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賞花宴

雲霜自小被嬌慣長大,自是一身的細皮嫩肉。雖然習了武藝,但畢竟是郡主,教授她的師傅又豈敢對她嚴厲。

因此,她從未受過挫,也從未受過傷。

如今被梓汐摔倒在地磨破了掌心,疼得眼淚直流。

“娘,你讓人将她抓起來,狠狠的打,她居然敢對我動手,這個醜我一定要報。”

閑王妃瞧着女兒受傷,心是揪着疼的

不過這蕭梓汐,她卻是動不得。

先不說她出身南安侯府,背後勢力盤根錯節,但說她是慕容離的新寵,就足夠傷腦筋,動了她,恐惹慕容離不快,到時候鬧起來,卻不知怎麽去收場。

如今正是王爺籌備舉事的關鍵時期,斷不能出什麽幺蛾子。

“胡鬧,蕭五小姐來者是客,你對客人動手已是不該,如今技不如人敗下陣來,還嫌不夠丢人?”

話雖是在責備,但臉上卻露着心疼,甚至眼眸深處,隐隐染了幾分恨意。

如此當衆下雲霜的面子,就是不把閑王府放在眼中。

蕭梓汐好大的膽子!

這個仇,她算是記下了。

咱明的雖然不能動,暗地裏動總行吧!

雲霜聽得閑王妃非但不安慰自己,還呵斥上了,不由委屈又憤怒,借着婢女的手站起身子,指着梓汐便罵:“她算哪門子客人,我王府可未曾給她下過帖子,她不請自來,還好意思自稱客人!”

其實當初閑王妃是拟了帖子的,她做事向來周到,不管人後如何,人前總是一副公平公正,大方賢良的模樣,所以連着風輕染這般被家族抛棄的千金她都請了,斷沒有不請梓汐的道理。

Advertisement

只是昨日帖子還沒發下去,先出了梓汐被關一事,後又被慕容離帶回王府,索性人都到了,就不用下帖子了。

哪知倒是被雲霜拿出來說事,這讓閑王妃的臉上出現了尴尬難堪的神色。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雲霜的臉上,讓她整個人都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赤紅着眼朝着閑王妃怒吼,“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長這麽大,她第一次挨打,還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自尊心及優越感瞬間落到谷底,讓她既悲憤又憤怒。

閑王妃眼裏的震驚與心疼萬分明顯,但那也只是一瞬,一瞬後,她命人将雲霜帶了下去。

雲霜自然不肯乖乖就範,她拼命掙紮,似乎想要找回被踩在腳下的面子,但無濟于事。

閑王府的婆子們并不是吃素的,何況她的功夫本就是三腳貓,所以不太一會兒,她就被帶了下去。

閑王妃見狀,笑着與衆人解釋,只道雲霜年齡小,不知分寸,擾了各位興致,讓衆人莫怪。

後又拉着梓汐道了歉。

衆人自然賣她面子,都說沒事,郡主孩子脾氣芸芸。

梓汐也從善如流,道了聲無事,說郡主年齡下,她不與她計較。

其實,梓汐比之雲霜,還要小一歲。

此話一說,閑王妃就覺得尴尬難堪了,索性找了借口開溜。

梓汐可沒打算鬧事,見好就收,拉着風輕染入了一處無人的亭子。

命茗香與茯苓守着,又讓春槿姑姑去探聽一下,有沒有哪家府上突然多了家丁護院之類,這才與風輕染說上話。

“你今日收到聖旨,可是打算哪日離開?”

“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自然有着不舍,想着你家也該有人來接你回上京了,便想着同你一起。”

上一世,風輕染先走一步,哪知她剛走,南安侯府就派了人來接梓汐回上京。

兩人一前一後,到底沒能同路,有點遺憾。

這一世,有了這未蔔先知的本領,倒是可以善加利用。

“我也是這般想的,過完花神節,我們一起。”

花神節是每年三月二十二,如今已是三月中旬,沒有幾日了。

“梓汐,你真的重生了?”

風輕染覺得有點不真實,便想再确認一下。

梓汐點頭,“當然,你放心,我會陪着你一起虐渣男的。”

她不是重生,是穿越,可她不能說,不會說,就當她是重生的吧。

“你又知我在想什麽。”

風輕染笑,傾城迷人。

不知為何,他們兩人雖不是親生的姐妹,但往往能猜中彼此心中所想,可能這就是冥冥中的緣分吧。

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在離家這麽遠的地方相遇,并且成為好朋友。

梓汐挑了眉頭,一臉得意,“當然,楚君燦如此欺騙你,你還能忍?何況你不要忘了,上一世我就是被他殺死的。”

因為原身上一世撞破了渣男與賤女偷情,所以被殘忍殺害,這個仇,得報。

何況,這個渣男還一心想要置慕容離于死地,她不知道以後的事情發展會不會一直順着她筆下的思路走,但防範于未然也是有必要的。

她可不想還沒嫁給慕容離他就已經死翹翹了,這樣的話,她要如何回去?

所以不管是為了原身還是風輕染,亦或者慕容離,對付楚君燦,似乎成了必然要做的一件事。

“我不會忘,我怎麽會忘,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幕,梓汐……”

風輕染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她說了很多,從梓汐死後開始,一直到她自己慘死,她所受過的苦,所發過的誓。

一字一句,沒有任何波瀾,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但梓汐能夠感覺她的顫抖與害怕,無助與彷徨,甚至仇恨與怨念。

她抱緊了她,心疼的說着,“對不起輕染,真的對不起。”

如果當初她在設定的時候,別将她寫得那麽慘,或許今日她會好受點。

但誰能想到呢!

明明只是沒有生命力的快餐小說,卻硬生生活靈活現地出現在她的生命裏,讓她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

風輕染以為她是在自責沒有保護好自己,不由笑了,回抱着她安慰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梓汐,是我沒用,偏聽偏信,不僅害了自己,還害死了你,你放心,這輩子,我一定不會那麽傻。”

兩人互相心疼着,互相安慰着,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前院,慕容離雖說是應了閑王妃的話前來幫着閑王招待客人,但依着他的性子,想也知道不可能真的這樣做。

所以他到了以後,四處一溜達,就跑去吃吃喝喝,投壺射箭了。

“諾,世子,聽說你昨兒晚上留了蕭五小姐在王府過夜,你倒是說說,這蕭家五小姐滋味如何?”

說話的乃是巡撫張大人的庶子張成,他在瑤池城內亦是出了名的好色,平日裏最愛與劉維一行人混在一起。

是以,但凡桃色事件,他都感興趣。

慕容離站在一簇花草前,明明姿勢随意,神情慵懶,卻因太過俊美,硬是将周圍一切人的風光都搶盡了。

卻見他一手端着酒輕啄,一手取了箭往前方的壺中投去。

“美則美矣,就是太過死板,不若千嬌閣的姑娘嬌媚,少了點樂趣。”

話落,手指一松,手中箭咻的一下投進了前方的酒壺,不由高興得嚷了起來。

“魏兄,我那三十兩銀子你可得還我。”

邊說着,朝朝着旁邊的亭子走去。

張成跟在身後,哈哈大笑。

“我瞧着那蕭五小姐素日裏極為清高,與她說兩句話都是愛答不理,如今卻還是投入了世子的懷裏,不知世子可有什麽妙招?”

“妙招?”

慕容離挑眉,待進了亭子,自坐在那裏面的藍衣少年手中接過一個荷包,順手扔給了絕殇,“一會兒去了翠玉軒,買個好看的镯子給五小姐送去。”

“是。”

絕殇應着,收了銀子。

慕容離在藍衣少年身邊坐下,擡眸看着張成,“這就是妙招,女人嘛,無非就喜歡些金銀首飾,咱們又不缺這個,多買點送過去,自然就收了她的心。”

張成聽後一臉迷茫,“可這樣的事情我也做過,但……”

但就是沒效果。

慕容離哈哈大笑,“那便是你長得沒我好看了。”

他這般說,別人也反駁不得,誰叫他确實長得好看。

藍衣少年見狀,開口調侃,“世子可莫要忘了,蕭五小姐不是一般姑娘,當心她賴着你,要你娶她。”

“呸,她說娶就娶,以為自己是誰呢,也不過這兩日本世子新鮮……”

“就是,女人算什麽東西,還能威脅咱們爺們!”

另一名少年插話進來,“要我說,玩女人不如玩銀子,我可知道西街新開的那家賭坊,玩法很不一般,世子要不要去試試?”

慕容離一聽來了勁兒,連忙坐直身子,“怎麽個玩法?何必改日,現在就去。”

說着,攀上那人的肩,推着就要往外走。

那人忙推拒,“今日不行,我娘說了,我要再不相個媳婦兒回去,保管打斷我的腿。”

賞花宴無論在哪裏,都會有個別稱:相親宴。

所以像今日這樣的日子,即便各府老爺都忙着正事沒能前來,但家中的主母及小姐少爺們卻一個都沒有落下。

慕容離嗤笑,“剛誰說的玩女人不如玩銀子,這會兒又不去了,無趣得緊。”

“我……”

那人見他沒了興致,正要解釋,卻見他大手一擺,“得了得了,明日來找我。”

話落,正欲離開,卻見一名侍衛匆匆來尋閑王,“王爺,出事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