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寝室又只剩謝陽和唐駿兩個人，謝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着。
“謝哥？陽哥？咱好好睡覺行嗎”
“老唐，駿哥，我想問你個問題。”
“又是情感問題吧，快問，我還得睡覺呢，困死了。”說完唐駿就打了個大哈欠。
“你當初是怎麽發現你自己喜歡男人的？”
“我喜歡的可不是老男人，我發現自己喜歡于博凡的時候，我倆還都是小學生呢。”
謝陽轉過身子面朝他：“那你早戀啊。”
“單戀吧，那個時候他還不喜歡我呢，反正我就每天都想和他在一起，看他樂我就高興，他要是和別人一起玩我就生氣。小學生喜歡個人就這樣了吧，能複雜到哪去。”
“那，那個，那你倆有沒有，就，什麽時候。”
唐駿聽他問的這話都累：“你想問我倆有沒有做過吧？”
“做？做什麽？”
唐駿也轉過來：“我天，謝陽，你怎麽這麽純情啊，還能做什麽，愛呗。”
謝陽只是想問問他倆什麽時候表白接吻的，想問問唐駿看着于博凡的時候會不會硬，怎麽直接尺度就這麽大了？謝陽一骨碌坐起來：“不是，我想問就是，啊，算了，那你倆做過麽？”
“沒呢，于博凡上學早，比我小一歲，還沒成年呢。再說我倆不着急，我倆說好了一起去北京上大學的。”
“一起去北京啊，真好。”
唐駿盯着他：“哎，你到底想問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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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覺得自己要問的問題可能對唐駿來說有點低級：“哦，沒什麽，不問了，你睡吧。”
“哎，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行行行，你不說我也知道，說吧，你把秦老師怎麽了？強吻了還是？”
“什麽也沒有，好奇心害死貓，睡你的覺吧。”說完謝陽一下又躺下了。
“不說拉倒。”唐駿轉身面沖牆，“我還是建議你順其自然，而且上次秦老師來接你，我多打聽了一句，他以前可是有過女朋友的，掰彎直男不容易，你祝你好運。”
謝陽聲音低低的傳來：“我知道，我見過他前女友。”
“什麽，你見過？”唐駿聞聲又轉過來，感覺自己跟放磁帶似的，“什麽時候，漂亮嗎？倆人餘情未了還是怎麽着？”
“初二吧，就見過那一次，秦行對她挺冷淡的，但是她在秦行家過夜了。”
“過夜也不能代表什麽，後面再沒聯系就行，我覺得秦行這個人對待感情應該還是挺嚴肅的。”
“恩，睡吧。”
唐駿把被子拉過頭頂。
“我昨晚趁他喝多親了他一下，把自己親硬了。”
“卧槽，大哥，你還睡不睡了？”唐駿剛要睡着，被他這一聲又給吵醒了，“啊，什麽，你把秦行給親了？還把自己親硬了？”
“恩，我現在不能見他，我怕我表現的不自然。”
“哥哥勸你一句話，你要不先把這事放放，咱都高三了，上學期這馬上就要期末了，下學期回來一晃就高考，高考畢竟還挺重要的，你別再耽誤學習，咱先把重心挪回來行麽？”
“不會耽誤的，你放心，我就是有點亂。”
“不用亂，真的，你可以高考之後和秦行表白啊，再說了，我覺得秦老師肯定也喜歡你。”唐駿安慰道。
聽到這話，謝陽又一骨碌坐起來：“恩？他喜歡我？你怎麽知道的？”
“別人看不看得出來我不知道，但是哥哥我可以，秦行又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哥，一天天對你好的跟親兒子似的，給你做飯給你補課，還在你生日的時候給你做蛋糕，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謝陽反駁：“他對別人也很好，不光是我一個人。”
“愛信不信，反正我就跟你說他肯定喜歡你，不過可能他還沒意識到，要不咱倆賭200塊錢的。”
“優秀學生的素質呢？”
“要個屁素質，優秀學生就想馬上畢業談戀愛，我算算，于博凡還有123，媽的，還有5個月才成年。”
現在已經11月初了，謝陽下個周末就過生日了，他還有一周就成年了，這樣一對比，人和人的差距還真是大，于博凡還沒成年就和自己喜歡的人兩情相悅了，再比比自己，謝陽在心裏嘆了口氣。
謝陽過生日那天叫了唐駿他們一起來家裏玩，謝陽現在有點害怕和秦行獨處，總是怕自己不自然露馬腳，吃完晚飯唐駿要回宿舍，謝陽也要跟着一起回去，唐駿小聲和他說別這樣，太明顯了。
謝陽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秦行喊他：“謝陽，電話，彭麒！”
“幫我拿一下。”謝陽在浴室喊。
秦行打開衛生間的門遞給他，謝陽和彭麒瞎扯了幾句，又把電話遞給秦行。還沒等秦行把手機放回原處，又收到一條短信，“你也別太不自然了，今晚你要是跟我走了，秦老師肯定會懷疑”短信彈出消息就顯示這些，後面的秦行看不到了，懷疑什麽，秦行自動補全了後面幾個字，肯定會懷疑你躲着他，為什麽躲着，因為喜歡。秦行不敢再往下想了，但是僅僅屏幕出現的這幾個字已經像炸彈一下轟了秦行的腦袋，秦行想起梁浩那個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謝陽洗完澡擦着頭發走出來，秦行看了他一眼：“剛才有你短信。”
“彭麒吧，我剛才和他說我在洗澡，不和他說了，他”秦行一直盯着謝陽的動作，他看到謝陽手機解鎖之後就頓住了，不說話了。
“是彭麒的短信麽？”秦行沒看他，假裝随意的問。
“昂，是，沒什麽重要的事，閑聊。”
謝陽為什麽要撒謊，謝陽在掩飾什麽？事情為什麽發生的這麽突然？謝陽從什麽時候開始，開始喜歡自己的？秦行從來腦子裏沒這麽亂過：“我先睡了，有點累，你也早點睡。”
“你怎麽了，頭疼麽？是不是又感冒了？”
“不是，沒事，困了，睡一覺就好了。”秦行沒在理會謝陽說什麽，自己直接進了卧室，他有點不太敢去看謝陽的眼睛。
是啊，他以前怎麽沒發現，謝陽看他的眼神和對其他人不一樣，單純、熱烈，可是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而且謝陽已經在很克制了吧，如果沒有克制，謝陽還想做什麽？還是，已經做過什麽了，只是他不知道？慶功那天他喝斷片了，是謝陽給他沖的蜂蜜水，也是謝陽給他換的衣服，謝陽為什麽第二天一早不打招呼就走了？
無數個問題在轟炸秦行的大腦，他無法思考，甚至不敢思考，接下裏要怎麽辦，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吧，還是應該和謝陽保持距離，謝陽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他怎麽做才能不影響謝陽？
而一牆之隔的謝陽也開始懊惱後悔，他仔細看了挂斷彭麒電話和收到唐駿短信的時間，前後不過幾秒鐘，秦行是不是看到了，秦行問他是誰發的短信，秦行以前根本不會問這些，秦行，看到了吧，也知道他在撒謊，那秦行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喜歡他了，或者開始懷疑了？那秦行現在這樣是不是在躲着他？謝陽倚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
第二天早上6點，秦行還沒有聽到謝陽起床洗漱的聲音，他決定先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沒等秦行打開卧室門，就聽見外面一聲關門響，秦行走出去一看，拖鞋在門口，謝陽的書包也已經不在了，謝陽逃走了。
謝陽用了兩周的時間反思自己那一晚的行為，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草木皆兵了，畢竟秦行什麽都沒有說，很可能秦行根本就不知道，他沒看到那條短信也說不定。至此，謝陽又恢複了兩周回一次家的頻率。
秦行的策略是暫時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他不敢冒然找謝陽談話，怕影響謝陽的情緒，但他告誡自己需要和謝陽保持距離了，如果謝陽是真的對他有什麽想法，他不能讓謝陽越陷越深，即使謝陽真的是同性戀，那也該是他上大學以後面對的問題，大學裏那麽多優秀的人，況且也可能只是謝陽還沒有接觸過讓自己心動的女生，等他遇見自己喜歡的女生，那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
高三的寒假一共只有十天，方婷還是叫謝陽去南方一起過年，謝陽在電話裏拒絕了。
“我媽白天給我帶打電話了，讓我去他那過年，我”
“挺好的，去吧。”
謝陽上一句話根本沒說完，他想說自己拒接了，今年還要和秦行一起在C市過年，沒想到話說了一半就被秦行生生打斷了，他一下沒太懂秦行這句挺好的是什麽意思：“恩？”
“南方過年也挺好玩的，你可以去感受一下，而且你媽媽的新家庭你也應該嘗試融入一下，要不然你總這樣，她也挺為難的吧。”
謝陽先是被他這套冠冕堂皇的話說的愣住了，然後他看着秦行苦笑了一下：“對，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你，買票了麽？”
“買了，明天下午的。”
“明天下午我”
“你忙你的，不用送我，我這麽大的人了，丢不了。”謝陽起身，“你自己看電視吧，我去屋裏收拾東西了。”
秦行往後使勁一躺，把自己摔進沙發裏，嘆了一口氣，自己剛才是不是拒絕的太明顯了點，謝陽看他的眼神裏那股失望讓他覺得難受，還有那一聲苦笑，不，應該是嘲笑吧。
謝陽沒有去找方婷，而是自己一個人回了B市，大年三十的晚上，謝陽看着外面的煙花，還是沒忍住給秦行發了短信，你說的對，南方過年也很熱鬧，新年快樂。他給自己煮了一包速凍餃子，吃了十幾個就覺得飽了，剩了能有半盤，謝陽沒告訴任何人自己回來了，就連姜哲和彭麒也沒有說。半夜一點的時候，謝陽已經睡着了，彭麒發來一條語音，我想你了。
第二天早上，謝陽一聽到語音就給彭麒撥了電話，問他半夜發什麽情，彭麒也沒說出個456來，打着哈哈就糊弄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