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紅的喜燭高燒,桌案上放的整整齊齊的四盤紅棗桂圓花生蓮子擺成高高的寶塔形狀,俱是貼着大紅的喜字。

新房靜靜,忽然間只聽蠟燭噼啪一聲爆出一朵燭花,房門應聲而開。

沈厲踏進屋門,向來冷峻的面容上偷着些許酒後的醉紅,但眸光卻是清明。

雖說成親的宴席上難免叫人灌酒勸酒,玄衣衛裏也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可大多冷清的性子,喝高了也沒膽子來灌他的酒,是以他也随便把人留在了外頭。

只是今日這樣的日子他自己難免心裏頭緊張,是以進來之前自己灌了一壇子酒,卻尚是清醒。

沈厲的眸光一轉,定在床邊一身大紅嫁衣蒙着蓋頭的新娘身上,冷如星子的眸光微波,反手合了屋門,一步一步往床邊而去,直至到了覃韻跟前,收步停住。

這是他的女人了。

沈厲站在覃韻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仍蒙着喜帕的覃韻,放在身側的手微微顫動,沉了沉氣,擡手就要去掀蓋頭,卻方觸及喜帕上的流蘇便頓下了。

聽喜婆的交代,得用秤才行。

稱心如意,是個好意頭。

沈厲的眸光一轉,便伸手取了放在一旁小幾上的喜秤,伸手輕輕一挑。

喜帕落下,露出來的是新娘垂着眸子含羞帶怯的嬌容。

沈厲靜靜地深深看了一眼,等了一會兒,美人卻仍是沒有動靜

“為什麽不看我?”沈厲的嗓音平紋,帶着慣有的淡漠冷酷。

“嗯?”覃韻微愣。

“我是問,你為什麽低着頭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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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言朔辦事,有時監控什麽貴胄大臣,難免往勾欄院裏走,看那裏姑娘的眼神,就同那些貴女婢女看言朔的差不多,沈厲就知道其實自己模樣還算不錯的。

可相識日久,為何覃韻每回都不願多看自己?兩三句就低頭了,都不帶偷眼瞄的,叫他也不能好好看她。

覃韻聽着,面上緋紅,卻是不知道該怎麽答。

“你願嫁我,其實你并不喜歡我。”

願不願得早已問過了,為言朔辦事多年,那些彎彎道道他也領會地,覃韻這麽快願嫁他的原由他也能猜到一些的,大半是為了脫離寧國公府罷了。

只是他是真心願意娶的。

沈厲的這一句,聽着是肯定,卻大半是疑問。

“不是。”覃韻的心一顫,連忙解釋了一句,擡起的頭裏眼眸中含着焦急。

沈厲分得清楚真假,瞬間變意會了,“你是喜歡我的。”

這一回,平淡的嗓音中含着的是斬釘截鐵。

覃韻又低下了頭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嗯。”

沈厲的心中霎時一松,暗暗開出了花來,一下坐到了覃韻的身邊,伸手出雙手,将覃韻的身子扳了過來,再伸手,把覃韻的腦袋一同擡了起來。

“沈公子……”覃韻的眸光微顫,仿佛水中漣漪。

沈厲沒計較覃韻喊的是什麽,頭一低,便直接對了上去,一下貼在了覃韻的雙唇上。

“唔……”覃韻渾身一怔,看着沈厲一動不敢動。

沈厲也是一動不動,貼了一會兒,便緩緩放開了。

覃韻羞紅着臉,垂下了眸。

沈厲看着,飛快舔了下嘴唇,唇舌間砸吧砸吧了味道。

香香的,甜甜的。

沈厲的手往下一移,搭上了覃韻領子上的盤扣,手指一動,便解開了一顆。

一顆,一顆,再一顆,還有好多顆。

沈厲的心中覺着有些不耐煩了,手上的真氣一凝便想用扯的法子一氣呵成,卻又倏然想起,這大紅的嫁衣,是覃韻一針一針熬了不知幾個大晚上繡了快一個月的。

不能撕。

沈厲暗暗吸下一口氣,沉住了性子。

時光靜谧,連呼吸的聲音都很輕很輕,沈厲的眼睛全定在了覃韻嫁衣上的扣子上,手心漸漸冒出了汗來,總算是都解開了。

好了。

沈厲的心中暗暗長松了一口氣,兩手往外一用力,便将覃韻身上的嫁衣脫了下來,甩到了一旁的衣架上。

第一件解開了,後邊的便都簡單了,沈厲又伸手,第二件,第三……

單薄的中衣叫解開的時候,沈厲看着那鮮紅色繡并蒂雙蓮的肚兜怔得動作一頓。

“沈公子……”衣衫褪下,只餘下一片難以庇體的肚兜,覃韻叫冷氣凍得一陣瑟縮,下意識縮了縮身子,要用手擋在胸前。

沈厲的眸光忽得顫了顫,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那片礙事的紅布給扯了下來。

“啊!”覃韻終是羞怯的,驚叫一聲雙手依舊抱住了胸前,細嫩的肌膚上也叫冬夜裏的寒氣凍得冒出了一顆顆細小的雞皮疙瘩。

沈厲看着已是半坦誠相對的覃韻,女子如玉的肌膚在眼前輕輕顫抖着,只覺後頭驀地一幹,眸光黑沉,卻是仍回過了一點神智,伸手就拿被子把覃韻給裹了,“你冷?”

覃韻的臉上燒得通紅,出嫁的前一日四夫人曾和她說過洞房花燭夜的事情的,她也知道羞不得,可事臨到頭前又是另一回事,人生第一次叫一個男人給解光了衣服,雖然是拜了堂的夫君,哪裏就能不羞的呢?

看着身上的衣衫一一件件沒了,覃韻只覺着臉上燙的連腦子都一道燒成了漿糊,沈厲說,她就應了,“嗯。”

沈厲拿被子裹着覃韻,眸底的光芒沉了又浮,低頭看着覃韻露出的雪白脖頸子,突然就松了手站起身來,三兩下就除了自己衣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看着覃韻的臉上卻是嚴肅又認真,鄭重,“我來給你暖。”

沈厲的速度極快,覃韻羞垂着頭,尚未琢磨過來沈厲的意思,沈厲已經扯開被子的衣角鑽了進來,然後一把将覃韻攬進了懷裏頭抱緊。

肌膚相貼,剎那間便如同有一道電流迸了出來,覃韻的渾身都是一熱,一動不敢動。

“暖了嗎?”

良久,沈厲在覃韻的耳邊問道。

“嗯。”覃韻的耳根子都燒得能滴出血來了,身上細汗都不覺出了一層。

沈厲聽了聲,也覺着差不多了,抱着覃韻的身子便翻了個身,壓在了覃韻的身上。

看着覃韻剎那驚慌的眼神,沈厲道:“成過親的都說第一夜這樣的位置最好,我也不知道,咱們便試一次如何?”

試什麽?覃韻的腦子裏頭早已亂成了一團,好像知道沈厲話中的意思,可又不敢想下去,這樣的姿勢太過于暧昧,身子也是火熱火熱的難受,覃韻有些想把沈厲趕下去。

“沈公子,你……你先……”

“先從親開始。”沈厲卻是不等覃韻說完,頭一低,便噙住了覃韻的雙唇。

這一回不同上一回,沈厲早已覺出了櫻唇的柔軟,食髓知味,再來一回,便該仔細嘗嘗味道了。

舔舐啃咬吮吸,這一回不止是香甜,還有酥酥的,麻麻的。

沈厲有些忘我地探索着這片新的領域,直到将該汲取的蜜汁統統汲取,方才緩緩松了唇。

看着已是雙眸迷離的覃韻,沈厲撐在覃韻耳邊的手往下,搭上了覃韻圓潤白皙的肩頭,嗓音低沉卻帶着蠱惑人心的魅惑,

“第二步,摸。”

燭光搖曳,燈火迷離,輕輕的吟哦之聲細細綿長,絲絲熱烈的激情沾染了冬夜的寒氣,糾纏環繞。

第二日晨起之時,覃韻與沈厲又是何等的纏綿到日上三竿自是不必說的,可寧國公府中的覃晴卻是沒什麽旖旎的心思,清晨便起來裝扮整齊了,叫丫鬟扶上了馬車,赴那年關之前京中貴女之前愈發頻繁的小宴而去。

今日之宴,乃是京中福慶縣主的生辰宴,雖說不是什麽大的宴,可也不過是看在陽安郡王府的面子上罷了。

“姑娘昨夜沒睡好,不若便回了福慶縣主去吧。”

看着覃晴連打了兩個哈欠,淺夏不由道。

覃晴擺了擺手,“不用,去一趟坐着也無妨。”

昨日覃韻出嫁,雖說聽了覃韻的口述她對沈厲的印象有所改觀,可到底是不确定的,想着想着,哪裏能真睡好?

“對了,可是知道沈厲……二姐夫的府上在哪兒?”覃晴問了一句,覃韻都嫁了,她好像還從沒問過沈厲家在哪兒。

“不知呢。”淺春淺夏俱是搖頭。

卻是淺秋道:“三日回門之期轉瞬即到,姑娘若是想念二姑娘那時便可相見了。”

歸寧啊,的确,覃晴聽了淺秋的話唇角彎了彎,這覃韻嫁出去三日都還沒有到呢,她這個娘家人這麽急就巴巴跑上門去,可是不合适。

覃晴笑了笑,便靠在了車上的大引枕上阖了眼歇覺,直到到了陽安郡王府才睜開了眼睛,伸了伸懶腰,打起精神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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