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當屋內沒有人時,嚴峪迫不及待的把珠串亮了出來,昏暗的光線下藍珠隐隐有些暗啞,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喚,“小E,小E,你最帥,小E,小E……”

無論她呼喚多少遍,藍珠都毫無反應。

“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丢水裏啦,我真丢啦,小E,你不要鬧啦,快出來呀,你還不出來是吧,我把你丢馬桶裏信不信,喂,我不吓你了,你快出來啊。”

嚴峪要急瘋了,無論她怎麽折騰,小E就是毫無反應。

難道是進水了?還是短路?嚴峪折騰到後半夜才休息,這一夜噩夢連連,在夢中小E同她說它要先回去了,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好好生活,不要想着回去了,她忽地一下吓醒了,此時天光剛亮,她下床喝水,發現她這個昨日還纏綿病榻又未安眠的人,居然神采奕奕的,沒有任何疲累的感覺,而且竟比落水前的身體狀态還好。

盈春本就在外間守着,聽到動靜進來後也吃了一驚,連忙去叫餘一,嚴峪想攔沒攔住。

後經過餘一的一番把脈,檢查,确認她真的莫名痊愈了。

不知怎的,嚴峪下意識知道是小E幫了她?左手在袖下悄悄的握住了藍珠,心中一陣感動,猜測小E可能是休眠了。

見嚴峪神色有異,餘一關切問,“小魚是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嚴峪不好讓他人知道小E之事,連忙收斂起神色色,掩飾性做了個伸展運動,“沒有,我現在好的不得了呢。”

“沒有就好,我做了山藥雪泥粥,一起喝一點吧。”

“好啊,真沒想到餘一先生還會做飯吶,不像我就做的糟糕極了。”

嚴峪同餘一來到了靜閣的客廳,而廚房估計是為了方便,就設在客廳一側,餘一端了兩碗粥出來,示意盈春廚房給她留了一碗。

盈春掩着笑,垂首做禮,應了一句,“謝先生。”颠颠的跑去了廚房。

嚴峪觑着盈春的背影,忽然心念一轉,端着碗湊到餘一邊上問,“餘一先生既然和江淮不是那什麽,那餘一先生有家室嗎?喜歡什麽樣兒的女子呢?”

忽聞此問,餘一怔忪一瞬,側首對上那水汪汪的大眼,認真道,“餘一還未曾有家室,但餘一所娶女子,必是心中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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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一的眼神太過專注,以至于嚴峪失神了片刻,回過神後掩飾輕笑一聲又問,“那你在不在乎身份地位什麽的呀?”

“門第身份是這世間最大的笑話,餘一自是不在乎。”

不知怎的,嚴峪隐隐覺得餘一有些不對勁,不過一聽他不在乎身份地位,頓時心中一喜,假意問,“那你覺得我們盈春怎麽樣?”

餘一平靜無波道,“挺好的。”

那就是有意思咯?

“那你……”

嚴峪還想說什麽,便被餘一打斷了,他把粥端起向她示意道, “粥都快涼了,王妃還是快些喝吧。”

“哦,喝粥。”嚴峪也不好強問他是怎麽個意思,只得閉嘴喝粥。

飯後餘一邀她一同讀書,被她嚴詞拒絕了,笑話,她才不想讀什麽之乎者也呢,告別餘一,她想去江淮的那跟他道個謝,可盈春突然告假說想要休息,嚴峪自然同意了,于是,剩她一人晃悠到了江淮的來儀閣,一進門就覺得院裏靜極了,只有周元一人在掃地,那貨一見她居然非常詫異,扔下掃把跑過來道,“王妃,你怎好的這麽快?”

嚴峪眼一瞪,捶了他一拳,“我好的快還不好嗎?”

周元可知道這小姑奶奶有多磨人,揉着被捶疼的肩膀小聲鼓囊道,“好是好,但也太快了點。”

“你說什麽?”嚴峪沒聽清。

“沒什麽。”周元哪敢再說一遍,趕緊轉移話題,“王妃是來找王爺的嗎?”

“對呀,他不在裏面嗎?”二樓的窗戶緊閉,黎翼也不見人影,想是就不在。

“王爺最近忙,每天很晚才會回來。”

“好吧,那我有時間再來。”

見嚴峪要走,周元攔住她調笑道,“先別走啊,老梧桐它又落葉了,既然來了,就掃完再走吧。”

好不容易輕松兩天,再讓她掃地沒門,嚴峪扶着額頭,作勢要倒,“哎呦,不行,我頭暈,我得回去歇會,你給我讓開嗷,不然我現在就倒這兒,等江淮回來就說是你氣的。”

周元也是服了,“怎麽就有你這樣的王妃。”

“開眼了吧。”嚴峪得意一笑,病秧子到元氣王妃無縫切換。

“我服我服,您請。”周元讓開地,擺了個請的姿勢。

嚴峪昂首挺胸,大搖大擺的離開。

沒電腦,沒手機,天黑就睡覺的日子嚴峪過了兩天就受不了了,之前江淮天天讓她去掃地,回來累的只想睡覺,現在一閑下來就感覺渾身難受。

嚴峪從床上跳起來,朝桌邊的盈春招呼道,“盈春,走,咱玩切。”

盈春猛然回神,回首茫然問,“您說什麽?王妃。”

“你這幾天怎麽老走神呢?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多休息幾天。”

“奴婢沒事,王妃,剛才你說什麽?”

“真沒事?”

盈春點頭,嚴峪繼續道,“我說咱們出去玩吧,這一天天待着太沒意思了。”

“不行,王爺叮囑過不讓您出門,讓您在府裏好好修養。”

“修養什麽,我身體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他憑什麽不讓我出門。”

“……”盈春一臉的為難。

“哎呀,他這幾天又不在府,咱們從後門偷偷出去,他不會知道的。” 嚴峪已經找到了合适的衣服,是原身的那條青色羅裙,樣式簡單不繁複。

盈春極力阻攔道,“真的不行,而且王府後門已經加強了守衛,沒有王爺命令,咱們出不去的。”

嚴峪怎肯甘心被禁足,一副反強權主義領導人的模樣宣言道,“他這是限制人身自由,我們絕不能屈服于強權之下,走,咱找個沒人地…”

盈春許是看她态度強硬,忽然一改之前态度,提議道,“既然王妃想出去玩,不如三天後去參加在城外青澄湖邊上舉行的猜謎奪舟賽,前三名分別可乘坐大中小三艘游船環湖□□呢。

嚴峪果然一下就被吸引了,“哇,這麽一說确實挺好玩的,那咱們先出去踩點,找個人少的地兒,到時候翻牆出去。”

盈春又道,“不用翻牆,在廚房後院有一個狗洞,我們可以從那兒鑽出去。”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嚴峪拍拍盈春的肩表示贊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盈春臉僵了一瞬,諾諾道,“我也是偶然發現的。”而一心想要出去玩的嚴峪根本沒發現。

三日後天光剛亮,嚴峪換好外出衣服就跟着盈春,一路來到了廚房,這一路碰到的人寥寥,讓嚴峪隐隐覺得納悶,她拉住了前面帶路的盈春道,“盈春,你發沒發現這一路人好少啊。”

“可能還沒起呢吧。”盈春略顯的有些緊張。

“原來天天辰時起來給江淮掃院子,人也不少啊。”

“可能是府裏有什麽事臨時調走了,咱們快走吧,人少還避免被人發現啊。”

“也對,快走快走。”嚴峪可不想出行計劃泡湯,拉住盈春奮步疾走,剛過廚房門就被遠遠走來的高嬷嬷撞見了,“王妃,這麽急是去哪兒?”

嚴峪頓住腳,尴尬轉身,在高嬷嬷越發猶疑的眼神下,臨時編了個借口,“我…我來廚房看看早飯好沒好。”

“這種事讓下人來就好,王妃何必親自跑一趟。”

“我身體剛好,想鍛煉鍛煉。”為表真實,嚴峪原地小跑起來。

“那王妃也該多加休養,萬不可過度操勞,等恰當的時機,也好為我們王爺開枝散葉。”高嬷嬷意有所指,但這恰當時機,嚴峪想,是沒有了。

嚴峪嘴裏應付,“不操勞,不操勞,我這就回去躺着。”

“那王妃就快些回去休息吧。”

高嬷嬷明眼如炬,嚴峪在她火辣辣的目光下硬着頭皮往回走,走到假山處,拉着盈春往假山後一躲,抹了把虛汗,“我的天吶,這老太太太厲害啦。”

“高嬷嬷是王爺從宮裏帶出來的老嬷嬷,自是不一般。”

“看看,走沒走。”嚴峪唯恐耽誤了游玩時間,扒着假山往外看,等确認高嬷嬷走遠後,拉着盈春疾步溜了過去。

高嬷嬷走出很遠後,越想越覺得王妃神色不對,正巧此時周元從旁路過,她趕緊叫住他,讓他去有鳳閣看看。

而此時的嚴峪,已經溜出了王府,光明正大的走到了大街上,見此時天色還早,就打算先吃個早飯。

一條街上,早點攤子有許多個,嚴峪一眼盯上了那個人多的,人多味道好嘛。

嚴峪站在攤子旁招呼盈春,“快來,快來,就這兒了。”

“王…”盈春抱了一堆小玩意小跑過來,差點走了嘴,趕緊頓住改了口,“小姐,這兒人都滿了。”

“滿了那就拼個桌嘛。”嚴峪原地望了望,在角落找到了空位,那桌只坐了一個戴鬥笠的白衣人,桌上也只放了壺茶,再坐她倆剛剛好。

嚴峪跑過去禮貌道,“大俠,拼個桌行嗎?”

那人不語,只點點頭。

嚴峪心道這大俠還挺酷的,咧嘴一笑道了聲謝,朝外邊的盈春招呼,“來吧,就坐這兒。”

嚴峪坐白衣人左手邊,盈春坐他對面,兩人要了兩碗混沌,離上餐還有段時間,嚴峪坐的無聊,就湊到白衣人身邊搭讪,“大俠,你們這穿白衣服的,是不是得天天洗衣服啊。”

“……”那人許是沒明白她是何意思,腦袋沖着她沒有作聲。

“你們這兒衣擺都挺長的,一嘡啷地不就得總洗啊,我有一朋友也總是穿的白衣服,還帶了半截銀面具,你說這秋天也還好,要是夏天,面具摘下來這臉不得兩樣色啊。”嚴峪在自己臉上比劃一下,唏噓出聲。

“……”

盈春沒想到她和誰都能胡侃,在桌下扯扯她的裙擺道,“小姐,你別和人亂說話。”

“亂說什麽,閑着無聊和人聊聊天嘛。”嚴峪把衣擺拽回,又瞅着白衣人的白紗鬥笠琢磨起來,“你戴這個是為了裝酷嗎?戴這兒玩意擋不擋視線啊。”伸手想要摸摸白紗的薄厚,那白衣人一側頭躲過了,清涼的聲音從白紗下傳出,“小姐,你的混沌來了。”

嚴峪偏頭一看,她們的混沌果然出鍋了。

熱氣騰騰的混沌端上桌,嚴峪迫不及待的舀起一個填到嘴裏,一口咬下鮮香四溢,燙的絲絲哈哈的囫囵了幾個個才快速咽下,眼睛享受的都彎成了月牙,“難怪人多,果然好好吃。”眼角餘光瞥到一邊的白衣人,轉頭問,“大俠,你不來一碗嗎?”

“……”白衣人搖搖頭。

“也對,你戴那玩意也不方便吃東西,不過這混沌真的好好吃,不吃可惜了了呀。”嚴峪幸福的又往嘴裏填了一顆,決定,今後三天,她要天天來吃。

混沌味好,吃的也快,沒一會二人就吃完了早飯,臨走前嚴峪千叮萬囑,“大俠,以後有時間一定要來吃,這混沌真的很棒棒啊。”

白衣人微點頭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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