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謝謝你啦。”
玉笙笑微微的目光轉向了雲姬:“我們這就搬去客棧。不能總是打擾你。”
雲姬愣了一下:“真要走啊?”
玉笙和若鴻不禁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昨天夜裏她憂心忡忡的樣子。若鴻沖她眨了眨眼睛,轉頭問玉笙:“哪家客棧?”
“西大街平安客棧。”
木桌上一燈如豆。燈光下一張宣紙鋪滿了半張桌面,四角分別壓着水杯茶壺。
若鴻用手支着腦袋,目光順次掃過了玉笙、吳煙和疾風的臉。這三個人都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似乎還在消化她話裏的內容。
“還不明白?”若鴻有點洩氣了。
吳煙制止了她再來一遍的企圖,手指順着桌上的地圖一直游移到了北蘇國的西側:“看,呼倫和安彥國都在北蘇的西面,即使可以和北蘇結盟,援兵也難以及時到達。喀末和南夜一北一南,兩相夾攻的話,北蘇确實是很兇險。說不定援兵還沒有到……”
若鴻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們的兵都是豆腐做的吧?”
吳煙還沒有回嘴,疾風卻長長的嘆了口氣:“雖然不是豆腐做的,但是也差不多。”
若鴻等人都吃了一驚,若鴻遲疑的說:“疾風,你……”
疾風搖搖頭,語氣顯得十分低沉:“我家王爺剛被立為太子,雖然已經殺了洛驚風收回了兵符,但是北蘇軍中的高級将領有一大半都是洛驚風的舊部。調度起來難度可想而知。如今大敵當前,要培植自己的親信是萬萬來不及的了。”
若鴻蹙起眉頭,疑惑的反問他:“你剛才不是說洛驚風已經死了嗎?他是真的死了嗎?”
疾風肯定的說:“他的人頭是我呈上去的,不會錯。”
若鴻微微搖頭:“我總感覺不太踏實。洛驚風自小習武,年輕的時候又曾經在雪龍族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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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地圖上來:“他是不是還活着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重要的是他已經成功的挑起了北蘇國最大的危機。”
吳煙還在考慮結盟的可行性,沉思良久,微微嘆了口氣:“就算沒有實質性的援助,至少能給北蘇壯壯聲勢,多贏得一點準備的時間。”
玉笙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指向了南夜國:“應該派個高明的說客前往南夜,說服南夜王放棄和喀末結盟的打算,若北蘇亡國,南夜也定然不保。沒了這個後顧之憂,再加上呼倫和安彥的援助,至少我們要對付的只剩下了一個喀末。”
疾風等人都鄭重其事的點頭表示贊同。
若鴻一雙明眸似笑非笑的轉到了疾風身上:“我看疾風和南夜倒是很有淵源,不如跟太子爺說說,你去好啦。”
疾風知道她在故意打趣他,一張臉還是漲了個通紅,搖搖手說:“原姑娘別開我的玩笑。”
若鴻撇了撇嘴:“你兩次三番的夜探香閨,這總不是冤枉你吧。”
疾風滿面通紅的望望這個,再望望那個。見人人臉上都是一付好笑的表情,心裏不由的着急,連連搖手說:“你們別誤會,我頭一次真的是誤闖。結果發現竟然是她,我和爺還在南夜的時候,有一次……總之是我得罪了昭寧,就是她給我求的情。她給我幫了兩次大忙,有點要求我當然會答應她啦。”
若鴻捉狹的問他:“那她有什麽要求呀?”
疾風的臉又紅了,讷讷的說:“她說她想吃老三齋的素鴨子。”
若鴻和吳煙登時哄堂大笑,連玉笙也忍俊不禁。
疾風不明白大家為什麽笑,疑惑的目光順次掃過大家的面孔,終于落在玉笙身上,略略有些氣惱的說:“玉公子,你說說我哪點做的不對了?”
若鴻和吳煙複又大笑。玉笙略帶責備的瞥了他們一眼,抿嘴一笑,說:“倒沒有不對,他們也不是為了這個取笑你……”
吳煙笑道:“疾風大哥,你實在是……太實在了。她是魯亥的妃子,想吃個素鴨子用得着半夜三更的讓你送來嗎?”
疾風的臉立刻又漲紅了,“她真的是說……”
若鴻看這老實人真要急了,連忙拉住了吳煙,對疾風說:“我們大家都看出來了,她是喜歡你了。”
疾風的下巴立刻掉了下來,嘴巴張得能吞下去一個雞蛋。良久,才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會吧……”
若鴻等人相視而笑,玉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恐怕是真的。”
玉笙素來持重,疾風一直對他十分信賴。聽他也這麽說,一張臉又紅了。眼前頓時閃過雲姬在南夜國世子府時,披一身輕紗跪在昭寧面前為自己求情時楚楚動人的模樣。一時間心亂如麻。
玉笙想的卻是此事的為難之處,雲姬縱然在魯亥的後宮裏地位不高,但是畢竟也是位妃子,即使大家有心成全她對疾風的感情,恐怕也……目光瞟向若鴻,卻見她雙目閃閃發亮,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了。
若鴻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雲姬說魯亥之所以會帶着她秘密的潛入堅洲,是因為昭寧和魯亥約好了在這裏見面。”
疾風驚訝的說:“觀禮之後,昭寧已經返回南夜了……”
若鴻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雲姬說她也不清楚會是什麽人來,也許是昭寧自己,也許是他的親信。帶雲姬來的目的就是讓她認人。”
玉笙的目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說:“難怪他們在這裏一呆就是十天。看樣子,昭寧的人應該還沒有到。”
吳煙忽然惡狠狠的說:“來的若是昭寧,幹脆我們把這個禍害解決了。”
若鴻吃了一驚:“他可是南夜國的世子……”
玉笙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好主意,若是讓南夜王相信是喀末人殺了自己兒子,那他還會跟他合作麽?”
疾風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來:“恐怕難。不能調用城外的駐軍,只是靠我們幾個的力量……”
玉笙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他偷偷潛入北蘇邊境,必定不會帶着大批的護衛,我們幾個也未必就處于劣勢。不妨靜觀其變。”
他的表情沉靜如水,目光掃過幾個人的面孔,最後落在了若鴻的臉上,“這最重要的任務麽,就是跟雲姬保持聯絡。自然就交給你喽。”
“沒問題,”若鴻嫣然一笑,“晚上有事的話,疾風可以去。”
疾風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又拿我開玩笑。”
若鴻忽然湊到他面前,用十分正經的語氣問他:“你該不是嫌棄她吧?”
疾風一怔:“我怎麽會嫌棄她?她是有錢人家的夫人,我只是個……”
若鴻打斷了他的話,幹脆的說:“好,只要你不嫌棄她,我就幫忙幫到底。不過,”她凝視着疾風的雙眼,十分認真的叮囑他:“雲姬是個苦命的女人,如果你們能在一起,請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萬萬不可負了她。”
疾風的目光在她的臉上逡巡不定,然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五十一
窗戶半開着,初夏的夜風中遠遠傳來夜蟲的呢喃,顯得幽靜而安詳。
在這極北之地,即使在盛夏時節入夜後仍然十分涼爽。但是在南夜國,這時節已經十分炎熱了。雲姬記得去年就是這個時候,幾個貼身丫鬟将卧房裏的幔帳都換成了輕薄的紗帳。她一直喜歡粉色,所以,在世子府裏她所有的用具幾乎都是粉色。
想到這裏,她的目光不知不覺掃向坐在她對面的昭寧。
昭寧要比她印象之中的模樣更清瘦,也許這一段時間一直奔波的緣故吧。但是雙眼卻閃閃發亮,除了魯亥,他幾乎沒有閑暇去理會席間其他人。當然,她既然已經被他轉送給了魯亥,自然就是魯亥的人了,昭寧自然不會冒險做出什麽得罪魯亥的舉動。一想到這裏,雲姬的手在桌子底下握的更緊,連長長的指甲也深深陷入了手掌裏。
不知道是不是魯亥面前的那盤素鴨子觸動了她,讓她突然之間就想起了疾風。當他那張方正的臉出現在腦海中時,雲姬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松弛了下來。随之浮起的就是一片濃重的擔憂,他所說的話真的能夠實現嗎?真的能夠遠遠離開這些險惡的漩渦嗎?
她的目光緩緩落到魯亥的臉上,魯亥正凝神傾聽昭寧的計劃,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平靜。相比之下,昭寧的目光顯然要熱切得多,不知道為了什麽這張她一度十分熟悉的臉此刻看來竟然說不出的陌生。至少她從未在原來那個昭寧的臉上看到過如此謙卑的表情。是他變了?還是他始終就有這樣的一面只是她從未發覺過?
她厭惡的轉開了頭,不料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