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拜師

“這麽晚回來,你做什麽去了?”

劉芝香的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她身後站着的盧有鳳目光閃爍,也跟着問了句:“表姐,你今天真跟着一道去徐家了?表嫂很生氣。”

“哦,那真是遺憾,”丁嬌打了個哈欠,“今天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

她說着,拉着小石頭就要進屋。

“砰——”地一聲響,桌子幾乎要被拍爛。

丁嬌頭大。

她今天實在心力交瘁,沒心情也沒精力應付這兩人。

“走,石頭,我們先回屋。”

丁嬌沒有回頭,拉着兒子關上了門。

“丁嬌娘,你翅膀硬了想飛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最好明天買點東西去劉家給你表嫂賠禮道歉,要不這事沒完……”

門外的聲音還在咆哮,丁嬌悄咪咪從空間裏摸出碩果僅存的饅頭遞給小石頭。

“來,吃個饅頭墊墊肚子,明兒娘再給你做好吃的。”

小石頭笑嘻嘻抱住饅頭就啃,忽然仰起了頭。

“娘,誰在說話?”

丁嬌神色一緊,在心底暗罵洛貝,面上半點不顯,哄騙道:“沒有人說話,你快吃,吃完了就睡。”

等到小石頭睡了,丁嬌進了空間揪住了洛貝的小耳朵。

盧家上房。

劉芝香仍在咒罵着翅膀硬了的丁嬌,盧有鳳坐在床角愣愣出神。

“……我看丁嬌娘就是被鬼上了身,這些日子她多硬氣啊,早有一天我這老不死的要被她氣死——”

“娘,你也覺得表姐不對勁啊,”盧有鳳忽然道,“要不,娘明天去廟裏求個符來?”

啊?

劉芝香怔住,她吶吶道:“我,我就說說,還真給她求個符啊,多浪費銀子。”

盧有鳳盯着被夜風吹得左右跳動的燭火,許久沒有說話。

丁嬌娘自打落水後就像是變了個人。

原先一年多的老實巴交仿佛都是裝的,不僅敢與她對着幹,便是對上她娘,她也絲毫不犯怵。

更讓她不安的是,她竟真吸引了盧正志的注意。

想到這,她的手指掐進了掌心。

丁嬌娘一個寡婦,怎麽有臉勾三搭四。

可惜今日表嫂指使的那個幫閑沒有毀了她。

盧有鳳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深,她重重地朝着虛空踢了一腳。

“唉,鳳兒,你做什麽,要吓死娘啊!”

劉芝香捂着胸口念佛。

“娘,我明天去一趟外祖母家找表嫂說說話,她只怕是不高興了。”

劉芝香又開始罵丁嬌掃把星。

丁嬌自然不知自己又成了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一早起來,對劉芝香等人刷刷射過來的小刀選擇性失明,拉着兒子去了魯大娘家。

魯大娘家已是炊煙袅袅,丁嬌厚着臉皮湊上去燒火打下手。

片刻後,早飯便出鍋了。

雪白喧軟的饅頭上點了兩顆豆沙紅,金黃濃稠的玉米粥散發着誘人的清香,外加一碟子翠爽可口的酸菜,丁嬌母子倆吃了個飽肚。

“魯嬸子,您家的早餐可真好吃,小石頭差點吞掉了舌頭。”

一記響亮的馬屁獻上,魯大娘只斜睨了她一眼,小石頭卻是委屈得嘟起了嘴。

丁嬌也不惱,笑嘻嘻地主動去收拾碗筷。

這回,魯大娘沒有攔着。

丁嬌一邊哼歌一邊刷碗,忽兒聽到外頭堂屋有動靜。

小石頭也不幫倒忙了,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丁嬌收拾完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魯大娘對面的裏長。

她驚訝地與裏長打招呼。

盧良卻是笑道:“難怪魯嫂子要收你為徒,你是個好的。”

丁嬌點頭,她确實是個好的。

等等,收徒?!

收誰為徒,誰要收徒?

丁嬌驀地瞪大了眼。

“這孩子,歡喜傻了,”盧良笑呵呵道,“你師父一早就去我家說了,我來做這個見證人。”

“收,收我為徒?”丁嬌結結巴巴看向魯大娘,露出個極傻的笑來,“我沒有聽錯吧。”

“我聽到了,魯奶奶要收娘當徒弟。”小石頭高聲嚷嚷,語氣裏的鄙夷就是盧良都聽出來了。

“怎麽,你不願意?”魯大娘皺起眉頭。

“願意,願意的,”丁嬌像個傻子似的,跪倒在魯大娘跟前就磕頭。

天上掉餡餅了,砸得她好疼。

丁嬌暈暈乎乎敬茶,等盧良走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魯…不,師父,我今天要做什麽?”

丁嬌搓着手,像個新過門的媳婦似的不知所措。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她也是頭一回正兒八經拜師呢。

“你前些日子不就在家裏忙前忙後,還找不到事?!”

丁嬌摸着頭傻樂。

能一樣麽。

之前她那是為了抱大腿大獻殷勤,現在麽,已經抱上大腿,她失去了奮鬥目标啊!

當丁嬌帶着小石頭第三次在堂屋裏清掃時,魯大娘終于破功了。

“你去買點食材回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着我學做菜。”

有口福了!

母子倆樂颠颠去了鎮上。

丁嬌按照魯大娘的吩咐,才買好幾樣素菜,出了集市就碰上了昨天遇見的中年大叔。

“大叔,好巧啊!”丁嬌笑着打招呼。

“不巧,我在等你。”裴功名回道。

三人去了茶水鋪子。

丁嬌指着桌上的紙包問道:“大叔,這些都是帶給魯…嗯,我師父的?”

裴功名詫異:“師父?慕青收你為徒了?”

丁嬌矜持地點頭:“師父說我聰明,學東西快。”

裴功名看着眼前一臉得意的女子失笑。

他以手握拳放在鼻尖咳了咳,道:“也好,有姑娘在她身邊,我也放心。”

“這些東西,”他指着桌上的紙包,“我在紙包上寫得很清楚,怎麽吃,吃多少,你按着我寫的做就行了。”

“啊?”丁嬌傻眼,“這,都是藥材?”

裴功名訝異地看着她:“你師父身體不好你不知道?”

見丁嬌一臉茫然,他先是悵然嘆氣,随後又吐了口氣。

“這般說來,她的病許久未犯了。”

丁嬌看着他迷茫哀傷的神情,終是忍不住道:“那個,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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