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光将那個猙獰的影子拉長。

那個影子往前挪了幾步,突然晃了晃,快速消失。之後四周沒有任何響動,安靜得有些詭異。

“來了嗎?”慕朗清低聲詢問。

顧長弦:“已經走了。”

“啊?”慕朗清連樣子都沒有見到,有些失望,“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夜深露重,慕朗清的袖子有些濕。顧長弦用指尖碰了碰人微濕的袖子,道:“回客棧休息。”

慕朗清:“不瞌睡。”

顧長弦面無表情:“那我們——”

賞月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慕朗清就突然道:“對了,我們能跟着它的氣味找到它嗎?”

……慕朗清寧願追怪物也不和自己一起賞月。顧長弦意識到這一點後,面露不悅,但很有氣量地沒有表現出來,淡淡道:“确定不休息?”

“當然不休息了。”慕朗清大義凜然地把人批評了一頓,“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睡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好逸惡勞、貪圖享樂之人!”

顧長弦:“……”

“快點快點。”慕朗清催促着人。

兩人一路跟着氣味,行至一座府邸前。顧長弦拉着人,躲在不遠處的大樹後。

慕朗清好奇地問:“氣味到這裏就消失了?”

顧長弦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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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夜半,門前挂着兩個燈籠,那座府邸門口戒備森嚴。借着微弱的光,慕朗清看清了最上頭的牌匾,自言自語:“城主府?”

慕朗清一直過得很糊塗,對鳳陽城了解的不多。只知道這個地方熱鬧繁華,鳳陽城主仁慈敦厚,受人敬仰。

借着月光,慕朗清看到有位公子從府裏出來,像是特地來吩咐侍衛什麽事,說完就進去了。

慕朗清皺着眉,覺得那人的臉有些熟。

“蘇潭。”顧長弦在他耳邊提醒。

慕朗清恍然大悟:“是……就是那個寨主夫人?”

顧長弦應了一聲。

“原來他在這裏。”慕朗清看着那人的背影,疑惑道,“他待在這裏幹什麽?”

慕朗清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又打了個哈欠。

顧長弦看人眼底的淤青,放輕聲音:“太晚了,我們先回客棧。”

“嗯。”慕朗清嘴裏答應着,卻沒有要從人懷裏起來的意思。

顧長弦只好道:“先從我懷裏起來。”

慕朗清嘟起嘴:“嘴疼。”

“嗯?”顧長弦眉頭微蹙,不知道這人為什麽突然嘴疼。

“你幫我看看,”慕朗清湊近人,認真地仰起臉,“你看一下是不是把我的嘴親破了?”

……顧長弦終于知道人在說什麽了。

“有傷口嗎?”慕朗清眨眨眼,說完像是要尋找答案一樣,舔了舔自己的唇。

慕朗清的唇形很好看,唇瓣泛着水光,顏色更紅了一些。顧長弦只顧着欣賞,沒有注意究竟有沒有傷口。

慕朗清:“嗯?”

顧長弦認真地看了看,正要回答沒有——

慕朗清壞笑道:“有傷口的話幫我舔一舔。”

于是顧長弦不動聲色地改口:“好像有一點傷口。”

“是吧,”慕朗清得意道,“我就說你把我的嘴親破了。”

顧長弦面無表情地等着人逼自己給他舔舔傷口。

但慕朗清顯然就是信麽随口一說,下一秒就忘了自己說過什麽,氣勢洶洶地欺負人:“誰讓你親那麽狠了?沒輕沒重!”

顧長弦辯解道:“我親得很輕。”

“是嗎?我忘了,”慕朗清湊近人,低聲道,“能不能讓我再感覺一下?”

顧長弦:“……”

剛才兩人貼得很緊,天色很黑,周圍很安靜,氣氛很好,慕朗清弱唧唧的,很适合被親。

但現在不一樣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分開了一些,周圍全是熱鬧的蟲鳴。再親人,似乎有些不好交代……

慕朗清幽幽道:“怎麽?把別人的嘴親疼了,就不管了嗎?”

我沒有不管。顧長弦手指頭動了動,沒有說話。

慕朗清興師問罪:“只顧自己爽嗎?”

顧長弦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耳垂發紅。

慕朗清忍着笑:“我問你,舒服嗎?”

顧長弦盯着人的唇,喉結動了動。

慕朗清撓了撓人的喉結,勾着唇道:“我告訴你一個更舒服的,下次,我們來一個特別濕特別濕的親親。”

顧長弦不知道什麽是特別濕特別濕的親親,只能癱着臉,不說話。

“嗯?”

顧長弦生怕暴露自己孤陋寡聞的缺點,便沒有問,也沒有親,直接将人扛起來,往回走。

“啊……”慕朗清突然騰空,沒做到心理準備,忍不住叫了一聲。

如果讓慕朗清自己走,可能黏到天亮也回不去。顧長弦面無表情地扛着人。

慕朗清在人肩膀上張牙舞爪,低聲道:“喂你就不能抱着我嗎?”

顧長弦像是沒聽到一樣,加快腳步。

慕朗清肚子被磕得有些不舒服,來回聳來聳去,兇巴巴道:“你溫柔點會死嗎?”

顧長弦繃着臉,順手在人身上那處打了一下。

慕朗清瞬間面紅耳赤,半天憋了一句:“你就兇,你這樣絕對會娶不到媳婦的!”

顧長弦臉色微黑,這次狠狠地打了一下。

慕朗清身體一僵,總算就安靜了下來,死人般任人扛着,半天都不說話。

顧長弦腳步慢了下來,突然道:“我收回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哪句?”慕朗清認命了,挪了挪身子,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顧長弦:“你身上沒肉。”

慕朗清愣了一下,猜測道:“但其實很重嗎?”

顧長弦:“不是。”

慕朗清有些不解:“那是什麽?”

“沒什麽。”顧長弦往前走,沒有回答。

有些地方的肉就挺多的。

回到客棧,顧長弦将人扔到床上。慕朗清鬧騰了一天,很快就縮在人懷裏睡着了。

顧長弦看着人的臉,低低地喚了聲:“慕朗清。”

回應他的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顧長弦:“着火了。”

慕朗清皺了皺眉,頭縮進人懷裏,整個人都是不同于以往的溫順柔和。

顧長弦輕輕地幫人掖好被角,有些緊張地盯着人的臉。

因為害怕慕朗清又突然睜眼,說一些【原來顧公子這麽喜歡在別人睡着時偷看啊】之類的話。

但慕朗清這次是真的睡着了,腿随意地搭在人的腿上蹭了蹭,淺色的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顧長弦湊過去,隐隐約約能聽到人在說“滿足不了……”

“什麽?”顧長弦低頭,剛好能親到人頭發。

慕朗清嘟囔:“顧長弦……我……”

顧長弦聽到人在叫自己名字,眼裏溫柔了幾分,心情特別好。

第二天醒來,顧長弦心情仍很不錯,甚至不厭其煩地給人蓋了一次又一次被子。

慕朗清感覺到了人的手,像牛皮糖一樣黏了上來,用臉壓住。

顧長弦沒抽動,只得任人枕着自己的手。

慕朗清霸氣側漏地哼唧了兩聲,不爽地踢掉被子。

顧長弦看着人鼓起的腮幫子,忍不住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

“唔……”慕朗清像小豬般蹭人的手,大半個身體都露在外頭。

顧長弦只好稍微側身,幫人蓋好被子。兩人挨得很近,顧長弦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人呼吸的溫熱,心裏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顧長弦一邊嫌棄着,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靠近人,低下頭,很想嘗嘗那淡色的唇。

顧長弦湊近人,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被放大,甚至能看清人一根根的眼睫毛。

快貼近唇時,慕朗清突然睜眼。

四目相對,姿勢暧昧。顧長弦神色很僵,就像幹壞事被當場逮住一樣。

慕朗清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勾唇一笑,伸手就去扯人衣領。

顧長弦動作更快,快速地閃到一邊,幾乎都要退到門口了。

慕朗清捉了個空,額角直跳:“喂。”

我才是被偷親的那個好嗎?該驚慌失措的不應該是我這個受害人嗎?

顧長弦緊緊繃着臉,一副被冒犯了的表情。

……慕朗清氣勢逼人地拍了拍床,手都拍疼了:“偷親被我逮住了是不是!”

顧長弦站在原地,佯裝淡定。

慕朗清無賴道:“再不說話我就喊人了!”

顧長弦板着臉,只好耳垂通紅地說話:“你……”

“我怎麽了?”慕朗清沒想到剛睡醒就能看到這麽可愛的顧長弦,不依不饒道,“我有試圖偷親人?”

顧長弦抿了抿唇,移過視線,不和人争辯。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慕朗清正氣凜然地審問:“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癖好?說,初犯還是慣犯!”

顧長弦面無表情:“初犯。”

慕朗清忍着笑,清清嗓子:“是不是一直對我有非分之想?”

顧長弦手指頭動了動,磕磕絆絆地丢下一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就匆匆走了。

留下慕朗清在原地笑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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