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坦白
覃白欣似乎被她這麽一搞給吓住了, 好半響才咬着嘴角反駁：“我沒殺人！”
唐悅沒說話，表情似乎有點怒氣, 但隐忍着沒有當時發作：“你說你沒殺人？是吧, 對, 你現在是沒殺人，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被你霸淩的女孩子？她犯了什麽錯？！值得你興師動衆找人來欺負她, 把她圍城一個圈不讓離開，還動手動腳, 要不是我妹妹性格堅強, 遲早得被你們逼死你就高興了對吧？”
“當然，”唐悅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微冷, 連語氣也不複最初的那般冷靜, 隐隐帶着十足的諷刺意味，“對，她沒有直接死在你的手上，不知道你玩不玩網絡,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去年因為霸淩而死的人，有多少，現在不比以往了。”
唐悅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現在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法律會為我們做主，你也可以申請律師來撇開你們之間的關系，也可以說是間接導致的, 但這些都沒關系，你仗着自己的父親為非作歹，母親不管不問，把黑手伸向那些可憐的孩子時，有沒有想過對方也是一個家庭，她被你們霸淩後，就算當時可能沒事，幾十年後，也會因為各種事情抑郁而死。”
“你們回去吧。”
唐悅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看來不是來求人的，而是來興師問罪的，我惹不起還躲得起。”
她沒看地上摔成幾片的玻璃杯，而是拎着包走向前臺付款，加賠錢。
徒留兩個人站在咖啡桌前不知所措。
要是男人再敏捷一點，率先自己道歉，然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現在也不會像這樣處在尴尬的境地中，不上不下。
但他畢竟是一個公司的老總，盡管那個公司已經岌岌可危，為了公司上下兩萬多員工，他也必須安排一下，不然，政府那關不會輕易讓他過的。
他自然也可以找一下自己人脈，畢竟當了老總這麽多年，要是沒認識的業內人士，小道消息，他是絕對不會将公司的這時困難挫折跟幾天前自己女兒在學校裏出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畢竟老師給他打過電話時，他也不以為意，以為只是普通兩個小孩之間的玩鬧，不值得他親自丢下大量的業務去因為這可笑的玩鬧被老師訓斥。
結果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成這個摸樣了。
只能說，楚川那邊的人确實很給力。
下周星期一，由稅務部門的工作人員即将前往公司查賬，而領頭人之一的——是上官子舒。
上官子舒這個人，在業內聲望顯著，幾乎她手下的業務，基本上沒有公司逃得過她的火眼晶晶，最後無一不是申請破産告終，而每一次她出現在公衆面前的，都帶着一些公司高層領導锒铛入獄的消息。
這個人要來的消息讓覃金航睡不着覺。
夜裏翻來覆去的想自己是得罪了哪些人，但商場上思來想去也不過那幾個對家，也沒有這麽大的能力，所以，可能不是因為商業這一塊。那麽極有可能是妻子，兒女，妻子是體制內的人，情商高自然不會做出那種錯事，兒子也在國外留學，就只剩下了一個女兒。
他于是想到了之前一個不是女兒班上的班主任打電話過來說有事情找她，因為自己女兒煽動同學欺負霸淩一個低年級的小姑娘，需要去交流一下怎麽拔事情給解決了。
當時他是不在意的，事後卻一陣陣心內發涼。
極有可能是因為這件事。
而導致對方不做不休。
他見過那個女孩的姐姐照片，是個很美麗的女人，神色間的清冷和略帶暖意的微笑，足以讓旁人看出她是一位極為理智又冷靜的人，讓她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也許并不是她做的。
覃金航松了口氣，但立馬另一個猜測又把他的心牢牢吊着。
她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但她的朋友就不一定了。
他幾百年不上一次網，這次卻為了公司和自己而上，迅速查詢了下唐悅的身份以及她的朋友，才發現她是博遠公司的股東。
博遠科技公司。
覃金航粗略的瞟了一眼，上升期，沒什麽能力可以跟他公司抗衡的，随便伸個手指就能将對方的公司擺平，不入流的公司而已。
他抱着這樣的心态，怎麽也沒查出來關于唐悅的朋友如何，翻了很久才翻到了一條消息，是博遠科技的，上面充斥着勁爆新聞的标題，入目的就是：
驚！博遠開業慶典竟來了這麽多業內少見的名人！詳情請下載——
覃金航心情略有些複雜的下載了這個新聞APP。
安裝好了以後，終于看到消息了。
上面并沒有參加慶典那幾位的照片，仿佛被經過各種處理一般，只剩下寥寥幾語，而其中，就有着讓衆多公司心驚膽顫的名字。
“楚川、上官子舒、陳書……”
覃金航喃喃自語，終于為了自己的故作姿态和清高自傲不屑一顧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公司申請破産的前幾天，為了償還供應商以及甲方的損失，公司的財産迅速被低價拍賣，不到短短半個月，這個商業帝國迅速垮臺，讓商場業內人士不由得深深的産生了一抹忌憚。
她們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但無疑上官子舒這個名號，再一次被打響。
匿名論壇上此時爆出了一條爆炸消息。
消息直指半月之前這個公司老總女兒在校園內霸淩一個小姑娘，而這個小姑娘，曾經在博遠科技公司的開業慶典上，有過那麽一張照片，是被一個女人給牽着的，女人的側影有點像某個網紅。
而這個開業慶典上，許多不曾參加各種活動的大佬紛紛前來，其中就有這次在這個公司查賬的上官子舒！
匿名網友下面附了幾張圖。
經老網友迅速辨認，那是幾張在半年前曾經在網上引起過軒然大波出現的，爾後因為各種神秘操手迅速攔截屏蔽，現在諸多網友手中的照片，是他們在動作開始前保留下來的。
匿名網友1：這個圖，我曾是見過的。
匿名網友2:樓上+1
匿名網友3：這尼瑪得罪誰了？這麽慘？
迅速翻了一頁後，有個網友指出：這……這不是那個搬磚網紅唐悅的妹妹嗎？
匿名網友ｎ：……卧槽？別吓我！
匿名網友ｂ：草，這唐悅不會是蠱王吧？瑪麗蘇？
匿名網友不詳：為了情人妹妹不受委屈，衆位神秘大佬紛紛出力！
驚！昌州蠱王，開啓明星、制藥大佬、會計大佬、多位衆大佬不得不說的故事。
匿名網友：樓上你好像真相了。
這條帖子迅速被匿名吃瓜網友發散，其後昌州蠱王名號迅速打響，其中在開業慶典上的大佬紛紛被其選妃，其中清冷矜貴天才公子與蠱王溫柔搬磚唐悅迅速成為衆位妃子中的熱度ｃｐ。
其中分別有：
可愛萌娃與溫柔強勢家姐
風情禦姐與腹黑網紅唐悅
軟萌乖巧小奶狗與浪跡花叢片葉不沾身霸道總裁
這些熱門帖子在某一個半夜迅速被管理員删帖，其後管理人員出來發表聲明：經由上級指示，屠版删除封號處理，其中不得包含未成年車與敏感人物，感謝衆位網友合作，謝謝配合！
網友懵逼臉：敏感人物？
衆多網友齊齊懵逼，順便發了個我了個大槽。
而這網上的事情唐悅也沒再關注了，自從經歷過全網黑到逐漸開始有粉絲反駁到現在她已經能夠平和的看待這件事情，心裏再也泛不起一絲波瀾。
她面前現在站着一位小姑娘，是她妹妹。
兩個人站在書房，唐悅坐着面無表情，蘇錦站在她前面不遠處乖乖認錯。
蘇錦知道這次回家肯定是免不了被提問和責罵的下場，所以她為了自己的小命，乖乖的把一切都招了。
“你說……你在網上認識的網友家裏困難，上不起學？”
蘇錦小心覷着她并沒有發怒的表情，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情緒非常穩定。
這仿佛不是什麽大事情。
蘇錦心中松了口氣，但放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給唐悅撒嬌賣癡。
她知道唐悅平時很好說話，一到正事上面她就不會那麽好說話了。
盡管蘇錦心中有那麽一丢丢委屈。
她只是把平時唐悅給她的零花錢分成幾半了，把其中大小半寄給了那個網友。
最多，最多一半。
她發誓！
“那你見過那個網友嗎？”
唐悅平心靜氣的問：“去過她家，知道她到底家裏是個什麽情況嗎？”
“她用朋友的手機給我拍過……”
蘇錦小聲ｂｂ，“我也知道她地址在哪，但不敢告訴你，怕你覺得我笨被騙上當，怕你生氣我不好好照顧自己。”
“你今年多少歲了？”
唐悅輕聲問，“１３歲半還是１４歲？”
蘇錦不知道她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只是說：“十三歲半。”
“還有幾年初中畢業？”
“兩年了……”
蘇錦越說越小聲，“魚魚，對不起，下次我一定跟你商量。”
“你把自己該吃飯的錢送給對方，”唐悅嘴角逐漸露出一絲猙獰，“你他媽天天餓着肚子在學校飯都吃不飽，老師問我是不是家裏拮據，我當時恨不得把你抓起來打兩下才能以洩我心頭之氣。我把錢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成績差點沒關系，人要保養好，不然讀個初中人就不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裏是不是三歲小兒八十歲老母親全都不賺錢，供不起你上學，連生活費都給不起。”
蘇錦低着頭不敢看她。
唐悅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氣，保持着自己淑女的心态，告訴自己要穩住穩住。
“我不在乎你把錢給了誰，我把錢給了你，錢就是你的，但你至少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知道了。”
唐悅終于感覺到了傳說中的恨鐵不成鋼。
但這個鐵是她自己親手拿着的，她也只能微笑着接受了。
“以後自己要好好吃飯知道嗎？”
唐悅開啓懷柔政策：“別的網友啊朋友啊同學什麽的都先不管了，我這邊有時間會去看看的，你也別擔心，現在國家政策這麽好，他們不敢不讓孩子上學的，如果真有對方說得那麽差的話，親戚朋友什麽的肯定都是知道的，我到時候打聽打聽就明白了。你自己在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別人欺負你你也別怕，現在在學校，只有成績能擺平一切，成績好了，老師會多加關注，別人欺負你，老師也會給你幫忙的。”
不管在哪個學校，成績就是特權。
當然這個特權的範圍還是很小的，一般不會出現什麽比較大的事情，最多在老師領導那挂下名。但也因為如此，許多人犯罪了以後，也不乏一些家人各種求爺爺告奶奶，讓學校開此人在學校考試的成績單，由學校部分人出面說這個學生平時待人溫和禮貌等等，給外人留下還有救的念頭。
然而往往這部分人犯的錯，不僅僅是能用成績單擺平的。
在國外，犯了錯拿出成績單以求減刑的人不在少數。
蘇錦認真的點了點頭。
唐悅揉了揉眉頭，示意蘇錦上來幫幫忙。
其實眉頭是不疼的，她只是想小小懲罰一下蘇錦。
看她下次還敢不敢自作主張，不跟她商量事情就決定。
蘇錦乖乖的給她揉眉心，手又小又軟，皮膚因為這半年來唐悅在家一直給她吃各種有營養的東西，已經逐漸由枯瘦變得柔軟而紅潤了。
可見成效。
蘇錦揉了半個多小時，都都在隐隐發酸。
就好像做錯事後被老師罰站，用那種标準的軍姿罰站，沒過多久就站不穩了各種疼。
大概在三十分鐘左右，唐悅輕聲笑道：“下次還聽不聽我的話？這只是小做懲戒，明白不？”
蘇錦知道她口硬心軟，在她腦袋後面輕輕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去休息吧。”
唐悅大手一揮，放她去休息了。
上次欺負蘇蘇的那個人已經轉學了，雖說沒當着蘇錦的面親自道歉，也無關緊要了。
唐悅在她父親的那個公司，完美施展了趁你病要你命的那句話，迅速将其收購以後，把公司的核心人物留了下來，并施以重任，同時開除了公司的創始人覃金航，提了一下有能力又能幹的職業經理人繼續任職。
一夕之間，她将公司的名字改了，公司集團內部并沒有大換血，只是在之前法院那邊拍賣財産的時候統統低于原價幾倍的價格購買下來，其中需要的錢她也早就準備好了，原來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繼續保持。
而她，一躍成為商業大佬，可稱之一句踩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也不無不可，因為——正在遲疑着沒有動作的公司也怕最後被那個神秘的人盯上，遲遲沒有動作，導致唐悅迅速撿了這麽一個簍子，大家都覺得她可能有點來頭，也不觸唐悅的點，只是紛紛發來賀報。
因為這個公司，普通對家要想在這麽短時間內幹掉的話幾乎是不可能，這個公司相當于作為行業中的大佬之一，展現出的霸權主義相當厲害，旗下産品比較獨特，其中之一就是在網上和各種廣告公司打官司，因為它注冊了很多圖片版權，每年被坑的公司不計其數，暗地裏默默憎恨咬牙的老總甚至想要給他來一記重拳。
沒想到天降正義，被收拾得服服帖帖還被一個不知名的女人給收購了。
她現在作為橫空出世的暴發戶，理應感謝一下這件事情內出力出人的衆位神秘大佬。
于是開了幾個人的小party。
她把蘇錦也帶上了。
一見面就叫蘇錦各種叫人。
“姐姐，哥哥們好。”
唐悅是開了個單獨的包廂，裏面有正在出任務休息的周昌覺，陳書、楚川、上官子舒，角落裏貌似還有個新鮮的大佬在一個人落寞的喝啤酒。
上官子舒前不久去做了個發型，烈焰紅唇大波浪，眼睛仿佛帶着鈎子似的，舉手投足都是無限暧昧，穿着一身黑色長裙，露出潔白細膩的小腿肚，腰身纖細，胸部波瀾起伏，一呼一吸間輕輕顫動，妖嬈迷人。
唐悅笑道：“我懷疑你不是鳳凰，而是一只狐貍妖，不然怎麽這麽漂亮。”
上官子舒似乎是忘了唐悅給她的難堪，頓時笑得花枝亂顫，胸部随着她的笑聲波動，似乎帶着一絲不小心似的，蹭在了唐悅的手肘邊，不用仔細感受，都能體會到那足以讓男人瘋狂的柔軟和馨香。
“我可是貨真價實的鳳凰，”等笑夠了，上官子舒橫抱着她的脖子，吐氣如蘭，眼波橫流，妩媚勾人，“有機會，要不要見一見？”
唐悅撇開她的手，笑道：“再說吧，小孩子還在這呢，今天似乎有不認識的人，不介紹介紹？”
角落裏的那人驟然擡起眼。
唐悅心悸了下，上次絕對看到過這麽一雙充滿了強勢又危險的眼睛，那好像是……好像是上次開業慶典，子舒說人有事，已經走了。
唐悅挑眉，帶着蘇錦走了過去坐下。
“怎麽？一個人喝酒？要不要大家一起陪着喝點？”
他沒有搭腔，楚川在對面走了過來，嗓音冷清：“你別搭理他，最近失戀了，一醉解千愁。”
“白音。”對方聲音因為啤酒而輕微喑啞，“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我知道你是唐悅，不用再自我介紹。”
這人看上去有點不太好接觸。
唐悅也沒繼續觸他的黴頭，而是讓服務員開始準備菜，包廂裏面有電視，唐悅讓蘇錦打開電視看，自己跟其他幾個人在一個桌子上打牌。
大概打了半個小時，點的鴛鴦鍋來了，白音被陳書催着終于開始停止喝酒，為了照顧女性和小孩子，點的紅湯和清湯的。幾個大閘蟹住在清湯裏，随即再夾了一些蝦子放進去，上官子舒喜歡吃鴨腸、鱿魚于是唐悅多叫了幾份，蘇錦喜歡吃苕皮、土豆肉丸子，其他幾位男性則是自己點了喜歡吃的。
一個玻璃大桌旋轉着，二十幾樣大盤裝着菜，雞鴨魚肉基本都上了，其他多數都是海鮮之類，也有解膩的小白菜。
飯吃過後，大家跟普通人一樣去了ｋ歌唱了半晚上，最終上官子舒醉眼朦胧的對着大家說：“今天就到這裏吧，小姑娘還要睡覺呢。”
“先把悅悅跟蘇蘇送回家，然後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男性們表示同意，唐悅自然也沒什麽意見。
蘇錦在長身體，卻是不好熬夜，雖說偶爾一兩次也沒什麽，始終也不不太合适跟着大家一起這麽嗨。
唐悅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沒喝多少，只是拿着飲料在那灌，中途上了兩次廁所。
男人們酒喝得還挺多，白音一邊吃一邊給自己猛灌，唐悅看見的時候頗為心驚肉跳，生怕再出一個神秘人士醉酒倒在江上漂流兩個城市的新聞，于是跟陳書一個示意，讓他勸勸。
失戀麽，沒什麽大不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幾個人搭了兩臺公交車，白音、楚川、唐悅一輛，陳書、上官子舒、蘇錦一輛。
還沒上車的時候上官子舒就把蘇錦拐到了另一個車上，蘇錦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離唐悅越來越遠。
唐悅坐在車窗旁邊，外面已經很黑了，她看了眼時間，大概是在淩晨過幾分。
車內的有點熱，令人昏昏欲睡。
白音的呼吸有點沉重，他坐在唐悅的左手邊，腦袋朝後仰着。
呼吸間，一股酒的味道。
他睡得很沉，楚川在那邊也沒說話。
原本唐悅是想跟楚川說些什麽，但此刻仿佛不太合适。
所以先是把唐悅二人送回家，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唐悅打開車門的聲音驚醒了白音。
白音低聲道：“唐悅。”
唐悅正卡在車門那裏，聞言一頓，不上不下的，她回頭看白音。
白音眼神裏從未有過的複雜一閃即過，随後他只是笑笑，說：“你現在開心嗎？”
額，這個問題，要唐悅怎麽回答。
說開心？
但白音仿佛不太開心的樣子。
所以她斟酌了下，道：“一半一半吧。”
白音沉沉的笑了起來。
唐悅很奇怪的，他不笑的時候對她來講，似乎真的是很危險的，像冰冷的毒蛇正在探視着她，仿佛随時都在準備她身上那個部位好下口；他一笑起來，就感覺立馬不一樣了。
至少，帶給她的那種冷漠和危機得到暫時的解除。
唐悅也樂意處在這種平和又穩定，不帶一絲目的的氛圍中，悠然自得。
白音口中可能含着一口未咽的酒，呼出的空氣都帶着啤酒的味道，有點嗆人。
“那……現在你成為了一個事業有成的人，你想做什麽呢？”
唐悅正準備回答說我想靜靜，前面的司機輕輕咳嗽了下，示意別卡在那裏，有什麽下去說，這樣很危險的。
于是唐悅說的靜靜算是飛了，她下了車，看見前面的蘇錦也從車裏出來了，正和子舒站在路口等她。
“我其實沒什麽野心，”唐悅朝他揮了揮手，無所謂一笑，“做人嘛，糾結那麽多幹嘛，這世界上的好東西那麽多你說對吧，該學會知足常樂。再見，白音、楚川，希望你下次見面的時候，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白音朝着她無聲的笑了下，沒說話，之後疲憊的倒在後座上，緩慢而沉重的呼吸着。
車漸漸開始行駛，引擎發出的巨大聲響在白音耳邊回蕩。
“她現在很快樂。”
楚川清冷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冥想。
“所以，請你不要去騷擾她。”
白音側過臉，不想跟他說話。
半響，在司機以為他已經熟睡的時候，他開口了。
音色一如他這個人，帶着冷漠、随意。
司機從後視鏡裏望了過去，只見白音最開始說了‘知道’兩個字後，嘴唇無聲的動了動。
司機沒事時也學了學古早港片裏面的唇語，他看懂了其中的五個字。
“可是我不甘心。”
白音似乎察覺到什麽，眼眸微眯，一道如刀子的目光朝着司機瞥了過去。
那目光裏，瞳仁在瞬間仿佛變了另外一個摸樣。
——是獸類的冰冷森然豎瞳，正對着他泛着冷冷的光。
剎那間，司機頭皮發麻，一股仿佛被危險盯上的感覺加大了他的求生欲，眨了眨眼，還是那般醉酒的模樣，他似乎出現了錯覺，果斷的收回目光，專心致志的開着車。
楚川輕輕的嘆了口氣，不在說話。
一個小時後，到達地址了。
兩人雙雙下車，楚川勸道：“你不甘心，還有人比你更不甘心，她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你千萬不要節外生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