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擔心你

“公子,若是芷月沒能成功,那當如何?”

胥若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輕點着桌面,道:“坎掉一個三品大員不容易,靠芷月拉倒了他是我們幸運,拉不倒才是正常。”

胥若說到這,看向了白蘭,意味深長的道:“不過白蘭,可不要小看了一個女人的絕境裏的掙紮,那是毒藥,會要人命的。”

白蘭還沒反應過來胥若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有聽胥若開口道:“若是不成功……”

胥若挑起了嘴角,繼續道:“那就只能從七皇子那邊入手了。”

劉步英在朝多年,積累了不少勢力,想要一次就讓他下馬顯然是不可能,但毀他根基還是可以的。

“好了,不說這個了。夏婉呢?最近幾天沒怎麽看到她。”

白蘭道:“她最近在弄些藥材,說自己小時候就對這些很感興趣,想來公子身邊不留廢物,她沒什麽能拿的出手的,就只能研究些這些,望之後可以用到。”

白蘭不說這個,胥若都要忘了,好像在她似夢非夢的前世裏,夏婉确實有一手好醫術。

沈願征戰沙場數年,大傷小傷不斷,夏婉作為貼身婢女,又精通醫術,一般的傷夏婉一個人就可以應付,确實為沈願省了不少事。

彼時,她還一直覺得是夏婉對沈願情深似海,看不得沈願受傷,所以才自學了一身醫術,再加上自身天賦,所以才學有所成,得以常伴沈願身邊。

這麽一想,雖然現在一切的走勢都将與那會不一樣,但依着胥若一慣謹慎的性子,夏婉确實是個隐患。

“她這番話說的倒是好聽。”

白蘭沒有接胥若的這句話,反倒皺了皺眉,猶豫着問胥若:“公子,其實奴婢一直不太明白…”

“不明白什麽?”

“您為什麽要把夏婉留下來,只是為了讓她不接觸沈小少爺嗎?可是現在大家共處一個客棧,您把她留這,不也是在給她制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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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不相信胥若會平白做無用功,沈小少爺那麽聽胥若的話,在最開始的時候只要胥若開口說一句不喜歡夏婉,不想讓他和夏婉接觸,她相信,沈小少爺會毫不猶豫的離夏婉遠遠的。

胥若又何必舍近求遠,為了夏婉贖身,又容忍夏婉那些小心思,甚至把夏婉帶到江北。

起初白蘭在想,公子也許是想利用夏婉報仇心切的心思,順道除掉那劉姓一家,可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對。

且不說那劉姓一家雖然在常山一帶耀武揚威,但再怎麽耀武揚威也不能掩蓋他是個野雞家族的事實,胥若動動手指就可以碾壓的事情,為什麽要如此大費周章?

更何況,夏婉再悲慘也是夏婉的事,劉姓家族在惡毒也是劉姓家族的事,關胥若什麽事?

白蘭想不明白,這其中還有什麽她所不知道的關聯。

胥若手指繼續輕點着桌面,罕見的跟白蘭開起了玩笑,她道:

“夏姑娘天姿絕色,身世卻極為悲慘,如此惹人憐愛,我豈能有什麽利用的心思,還不皆是因為我實在心悅之。”

白蘭:“……”

白蘭絲毫沒覺得這個玩笑好笑,幹幹的扯了下嘴角。

但胥若自己被自己愉悅了,說完就輕聲的笑了出來,一張清冷的臉恍然又多了三分顏色。

接着,胥若收斂了笑容,但臉上還有殘餘的笑意,她道:“先看着她別搞什麽小動作,她有什麽用,我日後會告訴你的。”

其實撇除一些東西,夏婉這個人要是訓好了,還是十分有用的。

她擁有女人最鋒利的武器,一張我見猶憐的臉完全可以騙過大多數的人。她冷血果斷,不會到處散發着多餘的憐憫和聖母氣息,她身懷仇恨,做事有不留餘地的狠絕,頭腦也還算聰明,有自知之明,不會有自以為是的愚蠢。

但惡犬難訓,仇恨是促人強大的催化者,也是被人拿捏的命門。

白蘭出門的時候,正好遇見夏婉走過來。

她穿着一身鵝黃色的衣衫,手裏拿了兩個小白瓷瓶,旁邊跟着一件傻氣的阿生。

“白姐姐。”

白蘭對夏婉一向沒什麽好臉色,問道:“你過來幹什麽。”

夏婉把手裏的白瓷瓶拿出來晃了晃,道:“這個我這幾天研制出來的藥水,對赈災應該有點用,我去找公子彙報一下。”

白蘭目光掃過那個白瓷瓶,道:“拿過來我看看。”

夏婉也不拒絕,直接走上前去,把白瓷瓶遞給了白蘭。

白蘭從夏婉手裏接過,打開瓷瓶放在鼻尖聞了聞,才把東西交給夏婉,道:“進去吧。”

白蘭對着白蘭服了服身子,道:“是。”

白蘭帶着阿生守在門前,沒進去,但是也沒走開。

如果夏婉敢做什麽,白蘭瞬間就可以進去取她性命。

然而事實證明,夏婉确實沒打算做什麽。

她給胥若送來的東西是一種可以防暑的藥劑,效果比綠豆湯什麽的要好得多,但也算不上是多麽神奇的東西。

她只是想要跟胥若證明一下,她是真的在幫胥若做事。

沈願今天和段然一起去了西街,那兒發生了暴亂,沈願擔心胥若的安全所以特地不帶着胥若。

去了一天,晚上才回來。

西街的暴動其實也算不上暴亂,無非就是幾個稍微強壯點的百姓湊在了一起,去搶奪其他百姓的財物,美名其曰積攢力量打入皇城。

沈願和段然趕過去的時候,那幾個男人已經搜了好幾家,本來就不是多富裕的地方,就算是這種有一個正當由頭的搶劫也搶不到什麽東西。

瘦骨嶙峋的老人和面色蠟黃的婦人被打到在地上,一聲一聲的哭着,家裏的不足五歲小孩被那些人一腳踢的趴在地上小聲的嗚咽,爬都爬不起來。

那些男人手裏拿着鐵棍,看着眼前的場景,目光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情緒。

憐憫動容,驚慌失措,不可置信……但這些種種,都在看到搜刮出那些糧食和銀兩的時候,全部都化為的興奮貪婪。

可憐人又何必欺負可憐人。

根本用不着沈願出手,段然手下帶的那些兵就足以把這些暴起的民衆制服。

把他們搶來的東西重新歸還給被搶的那些百姓,然後把他們帶回去,以謀反罪名千刀萬剮誅九族。

沈願心裏感嘆,得不償失,又是何必呢。

在吃晚飯的時候,段然和沈願才從西街趕回來,他們處理了那兒的暴亂,又安撫了百姓,這些事情說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卻格外的麻煩。

沈願習慣晚上過來找胥若出去走走或者說會話,依照沈願一慣的性子,看見胥若的門外關着,也沒有敲門,直接繞了幾步路從他房間的窗戶翻了出去,然後幾個翻身就到了胥若的窗前。

胥若的窗戶開着,此時胥若正微微低着頭,輪廓柔和,神色淡然的看着手裏書頁已經有些泛黃的書。

沈願右手撐再窗沿上,長腿一擡翻身直接躍了進去。

“書有什麽好看的,不去看我吧。我長的賊俊!”

胥若忽略這句話,問道:“都處理完了?”

說到這,沈願皺了皺眉,靠在窗戶上,道:“不過幾個手無寸鐵的山野莽夫,還妄圖打到朝廷,我看還真是太陽一照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日子過得不好,朝廷又不管,他們自然要為自己謀點出路,正常的。”

沈願自然知道這個道理,當下不過是感嘆一句,接着又道:“今天路上聽段大人說郁河下游一帶那兒也在鬧起義,不過人家那起義是真起義,當地官員出面鎮壓,但那些人勢頭太強,一下子竟然沒壓下去。”

胥若問:“郁河下游?”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當然沒什麽問題,跟前世一模一樣的走向。

郁河下游一帶盜賊猖獗,河水幹涸,百姓賴以生存的郁河如今全是污泥,千裏大旱,朝廷不管不顧,比這徐州一帶情況還要嚴重的多。

這場起義初具規模便被鎮壓,根本成不了氣候。

此時之所以還沒被當地官員壓下去,一方面是因為當地官員太蠢了,另一方面還是因為起義來的太過突然,政府沒什麽時間做準備,待到再過一段時間,便翻不起什麽浪來。

畢竟,大儀地大,一個江北不過區區占據了全部國土的六分之一,真正能起規模的暴亂,必然是要天下雲集響應,各地皆有怨氣,如此才能真正的有可能威脅整個大儀的統治。

但那種情況實在是不容易發生,畢竟現在的百姓如果不是真的生活實在是活不下去,輕易是不會選擇造反的,能造反那才是真正的豁出去命去。

大儀其他的地方,雖說不是百姓個個安康幸福,但是也的确是風調雨順,根本沒有理由起義。

不過山野莽夫想不到那麽多。

“其實說起來也确實是沒辦法,怪,還是怪這貪官污吏太多,當朝皇帝不作為……”

沈願剛說完,胥若就擡起頭皺了皺眉,緊抿着唇,制止了沈願的話。

胥若語氣重了些:“沈願。”

“隔牆有耳,別被有心人聽見。”

胥若在沈願面前一向溫和,一舉一動皆是君子風範,自從醒過來起對沈願也是用上了所有溫情,這還是第一次對沈願沉下臉。

其實沈願倒是覺得沒什麽,他一身武功不是白練的,周邊要是有人的話他是可以感知到的,畢竟要真是沒點腦子,身份再高貴,在皇城也是活不了多長時間的。

然而,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胥若是不是生氣了?

沈願說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感覺,其實胥若不過是語氣重了點,但是這也沒什麽,真的沒什麽。

然而他還是覺得,心裏有一瞬間的恐慌與難過。

胥若今年十四,但看起來卻絲毫不像個十四歲的少年,小的時候,他跟胥若關系很好,他特別喜歡這個長相神似小妹妹的小弟弟,從小到大,他都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胥若。

說句他其實并不太想承認的實話,如果胥若是個姑娘,他一定是要把胥若娶回家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其他人。

可胥若是個男人,做不成夫妻,那就只能做最好的兄弟了。

可是後來他發現,好像連最好的兄弟也做不成。

胥若對他越來越疏遠,日漸一日的,同他說的話越來越少,不管他怎麽引起胥若的注意,向他投來的,都只有一個極度冷淡的眼神。

他開始隐隐的覺察到,胥若不想再同他有什麽交集。

他對胥若的熱情仿佛一口的深井,幹了一尺又會有另一尺湧上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孤勇與熱情會持續到什麽時候,十年?二十年?或者說這都太高估他自己了,在胥若極度冷淡的情況下,他只能堅持一年,兩年。

他會娶一個與沈家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會收斂一身傲氣入朝堂,擔當着将沈家盛寵持續的責任,或許無奈之下,他還會收幾個其他的女人,為沈家開枝散葉。

一生高高在上卻平庸無奇,屈服于權勢,屈服于權利,向皇權低下頭顱。

白發染上鬓角,身形逐漸佝偻,或許他會子孫滿堂,但想來卻依舊孤獨,他依舊會一個人守着諾大沈家,帶着對胥若已經消逝的情感,走向死亡,入棺椁,然後屍體腐爛。

是的,沈願不知道。

他生來鐘情而執着,那口深井永不會枯竭。

胥若不死,他将一生孤獨,胥若死了,他将把仇恨與鮮血化作最鋒利的利刃,一刀一刀刺向毀滅他信仰的人們。

他還記得胥若十一歲那年的論策宴,雖然他向來不喜歡這些,但胥若去了,所以他也開開心心的去了。

在太央湖邊,他看見胥若對着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笑的特別好看,那男孩好像還有點緊張,冷着一張臉,但胥若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反而不停的跟他說話,甚至還伸手牽住了那男孩的衣角。

他就站在他們身後的一棵樹下看着。

睜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沒有出聲。

他不明白他對胥若掏心掏肺的好,每天都纏在胥若旁邊,胥若卻對他愛理不理。對着一個神色倨傲的,半天都不見回胥若一句話的男孩卻能笑的那麽好看。

他不明白。

然後他開始學那個男孩,看到胥若的時候,不再興沖沖上去說話,而是裝作沒看到直接走過去,不再給胥若送東西,甚至在胥若過來的時候故意把本來就不太好的表情變得更加冷淡。

沒用。

胥若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胥若忽然放冷聲調,讓他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前段時間胥若的冷淡。

為什麽呢,不過是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而已,他沈願從小到大誰不眼巴巴求着結交,區區一個蘭胥若,算得了什麽?

不行,他說服不了自己,有某種執念,仿佛種在骨子裏。

是這段時間胥若的改變,讓他逐漸忘了胥若本質上就是一個冷淡的人。

一瞬間想了許多的沈願忽然難過起來。

他低下了頭,聲音輕輕的,對胥若說:“對不起。”

像一頭聾拉着耳朵的小動物,平常張牙舞爪,高傲如斯,這會卻收斂了所有的利爪,乖順又委屈的在你面前暴露所有弱點。

胥若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沈願反應這麽大。

這句話其實稀松平常。

她并沒有真的去斥責沈願的意思,而是在擔心他。

愛不愛或者喜不喜歡沈願是一說,她這一輩子是勢必要與沈願深深糾纏的。

一來,是報前世之恩。

二來,也算是胥若的一種自私的想法。

她對沈願有一種偏執的占有欲,這種占有欲促使她不允許有其他的女人接近沈願,也促使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沈願,不允許別人折斷沈願的傲骨,她對沈願,幾乎抱着一種比前世對符奕更強烈的保護的欲望。

即便她知道,沈願本身足夠強大,根本不用她去保護。

微微嘆了口氣,胥若輕聲道:“沈願,你知道的,我很擔心你。”

“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什麽傷害,禍從口出,今日你覺得無所謂的事情,說不定明天就是你的催命符。”

沈願慢慢擡起頭來,看着沈願,目光意味不明,他道:“胥若……”

胥若道:“你不要難過…”

胥若又放下手裏的書卷,拉過沈願的手,然後繼續道:“以前是我不對,有些事情我沒有想清楚,但是現在,我一直都會是你最……最好的兄弟,我不會離開你的。”

沈願有些不可置信,微微睜大了一雙清俊的桃花眼,說不震驚那是假的,他從來沒料到胥若會與他說這樣的話。

胥若內斂且喜怒不形于色,極少會真實的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受寵若驚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了。

恍然間,胥若還是當初那個會用衣袖給他擦眼淚,一邊擦還一邊安慰他“哥哥,別哭”的小娃娃。

“剛剛是我語氣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然後,胥若大拇指輕輕的摩挲着他的手背,道:“別難過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沈願從那種自怨自艾的情緒中出來。漸漸的,覺得有點尴尬起來。

啊,天吶!

他剛剛是在幹什麽?

胥若不過是随便提醒了他一句,提醒不就提醒嘛!他委屈個屁啊,他一個大男人竟然……!

啧,真是太他娘的沒出息了!

這老子以後在胥若面前該怎麽維持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說說,他長的……也就跟胥若差不多好看,書看的還沒胥若多,那什麽,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真的好像還沒有胥若聰明。

這他娘的還怎麽混?

雖然家世稍微比胥若好了那麽點兒……但是家世好跟他本身好像并沒有什麽關系啊,還襯的他跟的二世祖似的。

胥若看着沈願的表情逐漸變化,有點不确定沈願是不是還沒有好過來,當下覺得還是應該再說幾句,但還沒說出口,就發現沈願的目光一下子明亮起來,就連嘴角也十分明顯的開始上揚。

胥若一瞬間不太明白沈願到底怎麽了。

沈願本來正出在自我厭棄中,後來看着胥若清冷好看的眉眼,突然之間就想起來他什麽比胥若強了。

哈哈哈哈哈!

那當然是……屌啊!!

這可是男人象征,很重要的。

雖然他沒見過胥若的,但是有時候胥若穿的少,他偷偷的瞄幾眼,也沒看出來什麽,想來尺寸應該也不是很大,而且胥若看起來這麽樣的一個人,也不太像是一個會長多大屌的人。

沈願真是萬萬沒想到,胥若不僅屌不大,甚至還都沒有屌。

沈願反握住胥若的手,情緒轉變的很快,他道:“沒事的胥若,我明白。”

看見沈願情緒轉變過來了,胥若也算放心了,收回了手,然後道:“你明白就好。”

沈願自我安慰成功之後,雖然剛剛胥若說的話讓很開心,但是不可否認的,他作為一個男的,剛剛着實有點丢人并且十足的影響他的形象。

他決定帶過這個話題。

目光随便一掃,沈願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兩個小白瓷瓶。

于是沈願問:“哎,那是什麽啊。”

胥若順着沈願的目光看過去,随便掃了一眼,不甚在意道:“一種降暑的藥劑。”

沈願一挑眉,道:“那能給我一瓶嗎?”

其實沈願并不是真的想要,她就是簡簡單單的想要跟胥若開這個口,他知道胥若一定會給他,無非不就是一個一個一瓶藥劑,他剛剛才與胥若進行了一番心靈交流,胥若定然不會拒絕。

然後,就看胥若眼睛裏的溫度仿佛又降了些,然後聲音清冷切果斷道:

“不行。”

沈願:“……”

他已經不想再問胥若為什麽了,心有點累。

胥若也察覺到自己剛剛語氣似乎有點不對,不禁清了清嗓子,道:“不是,這個藥劑研制的還不太成功,我明天拿給太醫看看。”

沈願:“哦……”

胥若跳過這個話題,道:“你剛剛說的郁河一帶暴亂,可知帶頭的人是誰?”

沈願想了下,道:“不知道全民是什麽,但聽段然說,好像是個姓魏的。”

“魏?”

“嗯,姓魏,怎麽了?”

胥若心裏有了底,便不在多說,道:“沒什麽,我随口一問。”

…………

第二天,董治帶了群人過來巡查府,表示用三皇子的銀兩買的糧食已經通通到位,數量幾乎和最開始王子直帶過來的數量相差無幾。

沈願拍了拍董治的肩,跟董治說做的很好。

有了這些糧食,最起來可以在一片地方連續施粥七八天,三皇子可以說是十分的大方了。

一行人決定吃過午膳之後再過去。

沈願吃完飯後,想着去找一趟胥若,問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從大堂穿過來到後院,本來走着不甚在意的沈願目光忽然間瞥見一個人。

那是董治手下的人。

但是沈願對他的印象還算比較深刻,因為這個人,就是她當初夜探董治所住的客棧時,跟他走了個對頭的人,

正看發現了他在偷聽董治他們議事,然後導致沈願還沒有潛進董治的房間,就迫不得已離開的人。

這會那個人神色有些匆忙,像是着急着去幹什麽,但又不敢太放開動作,仔細提防周邊的人。

沈願微微一斂眉,在那人發現自己之前閃身到了一個牆角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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