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直怼婆母

清淺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卻在衆人心中起了漣漪。

粉黛第一個撲哧笑出來:“我當方夫人是賢良淑德的典範,原來內心這麽污濁……,自己獨自琢磨出了這麽驚悚的案件。”

聞府衆人皆帶着幾分笑意,方才姑娘被壓制着,人人都有些不平,誰料姑娘一舉扳回了頹勢。

衆人看向馬氏的眼神有了幾分不同,口裏說得賢德,但內裏卻有些不堪,不然在府裏好好的做着女紅,怎麽會生出這種陰寒的念頭。

馬氏臉色陰沉下來,對袁彬道:“袁大人,今日定禮已然送到聞府,妾身功成身退,告辭。”

“慢着!先別急着走!”清淺圍着馬氏踱了兩圈,問袁彬道:“敢問袁大人,方夫人可是方千戶原配?”

馬氏驚怒道:“聞姑娘慎言!”

袁彬似乎一下明白了清淺的意思,臉色即刻凝重起來,答道:“方夫人是方千戶的繼弦,并非原配。”

馬氏大聲辯道:“不是原配又如何?我可是得過皇上嘉獎的,方府裏裏外外都是我一人操持,并不比原配差半分。”

“方夫人不要急,您說過的,女子要貞靜。”清淺淡然一笑對袁彬道,“袁大人,我提議錦衣衛去查查方夫人的前夫,瞧瞧是否也是猝死,若是猝死,則請大人開棺驗屍,仔細瞧瞧方夫人故夫的頭發裏是否有鐵釘。”

衆人嘩然。

馬氏手中的《洗冤錄》啪地掉在地上,她指着清淺道:“好個惡毒女子,我不過依照袁大人的話教導你幾句,你便慫恿袁大人開故夫的棺,你這是驚擾亡魂,袁大人你不要聽她的。”

清淺蹲下身子,撿起《洗冤錄》拍了拍道:“夫人失态了,怎麽連定禮都掉了?”

袁彬臉色鐵青吩咐:“來人,帶方夫人下去協助查案。”

兩個錦衣衛衣着的男子利索地将馬氏兩腋卡住,提着往外拖行。

馬氏高聲道:“袁大人,我是受過朝廷嘉獎的,對你們錦衣衛有過功勞,我家夫君和你是同僚,私下還是好友,你怎能私自審訊同僚之妻。你不能這麽對我。”

袁彬淡然道:“若是夫人清白,文質親自上門負荊請罪。”

粉黛傻了眼,轉頭問青鳶道:“這意思,方夫人不止口是心非,心思龌龊,而是她殺了前頭的夫君?還是用釘子殺的?她從前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案子的玄機,是因為她自己曾經這麽幹過?”

青鳶點頭道:“姑娘大智慧,非常人所及。”

瑞珠嘆息道:“當年人人都贊方夫人動如脫兔,靜如處子,雖然在深宅大院,但心思缜密見聞廣博,沒想到事實并非如此。”

看着馬氏被帶走,清淺将《洗冤錄》放在瑞珠手中,拿起金簪子笑道:“這定禮很不錯,模樣竟是有些像一根金釘子呢,袁大人你說呢?”

袁彬湊近清淺低聲道:“若馬氏真如你所言,那她便是個蛇蠍女子,你能一眼瞧出蛇蠍女子,說明你比蛇蠍女子更蛇蠍幾分。”

清淺将金簪子在袁彬比劃,面上笑得恬淡:“那袁大人今後可要多加小心,小心我這個蛇蠍女子,哪日做出謀殺親夫之事。”

袁彬拂袖而去。

看着瑞珠、青鳶、粉黛崇拜的眼神,清淺笑道:“走吧,母親還在裏頭等着呢。”

清淺沿着甬道走向花廳,所到之處丫鬟婆子們斂氣息聲,恭敬中多了一絲敬畏。

粉黛笑道:“姑娘,你瞧這些丫鬟婆子,尤其是祿娘子幾個,仗着是從前跟老爺夫人的老人,總将姑娘當成小孩子看待,如今好了,瞧她們誰不服氣!”

青鳶低聲道:“咱們府裏倒罷了,奴婢瞧見袁府幾個老媽子也變了臉色,估計來之前她們以為姑娘是好性子,能由她們搓扁捏圓的。”

粉黛低聲道:“知道厲害就好,不然姑娘嫁過去還不任由她們欺負!”

瑞珠年紀大些,見過的世面也多些,比年輕小丫鬟想得深了一層,她勸道:“袁大人似乎對姑娘有些誤會,與姑娘在置氣呢,奴婢覺得沒成親前說開便好,何苦互相打啞謎兒呢?”

青鳶道:“姑姑說得是。”

清淺停下腳步道:“今日是定親的日子,他特意讓一個下官之妻當媒人,再拿一根鎏金簪子,一本書來羞辱我,置氣?有他這麽置氣的嗎?”

瑞珠嘆氣,再勸了一句道:“奴婢瞧今日袁大人行事,是個聽得進人言、分得清輕重的人,不像是急躁昏聩的。”

袁彬并不因馬氏是清淺請來的,就袒護她,并不因厭惡清淺就全盤否定她的話,足以證明此人思維清晰,是非分明。

瑞珠搖了搖頭,本來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怎麽就鬧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了呢?

花廳裏頭,袁夫人和楊夫人相談甚歡。

袁夫人走南闖北見識廣博,而楊夫人自幼足不出戶。楊夫人津津有味地聽袁夫人說着南北逸聞,聽得心馳向往,問東問西的,簡直将袁夫人當成了手帕交。

清淺進了花廳,青鳶為她脫下大氅,粉黛替她拿了爐子,瑞珠則為她泡上了一杯香茗。

袁夫人笑道:“小夫妻敘完話了,可還愉快?”

清淺給袁夫人和母親請安,告座畢,含笑帶刺道:“袁大人吩咐方夫人送了定禮,還吩咐方夫人給清淺訓話。”

聽到訓話兩字,袁夫人連忙笑道:“不過是例行教導兩句夫妻相處之道,算不得訓話,未過門就給媳婦立規矩,這種事情我們府上做不出來。”

清淺淡淡笑了笑。

袁夫人歉意對楊夫人道:“親家母,我前幾日剛到京城,與京城的權貴夫人們都不熟悉,皇上突然給彬兒賜親,我來不及請高門女眷來說媒,任由彬兒找了皇上嘉獎過的方夫人,我心中很愧對清淺這孩子,夫人千萬要見諒才是。”

楊夫人本來心中是有些不滿的,但前頭和袁夫人談笑甚歡,後頭袁夫人又特特解釋,似乎解釋得也在理。

楊夫人笑道:“不妨事,清淺不會計較的,只要小夫妻和睦就好。”

清淺笑着拿出鎏金簪子和《沉冤錄》道:“母親瞧瞧定禮,袁府的定禮很別出心裁呢。”

楊夫人見那鎏金簪子光禿禿的,再加一本黑漆漆的《沉冤錄》,面上有些挂不住。

袁夫人馬上站起身,拉着楊夫人的手道:“親家母,我初來乍到,一切定禮都是由彬兒親自張羅的,彬兒到底是男兒,對女孩子家的物件不熟悉,這……真是該打!”

全推給袁彬嗎?

清淺微微笑道:“定親是大事,難道來聞府之前,夫人都不瞧一眼定禮的嗎?”

聽清淺直怼婆母,滿屋子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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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案借用的是著名的“雙釘案”……麽麽噠,大家放假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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