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許願樹
只要慕容離與蕭梓汐的流言傳到上京,南安侯必定提刀往鎮國公府闖,兩家皆是武将出生,一言不合必定打得不可開交,到時鬧到皇上那裏,定然讓他頭疼。
再讓後宮那幾位鬧點子事情,皇上也就無暇他顧了。
不得不說,這個計謀是很好的。
閑王點頭稱贊,“本王早一個月前就命人打着經商的旗子沿途收集了大量糧食,也派親信與部分駐守城門的将領溝通過,一切都算是打點好了,只待讓駐守在靈山上的死士下來,再集結各方面的人馬,要攻到上京,不是問題。”
“那咱們這次的死士還上去嗎?”
這次說話的是巡撫張晨。
閑王敲着手中的折扇略一思考,道:“各方面都還需精心部署,集結人手也需要時間,依本王看,還是先送上去,訓練幾日,等大軍都集結得差不多了,再想個法子從山上下來。”
“可過了今日,靈山再要開放,得等到明年。”
劉德貴蹙着眉頭,顯然有些着急。
齊仁明搖搖頭,“非也非也,王爺只需在今日暗派些工匠前來,沿着咱們的地道一直往山下挖去即可。若是手法娴熟,一月時間足以。”
反正他們準備起事,方方面面也需一月有餘。
“就照齊先生這麽辦吧。”
張晨附和。
緊接着,兩江總督秦岩及幾個富戶員外也一致認同,事情便這樣定了下來。
而後劉德貴走到文曲星旁側,将披在金身上的紅綢撩開一角,伸手摸了一下,頓時,金身前的地板就裂了開來,露出一條地下通道。
那些跟在身後候着的家丁們見狀,有條不紊的入了地道,沒一會兒,地道口合上,一點痕跡都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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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都散了吧。”
閑王發話,最先出殿。
門外守着數十名侍衛,見他出來才撤了崗位,那些有想進去拜文曲星的文人這才從遠處走上來,朝殿內走去。
慕容離帶着絕影絕殇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走。
只是走到半道,他卻扭頭吩咐了絕影,“你找個時間跟上去,那幾人我不放心,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證據,若尋到了,便想個法子通知我。”
皇上派的暗衛功夫都是一頂一的好,絕影飛鴿傳書是不可能的,燃放信號會打草驚蛇,那到底要怎麽通知呢?
絕影英俊硬朗的臉上毫無波瀾,應下後立刻轉了方向,回到了文曲殿。
見狀,慕容離又吩咐絕殇,“截住閑王往上京傳的信,再修書一封往太子府,讓他想方設法查出後宮哪幾位妃子與閑王有瓜葛,一定要快。”
絕殇領命,正要去辦,卻被他叫住,“等一下,再呈份密報與皇上,請他将虎符送來一用。”
虎符不僅可以調動各個州縣的兵馬,最主要的是,可以調動守護靈山的這批暗衛。
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各個州縣的兵馬自有各個州縣的将軍統領,他們不一定見到虎符就會聽從調令,但靈山這批暗衛不一樣,他們直屬皇上,絕對服從。且他們個個武功高強,任何一個拿出來,都可抵百人。
這才是他能握在手中的最利武器。
“是。”
絕殇方才是聽見閑王等人如何商量的,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二話沒說,立刻往山下趕去。
見他離開,慕容離便迅速回到了後山的小溪邊。
這個時候,梓汐與風輕染正坐在草地上肩并肩,愉快的談天說地,聊理想、聊人生。
當然,是梓汐一個勁兒的在說,風輕染時不時附和幾句。
見慕容離回去,他們便起身迎上了他。
“怎麽樣?”
梓汐對這個還是很關心的。
慕容離面容平靜,“沒多大的事,你們明日要回上京?”
“對啊。”
“我與你們一起。”
他本來就是打着前來觀看花神節盛況的旗子來的,今日花神節過完,明日也應該走了。
只要離開了錦州,閑王便不會派人再監視他,他要再想幹點什麽,就方便多了。
在座都是聰明人,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沒人反對。
于是,慕容離先将那兩名黑衣人送回到他們該監視的地方,便與梓汐和風輕染一起,坐在草地上等着那兩人醒來。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
雖說靈山下圍在花神節這一日是開放的,但到了酉時正,就已經關閉。
所以整個瑤池城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街頭巷尾,賞花觀燈、祈福游玩,好不熱鬧。
其中,主街上的流觞橋旁,有一棵百年的菩提樹,據說每年花神節在此樹下許下的願望都會實現,久而久之,這裏就有人擺起了小攤,專賣些供人寫字的紅綢帶。
人們把心願往紅綢帶上一寫,挂在樹上,保管一定夢想成真。
梓汐不存在信與不信,就是想來圖個熱鬧,她拉着風輕染,好容易從人群中擠到小攤前,掏了二兩銀子給那小販。
“我要寫兩張。”
小販笑着遞了兩支毛筆與綢帶。
梓汐又拉着風輕染擠出人群,跑到流觞橋邊,取了一支筆及一條綢帶與她,将自己的往石柱子上一放,笑眯眯的道:“你可不許偷看。”
風輕染笑得很是開懷,好像自她重生以後就沒這般笑過,她看着梓汐,好一會兒移開目光,“行,我不看,你寫吧。”
梓汐又嘿嘿嘿的笑,轉過半面身子将她擋住,開始下筆:願這一生能與慕容離恩愛白頭、早生貴子!
這其實還有隐含的一層意思,那就是:早日回到現代!
寫好以後,她看了兩眼,總覺得有點不太矜持。她與慕容離八字還沒一撇呢,頓時小臉有點發燙。
但是管他呢,先挂上去再說!
這般想着,她收好綢帶,轉眸去看風輕染的。
風輕染似乎察覺到了,倒也沒遮掩,她寫的是:願愛我的與我愛的人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兩人一起将綢帶綁到樹上,轉身離去。
慕容離正站在不遠處等他們,手上提了兩盞燈籠,一個兔子、一個蓮花。
見他們過來,很是不耐煩的将燈籠塞到了他們手裏,“你們女人真麻煩。”
他堂堂離世子,居然站在這裏給他們提燈籠,這要傳回上京可不得了。
梓汐很無語的翻了個大白眼:你裝,你繼續裝,等明天出了瑤池城,看你還怎麽裝。
沒記錯的話,她在書中寫道:閑王的事情一了,聖上卻将功勞全都推在離世子的頭上,滿上京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平頭百姓,無一人相信。那個嚣張跋扈、欺行霸市的敗家子居然破了這麽一大樁案子。
然而聖旨一下,衆人不信也得信。後來京中又出了兩樁命案,皆是朝廷命官,離世子奉命徹查,不出三日便将兇手緝拿歸案。至此,衆人才真真正正清楚明白,先前的玩世不恭、不學無術竟真是他用來僞裝自己的手段。
一時間,關于離世子的流言傳遍整個上京。他本人也從貴族小姐們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變為最想嫁的三大如意郎君之一。
所以,按照劇情發展,慕容離回了上京後,就該恢複他本來的面貌了。
梓汐想到這裏,不由暗暗咬了牙:不行啊,若真到了那個時候,豈不是會有很多情敵,既然她可以輕而易舉的破壞輕染與他的那一層聯系,那麽,誰敢保證他不會輕而易舉的愛上另一個女人?
啊!!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風輕染與慕容離皆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梓汐,她的表情在轉瞬間千奇百變,究竟在想些什麽?
“梓汐,你怎麽了?”
最終還是風輕染問了出來。
梓汐搖搖頭,一臉頹廢,“沒什麽,我們回去吧,外面人太多了,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
因着明日就要回上京,梓汐與風輕染一起回了蕭家別院,慕容離則還是回的閑王府。
“離哥哥。”
剛踏進院子,身後就傳來一道嬌俏的聲音。
慕容離回頭,就見楚雲霜端着一碗湯站在他面前,“這是霜兒自己熬的湯,你玩了一天也累了,趁熱喝吧。”
今日在花神廟,慕容離向閑王表達了自己明日要回上京的事,楚雲霜知道後就急了,所以這湯裏......
慕容離并不喜歡楚雲霜,按照一個纨绔的标準來看,她長得确實不賴,卻不及梓汐;而按照一個正人君子來看,她舉止太過輕浮,雖然比起梓汐要好太多,但不知為何,讓他拒絕梓汐,他做不到。
但要拒絕楚雲霜,根本不需要思考。
“多謝郡主,我不渴,也不餓,夜深了,我也要休息了,郡主還是請回吧。”
“離哥哥。”
楚雲霜被拒絕,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臉委屈的模樣,“離哥哥就那麽讨厭我麽,你在府裏住了這麽長時間,從不與我多說一句話,我自認為沒有得罪你。”
她确實沒有得罪他,但有的人,天生沒眼緣。
“我不是讨厭你,只是夜已經深了,我明日還要啓程回上京,想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你......”
楚雲霜沒這樣低三下四的同人說過話,這是她的第一次,她以為不會被拒絕,但慕容離不僅拒絕了,還拒絕得徹底,這無疑是将她的臉面丢在地上踩,讓她豈能不惱、豈能不羞、豈能不怒。
她緊緊扣住托盤的邊緣,恨不得将指甲陷進去,而後轉身,離去。
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楚雲霜心狠手辣,你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