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互相拯救

轉眼一個月過去,宋甲頗為正式的發來了小寶滿月酒的邀請函。

書野自當赴約的,山上的幾位也會來,借着滿月酒的名頭成了一場老友小聚。

後院,山上幾個侍子來幫忙招待內室家眷。

陸巧巧禮貌的寒暄後便去尋子禾,終于在水廊找到了他,天還這麽冷他也不怕凍壞了身子!

“子禾!”他上前去關切的打量他一遍,輕嘆壓低聲音問道:“還沒說麽?”

少年全然不似在山上時輕快,心事重重的搖搖頭。

陸巧巧急得不行:“眼看快四個月了啊子禾,你瞞不了多久的,難道要讓她發現了來問你?到時候歡喜的事情也不歡喜了啊。”

子禾聽了他的話只點頭,也不言語,急得陸巧巧快要投湖自盡了:“要不我替你說!!”

“別。”子禾馬上抓了他袖子,搖頭如撥浪鼓似的。

而這件事情,的确是瞞不住的。

因為陸巧巧的嘴就沒有多嚴,她告訴了宋甲。

滿月席上,書野一句:恭喜恭喜,宋甲一句:同喜同喜。空氣就靜默了,至少付書野的耳邊再聽不見旁人喧嘩。

宴席過半,付書野暫離了前廳。

邁過後院的月亮門,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表情是怎樣,是嚴肅的成冰還是委屈的快哭了,心裏五味雜陳。

後院是內眷們聚會的地方,女人一般不會踏足。

“她就是付書野,真的氣質非凡呢。”

“常聽妻主提起,果真與衆不同啊。”

有三三兩兩內眷正在院裏賞景,有幾個認得她的男子與旁人耳語起來,付先生之神秘,可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子禾正在一棵樹下與幾個相熟的男子聊天。

付書野走到切近輕聲道歉:“抱歉打擾。”子禾倏得回頭,女人定定看着他:“子禾與我來一下。”

周圍男子皆輕笑,付書野寵夫郎在圈子裏可是出了名的,此刻怎麽看都是桃花朵朵的模樣呢。

行過歉禮跟着女人離開,直走到一個無人院落才止了腳步,子禾站到她跟前輕問:“妻主怎麽了?”

書野暗暗舒了口氣:“子禾,你有沒有話對我講?”

她想讓他主動說,否則自己問起就像質問,他難不害怕。

子禾心裏咯噔一下,見她無一絲玩笑模樣整個人就慌了,手不自覺便擱在了小腹上。

書野察覺到他防備的動作,便知道等不到他開口了。

把人擁進懷裏她溫柔道:“我好歡喜,可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

子禾在她懷裏低了頭,是百轉千回的雜亂,開口卻是一句:“妻主當真歡喜麽?”

他何時這樣說過話,似質問似埋怨。

直讓付書野更加抱緊了他,如果說活了兩輩子學了什麽高明之處:那就是她不要隔着雲端猜測。

永遠将愛與歉說的明白,永遠不虧欠所愛一絲一毫。

“子禾。”她幾乎是有些急切的:“我能彌補的都做了,剩下無力回天的事情…妻主求你包容,求你釋懷,求你當面責罵不要憋在心裏……”

子禾主動掙脫懷抱拉開距離,書野心中一痛看向他,一瞬間把所有不好的結果都想到了。

“不必。”輕言如絲,子禾踮起腳尖環抱她脖頸,話語尾調剛好落在她耳畔,他說:“不必,我知道妻主。”

“子…子禾…”書野不大敢動,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徹底不相信自己了麽?

那又為什麽行如此親密舉動?

耳邊話語并未攜帶一絲怨怼,反而堅定又溫柔,他說:“我知道妻主不曾感受過那河邊的風,不曾嘗過醉烈的酒,你的手不曾碰過利器,你亦不曾恹恹于世。”

付書野幾乎聽了心跳,這話是子禾說出來的麽,他的意思…

他說…

我知道你沒有扔了孩子,你沒有酩酊大醉過,你沒有對我棍棒相加過,那個混吃等死的人不是你。

我知道,你,不是她。

子禾…你知道了?

你知道了對麽?書野顫抖着垂下雙手,紅了眼眶。

子禾在她咫尺莞爾一笑,他問:“對麽?”

你是我妻主,你不是她,對麽?

她忽然就像個孩子一樣落淚,這異鄉異客帶來的萬般無辜…她本以為要背着付書野的過失活上一輩子。

可她的子禾心疼她,不讓她無辜背負她人罪過。

子禾伸手輕輕為她擦拭淚水眼中滿是心疼,他的妻主是這樣好,何以漂泊無親委屈至斯?

少年把她抱了滿懷,貼在她心口勸哄:“妻主別怕,永遠都不必怕了,我在這,一生一世都在。”

書野至尾沒有說出一句話,東風刮過淚水讓臉頰冰涼,她哭到抽噎毫無形象也不想顧忌。

少年抱着她極盡溫柔,浩大人世間她終于落腳。

終于是情思滾燙,人間熱絡,你已說不出究竟是誰,拯救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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