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和那紫色眼睛的神秘軍師四目相對。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顫,立刻察覺到他和昭寧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在她的印象裏,他前後只出現過兩三次。但是每一次他身上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氣,那雙奇異的眼睛裏也散發着震懾人心的銳利。然而此時此刻,他的表情、目光都顯得過于冷清了,竟仿佛在看別人表演他不甚在意的戲劇一般。若是她沒有料錯,這一切應該都是他挑唆的結果,怎麽此刻他反而會有置身事外的态度呢?

軍師與她對視不過一剎那而已,随即就漠然的移開了視線。他的目光淡淡的凝視着餐桌中央幾乎還沒有人動過的烤全羊,似乎沉入了久遠的回憶當中。紫色的眼睛裏忽然之間就蒙上了一層冷冰冰的硬殼,似乎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拒之門外了。

“雲姬?”耳邊有人在喊她,她恍然間回頭去看,原來是魯亥,他的目光中略有詫異,似乎是在責備她不該走神。

“老爺有什麽吩咐?”雲姬微微一笑,對他表情裏微微的責備視而不見。如果疾風的計劃可以順利的實施,那麽她很快就用不着再對這些男人曲意承歡了。

魯亥的目光似乎變的深沉了起來,他十分在意的打量了她兩眼,然後用平淡的語氣提醒她:“世子有話在問你呢。”

雲姬平靜的将目光轉向昭寧。她的反應大概也有些出乎昭寧的意料,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了自己的問題:“我們來之間,有探子說最近府裏有幾位形跡可疑的客人經常來拜訪夫人?”

雲姬的心微微一跳,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啊,幾個在南夜國經商的朋友。碰巧遇到了,所以請他們來這裏小住了兩天。”說着,笑容滿面的轉向了魯亥:“這事老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魯亥和昭寧對視了一眼,魯亥的目光裏略微有一絲詢問的意味,昭寧呵呵笑了兩聲說:“探子說其中有一位姑娘,是紫色眼睛,莫非是……”他意味深長的停住了話頭,十分留意的看她的反應。

雲姬明顯地察覺到軍師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顫。難道他也認識若鴻?若是要抵賴會不會反而招惹他們懷疑?盡管腦海中各種念頭轉來轉去,她的唇邊卻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是啊,這位姑娘姓原,在南夜國的時候曾經幫過雲兒。這次異鄉相遇,雲兒自然要盡地主之誼了。”

昭寧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她,似乎在暗暗掂量她話裏的真實性。雲姬與他對視的目光始終平靜無波,他的目光終于收了回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只是奇怪她不是好端端的留在瓦都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魯亥看看雲姬,再看看昭寧,兩條濃眉皺成了一團:“世子也認識這位姑娘?”

吳煙萬分小心的把眼睛湊近了屋頂的小裂縫。他全身上下都罩在黑色的夜行衣裏,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他柔若無骨的依偎在屋頂上,連呼吸都盡量調節在若有若無之間。

透過屋頂這條昨天夜裏制造出來的裂縫,他只能看到半張桌子。那一抹粉色的裙角不用說肯定是雲姬了。她的旁邊,是半條黑色的手臂。

昭寧的聲音他也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來,另外的一個渾厚威嚴的聲音應該是魯亥,那麽這個沒有出過聲的黑衣人又是誰呢?他能感覺出這人身上那種隐忍的殺氣,如果動起手,他需要提防的應該就是這個人了。他修長的手指握着酒杯,漫不經心的擺弄着,似乎對談話的內容完全沒有興趣。

聽到他們說起了若鴻,吳煙的心微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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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昭寧猶猶豫豫的說:“這個丫頭好象有些來頭,她和呼倫國的飛鷹來往很密切。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楚子煜的心上人。”

一個低沉的聲音厲聲說:“世子這話當真?”

這人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似乎剛剛發生了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令他大受打擊一般。

昭寧似乎對他的反應也有些詫異,愣了一下才說:“楚子煜和我有些私交,這樣的事我又怎麽會看錯?”頓了頓又說:“不如趕緊派人把她抓起來,楚子煜那小子當她是寶貝一樣呢。”

這後半句話卻是對着魯亥說的。魯亥只是發出了一聲輕笑,用十分自傲的語氣說:“喀末的二十萬鐵騎已經足夠蕩平北蘇了。捉個女子去要挾他,豈不是叫天下人笑話我嗎?”

昭寧幹笑了兩聲,正要說話,剛才那低沉的聲音又喃喃說道:“她……竟然是楚子煜的心上人?!”宛如自言自語一般,語氣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傷感。

吳煙偷聽了一會兒,覺得這人的聲音隐隐有些耳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正想要湊得近一些,卻忽然間心生警惕,耳畔已聽到一絲細微的風聲從席間閃電一般迎面撞了過來,吳煙迅速的向後一仰,一支銀筷幾乎貼着他的鼻尖險險的飛了出去。

吳煙知道自己被屋裏的人發現了,身體迅速的竄了起來,利箭一般沒入黑暗之中。此時半邊月亮隐入了厚厚的雲層,天地之間頓時一黯。

吳煙的心也随之一顫。

一縷寒意在黑暗中沿着後背緩緩爬上了心頭。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那個充滿殺氣的神秘人物就如影随形的緊跟在自己身後。

吳煙加快了速度。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與他們正面交手,打草驚蛇的後果恐怕會讓他們的計劃全盤泡湯。所以他只能跑。

一條柔軟的東西疾如閃電一般纏上了吳煙的腰。吳煙的心一緊,只覺得一股綿軟的力量已經抵住了他的後心。随即一閃即沒。

這人的舉動似乎大有深意,吳煙正在暗自疑惑,就聽耳邊傳來一個細若游絲的聲音:“西南方。”

吳煙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深藍色的夜空中出現了一副十分詭異的畫面:一個黑色的人影就懸在他的頭頂,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般在空中飄飄蕩蕩。一道黑色的繩索正連在他們之間。

只聽那細微的聲音又說:“有話問你。”

話音剛落,纏繞在他腰上的東西也為之一松。這人的身影立刻象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飄遠。他在空中連連振臂,身體忽然之間又升高了許多,直向西南方飛掠了過去,眨眼的工夫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吳煙猶豫了片刻,依言朝西南方掠了過去。

堅洲的西南方,隔着一條寬闊的河水,隐約可見對岸黑黝黝的叢叢密林。密林的北邊,就是喀末人的居住地了。

吳煙看着這條北蘇人引以為傲的白水河,心裏不禁犯起了濃重的憂慮。他知道大多數北蘇人都把白水河和白水河沿岸駐紮的十多萬大軍視為北蘇國邊境的天塹。但是對于常年在草原上游蕩的喀末人來說,白水河只不過是發源于喀末雪山衆多河流中的一條罷了。既不是地勢上最兇險的,當然也就不是不可逾越的。

至于常年駐紮在堅洲的軍隊,據疾風說這裏的統領名叫劉大全。這人好大喜功,而且頗為護短,手下的軍士在查驗進出關口的商販時多有徇私,他也一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令人擔憂的就是此人也是洛驚風的舊部。萬一和昭寧勾結的當真是洛驚風,恐怕……

身後傳來微微一聲嘆息,吳煙回過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踏着月光緩緩走了過來。他身上黑色的長袍在夜色裏仿佛帶着說不出的落寞,似乎意識到了吳煙的注視,他微微一擡頭,一雙紫色的眼眸在淡淡的月光下煥發出奪人心魄的光彩。

“洛驚風!”吳煙驚叫了一聲,一把握住了長劍。

洛驚風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我見過你。飛鷹的人?”

吳煙心裏充滿了戒備,雙眼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不覺間手心裏竟然滲出一絲冷汗。

洛驚風停住了腳步,目光投向遠處的河水。河面上波光粼粼,水聲裏混合了夜風的聲音和陣陣蟲鳴,顯得十分幽靜。他靜靜的立在河邊,仿佛眼前的景色勾起他記憶深處的某個片段,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柔和了。

“若鴻在哪裏?”他沒有轉身,聲音幽幽沉沉的:“我要見見她。”

吳煙一怔,想也沒想就說:“你休想。”

洛驚風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

“你到底想怎樣?”他的笑聲讓吳煙又驚又怒。

洛驚風回過頭,一雙詭異的眼睛直視着吳煙,唇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我只是想見見她,問問她想要我怎麽樣。她若要我毀了北蘇,我毀了它便是。她若是要我保住北蘇,我就去殺了昭寧和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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