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麽說,你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就是…..為了我?”陸錦驚愕之後,反倒冷靜下來。

孫希津不說話,算是默認。他老婆早該去死,堂堂的縣令,就因為從前依仗了柳氏娘家的權勢,這麽多年在柳氏面前活得跟孫子似的,還隔三差五地被柳氏戴綠帽子,別說縣令,換了哪個男人,誰能受得了這個?

陸錦放聲大笑,“愚蠢….之極!”

“別這樣說,陸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天高皇帝遠,本官在秦州可謂一言九鼎,判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你是聰明人,想必…”

陸錦将拳頭捏的咔咔作響,他很想揭開自己的身份,借此給孫希津一個響亮的耳光,可是,如此一來,後果不可設想,至少绫子姐姐的臉面恐怕就這麽丢完了。

“孫大人言之有理,”陸錦壓制自己的厭惡和憤怒,緩緩道,“你先放了我姐姐,我就同你成親。”

孫希津大喜過望,上前靠近陸錦,陸錦不着痕跡地避過,淡淡道,“大人既然對在下有了愛情,就別玷污這種美好的情感,放了我姐姐,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談。”

眼見美人唾手可得,可惜性子剛烈,要是逼得緊了,難免有個閃失,孫希津思索片刻,滿口答應,“綿綿吶,那就先在府上住着,本官會讓你親眼看見花绫子走出縣牢的大門。”

“……好。”

花绫子在牢裏待了兩天,毫發無損,因為包子鋪裏的兩個幫工突然翻供,承認受人指使誣陷花掌櫃,花绫子最終洗清冤屈,第三天就給放了出來。

狼狽不堪回了包子鋪,看到的是滿地狼藉,大蒸籠被砍個稀巴爛,桌子凳子都被掀翻在地上,後院裏亂七八糟,家什物件扔的到處都是,她心裏忐忑不安,跑回廚房角落處,将地上的磚塊挖開,裏面放着的陶罐裏的銀票倒還在,一張不少。

家裏空蕩蕩的,蕭索寂寞。

“綿綿——,綿綿——,你在哪兒…?”

她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急忙跑去隔壁雜貨鋪子,老板娘王玉娘滿頭珠翠,靠在交椅上嗑瓜子,見她來,遲疑了一下,還是站起來笑臉相迎,“喲,花掌櫃的,你出來啦。”

“看見我家綿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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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娘搖搖頭,安慰着滿臉焦急的花绫子, “你對這叫花子感情還挺深!別操那份兒閑心!吉人自有天相,人家…好着呢,只怕你以後都高攀不起啦。”

“她…她怎麽了?”

“也沒怎麽,”王玉娘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聽說,呃,我聽說的啊,她勾搭上縣太爺啦,準備過了年,嫁給縣太爺當正頭夫人呢!”

“……不可能!”

花绫子情急之下,擡高了嗓門,吓得王玉娘直埋怨,“小點聲兒!我也沒說這是真的呀,就是聽說而已嘛。咱倆這麽熟,我糊弄你有意思麽?我家二相公和孫家大管事有銀錢上的來往,聽孫管事喝醉以後叨叨的。秦州就這麽大點地方,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是真是假,過上兩月不就知道了麽?”

花绫子一時不明白,綿綿怎麽會去勾搭縣太爺呢?她敢用花家祖宗十八代起誓:綿綿絕對不是嫌貧愛富的姑娘!

除非…..

…..壞了!

答案太過明顯,綿綿肯定是為了救她,才會這麽做的,想當初孫府辦壽宴,多少雙眼睛在綿綿身上打轉,包括那孫狗官,沒少盯着她看,而且打賞那天還乘機渾水摸魚要摸綿綿的手,要不是她在中間隔着,綿綿不就被那老東西惡心到了?!

她怎麽能把這層給忘了呢!….壞了壞了!

花绫子連口水都沒喝,拔足狂奔,偏巧一出門,就碰到來找她的吳大壯。

“绫子你可回來了!”吳大壯欣喜不已,激動的差點眼淚嘩嘩的,“你回來就好,可叫我擔心吶。”

“滾一邊兒去!”花绫子無心搭理他,狠狠翻個白眼。“我忙着呢,以後別跟我眼前晃!”

“不是,绫子你聽我說,聽我說,”吳大壯嘴笨,花绫子一兇他,幹脆結結巴巴,說不清楚了,“我找你…找你要說…那誰…陸姑娘….陸姑娘..,就是你那妹子,有.…..有….…..”

花绫子聽到陸姑娘,抖個激靈,“你也知道了?!看來是真的了!”

吳大壯點點頭,“對對,我也覺得…有有有問題,想告訴你,可是你這幾天..你總不理我。”

“那怎麽辦?”花绫子腦子裏飛速盤算着,她勢單力薄,不如拉上吳大壯給她搭把手,反正他也喜歡陸綿綿,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吳大壯,快跟我去救人!”

吳大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花绫子拉上風馳電掣往孫家跑,不過她可沒陸錦進入孫家那麽順利。沿着孫家牆根溜過去,踩在吳大壯肩上越過牆頭掃了一眼,發現不少護院操着家夥查來探去,整個就是嚴防死守:孫狗官真是太雞賊了!

吳大壯看她急得團團轉,一時忘了自己要和花绫子說的事,拍着肩膀安慰道:“要不然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找…找陸….”

花绫子莫名感動了一下,道,“委屈你了,我見到綿綿一定會在她面前給你記上一功!”

吳大壯有口難言:“我不是….”

花绫子如此這般交代一番,吳大壯視死如歸,從牆頭上翻過去,跳進孫家院子裏,撒腿就往孫家大門口跑,護院呼啦啦圍過去,花绫子乘機從樹蔭處翻進院牆尋找陸綿綿。

她存着幾分機靈,打昏了迎面過來的一個丫鬟,換了她的衣服,低頭四處尋找。穿過游廊,聽到幾個小厮嘀嘀咕咕議論綿綿,說老爺這會兒在廂房裏抱着陸美人享樂,不讓旁人打擾,大家都別過去了,別掃了老爺的興致。

花绫子火燒火燎,進了孫家主院,東廂房門已經被反鎖,裏頭踢裏哐啷全是摔東西的聲音,還有男人嗚嗚嗯嗯的呻/吟,花绫子熱血沖頭,從右手邊花壇上操起塊磚頭,将镂花窗砸了個稀巴爛,喊道,“綿綿別怕,我來救你!”

她從窗戶裏跳進去,看見孫狗官嘴裏鼓囊囊塞了東西,被綁在拔步床的雕花柱子上,讓綿綿揍得鼻青臉腫,地上撒了無數的碎瓷破片,陸綿綿照着孫狗官腹部惡狠狠地幾拳,罵道:“我去你大爺的!給臉不要臉!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媽的!老子宰了你!”

遠處隐約有嘈雜聲傳來,花绫子暗道不妙,拽着陸錦,“綿綿別打了,咱們走吧!算姐姐求你了!”

兩個人正從破窗裏翻出去,不料孫希津突然掙脫繩索,從後面死死扣住了陸錦的腳,陸錦吃痛,整個人從窗臺上被扯下來。花绫子大驚,想都沒想,操/起青磚塊照着孫希津腦門上就是一下!

啪的一聲,磚頭被劈成了兩半,血流如注,糊了孫希津滿臉,狗官咕咚一聲,倒地不起。

陸錦傻眼,就聽着花绫子大吼一聲:“——跑!!”

….

兩人飛奔出陸家,護院家丁烏泱泱的從後面追着。花绫子和陸錦奔了一路,穿過孫府附近的偏解僻巷 ,兜了一圈,朝縣衙後面二郎山的方向跑去。

“綿綿啊,我跑不動了,不行了…..”

“那要不,…歇一會兒吧。”

拼盡全力跑上二郎山,陸錦掙紮着扶穩幾欲跌倒的花绫子,兩個人向前挪了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後山坡上一棵光禿禿的老槐樹下。

“再不歇會跑死的,估計他們…..不會追到這裏來…..”花绫子大口大口喘氣,擡起袖子擦掉滿頭大汗。

“不好說,姐姐,要不我們歇一會兒繼續走吧,孫希津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咱們得想辦法出秦州城才行…..”

天寒地凍,霧氣不斷地從兩人嘴裏哈出來,擋在眼前,模糊不清,心跳的很快,似乎下一刻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似的,花绫子斜斜地歪在樹下,轉頭看陸綿綿,才發現她頭發淩亂,衣衫破爛,前天才給她做好的新棉衣已經撕裂了好幾道口子,白皙修長的雙手全是被劃傷的痕跡。

花绫子心疼不已,擡手幫陸綿綿整好衣領,輕聲問道:“綿綿,狗官….沒把你怎麽樣吧?”

陸錦擡眼看她滿臉關切,搖搖頭,才要說什麽,發現孫希津的師爺帶了人騎着馬從後面追上來了!

“快抓住殺人犯!別讓他們跑啦!”

前遭圍困堵截,後有窮追不舍,兩個人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弦又緊繃起來了。

“姐姐,…怎麽辦?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甕中之鼈既成事實,到了生死關頭,陸錦言語之間說不出的懊悔傷感。

“綿綿,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跳吧!從這坡上跳下去,我知道這底下有個藏身之處,或許我們能躲過這一劫!”

四目相對,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花绫子傳遞的是堅定和勇氣,陸錦鄭重點點頭,兩人從山坡上毅然決然地跳下去了。

天色陰沉,滿山草木皆枯敗,冰霜覆面,貼在上面瘆的厲害。耳邊是寒風,身下是荒土,四圍充斥着蕭索荒涼的氣息。陸錦抱着花绫子從坡上咕嚕嚕往下滾到了坡底,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花绫子被撞得天旋地轉,眼睛裏直冒星星,緩了片刻,才有了幾分清醒,一睜眼,竟然發現陸綿綿雙手抱着她躺在自己身下,給她當了人肉墊子。

陸綿綿星眸半垂,欲語還休,兩頰紅彤彤的,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像煮熟了的蝦子。

“綿綿…你怎麽了?我壓着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姐姐,你…你碰到我了….我…”

花绫子愣了一下,才察覺自己的右手在陸綿綿的腿/間搭着,不光如此,她還碰到了軟綿綿的一包。“…..這….是…什麽..?”

陸綿綿呼吸有些急促,眼波柔軟如水,紅唇緊緊抿着,美人不好意思看她,微微側臉,剎那間風情萬種,美不勝收。

“這…這…..什麽玩意兒?”

花绫子難以相信自己的觸覺,又上手使勁兒摸了摸,那一包似乎有漸漸變大的趨勢。

….

“哎呀——媽呀啊啊啊啊啊啊!…….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底回蕩着花绫子歇斯底裏的喊叫。

誰來告訴她,為什麽一直當做親妹妹的小美人,上面有兩個包,下面有一個包,為什麽她….她她她...有三個包???!!

為什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花掌櫃精神錯亂喽,寶寶出差回來啦,可是存稿君沒多少了,嘤嘤嘤,寶寶要好多好多的收藏,和好多好多的支持才能保證動力充足,碼字有勁頭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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