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靜。

氣氛好象有點僵吶。若鴻撇撇嘴,沒有意識到臉上的肌肉已經可以活動了。梅紅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外面都要出人命了,就你還沒心沒肺的。”

“若鴻必須跟我走”飛鷹淡淡開口:“否則沿路都是擒天門的殺手,憑你們自己的力量,活不到北蘇國。”

“你……”刀鋒的聲音蘊含着即将爆發的怒意。

“不知道陛下有什麽計劃?”這是刀鋒的父親雲雷,不露痕跡的攔住了刀鋒的話頭。

完顏松呵呵笑道:“北蘇下月立太子,父皇和鷹王陛下都已經收到皇帝的邀請前去觀禮。擒天門縱然無法無天,想必也是不敢打禦駕的主意。”

靜默良久。

呼和秦的聲音:“鴻兒弱質女子,老夫不願意讓她再涉險。陛下的好意……”

“她必須去”飛鷹的聲音毫無回轉的餘地。

若鴻傾聽他們的談話,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飄而過,卻快的讓人抓不住。

飛鷹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有兩個人,如果不能親手殺了,她就永遠也不能夠從那場噩夢裏解脫出來。”

如同當頭棒喝,若鴻有那麽一瞬間只覺得腦中嗡嗡作響。飛鷹的話竟然每個字都沉甸甸的砸在她的心上。

“陛下說的是……”玉笙的聲音,他還是他第一次開口,聲音卻顫抖的厲害。也許飛鷹說的話他也曾經想到,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當着她的面說出來,畢竟,她是那麽的柔弱……

“鄭青和洛驚風。”

外間寂靜無聲。看不到,也猜不出他們此刻都是什麽表情。

若鴻垂下頭,淚水潸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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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蘇,天晉十一年。

京城瓦都的初春似乎來的格外突然,一夜春雨之後,楚子煜突然發現窗前的迎春花竟然已經結出了嫩黃的花蕾。

微風拂面,果然已經帶着幾分融融的暖意。

一個內侍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垂手行禮,恭恭敬敬的說:“回殿下,皇太後到。”

楚子煜驚訝的挑眉,還沒來得及問問詳細的情況,隔着禦花園的一角,眼角已然瞥見九曲廊橋上迤俪而來的一隊人馬。

眼裏到底浮起了一絲不耐,又被楚子煜硬生生按耐下去。

迎上前去,恭順的行禮,卻意外的發現皇太後身邊還有一個風流俊俏的年輕公子,竟然是南夜國世子昭寧。楚子煜原本以為他已經回國了的,沒想到竟然還滞留在瓦都。

心頭有些不快。臉上卻是溫潤如玉的一絲淺笑。匆匆和昭寧交換了一個彼此會意的眼神,楚子煜跪下行禮,口稱:“子煜見過皇祖母。”

皇太後呵呵一笑,“起來吧。”

楚子煜起身,向昭寧拱手行禮:“不知道世子還在瓦都,你的手下怎麽怎麽說你昨天要起程回國呢?”

昭寧抿嘴笑道:“我原本是要向太後辭行的,沒想到,太後好意留我觀禮。說等子煜兄加冕禮之後,和我的王兄一同回去。昭寧自然從命。”

楚子煜瞟了一眼皇太後,微微一笑:“皇祖母留你,那再好不過。”

昭寧意味深長的抿嘴一笑,轉身向太後行了個禮:“太後允許昭寧先一步退下,既然要留下參加子煜兄的加冕禮,有些事少不得要重新安排。得空昭寧再來陪太後說話吧。”

皇太後點點頭,一雙眼睛卻始終落在楚子煜的臉上。

楚子煜的臉上還殘留着長途跋涉後的一絲倦意,但是人卻出落的更加沉穩了。寶石一般的黑瞳越發幽深的看不出任何內容。他微微垂下眼睑,象已往一樣伸出手臂攙扶着她,卻突然之間讓她有了一些異樣的陌生。

祖孫二人沉默的向前走着,宮女和侍從都遠遠的被甩在後面,皇太後突然頓住了腳步。

楚子煜詫異的擡頭,看到前方不遠處綠樹掩隐之中露出一抹紅牆,心頭不禁微微一顫。

“栖霞宮”皇太後眼波迷離的注視着那一角宮牆,似乎沉入了久遠的回憶裏:“栖霞宮啊,煜兒,你就是出生在這裏的。那天還真是下了好大的一場雨……”

栖霞宮是楚子煜亡母明妃生前的居所,十數年來一直空置。宮裏傳言明妃生前極受寵愛,故而去世多年,不但住所仍然保持原貌,連庭院裏的擺設都不曾改變過位置。這些話楚子煜自己也隐約聽到過,卻始終不曾放到心裏。畢竟這裏是皇宮,情分這種看不見抓不着的東西從來就不能算做是籌碼。

“煜兒”皇太後表情哀切,目光直視他的雙眼,卻失望的發現他竟然不願和她對視。

“煜兒”皇太後不甘心的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你還在責怪哀家嗎?”

楚子煜面無表情的垂下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眼裏一閃而過的隐痛:“皇祖母的話折殺煜兒了。”

皇太後在這瞬間露出了掩飾不了的老态,“你還在責怪祖母,可是……哀家也不曾預料這個孩子如此短命……”

“如果她是真的無雙,您還會把她嫁到呼倫國去嗎?”楚子煜擡起頭,第一次和她對視。

皇太後微微一愣,随即斬釘截鐵的說:“會。”

楚子煜心裏有什麽東西還未曾浮出水面,就再一次沉入了水底。

融融的微風拂起他烏黑的發絲,仍然是溫潤如玉的翩翩美少年,卻散發着落寞的氣息。仿佛和周圍的一切都隔離了開來。

隐隐傳來一陣喧嘩聲。擡頭望去,一群穿着朝服的人衆星捧月一般正擁着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從栖霞宮側面的甬道上走過來。

這人鬓邊微微有些灰白,兩道濃濃劍眉下,一雙紫色的眼睛宛如妖魅一般散發着攝人心魄的力量。他的臉上似乎永遠都帶着溫文爾雅的笑容,舉止永遠都雍容高貴得無懈可擊,但是每次看到他,楚子煜的心裏都會産生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人的目光轉了過來,隔着長長的甬道和楚子煜有了一剎那的對視。同樣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楚子煜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不喜歡這個人。

這人已經率先在甬道邊跪下行禮,在他的身後,朝臣們參差不齊的都跪了下來。在這一片噪音之中,楚子煜還是只聽見了他一個人的聲音,不急不徐,仿佛萬事都成竹在胸。

“臣洛驚風見過太後千歲、太子千歲。”

皇太後臉上浮起慈祥的淺笑:“衆位卿家都是朝廷重臣,有公事要忙,不用多禮了。”

洛驚風率先起來,恭順的垂手立在一旁。

皇太後貌似不經意的走了兩步,又停住腳,笑盈盈的說:“哀家幾乎忘記了恭喜國師,聽說國師已經應允了南夜國小世子的婚事?”

洛驚風微微一笑:“臣之喜,亦是北蘇之喜。”

皇太後似乎就在等這句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你那小女兒是叫喜冬吧?讓她明天來宮裏陪哀家聊天,順便讓哀家給她添幾樣嫁妝。”

衆朝臣臉上都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只有上前一步行禮稱謝的洛驚風依然沉靜如水,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楚子煜在這一瞬間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沖動,想撕開他四平八穩的外殼看看裏面的真內容。他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跟他也許是同類,永遠帶着光彩奪目的面具,說着不着邊際的假話,也許太習慣了這副面具,所以連自己的真面目都已經忘記是什麽樣子的了。

“各國使臣聽說已經陸續到達京城了”皇太後微微蹙眉:“驿館的安排……”

洛驚風唇邊浮起溫雅的淺笑:“陛下已經安排專人接待使臣,朝臣一律不得私自結交。所以,此事臣……”

皇太後點點頭:“是哀家糊塗了。聽說呼倫安彥兩國的使臣已經在路上了?”

洛驚風的目光掃向一旁,與楚子煜四目相交,似乎兩種有質感的東西撞擊出了幾絲火花,随即各自散開。

一個瘦小的內侍從甬道的另一側匆匆跑了過來,看到他們似乎松了口氣,匆匆行禮說:“陛下又問起國師大人了。”

洛驚風帶着衆臣向皇太後辭行,随那內侍快步去了。

楚子煜陰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人群中的洛驚風,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花園的深處。

三十八

地上橫卧着一具男人的屍首,頭發散亂,身上的绛紫色長衫血漬斑斑,已經亂做一團。燭光搖曳之中,後背兩道交叉的傷口顯得觸目驚心。

吳煙皺着眉将屍首翻過來,這人四十上下的年紀,眉心有一粒朱砂痣。

飛鷹陰沉着臉,圍着屍首緩緩轉了兩圈。又踱回到了若鴻的身邊,若鴻臉色蒼白,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兩只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夫子山?”飛鷹擡眼凝視着吳煙:“沒有發現他是跟誰見面?”

吳煙搖搖頭,眉頭緊緊皺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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