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知說錯了,吐了吐舌頭,對洛舒之道歉:“抱歉,慕先生,是奴婢一時口不擇言。”

“無妨。”洛舒之表現的十分大氣,道:“其實也是林姑娘的意思,林二公子沒有武藝傍身,幾位姑娘又嬌弱,有我跟着,若是出個什麽事,也好有個幫手。”

花落點頭道:“果然是林姑娘考慮的周全。”

小春小夏不太喜歡那個林嫣然,聽聞花落這樣誇贊她,而且還不像是表面上,似是打心底裏喜歡,都略略不開心,但又不好說什麽,全部都忍了下去。

上元節又被人稱作上元燈節,有趣的都在晚上,滿街紅彤彤的燈籠。身穿春衫,與情郎幽會的,面色緋紅的少女,都是絕美的景色。

随意聊了聊,商量了下等會兒去哪兒,可惜林寶兒甚少出門,洛舒之剛來,小春小夏對阆中的了解還沒有花落多,幾人便一臉呆澀的大眼望小眼,最後花落出了一個提議:不如随便逛吧,逛到哪兒算哪兒,上元節也是個挺盛大的節日,想必哪哪兒都好玩。

此提議一出,幾人皆附和着。待到出門時,車夫問他們打算去哪兒,便如是說了。車夫以為他們是在逗他,又确認了一遍,面色不太好。

林寶兒借機問道:“要不你說說,哪兒好玩?”

聽聞林寶兒的話,車夫便明白這幾個人不是在逗他,而是真的不知道該去哪兒玩。畢竟是自己東家,既然他誠心誠意地發問了,自己自然要認認真真地回答才好,于是道:“今天上元節,自然是哪哪兒都熱鬧,但這最熱鬧的,要屬長安街。今日開放禁令,街上賣什麽的都有。過了街,水道走廊、沿河的樹上都挂着紅燈籠,燈籠下面有字謎,猜到可去衙門設的攤位上領件小禮物……只不過這個要晚上才能看到。待稍晚一會兒,河道上空還會放煙花,比過年府裏放的可多多了,那才叫好看!”

林寶兒越聽越興奮,手裏拿着折扇敲了好幾次自己的手心,激動道:“那快帶我們去長安街吧!”

“好嘞!幾位上車。”

這是花落自從剛穿越以來,第二次坐馬車。想來在馬車上穿越,古往今來自己怕是第一人。

☆、第 26 章

大街與古裝電視劇上演的大同小異,花落沒去過阆中古城,但猜想應該是差不多,不過是多了很多現代的元素,增加了許多商業元素吧。跟大多數的古城一般吧。

初次聽到長安街這個名字的時候在現代,也不是在阆中,更不是在西安。花落對這種與地名不符的街名很詫異,同行的人跟她解釋,雖然不是在西安,但是古人對中央集權的崇拜,以至于他們在給街市起名的時候會用到長安,甚至于有些會和長安的街名一樣,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還未進長安街,便聽到小販叫賣自己商品的聲音。馬車緩緩停下,車夫在門外道:“今日人多,車行到這兒便進不去了,少爺,姑娘,勞煩你們走進去了。”

下了車,花落有種從輕飄飄地雲朵上落下來,終于踩到地面的感覺。從穿越以來便一直心心念念的逛街,今日終于達成!

林寶兒囑咐好車夫後,便小跑着跟過來,臉上是和花落一樣的憧憬,道:“我們先去哪?要不先去吃碗元宵吧?”

小夏捂着唇打趣:“這才用過午膳多久,又要吃。”

林寶兒道也是,尬笑着撓撓頭。

寬敞的街道兩邊坐落着許多的小樓,鋪子,在這些鋪子直接在空地上,有很多小販擺着自己的商品。花落往後多瞧了一眼,那些空地一般在巷子口,大約那些小販的家就在巷子裏,便就近擺在了這裏。

也有一些大店鋪在外邊擺攤,花落聽到一個布攤上,身穿灰色長袍,拿着算盤的中年男人對身前來面東西的女子道:“我們布莊就在西街,這裏沒您瞧得上的,走,我帶您去我們店鋪裏,那裏布多的是,您随便挑。”說着,對身邊的夥計嚷嚷:“我帶着客人回店裏,你好好看着。”夥計急忙應承着。

小春小夏見花落望向這邊,也瞧了過來,小春道:“姑娘可是想買布。”話畢,自己走過去,拿起布料仔細瞧了瞧,回來對花落道:“這裏的布料并不怎麽樣,姑娘千金之軀,若是想添置布料,只管告知公子,公子自然會弄最好的給姑娘。”

林寶兒也道:“姐姐之前不是也說過想和你一起出去逛逛,買些布料做春裝嗎?到時候叫我姐姐和你一起去,雖然比不上君公子的,但也不會太差,至于這家店……咦,居然是這家店?”

“啊?怎麽了?”花落也順着他的眼光看過去,卻沒瞧見有什麽好驚訝的。

林寶兒打着哈哈,道:“沒什麽,只是突然發現,這家店是我家的。”

“呵呵,”小夏噗嗤一聲笑出聲:“林二公子還有記不住自家店鋪的時候?”

林寶兒笑道:“我家賬目都是姐姐管理,我略知一二罷了,而且,我家在阆中的店鋪不少,還有我叔叔的,我伯伯的,我父親朋友的,這些店我去大都是不用付錢的,對此我便不太能記得。”

“哇,這樣真好。”花落財迷心發作,幻想着在店鋪裏随意挑着幾件,道:除了這些,其他都包起來。不僅不用付錢,而且還有人幫忙送回家,簡直做夢夢到都會笑醒。

林寶兒又道:“都是記賬,每個月月末姐姐統一清算。”

“哦。”原來不是真不要錢啊,不過想想也是,怎麽真的會有這麽好的事情發生。

小春往前走了幾步,像是瞧見了什麽很驚喜的東西,回頭對花落道:“姑娘快過來看看。”

瞧着像是個首飾攤兒。雖然君子安送了許多首飾過來,但都太過華麗貴重,花落戴不慣,見小春招呼,便急急過去。

小夏也一臉興奮地小跑過去,看了攤位上的東西,頓時失望道:“什麽嘛,我還以為是多麽精致的東西。”

也不怪她這麽說,小攤上的東西做東粗糙,不夠精致,用料成色也不好。小夏雖然只是個丫鬟,但畢竟是大家庭出來的,好東西見過不少,這種東西看不上正常。

小攤主從幾人衣着上便看出她們自然來頭不小,便道:“姑娘說的是,我這兒東西确實不怎麽樣,但勝在夠新奇。”說着拿起一只簪頭雕着一只搔首弄姿地小猴子的發簪,道:“做工和材料我不敢說什麽,但就說這新奇勁兒,試問姑娘,瞧見哪個珍坊,哪怕是宮裏的娘娘,都不見得見過這個東西。”

小夏拿過那只雕着小猴子的簪子,有些愛不釋手的模樣,嘴上卻說:“你攤不大,口氣卻不小,連宮裏都敢比。我告訴你,宮裏可不是沒有這東西,只是人家不屑于做。”

“是是是。”小販趕緊應着,又拿起幾只雕着狐貍,雕着小狗的簪子擺~弄着。

小夏手裏拿着小猴子簪子,見攤主又拿出幾只,眼神頓時被黏住了。

“小春,你帶錢沒有。”花落問。

小春從懷裏掏出一只沉甸甸地錢袋,笑道:“姑娘放心,管夠。”

“把這些買了吧。”

小春小夏聞言皆一臉懵懂。

小販反應很快,迅速應了一聲:“好嘞。”将幾只簪子用小盒子裝起了,用麻繩系起來,遞到小夏身前,道:“姑娘拿好。”

小春這才反應過來,付了錢。

小夏拎着麻繩有些不知所措,道:“姑娘……這……”

“什麽這不這的,”花落打斷她的話,道:“難得有個你喜歡的,買了又能怎麽樣。小春,你也挑挑,有喜歡的就買吧。”

小春搖搖頭,道:“姑娘,我不大喜歡這種東西。”

花落心想,她是不是見給小夏買了,不好意思讓她再給自己買,所以才這樣說。又想了想,她确實沒有表現出對哪個東西比較喜歡過,叫花落過來,也只是因為想給她看看那些新奇的東西罷了。

哎,以後吧,以後見她喜歡什麽,便再買來送給她好了。

或許女人的天性就是愛逛街,雖然這裏的東西不怎麽好,花落也不想買回去占地方,但還是每個攤位都看了看,賣布料的,賣首飾的,賣傘的,賣花的,應有盡有。花落見着一個賣陶器的攤子,這陶器做的粗糙,甚至沒有林寶兒拿給她的半分精致,但勝在模樣稀奇,也吸引了一堆小朋友。

花落撿起一只陶瓷的小兔子,小兔子仰着頭,眼睛微閉,似是十分驕傲,于是招呼林寶兒道:“你瞧,這個像不像你?”

林寶兒瞧着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喜滋滋地湊過來看,瞧見是一只做工粗糙,甚至有點看不清楚是兔子是狐貍的東西,道:“哪裏像?”

花落也仰起頭,做出兔子的表情,道:“像不像?”

小夏見了笑出聲,捂着肚子道:“像!像!活靈活現。”

“惟妙惟肖。”小春也道。

林寶兒:“……”

一旁的洛舒之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幾人玩鬧一會兒,便找了一家茶館喝茶。

茶館的說書人許是為了順應上元節的節日氣氛,講的內容便是上元節的由來。花落以往在這天,最多吃個元宵,別的慶祝都沒有,炸一聽到關于上元節的由來,心中不免有幾分興奮,便認真聽了起來。

林寶兒在一旁道:“同樣的東西一年複一年的講,他們也不嫌煩?”

小夏詫異道:“林二公子不是沒出過幾次門?怎麽知道他講的東西年年都會講。”

“上元節這種節日還是會出來的,有時候會和姐姐一起出來逛逛。”林寶兒道。

“哎,”花落似是想起什麽,道:“你就這樣出來,那你姐姐呢?”上元節是阖家團圓的日子,若只留下林嫣然一個人在家,那很是不妥。

林寶兒慢悠悠地端起茶品了一口,道:“無妨,姐姐說了,今日~她有事,可能不會回來。讓我好好玩。”

“這樣啊。”聽聞林寶兒這樣說,花落心中略微放心了一些。再怎麽說,人家林嫣然對自己不錯,她若是在這樣的節日裏她人家弟弟拐走,那就非常的不道德了。

說書先生說道:“自此以後,人間每年十四,十五,十六都會高挂燈籠,燃放煙火,以紀念這件事情。”驚堂木落下,落得滿堂喝彩。

“姬兄,我們待會兒去哪兒玩啊?”

雞胸?花落順着聲音看去,見是兩個身穿白衣的俊逸少年,拿着扇子那個跟表情嚴肅的那位說着話,表情嚴肅的那位淡然地喝了口茶,道:“你決定。”

拿着扇子的那位“唰”的一聲把扇子打開,邊搖邊思考道:“聽聞醉花樓有歌舞,不如我們去醉花樓吧。小白!”随着他一聲招呼,一個身穿黑衣的小孩兒颠颠地跑過來,拿扇子的少年牽了小孩兒的手,便和表情嚴肅的少年一起離開了茶館。

花落收回目光,問道:“醉花樓在哪兒?”

林寶兒聞言,臉稍紅了一紅,道:“你哪兒聽到的?想幹嘛?”

“不想幹嘛,”花落道:“剛聽旁邊那桌人說醉花樓有歌舞,我看離天黑還有段時間,不如我們去看看。”

林寶兒思考一番,道:“好。不過我們先說清楚,去了只在大堂看歌舞,別的想都不要想,更不要拉我去!”

花落聽了他的話,覺得有些好笑,道:“就是去看歌舞啊,不然還去幹嘛,又不是去青樓。”

許是聽到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絲毫不芥蒂地将“青樓”這兩個字說出來,林寶兒的臉更紅了一些。

等到地方,花落便知道林寶兒的臉,為什麽紅了。

☆、第 27 章

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彩帶飄飄,瞧着分外像風月場所。還未進門,便聞到那股濃郁的脂粉香,有花香,香料香,還有一些花落分不清的香味,聞着也很像是風月場所。小樓大門緊閉,在外都能隐隐約約地聽到裏面有很多人的笑聲,聽着也像是風月場所。

有很多人在排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花落勉強放心了一下,電視劇裏都演,只有來那個啥的人才會給進去,女孩子進去會被殺了吃掉的。

排隊的很多人都被小樓前穿着長袍的人趕走了,花落有些擔心,對林寶兒道:“這裏是不讓進嗎?怎麽那麽多人都被趕走了?”

林寶兒仰着頭微笑,似是有些自豪,道:“你不懂,他們家若是辦歌舞,能進去的自然都得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普通人,就算攢夠了錢,也不見得能夠進去。”

花落很是驚訝:“這裏的門票很貴?”

林寶兒不知道她說的門票是什麽意思,但大約能明白她想表達什麽,于是道:“一般吧,也就夠普通家庭滋潤地過上一兩個月。”

“我的天!”花落更是驚訝,數了數自己人,道:“那我們五個進去的錢,豈不是夠一個家庭一年的……”貧窮不止限制了她的想象,也限制了她的見識。

林寶兒頭仰的更高了,道:“不怕,醉花樓是我一位伯伯開的,那位伯伯對我很是疼愛,我帶朋友進來都不收錢的,而且也不會告訴我姐姐。”

“啧啧啧,”花落不禁感嘆,她也想有這樣的伯伯。

林寶兒聽見她啧,不知是想到什麽,臉又紅了一紅,道:“你可別亂想,我以前可沒來過這兒。”

很快就到花落她們這兒,門前的長袍男子一見林寶兒就笑道:“喲,這是什麽風把林二公子吹到這兒來了。真是稀客稀客,我還道是這輩子怕見不到林二公子來這兒了。”

林寶兒被他說的臉色微紅,道:“聽聞今日~你這兒有歌舞,我朋友便想來看看,不是我願意的。”

聽到林寶兒說歌舞,長袍男人便差不多曉得什麽,看到花落,抱拳行禮道:“這位便是在林府暫住的花姑娘吧,姑娘願意來我醉花樓,真是讓我們受寵若驚啊。”

花落自是知道生意人誇起人來什麽都說得出口,回禮道:“客氣了。”

長袍男人見着洛舒之,又行禮道:“這位是慕先生吧,聽聞慕先生武藝高超,不曾想模樣也俊逸非凡,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洛舒之似是沒見過這種場面,被誇的一愣,臉色微紅,急忙回禮。

花落忍不住心道,這個人真是厲害,林寶兒還沒介紹他們,他便自己猜出來了,還一頓捧上天的誇,是個人才。

幾番客套之後,長袍男人便招呼別人看着,自己親自帶着林寶兒一行人進去了。

果然是風月場所……大堂裏擺着許多小桌,看臺上一群美人穿着微透的紗衣,舞姿曼妙,但更多的是引人遐想。

女人也不是沒有,更多的是一些男人。有的桌子上男人多,旁邊會有穿着清涼,模樣俏~麗的女子陪同。有的桌子上衣着華麗,容貌卻有些衰老的女人多,旁邊便多是身材纖細,塗脂抹粉的男子。當然,也有正常的,只不過數量比較少。

花落還看到,在茶樓裏見過的那一對少年正坐在角落的一方桌子上,面容嚴肅的少年和喝茶,拿着扇子的在跟他說話,整個桌子上唯一看向臺上的,只有那個穿黑衣服的小孩兒。

長袍男人道:“公子是想要個雅間還是?”

“不了,就大堂吧,”林寶兒仰着頭,一甩袖子道:“每次都是雅間有什麽意思,還是大堂好一些。”

花落雅間的雅字還未冒頭,便被吞了回去。

有錢人的想法體會不來。

即使是在大堂的桌子上,長袍男人也為他們找了個位置最好的,就在臺下,仿佛能看見臺上舞女輕薄的紗衣後曼妙的胴~體。

待幾人坐在桌上,旁邊便有小厮端來瓜子花生,各種甜點,還上了一壺茶。

長袍男人道:“幾位先坐會兒,快結束的時候還有湯圓,大過節的,先吃了再走。我還有事,就先不陪着了,若是有什麽事,只管差小厮來找我。”

林寶兒拱手道:“快去忙吧,因為我們耽誤了生意,那我多不好意思。”

“為您關門都行。”長袍男人笑道:“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多客氣了,都吃好喝好。”話畢,便小跑向門口。

小夏沉默半天,道:“林二公子看起來和他關系很好。”

林寶兒略微害羞道:“張叔叔很早就在伯伯家做事了,幾乎是看着我長大的。”

“哦。”小夏表示了解。

他們進來的有些晚,待坐定之後,歌舞便退了下去,又上來一位身着白衣的清麗女子,以及一位身穿白衣的俊麗少年。女子彈琴,少年吹~簫,兩人合奏。

林寶兒用手指瞧着桌子打節拍,半晌,道:“這曲鳳求凰奏的不錯,可見功底不錯。”

花落發現,臺上兩位眉目瞧着有些相似,大約是親姐弟。模樣不錯,看着都有種清冷的氣質,與這風月場所格格不入,不由感嘆道:“真是可憐。”

林寶兒也接口道:“據說這兩位從小也是仔細培養的,只可惜改朝換代,曾經的功臣如今卻成了罪人,大家閨秀,也只能在這種地方靠賣藝維生。”

“改朝換代?”花落有些驚訝,道:“什麽時候改的。”

“啧,”林寶兒有些驚訝,道:“你這個憶失的真徹底,連這都不記得。”

一旁的小春道:“林二公子說話還是稍微注意些吧。”她往旁邊看看,似是擔心隔牆有耳,道:“尤其是這種比較敏感的話題。”

無論在什麽時候國事都很敏感,林寶兒自知失言,頓時捂住嘴縮了下脖子,花落瞧在眼裏卻覺得更加明顯。

林寶兒也看看周圍,湊近悄悄跟花落講:“新朝快有五年了吧。你既然忘記了,就不要再去了解,這種事情知道也不好。”

花落心中明白,千百年來改朝換代都是那麽回事,也沒有什麽好去探究的,于是點點頭。

洛舒之咳了一聲,似是身體不太好,臉色有些微白。

《鳳求凰》算是名曲,身為音樂學院學生的花落對這個曲子算得上了解,只是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哪個朝代,剛巧說道這個話題,于是花落悄悄地湊近林寶兒,問:“那麽現在這個朝代,國號是什麽?”

林寶兒也悄悄跟她講:“國號周。”

“周朝?”花落有些詫異,她只知道個夏商周的周。

林寶兒神秘兮兮地點點頭,拿起一把瓜子兒開始嗑,假裝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大約是穿越到架空世界了,佛說有三千世界,或許在這個世界裏就有個不是夏商周的周,而她也剛好穿越到這兒了。

不過文化這種東西還是沒有變啊,聽着跟自己世界裏一般無二的鳳求凰的花落嗑着瓜子想。

一曲終了,又上來一位身穿紅色紗衣的美妙女子,一邊唱着歌,一邊跳舞。

這位姑娘的舞蹈不是多麽好看,歌聲也一般,但卻優在聲音妩媚,身姿曼妙,一邊跳舞,一邊用那雙狐貍眼給臺下的男人們暗送秋波。其中一個,還送給了同桌的洛舒之。

洛舒之微微尴尬地咳了一聲。

林寶兒在一旁委屈地小聲道:“每個人都有,為什麽我沒有。”

小夏聽力好,聽到後冷笑一聲,揶揄道:“不曾想林二公子喜歡這種。”

花落心道小夏吃醋了,正想該怎麽補救,一旁的林寶兒卻紅着臉反駁道:“我喜歡哪種?再說我喜歡哪種也用不着你說。”

“你。”小夏剛想說,卻被小春拉住了衣袖,小春調解道:“大過節的不要傷了和氣。”又對小夏耳語:“人家林二公子再怎麽說也是林府的主子,我們同姑娘借住在這裏,你可不能添了麻煩。”

小夏本有些不服,但想到花落,便不再計較了,氣呼呼地剝着花生。

臺上的女子似乎是惹得一些帶妻子來的桌子有些吵鬧,比如花落身邊的那桌。

身着華服,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子眉目不錯,看着也很年輕,臉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屋裏太熱,臉色紅紅地,正怒氣沖沖地盯着自己身邊的男人,見男人沒有發現自己的目光,而是同之前一樣,一邊剝着花生,一邊對着臺上的女子挑眉。

女子終于忍不住了,大吼一聲:“你看夠了沒有!”

男人被吓了一跳,周圍人也被吓了一跳。

女子站起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男人,道:“好呀你,原來你整日整日的在外邊就是盯着別人看!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父親這麽多年對你的扶持嗎?!”

花落聽聞這話,大約是了解了前情,跟太多小說,生活中的故事一樣,一個靠妻子娘家發展的男人。

男人被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低聲吼了一句:“要吵回家吵,別在這兒丢人現眼!”

“丢人?你覺得我丢人?到底是誰丢人?!盯着那娼妓不眨眼的是誰?”女人聞言,更氣了,繼續道:“你個殺千刀的,現在為了那個娼妓,居然還吼我,你居然吼我!”

果然,花落想,吵架從來都是開始于“你居然吼我”的。

☆、第 28 章

被罵娼妓的女子站在臺上,舞已經不跳了,歌也不唱了,在林寶兒張叔叔的指示下,灰溜溜地下了臺,生怕這對夫妻的吵架再波及到她。

男人不知道該怎麽回了,只好伸手去拉她,希望她能安靜一下,不要在這兒這麽吸引人的目光。

誰知這個女子并不想這件事這麽簡單的結束,用力地将過來拉他的男人推開。那個男人估計也沒想到她會推他,更沒想到這個女人看似較弱,力氣卻這麽大,竟然往後退了好幾步,剛好撞上了看熱鬧的花落。

花落想要躲已經來不及了,還好洛舒之就坐在她的旁邊,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這才沒有被波及到。

只是被洛舒之拉的一瞬間,花落覺得手心被塞進了什麽東西,下意識地就将那東西握在手裏,摸着,似乎是一張折的很小的紙。

林寶兒的張叔叔聽到這裏的動靜,很快就過來了,他說話也很有分寸,沒有直接請出去,也沒有說什麽不要吵,而是對那女子道:“這你的家事,小的也不好幹涉,但這裏這麽多雙眼睛看着,對您的名聲也不太好。不如這樣,我給您開一個雅間,咱慢慢将這件事将清楚,您看如何。”

聽聞能直接升到雅間,女子忍不住心動了,點點頭,指着男人道:“走,別影響別人,咱進去好好說道說道。”

一場鬧劇很快就平息了,花落順便感嘆了下林寶兒的這位張叔叔的辦事能力。

臺上迅速又新上了一波新歌舞,大家其樂融融,仿佛剛才的事情未曾發生過一般。

花落摸着那張紙,思考着要借什麽樣的機會看這張紙上的內容好。想了半天,花落悄悄問小春:“你要不要去廁所?”

小春正嗑着瓜子,搖頭,道:“姑娘想去,我可以陪你去。”

花落有些尴尬地點點頭,似乎真的很想去廁所。

兩人也不好意思跟林寶兒他們講,悄咪~咪地溜了出去。

小春不打算上廁所,于是在門口等着花落。這正和她意,花落之所以沒有叫小夏,就擔心這家夥咋咋呼呼,非要跟自己進來,這樣她也不好偷看。

“需謹春夏,勿信君言。”前兩句看的花落一陣頭疼,古人為節省紙張搞的這語言真讓人難懂,就不能好好說句話啊,稍微白話一點也行啊!

看到第三句話的時候花落心中一喜,不是那麽難懂,但看到內容,心中卻涼了半截:“春夏身份有疑,待之慎之又慎。”小春小夏的身份有問題?花落忍不住看向廁所外,這兩個人怎麽看都是半大的小姑娘,怎麽會……

“落心情優否,若是,食花生剝紅皮。”最後一句,看的花落有些心驚。

花落有個小癖好,就是吃花生從來不剝紅皮。或許男孩子有很多人是這樣,但女孩子裏花落這麽多年,只知曉自己一個,因此,有很多人問過她吃花生為什麽不剝紅皮,甚至有好事的人想要改正她這一癖好。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兒有什麽原因,為了避免那些莫名其妙的好事者,花落又養出一個習慣,就是不再人前吃花生。

自從穿越以來,她就沒吃過花生這種東西,按道理來講洛舒之不可能知道,就連整天跟在她身邊的小春小夏都不知道,那麽……難道原主也有這癖好?

花落想了想,好像也就這一種解釋了。

看完後,花落将紙撕的不再再碎,再揉一揉,丢到馬桶裏,這才出了門。

唯一讓花落覺得想不通的,就是洛舒之為什麽要問她心情好不好?回了位置,幾個人随意地聊着天,許是知道花落去了廁所,所以林寶兒沒有多嘴問。

花落剝了一只花生,去掉紅皮,放入口中。

洛舒之正在喝茶,見到她的“回話”,動作微微一滞,不知是在想什麽。

這時,歌舞也已經結束,林寶兒的張叔叔滿面笑容地走上臺,道:“今日多謝各位的捧場,小店準備了元宵給各位,還望各位喜歡。”

話畢,便上來很多穿着靓麗,塗脂抹粉的男男女女,端着盤子,盤子上放着湯圓。

許是位置好,花落這桌是第一個拿到湯圓的。碗是個敞口細底的青瓷碗,碗裏盛着幾顆雪白的湯圓,湯裏撒着幾粒糖腌的桂花,光聞着都覺得無比清甜,放一個在口中,軟糯的外皮,清甜的口感帶着微微酸,簡直無比下飯。湯圓是個很實在的東西,所以花落雖然喜歡,但無法多吃,一則沉,二則膩。但這一碗酸酸甜甜的湯圓卻無比的好下口,完全不會覺得膩。

這裏的人大多錦衣玉食,甜食吃的太多怕是都要發膩,所以做了酸甜口感的,讓人更好下口些。

花落再次感嘆,這位林寶兒的張叔叔,真的是個人才。

吃過湯圓,差不多也就散場了,一些攜妻子來的,已經帶着妻子早早離開,而一些自己來的,則是擁着自己看上的小哥哥小姐姐上了二樓……不用說都知道是要做什麽。

小夏冷冷地笑着對林寶兒道:“林二公子要不要留下?”

“小夏!”小春有些生氣,一把把小夏拉到身後,行禮對林寶兒道:“小夏這丫頭說話口無遮攔,還希望林二公子不要介意。”

林寶兒并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估計還一心想着猜燈謎,看煙花。暈暈乎乎地道了聲:“無妨,”後面果然接了句:“我們去猜燈謎吧。”

河道邊挂着紅紅的燈籠,倒影在水裏的,還有天上的繁星。天空真是幹淨啊,連一朵多餘的白雲都沒有,所有的星星都露了出來,一閃一閃的,煞是可愛。

若是君子安也在就好了,他們六個人一起逛燈展,猜燈謎,好不快活。只不過這大概只能存在于花落的想象中了吧,這底下的暗流湧動,雖然花落看不懂,但也明白,有些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身邊的小春小夏是真的,她們的快樂也是真的,林寶兒也是真的,他的每句話都沒有再騙人。花落多希望一切就這樣停止,保持原樣,這樣就很好。直覺告訴她,接下來會發生很多事情,她一直好奇的真~相或許會被揭開,她不知道會被怎樣揭開,但她想,她應該不會喜歡。

雖然之前一直吐槽自己的這段經歷,但她此時此刻卻無比希望這是真實的,洛舒之說的是假的,原主的記憶也是假的,這只是一本種田文的劇情,最普通,最普通的那種。

洛舒之拿起一只燈籠下的紙條,念出聲:“雨餘山色渾如睡,”話畢,輕笑一聲,道:“我知道了。”

“是什麽是什麽?”小夏很是好奇,湊過去問道。

不知洛舒之是因為懷疑小夏的身份還是不習慣別人靠這麽近,往後退了半步,道:“其實很簡單,雨睡倒,下面一個山字,便是雪。”

“哦。”聽到他的解說,小夏恍然大悟,眼中似乎有些欽佩。

花落:“???”之前不還調侃洛舒之,現在是什麽情況?又見到一旁找自己能解的出來的字謎的林寶兒,似乎是明白了,小夏應該是借洛舒之,希望林寶兒能吃個醋。

但林寶兒不愧是林寶兒,絲毫沒有意識到小夏的情緒變化,自顧自的在那兒玩。

花落扶額,心裏勸解自己,林寶兒還是個孩子,不懂感情,不要失手拍死他,不要打他。

半晌,林寶兒終于發現個自己能猜到的,興沖沖地舉着燈籠跑過來,舉起字謎,道:“花落,你快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花落瞧着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問她,而像是在說“猜不出來吧快來問我快來問我”。于是花落很配合的搖搖頭:“不懂。”其實她都沒看清。

林寶兒急着表現自己,也沒關注花落的話真不真,拿着謎題道:“春雨綿綿人去也,”話畢看了下花落的表情,繼續道:“春,有了雨,日字便去掉,人去也,去掉人,就是個三字。”

花落表情誇張的鼓掌道:“不愧是林二公子,果然聰慧!”

小夏嗤了一聲。

林寶兒興致勃勃,開心的不得了,這裏又人聲鼎沸,光線昏暗,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沒有瞧見花落的虛僞,小夏的嗤笑。道:“我們快去那邊換禮品吧。”

花落疑惑道:“你們不多猜幾個。”

林寶兒解釋道:“你不懂,這裏的規矩就是這樣,字謎有數量,若是一個人全包了,其他人就不用猜了,于是每個人只能猜一個。”

花落點頭,道也是。

排隊領東西的人不多,興許是時間還早,大家大多數想再逛逛,所以暫且沒有來換。

小春遲疑道:“姑娘不猜猜嗎?”

花落想了想,自己連文言文都看不大懂,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參與了吧,于是搖搖頭。

剛剛到衙門的攤位,花落便發現那只長的很像林寶兒的兔子,笑着指着那只兔子給林寶兒看,道:“你看,你的兔子在那兒。”

林寶兒的臉黑了黑。

☆、第 29 章

花落又道:“其實我還挺喜歡那只兔子的,以後我走了,想見你的時候就把那只兔子拿出來看看,哈哈哈。”

林寶兒的臉又黑了幾分。

洛舒之拿着謎底換了那只兔子,遞給花落,道:“這個給你。”

收到兔子的花落很是驚訝,有一瞬間不敢相信,試探道:“給我的?”

“嗯。”洛舒之道:“都是些女孩子們會喜歡的東西,我拿着也不适合,既然你說喜歡這個,就換來給你吧。”

花落有些驚喜,接過兔子,笑道:“謝謝。”

“不必客氣。”

小夏在旁邊嘆了口氣,道:“都沒有人送我。”

林寶兒拿着謎底去換了一只小狐貍,遞給小夏,道:“現在有人送你了。”

小夏接過小狐貍略微震驚,拿在手中仔細看了下小狐貍的表情,居然和那只小兔子的如出一轍。

“哈哈哈哈哈。”花落率先笑出聲。

“小春還沒有呢。”林寶兒又跑到一盞花燈前,看了看,摘下,迅速跑過來,遞給小春,上面寫着:馨香飄失,聞香無門。

林寶兒道:“這個我猜到了,是聲,小春你喜歡那個,過去換吧。”

小春有些遲疑:“這樣,不好吧。”

林寶兒把燈籠塞到小春手裏,道:“規矩只道每個人只能用字謎換一個,又沒說不能幫別人猜,再說,”林寶兒指了下花落和小夏,繼續道:“花落和小夏都有,你也拿一個,這樣才好看。”

花落心中本來為小夏擔心着,瞧見林寶兒這樣說,明白這孩子只是強迫症發作,見她和小夏都拿了,就再拿一個給小春。也道:“既然林二公子給你了,就拿着,畢竟也是一份心意。”

聽聞花落說,小春才拿上,去那邊換了只同樣大小品相的小狗回來,花落笑道:“這樣我們三個都齊了。”

“嗖~嘭!”

突如其來的一聲吓了幾人一跳,一擡頭看到綻放在漆黑天空中的煙火,最終散成星火與繁星融合在一起,更加絢爛璀璨。

又是幾聲,天空中的煙花點燃的更多了,一朵一朵,争先恐後地綻放在天空當中,在夜幕中開成一朵又一朵絢麗的花朵。之前以為林府點燃的煙火已經很好看了,這次見到河岸邊一起~點燃了這麽多的煙火,更加的璀璨,更加的絢爛,更加的精彩,車夫誠不欺他們。

燦爛的煙火倒影在游人眼睛裏,水裏,岸上比天空更加好看。紅色的燈籠散發出微光,穿着俏~麗春裝的少女們大多笑着,憧憬地看着那煙火,在白牆黑瓦邊,在蒼翠的柳樹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煙火放的時間不長,大約只有十分鐘左右,結束之後,所有人都意猶未盡,在河岸邊等待着,似乎在等待下一輪。只是沒有下一輪,慢慢的,人群開始散去,燈籠也被摘掉一大半。

林寶兒比意猶未盡更加意猶未盡,這次回去,下次再出來玩,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我們回去吧。”花落率先提議。

車夫還在原地等着,見幾人回來,笑嘻嘻的問道:“煙火好看嗎?”

林寶兒想到剛剛看到的,很是興奮地說道:“很好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煙火一起放呢!只不過……火藥的味道有些重。”

“哈哈哈,”車夫笑道:“一般有錢的公子哥會在河岸邊選個位置好的酒樓,在樓上煙火味兒會輕一些。”

“對啊,”林寶兒恍然大悟道:“我怎麽沒想到呢!”說罷,拍拍車夫的肩,道:“明年就按你說的辦!”

回了林府,幾人說說笑笑着打算各自回院子,花落卻發現大堂裏好像坐着一個人,身着白衣。在這個地方,身着白衣的,不是鬼就是林嫣然了。花落自然不相信是鬼,于是便招呼幾人一起過去。

林寶兒有些慫,擔心是林嫣然知道他去醉花樓的事,十分不願意過去。花落硬把他拉過去,還道:“我們一起陪你去的,又不是你一個人去的,怕什麽。”

聽了花落的話,林寶兒像是放心了些,跟了過去。

大堂沒有點燈,林嫣然看到幾人進來了,有些詫異,連忙讓人點上燈,笑道:“今日玩的可開心?”

林寶兒見林嫣然笑着,半分沒有質問他的打算,便開心地走過去,道:“很開心,姐姐應該和我們一起去的,今日河道邊的煙火十分好看,比除夕家裏點的更好看!”

林嫣然見他那麽開心,帶着慈母的微笑看着他,道:“快回房洗洗澡吧,瞧玩的這一身汗。”

“嗯。”林寶兒似是也發現了自己臉有些髒髒的,随手抹了抹便道別了。

洛舒之見花落沒有走的打算,便問道:“你不回去?”

花落笑道:“你先回去吧,我有話跟林姑娘說。”

聽聞花落的話,小春小夏很驚訝,林嫣然也很驚訝。洛舒之點點頭,離開了。

“姑娘有什麽話跟我說?”林嫣然依舊是那副如沐春風的笑。

“其實,你今天并不是去處理生意上的事,而是一直在家裏等着寶兒是吧。”花落開門見山。

林嫣然的笑有些挂不住。

花落嘆了一聲,道:“我明白你,是想寶兒玩的開心,你若是在,他定然會顧忌到你,放不開。”

林嫣然笑的有些尴尬,道:“他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會兒,自然希望他能開心點。”

“他年紀尚小,不見得能理解你的意思。”

“那又何妨,”林嫣然說的理所當然:“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會對他好。”

“其實寶兒是個好孩子,稍微提點一下,他會明白的。”花落遲疑道。

林嫣然行了個禮,道:“姑娘的好意我明白,只是我做這些并不是希望他能明白,只要他能快快樂樂的長大,其他都無所謂了。”

既然林嫣然已經這樣說了,花落也不好再做什麽,勸解她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便回了房間。

小夏有些不懂,問道:“姑娘為何這麽關心林姑娘。”

花落道:“畢竟住在人家屋檐下,受到人家的照拂,稍微關心下也沒什麽問題吧。”

小夏眼睛一轉,翻了個白眼,道:“有公子在,她不敢不照拂。這個人看起來心機深的很,表面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誰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小春也道:“雖然這樣說不好,但姑娘你想,林姑娘是誰?會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姑娘還是小心點吧。”

再厲害的女子,也是個女子,花落在心裏道。想起洛舒之的紙條,花落突然發現,她對林嫣然不好的印象好像都是小春小夏給她的,其實她對林嫣然還是挺有好感的。小春小夏為什麽要這麽做?花落心中不免懷疑起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的這兩人。

一個人若是要做什麽,必然有她的目的,小春小夏的目的是什麽?她們在花落面前诋毀林嫣然,能夠達成的成就就是自己對林嫣然報以戒心,有了戒心自然不會與之交好,她與林嫣然交好有什麽用?

花落心突然錯了一拍,看剛來第一天林嫣然的表現,她自然是知道君子安是什麽身份的,那麽,君子安真的是騙她的?

這樣也就對上了洛舒之的話,君子安的身份是編造的,那麽關于原主的身份也是編造的,那麽說她一直以來都生活在一場騙局裏?

難怪洛舒之會說小春小夏的身份有疑,怕這小春小夏不止是君子安留下來照顧自己的,更是監視自己吧。以照顧自己為名,實際上保證她不會接觸到事情的真~相。那麽真~相到底是什麽?原主到底是怎麽死的?她為什麽穿越?洛舒之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

小春發現花落有些不對勁,道:“姑娘這是怎麽了。”

“啊……我,我有些累了。”花落心中一驚,決定不動聲色先,試探小春小夏大約是試探不出什麽,既然君子安留了她們兩個,自然是放心她倆的能力。花落這種生活在象牙塔的渣渣,自然不可能是她們的對手。

花落一想到自己身邊的這兩個人從始至終都隐瞞了自己這麽久,只覺得如墜冰窟,心跳如雷,卻只能借口累了悄悄躲起來,她似乎能夠感受到背上兩道灼熱的視線,心中思緒萬千,剪不斷理還亂,誰能夠幫幫她?可是,可是誰能夠幫她呢?

君子安啊……花落的手忍不住顫抖,她多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那些細節卻忍不住地從腦海底層往出蹦,這些細節單獨來看沒有什麽,但拼湊在一起,足以讓人害怕。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花落在心中忍不住咆哮。她如今凄涼的心境與剛剛在外邊逛時天差地別,如在雲端,卻一步落入泥濘。為什麽她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她在心中有些祈求辦狂叫,哪怕只是簡單的種田文,她再也不吐槽了!只是簡單的種田文就好,不要用這些來折磨她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做,如同深陷在一個巨大的棋局中,搖搖晃晃,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麽走。

以往穿越劇女主是擔心自己被發現自己不是原主而被當成神經病或者被附體殺死,而她卻一開始就給了個巨大的棋局,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會深陷其中,看不清局勢,也無法自救。

饒了我吧……花落在心中懇求。

☆、第 30 章

洛舒之再怎麽說也是練家子,即使是突如其來,來不得反應的,身體下意識的動作也比思緒來的快,所以,在花落那一拳堪堪砸到他胸口的時候,被截住了。似是發現什麽,洛舒之的表情變的十分難看,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馬上就換會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花落離得近,自然是看到了,心中一驚,面上還是笑道:“我還是不死心,慕先生,你看我有沒有練舞的資質。”

小春小夏對花落剛才的那一拳十分緊張,小夏甚至驚訝地輕叫了一聲,不知是擔心花落打到洛舒之,還是擔心洛舒之下意識的動作會傷到花落。

洛舒之放開花落的手,道:“沒有,一點也沒有。”語氣聽起來有些生氣。

花落若是沒見他剛剛的表情,不知道他與原主的關系,想必會誤以為是因為花落那突如其來的一拳,惹得洛舒之生氣。花落明白,他生氣的,就是剛剛那一瞬間他發現的問題。

林寶兒見這突然發生的一些,有些懵,哈哈笑道:“你這是做什麽?新的游戲?”

花落點點頭:“正是。”

什麽叫臉上笑嘻嘻,心中mmp,花落算是徹頭徹尾的體會了一番。面對小春小夏,花落依舊像往常一般挂着如沐春風的微笑,但看着她們時,卻沒有了往日的心境。花落老老實實地問了自己,畢竟這麽久的姐妹情,恨自然是算不上,就是怨她們一直瞞着自己,甚至還聽從別人的話監視自己,左右她的判斷。

洛舒之到底發現了什麽?她想知道,她特別的想知道,她心中亂七八糟,一會兒想着君子安,一會兒又想到洛舒之,腦袋裏一團亂麻,省不得把腦子打開個口子,将裏面的東西扯出了整理。

原主……原主的情緒不是經常左右她嗎?就連記憶也經常在夢中~出現,那麽為什麽不能告訴她,她應該怎麽辦?想到君子安對自己的溫柔,又想到那些可能是假的,想到待真~相揭開的時候君子安會像對待陌生人那般冷漠的對待自己,花落就忍不住想要哭。

既然不給她好好脫單,何必有給自己這樣一個希望?還以為穿越了就能夠收獲一個貌美如花,有錢有勢的男朋友,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不僅沒有,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把自己丢進一個坑裏。

顫顫赫赫的慫了幾天,花落一直在思考着合适的能夠與洛舒之交流的方式,想了半天,打算以後正兒八經的去圍觀林寶兒習武。

吃過午膳,花落正打算去林寶兒院子,卻聽到小白在門外喊:“林二公子來了。”

見林寶兒進來,小夏詫異道:“喲,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林寶兒尬笑着撓撓頭。洛舒之沒有跟進來。

花落好奇道:“那位時常跟着你的慕先生呢?”

“哦,”林寶兒兩三步走進外間,坐在榻上,道:“剛準備跟你說這件事呢。”

“怎麽了?”

“慕先生說他老家來信了,說是家裏的表妹重病,生命垂危,他得回去看看。”

花落手指擦着茶杯沿兒,她自然知道洛舒之的表妹是原主,難道他還有別的表妹?他将這句話告訴林寶兒,又借林寶兒的口告訴花落,是在暗示什麽嗎?

林寶兒啧啧道:“真是凄慘,聽聞慕先生同那位表妹情深義厚,似是定過親的,這次來我們林府,也是想多賺點銀子回去取這位表妹,不曾想,哎。”

花落聽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若是原主,或許還能明白什麽意思,只是她又失憶又換了靈魂,着實是無法理解,只能勉強聽聽字面意思。若說這個表妹真的是她,那麽情深義重大約是在告訴她,他們兩個青梅竹馬的關系,訂過親的話……難道原主和這個洛舒之也訂過親?那自己可真是一頂大綠帽戴到了他頭上。

來林府賺銀子是假,了解她的狀況是真。又說她生命垂危,難道是她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不不不,應該不是的,花落自己的身體還是清楚,狀态不錯,應該不是她身體的問題,大約是借口回去搬救兵了吧。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洛舒之也在搜尋着其他信息,如今搜尋夠了,也就回去。

“所以說啊,我以後又有時間能夠過來玩了。”林寶兒拿起花生,邊吃邊道。

小夏聞言,臉上喜滋滋地笑着,嘴上卻嫌棄道:“誰讓你過來啊,有我們姑娘照樣玩的開心。”

“咦,”林寶兒又拿起瓜子嗑道:“昨天我記得有人哭來着,邊哭邊說……哎,說什麽來着我忘記了,小春你記得嗎?”

被叫到的小春一愣,道:“我也不記得了。”

林寶兒吃癟,小夏:“哈哈哈哈哈。”

花落也不由得笑出聲,看着這幅畫面,仿佛是回到了幾天之前,花落尚未意識到籠罩着自己的陰謀之前。

晚上的時候林嫣然差管家過來,說是最近布莊新上了一批布料,問花落想不想一起出去看看?花落想了想,覺得和或許是一個借機問林嫣然事情的好機會,于是點頭答應了。

小夏有些不解,她還在繼續跟花落灌輸着“厭惡林嫣然”的思想,于是道:“姑娘為何要答應她?”

花落抱着耐心道:“子安送過來的布雖好但是不多,如今他又忙,不好再打擾他做這種小事。林姑娘既然邀請了,那便去呗,我們畢竟是客,即使人家看在子安的面子上對我們好,但也不能讓人覺得子安帶來的人沒有禮貌不是嗎?”

“她敢說?”小夏嘟囔了一句。

花落心中覺得自己是否想多了,小春小夏……尤其是小夏,不像是那種很有心計的人。

第二日一早,剛剛吃過早膳,管家便過來問花落準備好沒有,還道:“姑娘不必着急,大小姐也只是過來問問姑娘罷了,若是沒準備好便先準備着。”

花落心道,林嫣然想的确實周到。一旁的小春收拾着,聞言道:“真是的,哪兒有一大早就來催的。”

幸好管家在房外未進屋內,所以并沒有聽到她的話。

小春小夏已經把怼林嫣然當成日常任務了,花落心知她們的目的是什麽,便不再出言阻擋,合适的時候還會附和幾句,免得被誤認為她已經開始懷疑她倆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要收拾的,天氣轉暖,也不必像以前出門那般拿披風,抱湯婆子,直接出門便好。

管家見花落出來,先行了個禮,道:“姑娘可還有什麽要準備的。”

花落搖頭道:“走吧。”

林嫣然已經在前廳等着了,見花落過來,笑着過來牽她的手,道:“除夕那天說好一起去逛逛布莊之後,我便一直心心念念着,近日剛好進了一批好布料,便想着和你一起去挑一些。”

“多謝林姑娘挂念了。”

“哪裏的話。”客氣了幾句,兩人便上了馬車。

林嫣然不是林寶兒,會想着小春小夏雖然是下人,但與自己關系好,便不介意她們于自己同乘一輛馬車。古人階級分明,倒也剛好幫助了花落,能夠與林嫣然有個獨處的機會。

小春小夏雖然不願,但在林嫣然面前不敢說什麽逾越的話,只能在馬車旁跟着。

小夏聽力好,花落知道,于是在悄悄看了眼,發現小春小夏雖然注意着馬車裏的動向,但是看不到馬車內發生了什麽的,于是迅速捂住林嫣然的嘴往旁邊靠了靠,低聲道:“我問你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林嫣然不愧是林嫣然,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對于花落突如其來的動作沒有表現出半分驚愕,甚至連嘴角的微笑都沒降下多少。

手心中柔軟溫熱的觸感讓花落有些不舒服,她放下手,道:“君子安到底是什麽身份,我是誰?”

林嫣然對花落的動作未曾驚訝,對她的話卻驚了一驚,道:“洛舒之告訴你的?”

“你認識他?”花落不由的提高了音量,随即馬車外傳進小夏的聲音:“姑娘可有什麽事?”

花落自知剛剛的話被小夏聽到了,于是道:“我問問林姑娘可認識什麽厲害些的繡娘,想給衣服上繡一些紋樣。”若直接說沒什麽,而對方明明聽到些話,自然會懷疑,編造這樣一段話似是而非的出來,反而容易讓人放心。

林嫣然也道:“布莊一般會有繡娘,到時候讓繡娘把紋樣拿出來,你挑挑。雖然聽起來像王婆賣瓜,但我家布莊的繡娘手藝是真的好。”

“那多謝林姑娘了。”

話畢,又等了一會兒,見小夏不再起疑心,又湊近林嫣然,低聲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林嫣然沉思片刻,道:“你若是真的半點都不記得,那暫且不記得吧,也不要知道。對你目前的狀況來說,只有什麽都不知道,才最安全。”

“什麽意思?”花落不解,有想到她認識洛舒之,洛舒之來林府也多半是她安排的,問道:“這個局你也有份?”

林嫣然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似是而非的話聽的花落頭大,略微有些生氣道:“話就不能說清楚點嗎?”搞這麽多彎彎道道幹嘛,能吃啊?

林嫣然将手放在花落手背上,道:“我同舒之一路,絕對不會害你,你大可放心。”

花落一甩手,道:“我現在只信我自己。”

☆、第 31 章

以前只知道君子安自始至終都在瞞她,騙她,卻沒想到現在多了兩個林嫣然和洛舒之,一個個說話說一分,藏九九分,既然不想她知道,為何以她為局?這樣很好玩嗎?她半點也不想玩好嗎!

林嫣然知曉她是生氣了,道:“布莊快到了,這些東西一兩句也說不清楚,以後若有機會,我定然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下了,管家道:“小姐,姑娘,布莊到了。”

花落想想,或許是這樣一個道理,便也不怎麽氣了,暗暗的等着這一個機會。

一下車,依舊同上車前一般的姐妹情深,把手話家常。花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不如那天穿越回去了,去找着個劇組試試鏡,說不能還能賺點零花錢,再說不定有人欣賞到她的美貌與演技,就大紅大紫了呢。

布莊裏沒人,所有人都站在門口列隊歡迎,掌櫃的一看到林嫣然下車,立刻迎了上來,道:“大小姐您小心臺階。布料我已經讓人拿出來,方便您挑選。”

看到花落,又道:“這位就是花落姑娘吧,久仰久仰,百聞不如一見啊。”

似是這些古人說辭都是一樣的,好奇道:“你是聽誰說的,聽你的話,似乎是聽說我許久了。”

掌櫃沒有絲毫尴尬,從如流水道:“早就聽聞林府的人說府上暫住的花落姑娘,人長的美,性格還好,沒有主人架子,對我們這些個下人,都是一般的尊重。”

花落聽聞這話,臉稍微紅了一下,以為是一般的措辭,卻沒想到這個掌櫃真的能說出理由來,還這般的誇贊自己,就算自己長的美,也沒有身邊這位林嫣然美,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店裏沒有別的客人,大約今日打烊,就是為了林嫣然和花落來。

一進店鋪,就有人将布料拿着圍過來。都是些青的綠的紅的粉的,顏色也十分順應這個季節,林嫣然拿起幾匹在花落身上比比,嘆道:“落落皮膚白,不挑顏色,無論穿什麽都好看,真讓人羨慕。”

花落也笑,道:“別人說羨慕我信,但你說我可半點不信。我這白是在屋子裏養出來的,可和你這天生白不一樣,要說羨慕,也是我羨慕你。”

“兩位都白,膚白貌美的,什麽顏色不挑。小的有個不成熟的建議,不如都選了吧,多做幾件春裝。這布料觸之柔軟卻薄如蟬翼,天冷穿不冷,天熱了穿吸汗涼快。小的在布莊做的幾十年了,這般好的布料不多見。”掌櫃适時的站在兩人身邊,提議道。

花落笑道:“林姑娘這位得力助手可不賴,該好好獎賞才是。”

林嫣然略為害羞道:“是我運氣好,能夠遇到如此有能力的,也願意在我手底下做事。”

掌櫃适時地誇了一下林嫣然:“大小姐這麽說就見外了不是,說起來也是大小姐把小的一手提拔起來的,沒有大小姐,也就沒有我的今天。而且整個阆中誰不知道,林家大小姐可是最好的東家。”

“就你會說。”林嫣然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花落是選擇困難症重症患者,挑選了半天,着實是想不到選哪個顏色好,于是問林嫣然:“你說,我選哪個好。”

林嫣然拿起幾個比了比,搖頭道:“我覺得你穿那個都好看。”

一旁的掌櫃又建議,道:“不如每個色都做一套吧。”

“那得做多少啊?”花落脫口而出地拒絕道:“我不想要那麽多,到時候走又大包小包的,不好帶。”更何況,君子安給的那一箱布料也已經做了幾件夠穿的了。

林嫣然捂唇輕笑:“又不讓你親自拿,怕什麽。”

花落搖頭道:“我不喜歡帶着太多東西趕路,就算不自己拿,看着也覺得煩人。”

“也是。”

掌櫃的又提議道:“既然如此,姑娘何不考慮下,拼幾個色做一套,純~色的衣裳也不見得沒有拼色的好。姑娘這般俏~麗,穿上拼色的衣衫,更顯活潑了。”

花落不由笑出聲,這個管家可真的會誇人。

選好了布料和樣式,花落便打算走了,林嫣然拉住她,笑道:“怎麽忘了,還沒找繡娘看繡花樣式呢。”

“哦,”花落恍然大悟般:“你看我這記性。瞧着布料滿意的很,倒是把繡娘的事給忘了。

當初只道是林嫣然幫圓的話,卻不曾想她竟然記得。而且也只有真的去做了,才不容易引起懷疑。

繡娘們都在內院裏工作,掌櫃的引兩人去了,繡娘裏的老大見了,急急地出來迎接。

“大小姐和花落姑娘想挑一些繡花紋樣繡在衣衫上。”掌櫃的替她倆道。

繡娘行完禮,應了一聲,回屋子取了厚厚的一本書,遞給林嫣然,道:“有的繡花紋樣都在這兒了,若是姑娘們喜歡別的,只管畫來,我都繡的成。”

花落聞言輕輕一笑,心道,我哪兒畫的了啊。

林嫣然把本子翻開,遞給花落,笑道:“你瞧瞧,喜歡哪個?”

花落翻了翻,前面幾頁都是大紅大綠的花,翻了七八也才瞧見一朵清新的小山茶,于是道:“就這個吧。”

“那姑娘是想繡在什麽地方呢?”

“啊?”花落想了想,繡花在什麽地方能好看呢?想了半天想不出了,道:“繡在袖口吧。”

繡娘應了一聲:“姑娘再選幾個?”

花落又翻了翻,花後面都是一些幾何圖形,還有小動物,花落不怎麽喜歡,道:“就這樣吧,我覺得這個小山茶就挺好看的。”又問林嫣然:“你要選嗎?”

林嫣然搖搖頭,道:“我不選了,整日整日都在奔波,穿帶繡花的衣服不太方便。”

花落道也是,便不再強求。

看過布料,也剛到中午,兩人一起吃的飯,林嫣然也還有事情要做,便沒有一起陪着回來,而是讓管家送回來。花落對此有些不爽,她還想着再問些問題,一次絕好的機會又沒有了。

回了家,小春小夏沒有立刻就說林嫣然的壞話,花落等了半晌,終于在吃晚膳的時候,小春試探道:“姑娘和林姑娘的關系挺好啊。”

花落不解她的意思,笑道:“怎麽,你也看上今天的那些布料了?也是,林嫣然在場,也不好意思幫你們要,改天我們自己出去吧,我的壓歲錢可一分都沒有花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春連忙阻止,道:“姑娘的壓歲錢可是十分重要的,萬萬不能用在我們身上。”

財迷似的花落聽她這樣講也不再強迫,道:“好吧,林嫣然給你們的壓歲錢也不少,出去買些布料做幾件衣裳吧,免得子安回來,見你們身上穿的還是舊的,還以為我虐~待你們。”

“公子才不會這樣想呢!”小夏仰着頭道,一談論起君子安,她就是忠實迷妹:“公子若是回來,自然滿心滿眼都是姑娘,哪兒還有地方放我們?”

花落被說的臉一紅,道:“那回了君府,也得拿着幾件新衣裳,免得府中其他人都說我是個虐~待下人的。”

小夏撲到花落身邊,抱着她的胳膊撒嬌:“姑娘才不是呢,姑娘對我們最好了。”

一如既往的親昵。

若是在之前,花落很喜歡這種親昵,此刻只覺得有些膈應,又不能表現出什麽,甚至連下意識的退讓都不能做,只能迎上去,顯示出一副親昵的模樣。

衣裳做的十分的快,花落只覺得還未過幾日,管家便将做好的衣裳送了過來,簡直比在家等快遞都快。滿滿一大箱,看着都多,花落見了詫異道:“這得多少啊?”

管家笑嘻嘻道:“不多不少整十五套,本來想多做一些的,箱子裝不下,又怕姑娘覺得多,累贅,就只做了這些。若是姑娘覺得不夠,自管差人,布料我都備着呢。”

“不必了不必了。”哪兒需要這麽多啊,雖然漂亮的衣服誰都愛,但她是暫住,是得走的,更何況這些東西還都是用的林嫣然的銀子。花落道:“布料也不必留了,這些已經夠了。”

管家繼續笑嘻嘻:“姑娘不必客氣。”

“是你們客氣了,”花落無奈道:“我一個人能穿多少,這些我都覺得多,不用再準備了。我再怎麽說也是客人,你們這般客氣,倒是讓我有些不自在了。”

管家想了想,答道:“既然姑娘也這樣說了,我便和大小姐說一聲,若是少什麽缺什麽,姑娘可千萬別忍住,差人告訴我們便好。”

“那是自然。”

放在頂上的是一套青綠色的衫子和條鵝黃的裙子,小夏拿出來搭了一下,雖然這兩個色看起不協調,但搭配在一切卻充滿春天的活力,甚是小清新。花落只覺得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穿的,而像是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穿的,實在是太嫩了。

花落瞧見袖口的小山茶繡花,果然同圖上一樣,上好的繡線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似乎真的是一朵閃耀着的小山茶。

“雖然我不太喜歡林嫣然,但瞧見她對姑娘似是真心的好。”半晌,小夏看着那堆衣服道:“只要她是真心對姑娘好,就夠了。”

花落心中一陣疑慮,怎麽,轉換策略了?

☆、第 32 章

話說起來,最近小春小夏似乎真的沒有再表現出對林嫣然的敵意,或許是看到花落與林嫣然親近了,便換了策略,免得花落又起疑心。

那天馬車上林嫣然的話像一只小倉鼠一般抓撓着花落的心,讓她不知所措。或許林嫣然說的是對的,君子安這般瞞着自己,目的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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