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仇恨

到晚上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到達了滲城附近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城鎮,真要算得,算得上是葉康一帶,這兒受滲城的經濟輻射,發展也還算不錯,衆人找了個大些的旅館,打算就在這兒住下來。

沈願就住在胥若的隔壁,夏婉和白蘭住一間房。

胥若進門沒多久,就有人從外面敲門。

打開一看,是夏婉。

她應該是洗過澡了,頭發披散着。身上着着輕薄的紗衣,但擋的還算嚴實,不能說就是在勾引胥若。

“公子,這是奴婢剛剛入後廚做的冰糕,入口清涼,公子您一天下來累了吧,奴婢特地為您準備的。”

胥若掃了眼夏婉手裏的東西,然後笑着接過,道:“有心了,快去睡吧。”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胥若沒回話,示意夏婉可以走了。

把冰糕放在桌子上,那糕點整齊的擺放在翠綠色的瓷盤裏,上面還撒了一層白糖,胥若拿起一塊嘗了嘗,果真如同她說一般入口冰涼,清香甜膩。

是胥若喜歡的味道。

胥若将吃了一半那一塊冰糕放下,站起身來,打開門,微微彎着嘴角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願靠在門框上,眉宇間稍有不耐,低眉看着眼前的夏婉。

夏婉依舊穿着剛剛來給胥若送東西時穿的衣服,只是這會的夏婉怎麽看都比剛剛妩媚動人起來,手裏拿着同樣的翠綠色瓷盤裝着白色冰糕,對沈願說:

“公子,這是奴家剛剛入後廚親手做的冰糕,剛剛給蘭公子送了些,還有些多的,奴家尋思着您與我家公子關系甚好,所以将剩下的這些送給您,還請公子不要嫌棄。”

夏婉說着,将散在了肩前的頭發弄到了身後,這樣一來胸前大片的皮膚就露了出來,少女本就生的容顏靓麗,身姿窈窕,皮膚瓷白,這樣一副光景,着實是令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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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若也不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面前的兩人。

沈願對這種東西一向不怎麽開竅。

雖然那句,你和我家公子關系好,成功的取悅到了沈願,但是他看着這白白的一片就沒什麽食欲,道:“拿走,我不愛吃這些。”

夏婉有些意外,但還是笑了笑道:“您嘗一嘗吧,我家公子可是很喜歡呢。”

沈願聽說胥若喜歡,看着面前的東西也沒覺得那麽難看了,道:“胥若要是喜歡你都拿給他啊,跑我這來幹什麽?”

“公子說他夠多了吃不了,我就自作主張送您這來了。”

沈願猶豫了下,道:“行吧,那給我,你走吧”

夏婉還想在再張口說什麽,就忽然聽身後傳來一道清緩溫和的聲音:

“夏婉,你怎麽穿成這樣待在沈願門口?他不喜吃甜的,我不是讓你送給白蘭嗎?”

夏婉身形一下子僵硬下來,如墜冰窟。

沈願對着胥若招手,道:“哎,胥若,你怎麽出來了?”

胥若走到了沈願門口,掃了眼低着頭的夏婉,道:“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你們倆。”

“看樣子,我是來的時機不太恰當?”

沈願這才真正注意到夏婉的衣服,他對這種東西向來沒什麽興趣,但這會看着夏婉裸露在外的皮膚,卻無端覺得厭煩。

“怎麽會?我跟她都沒說什麽,我剛剛還打算關門來着。”

沈願說着,把手裏的冰糕又拿給了夏婉,語調有些冷:“下回別費心思往我這送東西了。”

沈願就是再遲鈍也明白夏婉如今是個什麽意思了,但也沒覺得有什麽,畢竟喜歡他的姑娘都是成堆成堆的,多夏婉這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

“胥若,你要出去透透氣嗎,我跟你一塊吧,反正現在還早。”

胥若身上穿着白色的長衫,再加上胥若從容鎮定的氣質,看着還真像一個仙人,可夏婉卻知道,等待自己絕不可能是好結果。

“不了,夜裏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沈願有點遺憾,靠着門道:“哎,真不去?我還想帶你騎着我的紅紅去飛奔一圈呢。”

胥若笑道:“下次吧”

胥若回房間,坐在桌前,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熱氣袅袅,模糊了胥若的臉。

不多時,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吧。”

夏婉低着頭走了進來,剛進來就噗通一聲跪到了胥若的腳邊。

“公子,公子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胥若神色不變,聲音平緩道:“夏姑娘這是做甚,快些起來吧。”

話是這樣說,卻不家見胥若有絲毫想要扶夏婉起來的意思。

“公子……,沈……沈小少爺他當初救了奴婢,奴婢一直不知道改如何表達,今日那冰糕正好剩了些……”

“夏婉。”

胥若輕喚她的名字,打斷夏婉。

夏婉聲音停了下來,楚楚可憐的睜着水霧朦胧的眼睛看着胥若,臉上有淺淺的淚痕,哭得也算是梨花帶雨了。

“你喜歡沈願嗎?”

夏婉身形一頓:“……公子?”

胥若慢悠悠的把茶壺裏的水倒進瓷杯,動作不急不緩,嘩嘩的水聲回蕩在房間裏,一下一下的沖擊着夏婉的神經。

“沈願出身權貴,容貌映麗,喜歡他也正常。”

說罷,胥若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腳邊的夏婉,聲音清冷:“你若是喜歡,我把你送到他身邊也未嘗不可。”

“只是,這其中後果還是你自己掂量着吧。敢與不敢,全看你自己了。”

只要夏婉敢開口答應,胥若就有的是法子讓夏婉在去了沈家之後屍骨無存。

夏婉是個聰明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該明白的。

一陣寒意驟然從身體延伸出來,夏婉仰頭看着胥若。

此人還穿着白色的長衫,拿茶杯的姿勢優雅淡然,低垂着眉眼斜睨着她,嘴角帶着淺淡的笑意,熱茶袅袅的熱氣發散着,可夏婉卻只覺得絕望。

“公子,奴婢知錯了,奴婢……奴婢只是……一時被蠱惑,絕不會有下次了……”

“你該明白的,我身邊是重來不留底細不明的人的,既然我留了你,那你的那點事就有必要再瞞着了,沈願可以幫你,我照樣可以幫你。”

胥若伸出一根指頭,挑住了夏婉的下巴,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做好你該做的,我不會虧待你。”

胥若收回手,沒看夏婉,道:“下去吧。”

……

夏婉在家裏發生變故之前,也算是個大家閨秀。父親是那一代有名的富商,常年從事茶葉生意,雖然沒什麽官職,但因為是納稅大戶,縣令爺見了也要禮讓三分。

父母關系和睦,上有一個姐姐,下有一個弟弟,三人生的不說是天生國色,最起碼也是讓人過目難忘。

她自幼聰慧,家裏人都很寵愛她,姐姐對他很好,就連弟弟做事也會讓着她,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她和姐姐都是那塊地方出了名的美人,前來提親的人簡直都要踏破門檻,其中也不乏在那一帶有實權官宦子弟,但姐姐都不喜歡他們。

姐姐喜歡一個秀才,那秀才雖然家境普通,但文采斐然,對姐姐也是癡心一片,父親也不是什麽老古板,因為他是商人,所以父親由衷的佩服且喜歡那些讀書人,所以這門親事沒什麽坎坷的就這樣訂了下來。

後來沒多久,那邊就遷來了一個大戶,據說是跟某三品大員有關系,一般人招惹不得。

她們家自然戰戰兢兢安守本分,可誰料那劉家的大兒子聽聞這一代有兩個容貌出色的姐妹花,誓要占為己有。

姐姐已然訂婚。那劉家大少就偏要擡她為妾。

本來那劉家在那一帶也算高門大戶,她若是進去了也是她高攀了,但她是真的不想嫁。

且不說那劉公子長的肥頭大耳,動的時候跟個大白蟲似的,還聽聞那人家中已有十幾房妾室,而且這人似乎在房事上還喜歡折磨人,各種想不到的器具都會被用上,最讓她不能接受的,還是聽聞,此人不僅好女色,也好男色。

那十幾房妾室裏,便有兩個年歲不足十五的小倌。

這跟魔窟有什麽區別。

她誓死不從。

那天下午,她賭氣似的從家裏偷偷溜了出去,可萬萬沒想到,竟然生生讓她逃過一劫。

劉家似乎是花錢請了江湖上的殺手,夜裏潛進了他們家,殺死了她的父母。

她已經訂婚的姐姐,不堪受辱跳井自盡,她的弟弟……她的弟弟生的也是唇紅齒白,可那群人既然連她弟弟都沒放過,她回去的時候,她的弟弟就那樣赤身裸體的躺在院子中央,身上滿是□□,下身血跡斑斑,睜大了眼看着院子上空,周邊滿是屍體。

死不瞑目。

家破人亡,不過一夕之間。

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她去找了姐姐的訂婚對象那個秀才,但那秀才似乎是收了劉家的錢,對此事避而不談。然後她又去找了縣太爺,縣太爺根本就不見她。

她在衙門面前跪了兩天。

畢竟以前關系還算不錯,縣太爺也有些于心不忍。

便告訴他,那劉家是刺史的親戚,家裏又有人在朝廷當官,讓她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否則被那劉家人發現,她也難以辛免于難。

她問,難道就沒人治得了他們嗎。

縣太爺苦笑,說比三品大員還大的,豈是可以輕易見到的。

除非你能闖進皇城。

那皇城裏随便拎出來一個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人物。

聽聞那沈家,真正的絕頂世家,皇親國戚,碾死那些人,跟碾死一只螞蟻沒什麽區別。

要是能攀上關系,那便沒人能傷害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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