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劫

鑒于玉雕技藝跟雕塑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雖然美術功底有點用,但是在用上之前,熟練使用各類玉雕工具才是最大的問題。

連着去了兩個周末,方桔明白光靠每個星期周末的這兩天,別說是幾個月,就是幾年估摸着都雕不出一座像樣的貔貅賠給大師。

想着反正最近暑假,晚上練攤兒也沒什麽生意,幹脆厚着臉皮跟陳之瑆申請晚上也去他家練習。

本來方桔以為這樣打擾人家,陳大師會不樂意,沒想到他一口答應沒問題。

方桔再次感動到熱淚盈眶。

唯一的不方便是,陳家宅子距離市區有些遠,方桔下班到達最早也會過了七點,而末班公交是十點,也就是說她每晚練習的時間也就兩個小時多點。

而且舟車勞頓,不免辛苦。

不過想到能師承陳之瑆,再累也值了。雖然她并不是陳大師的徒弟。

不知是不是方桔的到來,滋生了陳瑾的危機感,這孩子每天晚上竟然也開始刻苦練習,好像跟方桔較勁一般。

其實方桔特別想說,你不用急慢慢來就行,反正你師父就是你堂叔,學個七年八年出師也沒關系。

但怕說了會遭來這少年的記恨,只得作罷。

九點半,方桔準時跟陳大師告別,正要出門時,陳瑾站在門後陰陽怪氣道:“最近附近那所高中開始補課了,裏面有幾個不良少年,前幾天我晚上出門買麻辣燙,被他們給搶了錢。但願你別遇到他們,你一窮二白的,劫色對方還吃虧!”

方桔不以為意地斜了他一眼:“放心,從小到大只有我搶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搶我的份。”

陳瑾道:“你就吹吧你!”

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從陳家到公交站,大概要走二十分鐘,因為地處偏遠,這個時候基本上除了兩只野貓,就沒有其他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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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桔膽兒向來很大,尤其走了三天夜路,早已經熟悉,更不會覺得有什麽好怕。

她今日練習成果不錯,所以心情也不錯,一個人走在黑夜的小路上,吹着口哨哼着歌,十分怡然自得。

然而行到一半,忽然從前面冒出來兩個黑影。

“不想死的話,就把錢交出來!”

方桔借着路燈打量了下前面兩人,大概十五六歲,其中一個還穿着校服,大概是就是陳瑾所說的旁邊中學的不良少年。

她輕飄飄斜了兩人一眼:“高幾的?”

兩人面面相觑。

“是不是晚自習逃出來的?”

……

“作業做完了嗎?”

……

兩個少年終于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叫道:“別他媽廢話,快把錢都交出來!”

“喲呵!還說髒話?你們爸媽不管嗎?”

“我日……”其中一個男孩終于忍不住,幾步走上前,伸手就要搶方桔的包。

卻被方桔反手藏在身後:“要錢我就給,豈不是很沒面子?““你他媽找死嗎?”

那男孩揚起手朝方桔要扇下來,哪知方桔精準握住他的手腕,反手鉗在他身後,又踢了他膝窩兩腳,男孩腿一軟跪在地上。

另外一個男孩見狀立刻來幫忙,還沒靠近就被方桔一個側踢,一腳踹倒在地。也沒等兩個少年再反應過來,方桔捋起袖子,就将兩人一頓胖揍,連個還手機會都沒給。

最後兩個孩子哭哭啼啼跑了,邊跑邊叫:“有種你別走,我去叫我大哥!”

方桔嗤了一聲,發覺剛剛在打鬥的時候,包裏的筆記本掉了出來,彎身撿起來拍了拍。忽然又覺得身後不對,猛地一轉身,卻見陳之瑆身長玉立地站在幾步之遙。

方桔嘿嘿笑了兩聲:“大師,您這麽晚出來作何?”

陳之瑆一本正經道:“給陳瑾買麻辣燙。”

方桔了然一般笑了笑:“您真是個好叔叔。”

陳之瑆眼睛微微眯起,在她臉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上掃了一眼。

方桔拍拍手:“你剛剛看到了吧?這附近有不良少年打劫,您一個人這麽晚了出來要小心點。”

雖然是中學生,但畢竟也是高中生,她這個跆拳道黑帶對付兩個沒問題,但陳大師就不一樣了,看他身體似乎不怎樣,還常年吃素,不說弱不禁風,但肯定是不會打架的。

兩人正說着,忽然一陣匆匆的腳步傳來。

方桔轉頭看去,只見剛剛兩個不良少年去而複返,還帶了幾個幫手,其中一個拿着根球棒的成年男子氣勢洶洶跑到前面,還未走近就大叫:“剛剛是不是你們打我小弟的?找死麽?”

方桔趕緊将陳之瑆擋在身後,低聲道:“大師,你快回去,這裏我來應付就好。”

陳之瑆沒有動,只是低低笑了一聲。

幾個人在兩米處站定,那成年男人惡聲惡氣道:“是不是你們?”

方桔大聲道:“是我打的,你想怎樣?”

成年男人大概沒想到是個女孩,像是氣急敗壞地回身将剛剛倆少年一人敲了一個爆栗子,沒好氣道:“連個女人都打不過,有點出息不?”

方桔身後的陳之瑆輕咳了一聲,雲淡風輕開口:“大飛,你什麽時候開始跟中學生一起混了?有點出息不?”

那男人愣了下,走上前一步,眯着眼睛往方桔身後一看,一拍大腿哎喲了一聲:“原來是瑆哥,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說完又給了兩個少年各自一個爆栗子,“臭小子,剛剛到底怎回事?”

兩個少年委屈地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陳之瑆道:“你的這兩個中學生小弟學人搶劫,搶不過別人只能去找你幫忙!”

大飛正要再動手,兩個中學生捂着腦袋跑了,邊跑邊道:“飛哥,我們學校宿舍馬上要關門了。”

大飛無語地搖搖頭,又朝方桔和陳之瑆笑道:“這倆家夥經常在我網吧裏上網,也算是熟了,說被人欺負我還信以為真,看來肯定是沒錢充點卡了才想這些歪門邪道。”

方桔道:“網吧好像未成年人不得進入吧。”

大飛幹幹笑了笑,忽然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轉移話題:“瑆哥,這姑娘是誰啊?我這才一個多月沒看到你,怎麽身邊就多了個姑娘?不會是……”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只壞笑着對陳之瑆眨眨眼睛。

方桔立刻義正言辭道:“你可別亂說,我是跟陳大師學習玉雕的。”

大飛愣了下:“學習玉雕?瑆哥,你不是就收陳瑾一個徒弟麽?怎麽突然收了個新徒弟,還是女的?”

陳之瑆淡定到:“他是跟我學玉雕,不過不是我徒弟。”

大飛一副了然的表情,嘿嘿笑道:“我懂的我懂的,咱倆一般大,我孩子都快要學會網戀了,瑆哥你也別讓陳叔操心,這些年你常年深居簡出,跟老人家似的。遙想咱們當年,你那叫一個……”

陳之瑆揮揮手打斷他:“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大飛朝方桔壞笑着眨了眨眼睛,拎着棒子一溜煙跑了。

方桔有點奇怪地轉身看向陳之瑆,這叫大飛的人跟大師畫風也太不一樣了:“這人是誰啊?”

陳之瑆淡淡道:“我一小學同學,在附近開網吧。”

方桔哦了一聲,嘿嘿笑了笑:“想不到大師有這麽接地氣的同學。”

雖然知道陳之瑆肯定也是小學中學大學一路下來的,但是她完全不能想象他跟別人一樣。

陳之瑆輕笑了笑,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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