許是因為她救過我,我并不十分怕她。

“血紅瑪麗。”她輕笑着說:“你知道嗎?傳說中的厲鬼,世間無人能破,就算顧老板也沒法子,只要有鏡子她就無處不在。”

我抿着唇說:“那是一種雞尾酒吧,這裏是咖啡館,不賣酒。”

“用你的血混合紅茶就可以了。”她說着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我的血?”我遲疑了,她尖銳的指甲劃破了我的手腕:“你的血,很甜,就好像顧老板的咖啡一喝上瘾。”

“那還是不要喝了,我不是每晚都值夜。”我委婉的說,她又笑了,猩紅的唇勾起:“那就給我紅茶,會上瘾的東西我不沾。”

于是我給她到了一杯紅茶,她悠閑的說:“今晚不會再有客人了,陪我聊聊天吧。”

“你怎麽知道?”我吃驚的問,她抿了一口紅茶淡淡的說:“因為我來了,除了我的兩個兄長,再沒有人敢來。”

我點點頭坐下來,如果只是招待眼前三個的話,我還能應付,最重要的是,那兩個似乎都很怕眼前的紅衣的女人,我很想問她是不是住在我隔壁,可是我不敢,我寧願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覺得我眼熟嗎?”女主紅潤的指甲在茶杯上轉動,我搖搖頭:“不覺得。”

“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甚至我還在保護你。”她冰冷的手搭到我的手上輕輕的撫摸着:“你身上充滿了靈氣,你的血會讓人上瘾,你的魂魄不全,生魂被吸走了一半,但是卻被血玉鎮壓住了,所以顧老板才讓你來四號咖啡館工作,因為你太适合走陰陽了。”

“走陰陽?什麽意思?”

“陰陽師,唯一能和冥界溝通的職業,是我們的朋友也可以是敵人,顧老板就是最強大的陰陽師,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幾年前他忽然宣布從此不再過問陰陽兩界的事情,我們為此還遺憾了好久呢。”女人說着,聲音裏無限惆悵,看來她似乎對顧洛也是十分崇拜的。

“可惜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什麽都不會。”我真的只想做一個普通人。

正說着,忽然門口又想起一聲叮咚,我詫異的回頭,卻愣住了,只見小王走了進來,女人冷哼一聲:“又是這個小子,膽子真大。”

“葉雙,還命來。”他看見我,龇目欲裂,伸着雙手就沖過來,但是當他看到我身後的紅衣女子時,卻驚恐的大叫一聲,蹲在地上,腦袋滴溜溜就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我腳邊,一雙眼睛凸出來看着我:“還命。”

“我什麽時候拿了你的命?”我莫名其妙,他幹嗎找我索命?

“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只揀軟柿子捏,誰殺的你?”女人冷冷的說,那人頭滾了幾圈,嗚嗚嗚的哭了,流出幾行血淚來。

“別哭爹喊娘的,就憑你這點道行還想找人索命?滾一邊去。”女人抿着紅茶對我說:“給他腦殼一腳,踢他出去。”

我一愣,遲疑的說:“這不好吧。”

女人忽然指甲張長,一下子就抵在我喉嚨處冷聲說:“要不要?你的命我可以随便取,顧老板也不會說什麽。”

她的傘動了動,露出一點點嘴巴上面的部分,居然是黑乎乎的好像窟窿一樣,看一眼魂都快被她吸過去了的感覺,我吓得一閉眼,她尖銳的指甲就已經插進我的喉嚨,血流了出來,我忙說:“我踢,我踢。”

她這才收回指甲,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指尖上的血,我忙走過去說:“對不起了,小王,我也無法忤逆她。”說着我用力一踢,他的腦袋就嗚嗚呀呀的飛了出去,随着腦袋的離開,身子居然無聲無息的化為一灘膿血,散發出詭異的味道。

“哼,真是掃興,今兒就這樣了,買單。”說着她放了一張白錢在桌上就走了,她剛走,就聽那個男人說:“那娘們兒還是那麽陰狠,媽的,真是沒人不怕她的。”

女人也是甕聲甕氣的說:“是啊,鬼做到她那麽霸道也是境界了,更別說她上面那兩個哥哥,惹不起啊。”

我聽得迷糊,但是他們一共三個,和我那個傳說的三個厲鬼剛好吻合,一梯四戶,我住了一戶,其他三戶是不是就住了這三兄妹?恐懼從背脊處開始蔓延,酥酥麻麻的,然我渾身無力起來。

“都是那個娘們兒來搗亂,今兒冷清得緊,沒意思,走了走了。”男人站起來丢了幾張白錢在桌上就走了,女人也跟着走了,我舒出一口氣,這就算完了?好在那個紅衣女人來了,才讓我可以提前下班,一時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定義她了。

“怎麽,你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顧洛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雙手抱胸看着一世空曠,我抿着唇拿起錢遞給他:“今晚有個紅衣服的女人來,然後其他人就不敢來了。”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哦,你門小區那個保安來了嗎?今天是第三天,他應該要來的。”顧洛結果白錢放到褲兜裏懶懶的問。

“來了,不過頭掉了,然後那個紅衣女鬼逼我把他的頭踢了出去,然後他的身子就化了。”那畫面說實在的很瘆人,我咽了口口水說。

“你害了一條命不說,還讓他魂飛魄散了,看來這個損陰德的事兒還得你來背,那女人倒是聰明,故意來這殺人滅口。”顧洛拍拍我的頭說:“沒事兒了,去後面睡個覺吧,對了,你該不會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你隔壁鄰居吧,你們見過面的。”

顧洛的一番話徹底擊碎了我的希望,正在這時忽然又響起一聲叮咚,顧洛緩緩擡頭,只見一個高大略微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絕對的黑暗,讓我馬上就知道來的是誰了,顧洛微微一曬:“真沒想到你會來。”

黑影悠閑的走到桌邊坐下,他走過的地方,蠟燭都随即熄滅了,他高大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淡淡說:“聽聞顧老板的咖啡聞名陰陽兩界,特來嘗嘗。”

“你都這樣說了,這咖啡真得我親自泡制。”顧洛說着走到吧臺後面開始煮咖啡,我則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呼吸都開始不順暢了,兩人之間的氣流充滿了敵意和試探,我真想跑到後堂去睡覺。

“你很缺錢麽?”他很少主動開口的,現在這樣問,我一時有些局促的說:“我欠他錢。”

“我商某人的未婚妻怎能欠人家錢呢?”他淡淡的說着,唯一能看清的眼深邃犀利,我不自覺的低下頭去不說話了,這時顧洛卻輕淺的說:“受人恩惠,百倍償還,你真要讓他為你還錢?”

我一頓,的确,拿了他的十萬,不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顧洛這裏至少是自己勞動賺錢來還,不欠人情,于是我讷讷的說:“不用了,我自己還。”

“顧老板,我們自己的事兒,你插得什麽嘴?”男人語氣十分輕柔,但卻帶着無比的壓力,顧洛輕描淡寫的說:“我受了她的壽命,接了她的事兒,就要管到底。”

這時咖啡壺發出嗚嗚嗚的叫聲,兩人雙目對視,頓然擊出火花來,我只能站在一邊好像局外人一樣不知所措。

“咖啡好了,嘗嘗吧。”顧洛說着一杯咖啡甩了過去,穩穩放在男人面前,男人勾起一抹邪妄的笑站起來:“這樣粗糙的東西入不了我的口。”說完灑了一桌子錢轉身就走,走一半回頭冷冷的說:“我商擎蒼選中的女人,誰都不能染指,顧洛,別逼我動手。”

顧洛冷冷的看着他離開,然後淡淡的說:“去收拾收拾。”

“我真的要嫁給他嗎?”我轉頭看向顧洛問。

顧洛雙手環胸看我:“你想嫁嗎?”

我搖頭,那個男人,那個商擎蒼,肯定不是人,我才不要嫁給一個人鬼不分的男人呢。

“可惜,你不得不嫁。”顧洛忽而抿唇一笑,那完美的五官頓時亮瞎了我的眼睛,原來他笑起來殺傷力那麽大啊,我傻傻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了。

“擦擦吧,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真髒。”他嫌惡的皺了皺眉:“收拾好,就到裏屋去睡一會兒,以後值夜你可以留在這裏過夜,但是不值夜就不行。”顧洛說完轉身回去後面了,我呆了半天才晃過神來,那些白蠟燭熄滅後居然不見了,我擦了擦桌子,收拾了那杯咖啡,撿了那些錢後,也回去後面睡覺,值夜要見鬼,回家也要遇鬼,到底怎麽選擇好呢?

因為睡在咖啡館,我一夜無夢,安心踏實,我開始考慮是不是以後都值夜算了,上班時莫微笑總是看我,眼神古怪,中午吃飯,我忍不住問她:“你今天怎麽了,老看我幹嗎?”

莫微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着飯菜說:“小雙,你很不對勁。”

“怎麽了?”我揉揉臉,昨晚睡得很好,今早應該容光煥發的啊。

“你的臉色很難看,你知道嗎,一個将死之人,臉會發黑,你的臉也在發黑。”她低着頭悶悶的說。

“別胡說八道了,你怎麽看得出來我臉發黑?”她一個正常人怎麽看的?

“我沒有胡說,我和你說了,你可千萬別和別人說,我其實……我家其實有點特殊。”莫微笑十分為難的說。

“你家是東北農村的,這個我知道,我老家也是農村的,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她家在農村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一點,有什麽好為難?

“其實不是,我家并不是東北農村的,我這樣說也只是為了怕你們追問。”莫微笑低着頭,雙手用力的絞着說。

“啊?你家不是農村的,那你家是?”我也錯愕了,她忽然這樣說。

“你知道麽,這個世上還有一種職業叫居士,是對那些有些道行,卻沒有剃度出家的人的尊稱,我老媽就是居士,在東北她十分有名,專門幫人驅鬼祈福算命看風水,從小到大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所以我看得出你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了。”莫微笑說着低下頭,十分的忐忑,她是怕我不信吧,更怕我拿異樣的目光看她,家裏是幹這個的,傳出去的确是會招來異樣的眼光,所以她肯告訴我,說明她真的很擔心我,在乎我。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微笑,我信,其實我也對你隐瞞了很多事,我怕你不信,以為我是神經病。”

“啊?難道你家也是幹這個的?”莫微笑吃驚的看着我問,我一頓,搖搖頭說:“不是,其實這幾天我真的遇到了很多詭異的事情,我不敢告訴你,怕你覺得我神經兮兮的。”

于是我就把從遇到那對夫妻開始,怎麽換了那張奪命的一百塊錢,怎麽牽扯進了滅門案,我住的地方又有着怎樣的傳說,全部都告訴了莫微笑,只是我沒有提商擎蒼和顧洛,還有未婚妻的事兒,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莫微笑靜靜的聽着,臉色越來越差,等我說完午休時間也到了,她站起來慎重其事的說:“那個房子肯定是有問題的,我上次去你家就覺得陰森森的,那鐵定是兇宅,你別回去住了,暫時住我家,別管什麽貸款了,想辦法把那裏賣了吧。”

“死了那麽多人,那個小區的房子都沒人敢買了,更何況是那一套。”我苦笑,莫微笑沉默了一會兒說:“上班了,等會兒下班再說。”然後她收起沒吃幾口的午飯進櫃臺裏去了。

那一下午我心不在焉的混到了下班,這兩天很平靜,什麽也沒發生去讓我有些心慌,刑警隊的慘叫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保安小王的死也沒有人來找我問話,一起都太過平靜了。

“小雙,走我們去找個人。”莫微笑下班就扯着我往外走。

“我還要去打工,你拉我幹嘛?”我搞不懂她想幹什麽。

“打工?那個四號咖啡館也很有問題,陰森森的,那個服務生滿身的煞氣,我看得見,你還是別去了。”

“微笑,那個咖啡館的老板是個陰陽師,很厲害的,這幾次要不是他幫忙,我早死翹翹了。”我忙說,遲到是要扣錢的,我已經是負債累累了。

“陰陽師?我只知道目前最有名的陰陽師叫楚君墨,難道那個咖啡館是他開的?”

“切,那個楚君墨之所以能出名,完全是因為咖啡館老板的符,他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楚君墨就是最好的了?在醫院差點就死翹翹了,跟顧洛比,他最多只能算個懂行的。

“你認識楚君墨?”莫微笑這時停下來腳步,我點點頭,然後我又說:“中心醫院那次,跟我一起去的就是他,要不是顧老板的符,我們已經死在裏面了,而且楚君墨受了重傷,是你說的那個滿身煞氣的服務生治好了他,所以我覺得他們兩個的能力都在楚君墨之上。”

莫微笑眯起眼來想了半天:“這倒是有趣了,要不今天你再帶我去一次,我也想見見那個高深莫測的顧老板。”

“可惜正常營業時間他是不出來的,你要見他就十點以後再來吧。”

“小雙,你打工要打到十點以後?那你怎麽回去?那可是兇宅,你以為是你普通的家啊?”

“其實我高價買了一張驅鬼符,暫時那些鬼不敢靠近我。”雖然這樣說着,但是想起昨晚那個紅裙子的女人,我還是有些發怵。

“是嗎?那好吧,今晚十點我來找你。”莫微笑點點頭終于放開我了,我也顧不得看時間忙往外跑,她就站在那裏呆呆的看着我的背影,其實每一次走過這個十字路口我都有些心慌,那一隊送葬的就是從這裏走過,那個叫湖都的少女說,那人抱着的是我的遺像,想起來就渾身發寒。

沖到店裏,顧洛已經不在前廳了,高泓淵笑着說:“老板說今天你可以不用上班,楚先生花錢請你幫忙。”

“花錢?”我提高了聲音,高泓淵點點頭:“他要向老板借你,就得付你今天的薪水,付清了,你就得跟他走。”

這是什麽狗屁道理?我皺眉:“她借我幹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看他來了,你自己問他吧。”高泓淵帥氣的臉上永遠是迷人的微笑,其實這裏有一半的女人早就已經變心了吧,守着一個根本見不到的絕世美男,不如轉向這個觸手可及的陽光男孩來得實在。

“楚君墨,你找我幹什麽?”我不耐煩的問,他笑了笑說:“昨晚是你自己來求我的,我也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活到今天,我就幫你,怎麽你又反悔了?”

對了,招魂,這事兒我怎麽都給忘了,我忙說:“不反悔,我們現在就去嗎?”

“你父親好端端的不會魂魄不全,需要招魂,你還是實話實說吧,那天那個兇手是不是就是他?”楚君墨已經非常的肯定了,他看着我雖然是疑問句,卻是一臉的篤定。

“別逼我好嗎,求你了。”我低下頭不想說,見到父親的那一幕太過震撼,我傻了,然後是再一次的痛苦,經歷過的失去,再次失去,我的心已經都碎了。

楚君墨嘆了口氣說:“走吧,我們今天還去老地方招魂,在哪裏失去的,只能回到本源去招。”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刑警隊?”我顫抖了一下,那些撕心裂肺的慘叫,血腥味,恐懼,在我心底蔓延。

“對,必須去,你得了解,這是唯一的辦法。”楚君墨抖開一張符:“老子又被敲詐了,該死的顧洛,一分價錢都不講。”

“其實你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下次他讓你做什麽的時候,你就找他要錢啊。”說到這個,我們都笑了,氣氛好似和緩了不少。

“哼,別說他根本不需要使喚我,就算需要,我也不敢開價,還得跑快點,這就是他的本事,沒人可以取代。”

“商擎蒼呢?他和顧洛旗鼓相當吧?”

提到商擎蒼,楚君墨的臉色變了變,随即他哼了哼:“那就是萬惡之源,與其說旗鼓相當,不如說,只有顧洛能收服那惡魔,也只有那惡魔能傷得了顧洛。”

我嘆了口氣:“是什麽引來了惡魔?”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引來了那個惡魔?

“肯定是帶血的東西,他只對血感興趣,滅門案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折磨那些靈魂到死,他才可以提取怨氣來修煉,不折不扣的魔鬼。”

我們來到他那臉騷包的瑪莎拉蒂總裁面前,上了車,我調侃他:“你行啊,開這麽豪華的車。”

“呵,我說過,我做事只看名利,必須有利可圖才會出手,否則怎麽付得起起顧洛那個奸商開的價?”

“他真的是個奸商,漫天要價。”我也說得咬牙切?的。

“得了吧,你那個驅鬼符,換了是我去拿,不會少于一萬塊,能直接隐沒在身體裏的驅鬼符,除了顧洛沒人能做出,他對你其實挺好的,有時候不要只用眼睛去看,用心去體會,你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你們兩個該不是好基友吧?”我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楚君墨,楚君墨不屑的說:“老子喜歡女人,你別胡說八道。”

一路無語,車子飛馳着來到刑警隊,門口已經被武裝力量包圍了,楚君墨下了車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說:“請告訴你們的領導,我是楚君墨。”

那個看門的本來還一臉不屑,聽了這個名字頓時一愣,然後遲疑的問:“你就是那個楚君墨?”

楚君墨點點頭,他馬上立正敬禮說:“楚先生等一下,我這就去報告。”

“這是怎麽會事?”我奇怪的問。

“那個房間裏出了變數,我問過顧洛了,他說應該是屍變,那個兇手顯然不是人,但是又有人的肉身,估計是剛死的屍體被附體後行兇,行兇完畢,附體的真兇離開,那個屍體染了陰氣就屍變了,生化危機玩過麽?他已經變成一個專門咬人的怪物,所以有關部門就封鎖了刑警隊,将裏面的人疏散隔離開來。”

正說着,一個穿制服的男人走出來,是一個十分威嚴的中年男人,他簡單扼要的說:“我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林軍,楚先生能來我很高興,裏面的只剩下被咬過的幾具屍體,那些屍體好像又活了,四處走動,不時還想沖出來,都被我們用搶逼退回去了,但那些屍體刀槍不入,就算暫時退回去了,不一會兒又會發動沖擊,不知道楚先生有沒有什麽辦法?”

楚君墨沉思着半天說:“已經屍變了幾具屍體?”

“大概有十個左右,當天沖進拘留所的警察,只剩了兩個逃出來,其他的都變成了那種怪物。”林軍焦慮的說。

正在這個時候,前面不遠處忽然傳來了槍擊的聲音,楚君墨拉着我沖過去一看,只見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張牙舞爪的沖過來,生化危機我玩過,喪屍再可怕速度擺在那裏,他們走不快,但是現在這些警察,速度卻是非常快的,那些重型武器擊打下也只是退後一小段罷了。

“楚先生,老實說我不知道還能守多久,而守不住,這些東西沖出來會造成什麽後果我不敢想,所以請你務必要幫忙。”林軍嚴肅的說,我也心底發寒,生化危機會成為現實嗎?

“好了,這些東西不是普通子彈能制服的,這裏有銀子彈,打進去後會炸開,裏面是純度很高的黑狗血,對付這幾個二次變異的東西,這種子彈就可以了,随便打哪都可以。”楚君墨說着把大概十顆子彈給了林軍,林軍好像得到了什麽恩賜一樣,恭恭敬敬的彎腰接過,然後分發給戰士們了。

“那些子彈有用嗎?”我輕輕的問。

“一顆一千,你說有用嗎?媽的,顧洛那個奸商,這子彈成本最多一百塊,他反手就賣一千,真是恨不得咬死他。”

我笑了笑,疲憊的說:“打完了那些喪屍,就可以進去那個房間了嗎?”

“這個子彈只能對付二次變異的屍體,那個變異源不行,我們想好好招魂還得先解決掉他再說。”楚君墨眯起眼看着那幾個警察行屍已經被解決掉後,對林軍說:“裏面那個大家夥就不好對付了,我親自進去處理,你們在外面守着,要是我失敗了,你們一定要守住,不能讓他跑了。”

林軍點點頭,拍了拍楚君墨的肩膀:“祝你好運。”

“我也跟你去吧。”我遲疑了一下說,楚君墨撇撇嘴:“你去只會礙手礙腳,還是乖乖等着,我給你信兒你再進來。”

“楚君墨,你要活着出來知道嗎?”我忽然心裏一陣發慌,他妖孽的一笑:“放心吧,我可是花了一萬塊買了一個絕對的保命符,死不了的。”說完他就沖進樓裏去了,等待是漫長的,時而發出的嘶鳴響徹雲霄,讓人毛骨悚然,我不敢細想,那個東西有多厲害,只能祈求楚君墨能成功。

當夕陽落下最後一抹餘晖,楚君墨走出來了,他又是渾身浴血,手裏提着一顆腐爛的頭顱,走向林軍淡淡的說:“沒事兒了,你讓大家撤了吧,不過這個地方最好不要再用,封了,誰也不準進來,否則我怕會出事。”

林軍對他敬了個禮說:“你放心,我會安排的。”楚君墨笑了笑,嘴角又滲出血來,林軍忙說:“要叫救護車嗎?”

楚君墨搖搖頭:“不要那麽麻煩了,我死不了,你們快走吧,我還要做點事兒,把這裏完全封印住。”木共休劃。

林軍大概也聽不懂他說得意思,但還是組織着部隊離開了,他們一走,楚君墨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哀嘆:“娘的,那行屍太厲害了,顧洛那個騙子,居然說它沒多大能耐,只給了我一張保命符,我差點交代在這了。”

“裝,你再裝啊。”剛才還一副英雄大俠的模樣,現在就這樣頹喪了,真是死要面子。

“呵呵,好了,走吧我們去幹你的呃事兒。”他喘了口氣站起來說。

我看着他渾身的血,擔心的問:“要不要去醫院?”

“人類的醫學診治不了這些傷,所以我們要盡快招魂後回去讓顧洛給我治,娘的,老子又要掉毛了,那個該死的奸商。”楚君墨咒罵着,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扶着他往樓走去:“裏面真的沒有危險了嗎?”

走了幾步,我心有餘悸的問,楚君墨點點頭:“放心吧,我收拾的很幹淨,那個行屍因為失去了鬼魂的附體,已經腐爛了,面目全非。”

我低下頭,那明明是無法的模樣,此刻面目全非了,也好,免得我看了心酸。

“其實你跟我來這裏,也就是簡介承認了那個人就是你父親,何必自欺欺人呢?”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苦澀的說:“我只是想給他留一點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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