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如今并不怕王爺,也不覺得于權謀算計之中王爺有什麽錯,覃晴的心中,只有王爺一人。”
言朔向來只為她好,可她卻是常常曲解于他,卓家一事她責怪卓浔阻止她甚至拿他母妃之事傷害他,她總在是說言朔卑鄙無恥,肆意誤解将所有不好的字句加注于他,卻全是仗着言朔喜歡她。
得知言朔插手卓家的事後,她在心中怨言朔多管閑事,卻也忽然想明白了言朔為何那般反感她碰卓浔之事。
言朔設計得卓家家破人亡,她心中震驚之餘,卻是心疼言朔提及卓家之時唇邊的澀然。
其實,若言朔真是上一世便心儀于她,怎麽可能不在意她到死都沒有放下過卓浔呢?換而言之,若是言朔有那樣一個到死都不能往的女人,她估計早已氣得同他一刀兩斷再也不見了。
“阿晴……”言朔緊緊将覃晴按在懷中,低下頭埋進了覃晴的頸窩之中,默了默,然後低低地笑了,“怎麽辦,本王好想現在就把你抱回府裏頭,然後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女人了……”
覃晴道:“單單只是昭告天下,我可是不依你的。”
“對,”言朔笑着:“三媒六聘,八擡大轎一樣都不能少了。”
“還有嫁衣,我不會繡,你得找全天下最好的繡娘替我繡。”
“好,阿晴要什麽,本王便給什麽。”
“王爺說了,以後可是不能反悔,我想要什麽王爺就得給什麽。”
“好,把人也給你。”言朔的頭一側,便準準地攥住了覃晴的雙唇。
吮吸輕啄,緩慢勾描,不是霸道攻占,也不是纏綿糾纏,是細水長流,輕柔舒緩,漫不經心似的,卻又難舍難分綿綿不絕。
覃晴不知道同言朔糾纏了多久,只是叫啃咬吮吸的嘴唇都麻了才停了下來。
“阿晴。”言朔輕輕喚着,朱唇在覃晴的額頭與臉頰上輕蹭而過。
覃晴沒動,只是順從的靠在言朔的胸口,叫他的唇在臉上肆意輕柔游走,配合着微微揚起了頭,叫言朔的吻順着下颌往脖頸上去,然後挑開了領子,在鎖骨處流連開回。
覃晴阖着眼睛,仿佛一只慵懶的小貓惬意地叫人順着毛,動了動腦袋,唇瓣輕輕擦過了言朔的臉頰。
“王爺,我餓了。”
言朔的頭往覃晴的脖頸處埋得愈發深,嗓音低沉帶着隐約的嘶啞,“本王更餓。”
“那就用膳吧。”覃晴伸手捧住了言朔的腦袋從自己的頸窩處拔了出來,手一伸,動筷加了一塊紅燒蘿蔔抵到了言朔的唇邊,“王爺請用。”
言朔依言張嘴吃了,可眉宇間卻是微皺,透着絲絲的不願與……委屈。
“不好吃嗎?”覃晴看着言朔悠悠問道。
“好吃。”言朔的眸光落在了覃晴半開的,叫自己吮得發紅的鎖骨上,眸光忽的一深,一股異樣又熟悉的熱流以可以清晰感覺的速度湧進了小腹。
言朔的心中一驚,連忙将覃晴抱起放回了凳子上,別過眸光不敢去看她,道:“你餓了,就用膳吧。”
說着,夾了一塊糖醋排骨到覃晴的碗裏。
覃晴并未覺有異,攏了攏叫言朔扯松了的衣襟,整理妥當,伸手夾了碧玉菜心到言朔的碗裏,淺笑道:“王爺也吃。”
“嗯。”言朔應了一聲,勾起的唇角僵硬,垂眸對着碗中,暗暗深吸一口氣皺眉隐忍。
忘我纏綿的後果,便是桌上的菜都半涼了,索性覃晴向來用不了多少飯,盛了一碗尚是溫熱的羹湯吃下去便差不多了。
而言朔根本食之無味,嚼蠟一般用了兩口,便也停了,喊了人進來收拾碗筷。
“王爺。”雲銷也一同跟了進來,道:“這個月新打的首飾已經到了,王爺要不要過目?”
言朔輕咳了一聲,終于擡了頭起來,道:“拿進來看看吧。”
“是。”雲銷應了聲,轉身往門口出擡了擡手,便有掌櫃的躬身端着托盤進來,躬着身行李,“拜見王爺,姑娘。”
言朔應了一聲,招了招手讓他往覃晴的跟前去,道:“年關近了,瞧瞧有沒有什麽喜歡的便添置了,正巧你今日也是拿這個由頭出來的,總歸不能空手回去。”
掌櫃的亦介紹道:“這些都是樓裏的師傅新打出來的,每一件都只有一樣。”
覃晴對着托盤中的首飾依次看了過去,一共十八樣,六支金簪六支步搖再加六個镯子。
“王爺說哪一樣好看?”覃晴問道。
言朔哪裏懂這個,道:“你挑就是,若是都喜歡便都拿走。”
覃晴道:“這可是王爺手下的産業,你要送我東西,豈不是該由王爺親自挑。”
言朔聽着也有道理,凝目看了看托盤裏的首飾,挑了裏頭最顯眼亮麗又最貴重的兩支金簪子,“這兩個好。”
這……覃晴覃晴瞧着那兩支閃閃發光,全身同她大拇指一般粗細的金簪,神色不由得僵了僵,雖說她如今裝扮不愛清貴的玉了,可還不至于這般浮誇吧…
“這兩支好雖好,卻是太重了些……”言朔第一回給她挑東西,覃晴也不好直接拂他的面子,扯着嘴角笑了笑,從托盤中拿了一支垂紅瑪瑙的步搖,道:“我瞧着這一支輕便。”
言朔掂了掂手中加起來足有好幾兩重的金簪子,點了點頭,“也是。”
覃晴笑了笑,将手中的步搖放了回去,自有掌櫃的拿去包好。
“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府了。”覃晴站起身道。
言朔點了點頭,“本王讓人護送你回去,若是有事,盡管讓淺秋傳話。”
覃晴笑了笑,“好。”
回了寧國公府中,覃晴同溫氏去請了安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小心摘了手腕上的镯子放回錦盒,拿了籮筐裏的繡繃針線繼續苦練,半日平靜無事,覃晴早早便睡下了,第二日晨起的時候,卻是聽着淺春一臉壓抑不住的神秘模樣道:“姑娘,你可知昨兒夜裏發生了什麽事兒?”
“什麽事?”覃晴對着鏡子扶了扶髻上昨兒言朔剛送的金步搖,漫不經心道。
淺春一面那梳子給覃晴梳着一縷頭發,一面道:“昨兒夜裏大房的大少爺直到後半夜才回來的。”
覃晴懶懶道:“那不是常事麽?有什麽可議論的。”
大少爺覃子承的禀性可是大老爺覃璋一個模子裏頭刻出來的,最是愛花天酒地的,三不五常就在外頭胡混得大半夜才醉醺醺回來,尋的借口卻是忙公事忙應酬,真正的是不成器的敗家玩意兒。
“這回可是不同,昨兒大少爺回來的時候聽說大房熱鬧了好一陣,燈一直亮到天亮呢,今兒個早晨大夫人就火急火燎地去尋了老太爺和老太君,老太爺這會兒已經出府去了。”淺春道。
“哦?老太爺出去了?”覃晴的眉梢微挑。
自從上一回老太爺叫氣得吐血昏厥之後身子早已大不如前,雖然還強撐着沒辭官什麽的,但上朝的次數卻是少了,近來天氣也愈發冷了,是以老太爺已是有三日沒往外頭去了,說是要休養幾日,實際上也是真撐不住了。
“可是知道往哪兒去了?”覃晴道。
淺春搖了搖頭,“不知道呢。”
覃晴鏡中的眸光一轉,看向淺秋。
淺秋道:“奴婢問過春兒了,是往刑部去了。”
“刑部?”覃晴尾音揚起,轉過身看向淺秋,“大少爺犯事兒了?”
“大房此次行事隐秘,哪哪兒都還沒透出風來,奴婢不知。”淺秋道。
覃晴的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道:“你去查查,若是犯了事兒定是瞞不住的。”
都驚動老太爺瓦工和刑部去了,說明此事光靠大房的本事是壓不住了,定是覃子承在外頭犯下了大事!
“是。”淺秋領命去了。
“姑娘,可還往三少奶奶處去?”
淺夏問道,覃晴昨兒曾說過,今日往陶惠然處去的。
“先不去了。”大房好不容易出了事,覃晴哪裏有心思再往別處去呢。
“你們去老太君和大房院子外頭轉轉,看到什麽立即來報告。”
“是。”
兩個丫鬟領了命,便去了。
覃晴在屋裏等着,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淺秋便回來了。
“怎麽說?”覃晴問道。
“回姑娘的話,從外頭探來的消息,說是昨兒個大少爺在妓院裏頭喝花酒的時候,和人争風吃醋動了手,結果失手将人從樓上推了下來,生生給摔死了。”淺秋禀報道。
“可知道死的是誰?”覃晴追問。
“景陽侯府……”覃晴的腦中細細過了這四個字,唇角不由得冷冷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