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王妃唱戲

“妙妙,累了嗎?”

薛妙妙挑花都挑出了汗,用錦帕擦了擦額角,一旁的蕭烨立刻關懷了一句。

“累了,眼睛都看花了,不挑了吧,若是還有看上的,我們回去自己買好了。我這大病初愈,還沒好利索呢。”她點頭,順勢挽住他的胳膊虛虛的靠在他身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那我們便走吧,等出去我再抱你。”他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這次他的聲音壓得真低,除了薛妙妙沒人聽見,但是就他這個湊近的姿勢,以及搬攬住她的動作,處處都透着一股保護者的意味,足夠讓周圍的夫人們面紅耳赤了。

這景王夫妻倆當真是一點都不避嫌啊,搞得她們這些人婦,都羞澀得像個小姑娘似的。

岑王妃氣得快吐血了,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給她剩了幾盆,還不是景王妃挑夠了,而是人家累了看花眼了,所以不想挑了才放過她,真的要把她氣得血液倒流了,恨不得立刻找根繩子去景王府大門口吊着,詛咒這一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奸-夫淫-婦!

也不知是誰實在沒忍住,猛地冒出來一句:“這也不像挨打的樣子啊!”

偏生因為嘴快,她這聲音還沒壓低,在四周都是寂靜的環境下,就顯得尤為刺耳。

景王自小練武,耳聰目明,自然一下子就鎖定了目标,扭頭看過去,卻見說話的貴婦瞬間閉嘴,羞得頭都不敢擡,渾身都冒着拒絕交流的狀态。

蕭烨沒去硬逼人家說話,不過他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薛妙妙,就見她把頭埋在他懷裏,完全當個縮頭烏龜,秉持着你看不見我就不知道我作妖了的狀态。

“走了。”他拍拍她,她卻不肯站直,一副軟面條一樣挂着他,顯然要他抱。

“你在別人面前毀我名聲,還指望我抱你?景王妃,你清醒一點,別做夢了。”他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警告,明顯沒有之前配合了。

薛妙妙自知理虧,問題是她也不知道他這會兒來接她了,還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不然她也不搞這一出了。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又不好直接撒嬌,只有乖乖地站好,不過硬是抓着他的手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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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手拉手并排往外走,眼看他們的身影要消失了,周圍也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談論聲。

一直被暴擊的安平郡主,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瞬間就追了上去。

“大哥,等等我,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啊!”她發足狂奔。

哈哈哈,薛妙妙再叫你嘚瑟啊,看被我抓住把柄了吧,這次一定要把你這個奸惡的女人錘死!讓我哥哥看見你就反胃,跟我同仇敵忾,再也不和你同床共枕了!

人一走,頓時氣氛又變得熱鬧起來。

“這、這根本就不像是打完架的兩口子啊,倒像是一對剛成親的小年輕。”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也不曉得收斂點,真是沒羞沒臊的。”

周圍嗡嗡的都是讨論聲,酸氣沖天,這樣優秀的景王爺,跟自家那口子相比,真的直接把人踩到泥裏去了,肯定會心裏不平衡的。

不過這在其中,有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快人快語,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

“那也得景王樂意順着她啊,景王妃一進來我就看出來了,她根本就不是被打的樣子,面色緋紅,滿臉春色,就算柔弱無力,那也是夫妻恩愛。”

激烈的讨論聲瞬間都消音了,所有人都一臉迷茫:???

緊接着是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畢竟自始至終,景王妃真的沒有說過一句,她被打了,反而只是說自己很疲憊而已,一切都是她們這些人一廂情願的想象而已。

“合着鬧了半天,我們都被人耍了啊。”

這些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從一開始景王妃就是故意讓她們誤會的。

“罷了罷了,人家是景王妃,一切都是我們會錯了意,又得罪不起她,還是賞花吧。”

有人插科打诨想要緩和氣氛,衆人三三兩兩從這件事情中轉移了注意力,結果一擡頭看到院子裏都被搬空了,原本姹紫嫣紅、争奇鬥豔的盛景,如今只剩下可憐巴巴的三五盆花,在風中顯得異常蕭瑟,頓時又無言了。

這還有什麽可賞的?

賞花宴卻連主角都被人搬完了,這宴席也是到了頭。

不少人偷偷打量岑王妃的面色,就見她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異常僵硬,雖然努力扯着嘴角,想要憋出一抹笑容來,但是卻并不成功,相反還笑得比哭鬥毆難看。

能接到岑王府請帖的貴婦姑娘們,都是名門望族的,對那些奇珍異草并不陌生,其中被搬走的花草之中,有好幾盆都是千金難求,甚至還有不少買都買不到,是岑王妃跟人借的。

但是海口誇下,花也被搬跑了,恐怕為了解釋賠禮,岑王妃都要跑斷腿了,更是要大出血一番才能補償人家了。

再說薛妙妙跟着蕭烨出來,看到擺滿了岑王府門口的花盆,心情大好。

這一盆盆迎風盛放的奇珍異草,就如同一盆盆真金白銀,這一趟來得絕對不虧。

“就稀罕她這幾盆花?你信不信今日搬走了,明日她就敢編排你,鬧得人盡皆知。”蕭烨感受到她的好心情,忍不住給她潑冷水。

薛妙妙撇撇嘴:“她看我笑話的時候,可沒想過手下留情,憑什麽到我坑她的時候,就要心慈手軟了。大家各憑本事罷了,她被坑得血本無歸,證明她蠢。就算宣揚的人盡皆知,那也少不了被人嘲笑她的蠢笨。都多大的人了,連自己的東西都護不住,還當三歲搶糖果吃呢!”

她得意的揚起小下巴,把小人得志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哦?那王妃倒是跟我說說,她今日看了你什麽笑話?本王似乎聽到說你被打了啊。”不提這事兒倒算了,一提起來他就要問清楚。

“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只不過是大家都猜你打了我,打到我走路姿勢都不對勁了!”她擺擺手,語氣平靜,這話說得波瀾不驚,就好似說她今日午膳用什麽一樣尋常。

安平郡主在後面追了上來,恰好聽到這句話,當下氣得胸口郁悶,直翻白眼。

“哥,你別看她說得這般輕描淡寫,都不知道她是如何毀你的名聲呢!一來就裝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之後還咳嗽,甚至別人已經往你家暴她那方面猜測了,她一句辯解都不說,還順着那些人的猜測,裝的越發柔弱不堪,連話都累得說不出來了。”

安平郡主一下子沖到了蕭烨的面前,急吼吼地說道,生怕自家幹淨如白紙的大哥,又被這個妖女給騙了。

“我何曾說過夫君打我,你不要誣陷我。”

“你是不曾說過,但是你做的事情處處都在重申這一點。”安平郡主沒有在怕的,立刻就怼了回去。

“你看你自己都說了,我不曾說過,其他人的嘴巴又沒長在我身上,我怎麽能控制得住呢?況且我只是說我累了,一切都是她們想得太多。”薛妙妙一副無辜到不行的架勢。

“那別人提起哥哥的時候,你為什麽嘆息連連,好像他做了什麽對不起的事情一樣?”

“啊,我沒有在意哎。我一直嘆氣,是因為我打扮得這麽漂亮,她們卻一點都不懂得欣賞,沒一個誇我好看,反而一直在問王爺的事情,我覺得憂愁,她們恐怕都有眼疾,在替她們的家人嘆息。”薛妙妙明顯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并且這裝的水平非常不咋樣。

把安平郡主氣得臉色全白,差點突出一口血來,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得自戀到什麽程度啊,別人不誇她好看就是有眼疾?還有她怎麽不知道薛妙妙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如果真的這麽善解人意,也不會這般不要臉皮,把人家岑王妃的花都搬光了。

“你休想抵賴,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想毀我哥哥的名聲,那裏面所有的夫人都能作證。”

她說的咬牙切齒,薛妙妙卻不搭理,反而認真地看向蕭烨:“夫君,我累了,咱回吧。”

蕭烨瞥了她一眼,倒是一旁的安平郡主很快他們就這麽走了,立刻輕聲道:“哥哥,要不你跟我回府瞧瞧吧?我給禮哥兒和儀姐兒買了不少東西呢。”

“不必,我和王妃有事相商。”他立刻就拒絕了安平郡主的提議,沖着薛妙妙看了一眼,便先行上了馬車。

安平郡主見他走得果斷,絲毫不多看她一眼,頓時氣得跺腳。

倒是薛妙妙輕輕笑開了:“當着我的面兒就敢搶我的人,郡主也真是膽子大得很。不過可惜了,在夫君心裏一直分得很清楚,哪怕你們一母所生,都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誰都越不過枕邊人。我永遠是他下半輩子最重要的人。”

她故意留下這幾句戳心窩子的話,看到安平郡主被她說的敢怒不敢言模樣,心中才算痛快,婷婷袅袅的上了馬車。

結果剛一撩開車簾,就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臉上嘚瑟的笑容立刻收起,稍微一眨眼又變成那副水嫩嫩随時都要撒嬌的模樣。

蕭烨的眉頭跳了跳,十六歲的王妃肯定學過唱戲,這臉說變就變,他還是頭一次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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