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內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願現在越看越覺得這人賊眉鼠眼,不像什麽好人。

跟着那男人走到後堂,迎面過來了一個同樣是董治的下屬,這男人分明在看到那人的時候眼神慌亂了一下,頓了一下腳步,猶豫了下才正面跟那人走了過去。

董治的另一名下屬像這男人打招呼道:“哎,黑尖兒~你也去茅房?”

原來這人叫黑尖兒啊,這名取得啥玩意兒,不過說起來某種程度上還是挺形象的。

沈願目光從那人臉上掃過,心道:黑不溜秋,尖嘴猴腮,黑尖兒沒錯了。

黑尖的反應稍有點不自然,不過那人并沒有看出來:“是啊,你…你才出來?”

“是啊,哎我跟你說,那茅房真是臭的老子都要升天了,他娘的拉都拉不出來。”

“而且那他娘都不知道挑個糞水,拉個屎掉坑裏屎尿濺了老子一屁.股!”

黑尖跟着寒暄道:“那沒辦法啊,天熱,可不都得生蛆。”

那人或許是想到茅房的什麽,表情實在一言難盡,道:“行吧,你去吧。”

拍了拍黑尖的肩膀,又笑着道:“那裏面還有老子留下的味道,享受去吧。”

後面圍觀全程的沈願:“……”

真是好他娘惡心,突然不想跟了。

黑尖笑了笑,與那人玩笑了一下,那人才算離開。

黑尖回頭看着那人走遠,這才微不可聞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繼續加快腳步向前走。

繼續跟着沈願面無表情想,這貨要是真的去茅坑,他一定把這人腦袋按茅坑裏好好感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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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這人一路猥猥瑣瑣果然不是簡單的去個茅房。

跟蹤這個人對沈願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兒,所以一路上絲毫沒有被黑尖察覺到還有個人在跟着他。

他去了後山,走過一處山林茂盛的地方後,他來到了一片空地。

吹了聲又長走遠的口哨,就見天空中從西北方飛來了一直鴿子,穩穩的落在了黑尖的手臂上。

黑尖伸手摸了摸鴿子的背,然後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張小紙條,卷在了一起,塞進了這只鴿子的腳邊的小木桶上。

“去吧。”黑尖放飛了鴿子。

沈願只猶豫的一瞬,就瞬間出手一個反手劈暈了黑尖,然後身形一閃跳到了一顆樹上折斷了一只樹枝,腳尖借力一躍,手中樹枝借了某種力量,像離弦的箭一般直刺那只鴿子。

鴿子被打落,沈願伸手接住了鴿子。

整個過程不過幾個眨眼間。

剛剛劈暈黑尖的時候,沈願用了些力道,應該夠他暈一會的了。

抽出塞在裏面的小紙條,沈願撐開一看。

一切順利。

只有這四個字。

飛鴿傳書是要給誰的?三皇子?

跟三皇子說一切順利也确實說的通,畢竟目前以董治他們看來,确實的一切順利。

可是這事還是不對勁。

為什麽不是董治傳消息?如果這個黑尖是董治命令的,為什麽要如此畏首畏尾?

不對。

這人是平鎮司的內奸。

被打下來的鴿子還在沈願手裏掙紮着,沈願覺得煩躁,正要一個用力徹底結束這個鴿子的性命,然後銷毀這個紙條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沈願動作停了下來。

那個樹枝打中了這個鴿子的腿,外表看不出來什麽,現在在沈願手裏掙紮的歡暢,也不像是要死了的樣子。

沈願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黑尖,然後便帶着鴿子和那張紙條再次回到了客棧。

下午他還要去和段然一起出去,這會走的時間太久了實在是會引人懷疑。

但他沒去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去了胥若的房間。

從窗戶翻進去後,沈願順手關住了門。

胥若本來正在跟白蘭議事,這會見沈願翻進來,兩個人齊齊望向了他。

反正沈願翻窗戶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胥若還是白蘭也早就習慣了。

胥若目光從沈願手裏抓着的鴿子上停留了一下,然後問道:“怎麽了。”

沈願看見胥若看見了他手裏的鴿子,咧了咧嘴笑道:“給你抓了個鳥玩,怎麽樣,是不是很貼心。”

胥若笑了下,道:“所以你這是想讓我養它?”

沈願嘿嘿笑了兩聲道:“它的腿被我打壞了,得修整幾天。”

胥若心下了然,擡了擡手,對白蘭道:“你先出去吧。”

白蘭彎了彎腰,道:“是,公子。”

白蘭出去之後,房間裏就只剩下沈願和胥若兩個人。

胥若悠悠道:“怎麽,發現了什麽,說來聽聽。”

沈願在胥若面前坐下,道:“啧啧,我不就帶了個鴿子回來嘛,你怎麽什麽都能發現。”

沈願松了手,把鴿子放在胥若前面的桌子上,小鴿子一經解放,以為自己終于脫離的魔爪,剛一自由,就試圖重新煽動自己的翅膀飛出去。

沒想到魔爪的主人又抓住了它的翅膀。

“我打着它腿了,不過應該不是多嚴重。”

從袖子裏拿出從鴿子腿上取下的紙條,放在胥若面前,道:“看,就是這個。”

胥若拿起紙條看了看,道:“傳給三皇子的?”

沈願一邊捏着鴿子的翅膀,一邊道:“應該不是,這人鬼鬼祟祟的,連董治的人都防。”

胥若看着上面的一切順利四個字,沉吟了一下,道:“不是給三皇子的。”

“哦,對了,這人就是那天晚上跟我迎了對臉的人。”

胥若問:“你…當真沒聽見腳步聲?”

沈願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沉冤得雪在胥若面前挽回那次的形象了,但:“真的沒有!他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我學武那麽多年,豈能連一個人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

這麽看來,事情可以說已經很明了了。

那天晚上沈願想要去探查一下董治他們,依着沈願的身手,的确不太可能聽不見一個普通官兵的腳步聲,就那樣被逮了個正着,未免也太丢臉了一些。

由此,或許可以大膽推測一下。

當時的黑尖,根本就不是恰巧路過這裏并且恰巧發現了沈願,而是在沈願來之前,這人就在幹和沈願一樣的事情。

後來沈願過來,他開始慌張,畢竟他不知沈願到底是敵是友,對他或者他背後的人是否有利,所以起初沈願在那的時候他并沒有直接出來戳穿,而是猶豫了一會才出來。

沈願問:“你說,他會是誰的人?”

胥若摸了摸這個鴿子的頭,道:“不知……,但左右不過皇城的那幾個人。”

“這個人背後的那人,會不會就是派那些人過來的人?”

一切順利幾個字還黑白分明的寫在那張紙上,那刀刀斃命的刺殺還恍然就在眼前,正午的太陽格外的火辣,桌子上一面陰影,一面發着光亮。

“沈公子,段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吩咐小人過來問問您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先過去吧,這些事情晚上再說。”

沈願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對胥若說:“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胥若搖了搖頭,道:“你去吧。”

沈願有點不放心,道:“會不會還有人過來……”

“你當巡查府的兵都是吃白飯的嗎,放心,你走吧。”

沈願這才點了點頭,打開門,對着小厮道:“行了,走吧。”

沈願走之前找了個東西把鴿子罩在了裏面,順手關上了門後,胥若又拿起了那紙條,手指從一切順利這幾個字上面摩挲而過,胥若揚聲道:“白蘭,進來吧。”

白蘭應聲,打開門從門外進來。

“一會吩咐人去找個鳥籠,從外面買,別讓人看見了。”

“是。”

三皇子可謂天賜一手好牌。

母系一族是夏國候一家的嫡女,母親在後宮中的地位僅此于皇後和沈貴妃,皇後膝下的太子已然是廢棋一顆,沈貴妃雖然獨得聖寵,但膝下無子,即便是有沈家做後盾,沒有子嗣也搶不了皇位。

近年來,三皇子有意朝沈家靠攏,而沈家雖然一直姿态朦胧但一直都沒有直接拒絕,幾年前娶的王妃又是鄰國的公主,可謂是也是奪嫡的一把好助力,如今雖聖寵不及六皇子,但六皇子的确沒有絲毫奪嫡成功的可能。

跟其他皇子比起來,三皇子可謂是占了不少優勢。

這會對沈願出手,被查出來了的話,那可不是小事,直接有可能把沈家推向他的對立面。

有人嫁禍。

黑尖便是那人安排在平鎮司的內奸,或者說,黑尖是被安插的,其中一個內奸。

可能三皇子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仍舊抱着與沈家合作前途一片光明的幻想。

胥若靠在椅背上,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對白蘭說話,帶着點嘆息,她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恍惚間,胥若腦海裏又出現了那個人。

那人生了張絲毫不亞于沈願的俊俏的臉龐,但比沈願多了些陰鸷和侵略性,情緒內斂,寡言少語,性格霸道且強勢,想要什麽從來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慢慢謀劃,最後一舉從別人手裏奪過來。

在黑暗裏長大,硬生生長成了一副鐵石心腸,像陰冷處的毒蛇,猝不及防間給你致命一擊。

他待別人,向來一張冷臉沒有其他的表情,唯獨對胥若會偶爾笑一笑,滿目溫柔,開玩笑道:“胥若若是姑娘,做我的皇後也是無妨的。”

胥若以為那些年一腔孤勇毫不畏懼是一場甘願救贖的惺惺相惜,到最後才發現,那不過是她天真幼稚,一夢荒唐而已。

符奕,她又想起了這個人。

關于男主,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我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人對沈願存在偏見,覺得他幼稚天真或者是什麽。

男女主對比下,你們可能覺得沈願處于弱勢,其實不是這樣的。

胥若是誰?她不是你們看的其他小說裏,前世是後宮寵妃,或者什麽容顏老去,一無所有,被人抛棄的女人。

她是權傾朝野的一代首輔。

她即便到死都帶着風骨和令人忌憚的勢力,她用的是朝臣和謀士的身份陪符奕沉浮多年,她骨子裏就透着冷血與殺伐,她可以不得一兵一卒取人性命,可以攪動皇城風雲,她絲毫不輸朝中老臣。

這樣的靈魂,住在一個十四歲的軀殼裏,和實打實十六歲的男主在一起,別說是一個沈願,就算是再來一個沈願,也不是胥若的對手。

但沈願,他生在頂級世家,父親母親,姑姑,外公,都是皇城裏說一不二的人,他也沒有黑暗的童年,他平安順遂的長大,他本身就是自由且溫暖的,所以不要指望他有什麽冷酷無情,吧啦吧啦什麽狂拽炫酷的性格。

即便是他以後手握重兵,足夠有能力把胥若攬在懷裏的時候,不管在外他多麽殺伐果斷,多麽無懈可擊,多麽令人畏懼,在胥若面前,他骨子裏還是那個純情的,溫暖的少年。

一個人性格的形成是有原因的,并不是我給他一個家世,給他環境,再給他一個性格。

而是我給他設定的家世與環境造就了他的性格。

他,真的,不弱。

沈願和胥若他們倆,根本就不能在一起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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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我真的比較忙嘛,寫文是業餘愛好,最近事超多,你們要是養肥的話,肯定養着養着就不記得我是誰了。

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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