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離職流程走的很快，高一課程還不是很忙，一個月招到新人秦行就走了。
謝陽喜歡秦行，卻好像從來也沒正式和秦行說過，也不怪秦行總是不正面回應他，兩個人總得有一個先把話說清楚，謝陽是打算借着話劇之夜和秦行表白的。
新的劇本名字叫做《愛的抒情詩》，講述的是四個對愛情有執念的人一起旅行，在旅行的過程中追逐所愛，繼而發現人性的不完美，最終和自己內心妥協，懷着希望繼續上路的故事，以愛情為大背景在中間穿插有關善惡、美醜的焦點，觸發大家的思考，謝陽會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講述故事的進程，在最後大家重新上路的時候，他會配音：親愛的人啊，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親愛的人啊，你看到我邁向你的腳步了麽，親愛的人啊，你感受到我炙熱的脈搏了麽，親愛的人啊，我一點都不想在等了，我希望下一秒就出現在你的面前。
在觀衆看來，他以話劇的主人公象征了一種希望和信念，但是這幾句話就是謝陽想看着秦行的眼睛說出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和秦行表白，以這種超級具有儀式感的方式。
從進入12月開始，謝陽就恨不得每天和秦行确認他到底來不來北京，秦行被問的多了，就說自己去，讓他好好準備，好多次以自己這陣子課多為借口搪塞謝陽，說等兩人見面了再聊。
謝陽一心沉浸在表白的幻想裏，沒有覺得秦行有什麽不對勁，就這樣一直到了話劇之夜的前一天，謝陽打電話給秦行：“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明天上午的車，你可別睡過頭了。”
“謝陽，對不起，我明天去不了了，學校這邊有個學生家裏出了點情況，狀态不太好，我得陪他在醫院。”
“啊？怎麽了，這麽突然？嚴不嚴重？”
秦行知道謝陽是有多希望自己能去到現場看他的作品，但是此刻此刻，聽到他撒了謊謝陽居然還是先關心出事的人嚴不嚴重，秦行知道只要自己說嚴重走不開，謝陽就一定不會堅持再讓他去。
“嚴重，真的走不開。”
謝陽在電話那邊長長呼了一口氣：“沒事，我讓唐駿給我錄視頻，過年的時候我帶回去咱倆一起看也一樣的。”
謝陽的善良懂事聽得秦行有點哽咽：“對不起啊。”
“和我說什麽對不起啊，那你忙吧，我這邊要彩排了。”
雖然心裏有點失望，但是謝陽很快說服自己打起精神，沒關系，過了元旦就到了考試周了，也就還有十幾天，他就可以回去了。
秦行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他沒有直接飛L市，而是依舊按照原計劃先去了北京，C大。
後臺亂糟糟的，找衣服的，化妝的，還有背臺詞的，唐駿找人這一路甚至還看見幾個吃盒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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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駿随便拉住一個人：“同學，麻煩問下，謝陽你在哪知道麽？”
“不認識，你在問問別人。”
唐駿這打算找下一個人問，就從後面傳來一聲：“唐駿。”
謝陽跑過來：“博凡也來了，正好你倆一個給我錄視頻一個拍照片，給你們留了VIP座，千萬給我錄好點啊，我要拿回去給他看的。”
唐駿和于博凡拿着票找到位置坐下，于博凡看他：“哎，這氛圍就是和你們B大不一樣啊，活潑多了，我喜歡。”
“那你住這吧。”唐駿瞪了他一眼。
于博凡立刻服軟，貼着唐駿耳朵說好話：“哎，你聽沒聽見啊，我不會說第二遍的啊。”
他見唐駿沒反應，眼神直直的盯着後排：“怎麽了，看見誰了？”
唐駿搖搖頭，心想，可能自己看錯了吧，但是那個人真的好像秦行啊。
秦行一直聽到謝陽說完最後一句“親愛的人啊，我一點都不想在等了，我希望下一秒就出現在你的面前”，他看着臺上的少年，謝陽真的太耀眼了，他能聽見周圍女孩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贊美聲，這麽優秀的少年人，未來一定會更好。秦行紅着眼眶笑了，然後轉身悄悄出了會場。
謝陽在慶功宴上喝酒的時候，秦行已經坐上了去往L市的飛機，腦海裏謝陽那句告白始終揮之不去。
到達L市的第一天，謝陽來短信：昨天特別成功，本來想結束就給你打電話的，結果被大家直接拉去喝酒，又喝多了。
秦行回他：恩，為你驕傲，繼續加油。
到達L市的第二天，謝陽來短信：元旦大家打算去看升旗，不知道呆一晚上會不會感冒。
秦行回他：多穿點，那你這幾天好好玩。
到達L市的第五天，謝陽來短信：考試周開始了，才發現大家都是臨時抱佛腳。
秦行回他：那快認真複習。
到達L市的第十四天，謝陽來短信：明天的車，回家等你。
秦行回他：好。
謝陽到家的時候是下午4點，一進門就覺得家裏有點，怎麽說，冷清，像是好幾天沒人住了，桌子上都有浮灰了，秦行加課了？還是之前說在醫院的那個孩子嚴重了？謝陽給秦行發了一天短信說自己到家了，秦行沒回，謝陽估計是他在上課，沒看到。
下午6點，謝陽把屋子收拾了一遍，買菜回家打算給秦行做晚飯，四菜一湯做完已經晚上七點半了，他回來之前确認過秦行今晚沒有晚自習，謝陽給秦行打電話顯示無法接通。
等到8點，謝陽實在坐不住了，拿着鑰匙出門去了學校。
“張大爺，我是今年的畢業生，要進去找一位老師。”
門衛大爺笑着說：“畢業生也不能放你進去啊，找哪位老師，讓他出來接你。”
“秦行，秦老師。”
“哎，這秦老師離職了吧，都得有兩個月了吧，挺長時間沒看見他了。”
謝陽心裏一下就慌了：“不可能，大爺，昨天我和秦老師還聯系呢，你逗我呢吧。”
“看你這孩子，這事我能逗你麽，真的，你再打電話問問別人。”
謝陽強行保持鎮定：“好，那謝謝了。”
“客氣啥，別急啊，再找找。這秦老師，也真是的······”
後面說了什麽謝陽已經聽不進去了，秦行離職了為什麽秦行沒和他說？謝陽拿出電話又給秦行連着撥了三遍，依然無法接通。
謝陽徹底慌了。
唐駿和于博凡在外面正吃火鍋呢，就接到了謝陽電話：“怎麽了？”
“秦行不見了。”
唐駿聽他說話聲都有點抖：“你慢慢說，怎麽了，什麽叫不見了？”
“昨天他還和我發短信，我今晚回家一直等不到人，電話不通短信不回，我剛去了學校，門衛說，他兩個月前離職了。”
“你別急你別急，秦老師那麽大個人，肯定丢不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謝陽擡擡頭，看看周圍，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出好遠了：“我在家等你吧。”
倆人趕到的時候，看見桌上還擺着已經涼透了的飯菜，謝陽給他們開門之後又魂不守舍的坐回沙發上。
唐駿坐在謝陽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怎麽回事？”
謝陽低着頭搖搖腦袋：“我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覺得不對勁了，但是他之前和我說過有個學生住院了，我以為他這幾天就沒怎麽在家裏呆着。”
“哪裏不對勁？”
“廚房的煤氣閥門是關的，除了冰箱，其他電器電源是關閉的，而且屋裏有浮灰，我是先打掃的。”
“意思是？人已經走了好多天了？”
“我不知道。”
唐駿攬着他的肩膀晃了晃：“現在咱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別這樣，說不定秦老師有事回老家了，過兩天就回來了。對了，你給梁主任打電話了麽”
對，他怎麽把梁浩給忘了，秦行去了哪裏梁浩肯定是知道的，謝陽趕緊給梁浩打電話。
“喂，哪位？”
“梁老師，打擾了，是我，謝陽。”
“謝陽啊，放假了？”
“恩，放假了，梁老師，你知道秦行去哪了麽？”
一聽這話，梁浩差不多能猜出來謝陽聯系不上人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離職之後我們也沒見過面，哎，我沒騙你，我真不知道。”
電話開的免提，唐駿示意謝陽問一下秦行老家住址。
“老家？他不可能回去，老家房子五年前就賣了，他和那邊的親戚這麽多年都沒什麽聯系，我敢打包票，他肯定不是回老家了。”
“秦老師，你肯定知道，你告訴我吧，當初秦行去B市，你不是一樣找到他了。”
“那不一樣，我當時也是知道的比較偶然，而且我知道了以後他前女友問我了我幾次我就給說了，秦行離職的時候我問他要去哪，他還特意說了這事，說要是告訴我，等你來問的時候，我肯定會告訴你的。”
“那他，會不會回去找白雪了？”
“不會不會，秦行不是那種人，這你放心。不過，謝陽啊，叔跟你說句實在話，你倆，你也別太較真了，他既然誰都沒告訴，就說明不想讓你找到他，這什麽意思就不用我說了吧，你還年輕，以後路長着呢，是吧。”
“謝謝梁老師，那我挂了。”
唐駿也嘆了口氣：“明天再想想辦法，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熱。”
謝陽被他拉着硬吃了幾口，當天晚上唐駿和于博凡沒走，就在秦行家陪他，謝陽一晚上基本就沒怎麽睡着，第二天早上醒來頂着兩個黑眼圈。
于博凡下去買早飯，謝陽在衛生間刷牙。
“謝陽，電話，是你媽。”
謝陽走出來接過電話：“喂，媽。”
“陽陽，放假了吧。”
“恩，放了。”
“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在C市呢，過幾天吧。”
方婷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謝陽又和秦行在一起吧：“那個，你在秦老師那？秦老師在家麽？”
“不在。”
“哦，人家秦老師也忙，你別總打擾人家，放假了就快回來吧。”
謝陽嗯嗯啊啊的答應了幾句，把電話挂了。
唐駿看着他：“你覺得不覺得你媽電話裏有點怪？”
“怎麽了？”
“她怎麽知道你在秦老師這，她為什麽問秦老師在不在家？”
這麽一說，謝陽也反應過來了，是挺不對勁的，而且方婷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不讓他找秦行，趕緊回去，好像生怕他和秦行見面似的。
“你是說，是我媽搞的鬼？”
“我就是猜的啊，而且這也合情合理吧，不然秦行為什麽不告而別。”
謝陽點點頭，思考了一下。
吃飯的時候唐駿和他說：“我覺得你回去和你媽談談吧，秦行都走了，咱們守在這也沒什麽意義，還不如找找線索。”
“恩，我一會就訂票。”
謝陽走之前給梁浩又打了電話，如果有了秦行的消息請一定要告訴他，梁浩在電話裏反正是答應了。
給梁浩打完電話，謝陽又去超市買了很多水果牛奶和營養品，然後去敲了對面鄰居的門。
“哎，大學生回來啦？”
“回來了，王阿姨，秦老師是有段時間不在這住了吧。”
“恩，好像是出門了，這陣沒看見人。”
“王阿姨，我拜托您個事。”
“客氣啥，你說。”
“秦老師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我現在聯系不上他了，我給您留個電話，要是他回來了，請您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行麽？”
“行行，這有什麽的。”
謝陽把東西給王阿姨，王阿姨說什麽都不要，倆人拉扯了半天，謝陽說自己下午就走了，東西也退不了，王阿姨這才收下，還數落他客氣亂花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