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審問貓貓!
裴多律閉嘴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傅亦開自己的車, 裴多律開車載着紀喬,路線越開越眼熟,這不就是裴多律同個高檔小區嗎?房東太太說相親對象有錢, 沒一句虛的。
裴多律應用知識:“第一次見面最好不要跟上樓, 對方不想暴露門牌號。”
紀喬:“……那是對相親對象的要求,我們是朋友了,總不能麻煩人家再送下來, 挺重的。”
裴多律怎麽什麽醋都吃。
裴多律:“那我上去拿。”
紀喬更不能把男朋友放顏控家裏, 不聽話地解開安全帶下車,尴尬地問傅亦:“你介意我們上去嗎?”
傅亦:“不介意——稍等, 我接個騷擾電話。”
隐隐約約聽見傅亦罵了一句“老子找到比你更帥的了,還一次倆!”
紀喬和裴多律都感覺到了不宜久留。
傅亦拆開的第一層包裝扔了,裏面還有兩層,從冰箱裏端出來交給紀喬:“雖然我很想留你聊天,今天太晚了,改天請你吃飯。”
他并不是很想看小情侶拆禮物。
紀喬:“謝謝, 下次我請。”
紀喬小心翼翼地抱着,裴多律說:“我來吧。”
紀喬側過身, “你去開車。”
他怕裴多律找個借口把巧克力糊地上, 他有90%的把握這就是裴多律送的,但是裴多律本人的無知讓不确定性微微上升了。
Advertisement
要是拆開後不是, 顯得他多笨啊,讓裴多律多急一會兒吧。
從傅亦樓下回家, 步行都能到。開車更是用不到兩分鐘。距離太短,裴多律想中途繞出去找甜品店都不行, 眼睜睜看着紀喬把情敵的巧克力抱回他們的窩。
紀喬把巧克力放在茶幾上, 半跪在旁邊, 興奮地拆開上邊的絲綢系帶,花瓣一樣收攏的粉色外殼垂下來,露出裏面的圓拱形玻璃罩,完好的,還沒被開過。
他一眼就看見了橋上中央的位置,刻着的“裴”字,因為搬來搬去,一些細節融化,大體上保存完整。
不止有糖果安全帽和愛心,旁邊還散落着一些糖果做的建築尺、筆、紙,紙是真的,上面一行小字。
甜品師考慮到了融化坍塌的問題,下面有一道水晶拱橋托。
見面之後紀喬一直對甜品表現得不如以往興趣,連一冰箱小布丁都送人了——當然,害人感冒的小布丁送得好。
裴多律五味陳雜,紀喬再一次對巧克力感興趣,卻不是他送的。
他倒要看看是哪家甜品店,買了。
“保質期肯定過了。”裴多律嫌棄地說,目光暗暗在包裝上尋找商店的logo,等在散落的花瓣殼上看見熟悉的甜品店标志——整個人一愣,倏地仔細看向巧克力本身。
一個“裴”字說明了太多。
操。
紀喬也在被包裝上找到了落款,有裴正的名字,有保質期,有甜點師聯系方式。
最佳賞味期只剩下一天!裴多律這個烏鴉嘴!
他瞪了一眼裴多律:“你還有什麽話說?”
裴多律沒話說,甚至還想抽自己兩下,這不就是他想要的浪漫嗎,活生生給破壞了。
沒長嘴的時候還有老婆。
紀喬坐到沙發上,頤指氣使:“給我拆開。”
裴多律默默地将底盤和玻璃罩密封圈撕開,搬開玻璃罩,巧克力香氣頓時彌漫開來,醇香濃厚,但不苦。
紀喬掰斷一根欄杆,把巧克力棒含進嘴裏,咬了一口。
好香,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巧克力。
“為什麽要讓保險公司送我這個?”
裴多律交代:“拉不下臉,希望有人推我一把。”
推是推了,他沒站穩。
紀喬挑眉:“希望?什麽意思?”
裴多律解釋,他給甜品師講故事,甜品師自由發揮。
紀喬訝異地看着裴多律:“你怎麽給人講故事?”
這不像裴多律會做的事情,一定既不生動也不有趣,全憑甜品師一腔磕到了的熱情。
裴多律:“就那麽……說出口了。”
那時他确實需要跟誰說一說過去,理一理過去。
講完他發現,關于紀喬“行騙”的內容,自己潛意識地保留了,一點口風都沒漏。他是徹底沒救了。
幸好沒說。
裴多律道:“我保證沒說你壞話。”
紀喬臉紅着:“看出來了。”
粉的包裝,甜的巧克力,要不是他摳門,沒賣就好了。
他努力不使自己看起來很後悔,免得被裴多律察覺。
但是裴多律的嘴角揚了起來,摘走甜品師的功勞,反過來暗搓搓地上眼藥:“我送你的東西,你送給上一個相親對象,賣給下一個相親對象,中間的我死活不管,對吧?”
紀喬給說懵了,怎麽跟他糟蹋了兩次似的。
裴多律趁勢追擊:“能不能只有囝酆我一個相親對象?”
紀喬:“他們都是我朋友了。”
裴多律心情複雜:“我希望你交很多新朋友,但能不能不通過相親交朋友?”
紀喬眼睛緩緩一亮:“這麽說來,通過相親交朋友,效率很高啊。”
他不到一個的時間,認識了兩個,房東真是靠譜。
解開了心結之後,他好像又跟從前一樣,很容易交到朋友了。
裴多律:“……”
被踩了尾巴的男人極為可怕,裴多律冷靜地掰斷另一側的巧克力欄杆,愛心和安全帽掉下來,紀喬心疼地接住,塞進嘴裏,一邊一個,臉頰鼓起來。
裴多律單手把他抱起來,往卧室去。
紀喬:“巧克力帶上!”
裴多律只好折回來,一俯身讓紀喬端起巧克力。
裴多律把紀喬放在床上,紀喬把巧克力放在床頭。
裴多律一顆一顆解襯衫扣子,紀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一下,趴在床沿猛地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讓他看看有什麽好東西!
沒有。
紀喬又去拉開另一側的抽屜,不可置信地上看下看,還拿手進去掏了掏,只撓到了幹澀的實木抽屜板。
空的。
都和好這麽久了,裴多律什麽都不準備?
紀喬知道裴多律簽字的真相後,有心想甩掉嬌氣包的名頭,努力表現自己不怕疼的一面,比如五年前剎車的事情可以繼續幹了。
裴多律不買東西又脫衣服,這是什麽意思?想硬來?
紀喬慘痛地想,也不是不行,他肯定一句疼都不叫。
下一秒,他被裴多律伸手一撈,從床頭櫃撈回床中央。
眼前明暗交錯,裴多律虛虛壓着他,精赤的胳膊肘撐在兩側,穿越叢林留下的傷痕縱橫交錯。
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紀喬被戰損的裴多律迷得七葷八素,眼尾泛紅。
真帥,這種帥哥哪裏能流落相親市場,當然是上高中時就得被紀少爺拿下。
他有一點點得意。
卧室裏的空調不知什麽時候停了,剩餘的冷氣漸漸被體溫消融,升至一個不冷不熱可以脫衣服乘涼的溫度。
裴多律慢條斯理地把紀喬的上衣脫了扔到地上,嘴裏卻說着殘忍的話:“你腦袋裏想的不會發生。”
紀喬反應了一下,嘴裏含着兩顆糖果,含糊地不服氣:“為什麽?!”
那你脫人衣服幹嘛?
裴多律拉過被子蓋住兩人的腰腹,“你還在感冒,而且中藥也沒吃完。”
老先生說紀喬吃完一療程紀喬的心情會更開朗明媚。裴多律想等紀喬最好的狀态來享受親密。
紀喬心想,裴多律是不是在記仇?以前是他按着不讓裴多律纾解,風水輪流轉。
他嘴硬道:“我什麽也沒想,我看見空蕩蕩的抽屜就知道了。”
裴多律低聲道:“嗯,我怕買了忍不住。”
紀喬被這一句話撩得面紅耳赤,水潤的烏眸盯着裴多律的臉:“要不別忍了。”
忍壞了找誰賠啊。
裴多律呼吸粗重了下,又強自壓下,開啓審問模式:“你那天下山,受了多少傷?”
紀喬假裝專心吃糖:“啊,這個啊……”
裴多律伸手拿過一個杯子:“吐出來。”
紀喬:“這可是你的事業和愛情——唔!”
裴多律低頭吻住他,唇齒交纏,把紀喬親得一塌糊塗了騙走他嘴裏的糖果,影響審訊的東西,待會兒再吃。
紀喬被穩得心虛氣短,汗都出來了。
裴多律使勁捏了把他的臉:“跟驢友爬山被風吹得面癱?”
“我要是沒這一身證據,今天是不是什麽也問不出來?”
紀喬看了一眼裴多律的傷,立即道:“跟你一樣多。”
一樣多?純粹是睜眼說瞎話了,紀喬的皮膚比他嬌氣多了。
裴多律耐心問:“分布在哪裏?”
紀喬:“都五年了我怎麽記得?這種傷過一星期就連疤都不會有,我這麽笨,背公式都難,哪裏記得?”
裴多律:“那我幫你回想一下。”
紀喬瞬間被裴正輔導功課的恐懼籠罩,怎麽回想?難道裴多律這一趟找到了他狼狽不堪的照片?
胳膊上突然被什麽東西劃了一道,紀喬一垂眸,發現裴多律抓了那根糖果做的筆,筆尖是圓圓的滾珠,輕輕在皮膚上一劃,紅色草莓漿做的筆芯緩緩流出,細細的一道,又甜又紅。
這、這怎麽是個不正經的筆。
細細癢癢但不疼的觸感讓紀喬渾身都緊繃起來,像一顆熟透的草莓,汁水的香氣越來越濃郁。
裴多律用指腹擦着他的皮膚,确認沒有肉眼可見的疤痕後,用筆帽虛虛圈出一塊區域,問:“這裏有沒有被茅草割過?”
紀喬是真的不記得:“沒有。”
裴多律用草莓漿打了個勾,吻去,放過一處。
紀喬呻|吟一聲,沒有就要受這種酷刑嗎?
裴多律逐步往下,緊挨着圈出一處,啞着嗓音:“這裏呢?”
紀喬捂住嘴巴:“有……”
裴多律眸色一深,問:“多長?什麽方向?”
紀喬胡編濫造:“一寸長,橫着的。”
裴多律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參照物,對着描了一個:“是這樣的嗎?”
紀喬胡亂點頭,感覺胳膊上一濕,草莓漿痕再次被吻掉,不同的是,這次的力道更重。
“這裏呢?”
“沒……有。”
……
裴多律一寸一寸地檢查過去,紀喬呼吸急促地用各種方法計算人體上半身的表面積……好多哦,什麽時候能完。
他渾身都泛起了濕意,再接下來裴多律問他什麽都沒法思考了,一會兒說有,一會兒說沒有,有時候閉上眼睛悶哼,有時候盯着裴多律的肩頸,如果同樣的地方裴多律有傷口,他就說有。
反正怎麽都要被親被舔。
他的嚴格對照仿佛在安慰裴多律的傷痕,把裴多律的傷痕轉移自己身上。
裴多律差點被他惹瘋,用力勁箍住他:“是不是摔了好幾跤?屁股疼不疼?膝蓋有沒有青?”
紀喬咽了咽口水,破罐破摔地把捂在手裏熱化的巧克力塗在下颌,湊上去親親裴多律的肩頭:“就是這裏,這樣灰頭土臉,其他的沒有了。”
裴多律:“也沒有其他事了?”
他把其他事咬得很重,顯然是指超出下山之外的,涵蓋五年之內的。
紀喬哪敢當老實人,魂都要沒了,還不如直接日他一頓:“沒有了!”
……
被抱去洗去一身甜膩的時候,紀喬在鏡子看見自己肩上有個小小的安全帽和一顆心,仿佛打了鮮紅的烙印,這是什麽時候畫的,他怎麽沒察覺?
這麽……沉溺的嗎?
紀喬的臉頰再次燃燒了起來。
裴多律看見,低聲道:“巧克力是甜品師做的,這才是我畫的,以這為準。”
紀喬甚至在草莓的香甜氣息裏聞到了一絲過河拆橋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