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只手,掌心溫熱,指尖卻微涼,拽住蘇離時,直接将她整只手都握了住。

蘇離喝多了酒,頭有些暈暈的,意識卻并不模糊。方才,趙妩突然伸手拉她,起初,她的确是沒反應過來,之後,卻可以說是默認了自己被她拉走這件事。

晚會上,蘇牧一直在暗示她,要她放開蘇嶼庭,讓他好好繼續這次相親晚會。她不願讓蘇嶼庭和那些女人相親,便故意裝作沒聽懂蘇牧的言下之意,一直挽着他的手臂不放,可跟着蘇嶼庭在大廳裏走來走去地應酬了半天,看着那些女人對他巧笑倩兮,心中卻莫名漸漸委屈起來。

反正,他只把她當成妹妹,那麽,她為什麽要對他的相親晚會這麽在意?

這樣想着,本想掙開趙妩的蘇離便沒再動作,卻沒想到,潔癖如蘇嶼庭,竟會抓住她的手。

事實上,就連蘇嶼庭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下意識便抓住了蘇離的手。可當他反應過來時,身體确實已經先于思想,緊緊将她的手握了住。

相比于他,蘇離的手又小又軟,握在手中,觸感細膩滑嫩,很是舒服。

蘇嶼庭一直認為,他對蘇離,雖說特意學習過了如何當一個合格的好哥哥,但他對她,其實并沒有絲毫兄妹之情,單純只是出于責任感的照顧。可如果真的只是出于責任感,體貼細心可以理解,那偶爾一擡眸,總是一片冷漠的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清淺柔和,又該如何解釋?

只是,無論蘇離還是蘇嶼庭,都沒有注意到那些小細節。

眉頭微蹙,蘇嶼庭朝她們走近了兩步,待在蘇離身旁站定,手上微動,便将蘇離的手重新挎在了自己的臂彎裏。淡淡的眸子輕輕掃過趙妩拉着蘇離的手,其中隐含的冷意,吓得趙妩下意識便趕忙松開了手。

杏眼微眯,看着蘇嶼庭,或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就是想要單純地任性一下,緩解一下自己明明中意卻要苦苦遏制的憋悶,蘇離仰着頭,原本自然垂在身側的右手突然環上了蘇嶼庭的腰。

“哥,我喜歡你。”将自己嬌小的身體埋進蘇嶼庭懷中,撒嬌地蹭了蹭,她擡起頭,澄澈的杏眸裏水意潋滟,往日裏總是乖巧溫順的女孩,醉酒後竟是有了幾分明豔的媚态,如勾似引,“不對,說錯了。應該是,蘇嶼庭,我喜歡你。”

“恩。”意識到蘇離可能是醉了,蘇嶼庭應了一聲,面上神色一如往日般淺淡,手臂卻是溫柔紳士地虛虛環在她了身後,防止她跌倒。

“那你喜不喜歡我?”沒聽到想要的回答,蘇離嘟了嘟唇,不太開心地追問道。

蘇牧沒有回答,只是眸色淡淡地看着她,其中隐隐有幾分寵溺與無奈。

讓趙妩去把蘇離拉開後,蘇牧就一直在關注着那邊的情形。見蘇離終于放開了蘇嶼庭的手臂,他剛剛想松一口氣,卻沒想,下一秒,蘇嶼庭竟是主動将她的手挽上了自己的臂彎,而後,蘇離就更離譜了,居然開始“耍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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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離這接二連三的舉動,蘇牧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但也知道,今天這場相親晚會大概是黃了。不想讓蘇離更多醉酒的失态模樣顯露在衆人面前,蘇牧只得提前結束晚會,将賓客都引至門口。蘇嶼庭被蘇離纏上了,緊緊摟着不肯放,蘇牧本是想讓家中傭人上去将蘇離強行拉開,帶回樓上,卻被蘇嶼庭拒絕了。

“不用,我來。”看了看那些管家特意挑出的幾個身形較為壯實的男傭人,覺得他們粗手粗腳,可能會弄疼平日裏就嬌氣得不行的蘇離,稍稍蹙眉,蘇離便冷着聲音拒絕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說的,大概就是蘇離現在這種狀态了。

松開原本挽着蘇嶼庭臂彎的手,環住他的腰,反正沒有化妝,蘇離便在他胸前左扭右扭、左蹭右蹭,嘴裏亦哼哼唧唧的。方才,蘇嶼庭主動拉住了她的手,之後,分明已經意識到了也沒有松開,這就說明,他的潔癖在對上她時,其實已經減輕了很多。

因此,借着這次酒醉,蘇離倒是把吃豆腐這件事進行到了底,也算是稍稍滿足了內心蠢蠢欲動了好一段時間的欲.望。

“別鬧。”似是被蘇離較之平時出格得多的舉動折騰得有些郁氣了,蘇嶼庭的聲音了多了兩份惱意,試着掰了兩下她環在他腰上的手,沒能掰動,竟是氣得直接用手指的關節半重不重地敲了一下蘇離的小腦袋,待她吃疼地下意識縮回一只手捂住自己被敲的地方,他便微微彎腰,将手換過她的膝,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突然騰空,蘇離被吓得“啊”了一聲,趕忙環住了蘇嶼庭的脖子,身子亦緊緊靠着。看似害怕,實則暗暗吃豆腐。

啧啧,她就知道,蘇嶼庭的身材果然不錯。穿上衣服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滿滿都是禁欲風,可真的身體與身體近距離這麽一感受,分明就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

方才莫名強烈的情緒逐漸消退,蘇離又恢複了平時的狀态,肚子裏的花花腸子便也跟着一起恢複了。酒本就沒喝多少,直到現在,醒也是差不多醒了,但她面上仍絲毫不顯,甚至表現出一副完全醉酒的模樣,只為更多體驗一下被蘇嶼庭照顧的感覺。

唉,畢竟是“哥哥”,為了抱大腿,也沒法出手撩,只能暗戳戳吃點豆腐了。

将蘇離打橫抱起,嬌軟的身體剛一落入懷中,蘇嶼庭便身形一僵。而後,那雙自然而然便環上了他脖子的如玉藕臂,更是讓他連放在那細軟腰肢上的手也有些無所适從起來。指尖微動,一時間,不知自己到底是為了安全繼續放到她身上,還是為了保持男女間一定的距離就這麽虛扶着。

“你快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嘛?”聲音軟糯愛嬌,似乎是因為許久都沒等到回應,蘇離氣悶地噘了嘴,蘇嶼庭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她突然間離自己愈發近了,而後,便感覺到自己臉上一痛。

蘇離咬了他一口。

其實,原本,蘇離想咬的是蘇嶼庭的嘴巴。他那總是弧度不顯的薄唇,也不知在親吻後紅腫鮮豔,又是怎樣一番模樣?

可惜,她沒那麽大的膽子。畢竟,現在的她還需要靠着大腿過日子,惹毛了大腿,她也就完了,便只得退而求其次地輕輕咬了一口他的臉頰。

知道蘇嶼庭有潔癖,即便有“醉酒”這個名義作擋,蘇離也不敢做得太過火,咬下去的時候完全沒有使勁,輕得不行。

唇齒微張,有溫熱氣息觸及臉龐,牙齒只是輕輕碰上,倒是柔嫩的唇瓣,在臉上微微撫過。那輕柔的力度,那挑逗動作,還有那暧昧的氛圍,與其說這是“咬”,倒不如說是“親”。

感覺到臉上傳來的柔軟,蘇嶼庭先是一愣,而後便覺一種陌生的酥麻感突然在全身蔓延開來,耳朵亦發燙。

蘇離原本并沒有想要借機挑逗蘇嶼庭,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惡趣味罷了。只是,當她真的湊近了蘇嶼庭,聞到他身上清冽的茶香,卻是忍不住化“咬”為“親”,那微張的唇齒,不過是遮羞之舉。

抿緊唇,蘇嶼庭臉頰微紅,也不再磨蹭,抱着蘇離,快步往樓上走去。

将蘇離放到她卧室的床上,蘇嶼庭眉頭緊蹙,心中不悅極了。然而,對上她亮亮的那雙杏眼,他還是強忍住心中的不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稍稍溫和一些:“蘇離,以後,你不許喝酒,聽到了嗎?”

如果,蘇嶼庭真的直接冷着臉和蘇離說這句話,大概她真的馬上就會認慫。然而,當他對她表露出了幾分縱容、無奈,她便會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

躺在床上,雙手緊緊勾住蘇嶼庭的脖子,不讓他離開,蘇離不依不饒道:“那你說你喜歡我,不然,我還要咬你!”

說着,她示威般地張了張自己的小嘴,粉潤的唇和瑩白的齒,還有隐隐內裏軟色,都是很可愛和誘人的。幾乎一瞬間,蘇嶼庭便想到了方才在樓下,她那暧昧的一“咬”。

試着動了動,見蘇離果然勾得很緊,不想把她弄疼,語氣總冷涼淡薄的他,第一次,甚至染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氣急。

“喜歡,我喜歡你,行了嗎?把手松開。”

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蘇離也不繼續作了,乖乖松了手,便往旁邊一滾,卷了被子,一副“可以了,我要睡了,你快走”的模樣。前後态度之反差,酒品之差,看得蘇嶼庭幾乎想把她拉起來,好好上一節思想課,以淨化她這“兩杯倒”的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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