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若鴻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驚覺了他的變化,他瘦了,似乎更高了。最重要的:他不再是那個玉蘭花一般會臉紅的甜蜜公子,而是一個神情凝重舉止沉穩的男人,這一切都是何時發生的呢?

她從未想過他們還能夠再見面,在她那麽堅決又無禮的不告而別之後……

“玉笙……”若鴻咬着嘴唇,聲音細微而膽怯。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目光複雜的凝視着她,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點慚愧呢?當時走的可是幹脆的很啊。你這個……”

他咬住嘴唇,忽然用力将她拉進自己的懷裏,他身上的味道清新如雨後的叢林,若鴻在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記憶深處某個不确定的瞬間,他的懷抱和記憶深處一樣溫暖,讓她忽然之間感到說不出的疲倦,只想停下來,就這麽停下來,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身後傳來咳嗽聲,是清夜忍笑的聲音。

幾乎忘記了還有這麽個尾巴呢,若鴻面紅耳赤的推開玉笙,卻驚訝的在他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笑意。

“都進來吧。”身後的緊閉的門扉裏傳來呼和秦略帶疲憊的聲音:“清夜也進來。”

呼和秦坐在寬大的書案後面,燈影朦胧,他的臉顯得十分蒼老。

幾個人圍着書案坐下,小童奉上香茶和點心,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空氣裏是淡淡的百合香,若鴻心裏忽然就有些不安。

呼和秦把托盤往他們這邊推了過來,聲音疲憊而溫和:“玉公子遠道而來,廚房裏正在準備消夜,先用些點心。”

若鴻不客氣的先抓了塊點心塞進嘴裏:“我也餓了一天了啊。”

玉笙憐愛的目光掃過她的面頰,卻什麽也沒說。

一絲笑容在呼和秦的唇邊一閃即沒,淹沒在一聲沉沉的嘆息裏。

“鴻兒,江湖裏近年來有一個十分神秘冷血的組織叫擒天門,專事暗殺和綁架活動。你聽說過嗎?”

若鴻端着茶杯,茫茫然的搖頭,卻感覺到外公馬上要說到點子上了,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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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原家的案子,就是他們做的。”

若鴻一口茶噴了出來,玉笙摸出手帕幫她擦拭身上的水漬,另一只手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清夜靠在一旁,饒有趣味的看着這一幕。

“擒天門行事隐秘,幾年來始終找不到他們的下落。”等她咳嗽平息,呼和秦才又開口:“所以,盡管我一早就知道了仇家是他們,卻也一籌莫展。玉公子今天帶來的消息,就是找到了擒天門的一個落腳之地。”

若鴻望向玉笙,他點了點頭:“瓦都城外的平安湖旁邊有一座名叫祈安別院的莊園,我在那裏埋伏了近兩個月。可以确定那是擒天門的一個落腳點。他們的頭領是一個叫摘星的年輕公子。”

“摘星?!”若鴻與呼和秦對視一眼,驚訝不已的喊出聲來。

玉笙接着說:“驚人的是摘星的身份。”他瞟了一眼呼和秦,反問若鴻:“放眼北蘇,最有勢力的人是誰?”

若鴻思索片刻:“除了皇帝,就是國師。”

玉笙莞爾一笑:“不錯,當朝國師洛驚風。摘星就是洛驚風的幼子。”

若鴻把目光投向呼和秦,這裏應該是有什麽隐情的吧?

呼和秦嘆氣,“我也老了,有些事再不說,恐怕要帶到另一個世界裏去了。”

他的目光悠悠的望着窗外,在這一瞬間他顯得蒼老無比。

“我二十歲的時候,在牧人族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上打敗了牧人族的族長鐵離當上了新的族長。也就是那一年,我帶着族中子弟前往雪龍族參加雪龍族族長的壽宴,在過雪山的時候,拾到了一個棄嬰。不知道那個孩子怎麽會被扔到那裏,出生不久的孩子,很瘦小,哭聲倒是很大,快要凍死了。那時侯你母親也剛剛出生,我就把他帶了回來,取名叫風經路。”

他象是沉入了久遠的回憶裏不能自拔,目光越發迷蒙:“他非常聰明,性格也是争強好勝。別人學三五年的東西,他只要一年半載就學會了。師兄弟在一起難免會有争執,每次都是別人聯合起來對付他,他通常只有一個幫手,那就是雪潔。”

“他雖然不是牧人族的人,但是我始終有心培養他做我的接班人。于是就在他十五歲那一年,把他送到雪龍族接受最嚴格的訓練,這孩子也很争氣,每一次雪龍族傳來消息都說他的表現是最出色的。”

“他在雪龍族整整兩年,等他躊躇滿志的回來,卻遇到了他一生裏最大的一場變故,那就是雪潔要出嫁了。”

說到這裏,呼和秦長長的嘆了口氣,“雪潔的爺爺和原楓的爺爺年輕時交好,所以給孫輩訂了親。老人的遺命我們做兒女的自然不能違背。”

“雪潔出嫁了,風經路變的沉默寡言。後來你父親納了妾,再後來,雪潔因為難産過世。這件事給了他很大的刺激,他在得到雪潔死訊的那一天離開了牧人族。”

“我有好多年沒有他的消息,後來聽說他改名洛驚風,投奔了當時的兵馬大元帥李路,鐵甲人叛亂,他随李路出征立了軍功,後來又娶了當朝宰相的千金為妻,從此飛黃騰達。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始終還是把雪潔的死怪罪在你父親和我的頭上。也許他一開始只是想報仇,但是後來擒天門不但介入了江湖中的暗殺,也成了他鏟除朝中異己的秘密武器。他……是越走越遠了。”

老人唏噓不已,若鴻卻感覺心裏亂做了一團,終于得到了答案,這答案卻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說不清是驚訝還是迷茫,她應該是恨他的,這個殺父仇人洛驚風,她應該是恨了他好幾年了吧,但是這仇恨并沒有預料之中的強烈,反而有一點酸楚的東西橫在她心裏,是因為這個兇手對母親的那一點點癡心嗎?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若鴻想起荒原上那一夜,摘星用彎刀指着她說:“這個女人留活口。”不自禁的問呼和秦:“那……抓我又是為了什麽?”

呼和秦搖搖頭:“他的心思我已經猜不到了。也許還是為了雪潔吧。”

沉默良久的清夜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踱步,“那我們到底該如何對付擒天門?他們已經殺了我們不少人了。”

若鴻茫然的看看他,再看看玉笙。

玉笙微微蹙起眉頭:“擒天門和原家是有聯系的,有一個叫鄭青的人是摘星的手下。”

“鄭青?”若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是若雲的舅舅,……不會搞錯吧?”

玉笙肯定的搖頭:“不會錯。”

若鴻頭疼欲裂,鄭青也卷進來了?那……若雲會不會很危險?

她猛的站了起來,屋子裏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若鴻一字一頓的說:“我要回瓦都。”

三十五

若鴻一字一頓的說:“我要回瓦都。”

“不行!”幾個男人一起喊了起來,然後面面相觑。

若鴻沒有見過這種陣勢,愣了一下才問 :“為什麽?”

玉笙和呼和秦對視一眼,拉着她坐回到椅子上,語重心長的問她:“你去幹什麽?若雲不會有危險的,據我看,他只是身體弱一些。你的武功又不好……”

後半句話因為看到她面色不善,自動删除。只有清夜不知死活的笑出了聲,挨了她一記大白眼。

呼和秦表情凝重:“擒天門的人要抓你,他們的手段你也見識過了。真要回去,也得想好了對策。不可莽撞。”

若鴻忽然心裏一動,她從懷裏摸出當年鐘翠華給她的那塊玉佩,掌心大小的玉佩在燈光下發出柔潤的光澤,上面有一些奇怪的花紋。

“當年的殺手曾經跟我要過這個東西。”她把玉佩遞給呼和秦:“姑姑說這是原家的信物。”

呼和秦雙眼一亮,“是你父親給你的?”

若鴻搖搖頭,“姑姑給我的,我看到爹爹的時候,他已經……”

呼和秦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手裏的玉佩,“那就難怪了。于情于理,原楓也不應該給你。”

若鴻有點明白,但是又覺得外公的話裏還有玄機。若雲是原家唯一的子嗣,原家的産業應該是交給他吧?鄭青還是因為對原楓不放心,所以特意和擒天門勾結起來殺掉原楓,帶回玉符給若雲嗎?他真的只是為了若雲嗎?

而洛驚風始終就在尋找機會向原楓報仇,鄭青就是這樣和擒天門勾結起來的吧?那麽,二娘呢?至始至終,她又是什麽态度?在若鴻印象裏,她和父親是恩愛夫妻,難道……

她把目光轉向玉笙:“若雲的母親呢?”

玉笙露出深思的表情:“沒人見過她,據說她每天住在佛堂裏,很少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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