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送走太子後,風輕染連個眼神都沒分給風顯良,轉身回了自己的紫薇苑。

她萬萬沒有想到,太子會阻止風顯良将李氏扶正。

她有自知之明,明白太子這麽做并不是為了她。

可若不是為了她,又是因為什麽?他為何提到太後?僅僅是因為太後還在乎杭氏一族嗎?

她出生太晚,并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風顯良的承諾又是什麽?

一切的一切都那麽迷!

不過看風顯良的神色,似乎很是畏懼與害怕,看來李氏扶正無望了。

不管當中有多少隐情,起碼李氏永遠只能是個姨娘,這就足夠了。

睡了個好覺。

梓汐醒來的時候聽到茗香神秘兮兮的對她說,“聽說陳家的大少爺不見了。”

梓汐茫然。

茗香繼續道:“陳家啊,就是那個曾經調戲三小姐還想娶三小姐的陳家大少爺,陳天祥。”

“哦,你說他啊,上次在皇宮跟楊菁菁躺在一起的那個。”

“就是他。”

“怎麽不見了?”

“昨日參加詩會後就一直沒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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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參加詩會?”

梓汐詫異,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琴棋書畫,沒有一樣見他參加了的。

“有的小姐,詩會開始前,奴婢還見過他。”

“那就奇怪了。”

梓汐聳聳肩,并不打算去理會,陳天祥跟她沒關系。

“我今日與輕染要去安平村找個人,幫我尋件普通素淨的衣服。”

“好的。”

茗香也顯然沒打算繼續關心陳天祥,幫梓汐找了衣服穿上,又與她梳妝,而後主仆倆用了早飯,就出門了。

蕭家就是這點好,規矩不大,出門方便。

走在街上,梓汐還能聽到不少關于陳天祥的流言。

有人說他色迷心竅,定是看上別院的哪個宮人,躲在別處爽快去了。

有人說他定是知道自己文采不夠,害怕出醜,早早離開了別院,至于去了哪裏,不知道。

也有人說,沒準他撞了鬼也說不定,因為別院曾經死過人。

……

看來,上京城的八卦榜又進行了新一輪的更換。

不過,在讨論陳天祥的同時,也有人議論風輕語的摔傷與風輕染的驚豔。

只是這些終究敵不過好奇心,關于失蹤,人們似乎更加感興趣點。

梓汐聽了也只當笑話,沒去在意。

到了風國公府,風輕染也準備好了,兩人便先去鋪子裏看了一轉,又去小院看了那十名女子,再去繡坊了解了兩名姑娘的學習進展。

而後,才租了輛不起眼的青蓬馬車,往安平村走去。

她們要開鋪子,肯定不能透露真實身份,所以穿着樸素只是一種喬裝,不僅如此,妝容也跟平時不太一樣。

不是特別熟悉的,根本認不出是她們。

就在馬車要出城門的時候,她們又聽到另一個重磅消息。

刑部右侍郎葛大人昨夜縱、欲過度,精、盡人亡了!

這個消息比起陳天祥失蹤,無疑更加勁爆!

不消片刻,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城,上到達官顯貴下到平頭百姓、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梓汐驚訝得下巴都合不攏了,她看着風輕染,不确定的問,“我聽到了什麽?”

風輕染含笑,“你沒有聽錯。”

這簡直不可思議。

第一,身為朝廷重臣,就算再好色,也懂得什麽叫做節制,不應該會這樣;

第二,就算真的那麽離譜,死法另類,也絕對不可能被傳出來。

除非,這是人為!

其實梓汐想的一點都沒錯,這确實是人為。

太子府。

書房。

太子手中捧着一本書,慕容離坐在旁邊喝茶。

“你這個手段,是不是陰毒了點?”

太子蹙眉,将書放下,看向慕容離。

“葛華康這老匹夫強搶民女,殺人毀屍,強占民田,死不足惜。”

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承受。

“那姬妾沒問題吧?”

“替家人報了仇,心願已了,我讓絕影送她離開了,希望能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平靜安寧的生活。”

“葛霖那裏呢?”

“放心吧,都安排妥當了,楊家也快不得安寧了,誰叫那姬妾是楊斷泓送過去的。”

“如果三弟的手段不那麽陰毒的話,或許我……”

太子咳嗽了兩聲,又道:“莊趙兩家不知道是個什麽态度,一會兒還得去太傅府一趟。”

瞧着趙卓安與莊明雅的互動,應該是動情了,希望事情能有所緩和。

“問題不大。”

果真連趙卓安與莊明雅都不能勸解兩家長輩,那麽也只能忍痛放棄莊家。

畢竟趙太傅是太子的恩師,手臂斷了,總不能連名聲也失了。

“對了,聽奕清說,陳天祥失蹤了?”

太子覺得,事情應該不簡單,昨日靜溪南苑發生了太多事情,沒準陳天祥是出事了,但被大家忽略了。

他再不堪也是陳尚書的嫡長子,如果真在靜溪南苑出事,終究說出去是皇家保護不力。

“這個我已經讓絕一絕二去尋了,先從靜溪南苑尋起。”

人是在參加詩會的時候不見的,就算再怎麽不知道分寸,過了一夜也該回府了,除非發生了意外。

“嗯,辛苦你了。”

太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昨日碰到女大夫的事情跟慕容離說了。

慕容離自然是喜悅,又說一定會再派些人手去找這位活神仙。

安平村坐落在上京城以北五十裏開外的一座大山腳下,山路曲折,馬車根本過不去。

梓汐與風輕染只得下了馬車徒步前行,茗香與茯苓被留在此等候,沒讓跟去。

路上,她們碰到下鄉的貨郎,推着一輛半破的小車,上面全是一些女孩子喜歡的珠釵發帶及小孩子愛吃的糕點。

“兩位姑娘買點?”

她們穿得樸素,妝容又淡,貨郎只以為她們是這村子裏的姑娘。

“不用了,謝謝。”

梓汐禮貌的拒絕,與風輕染繼續往前走。

村子就在眼前,但走起來卻費時間。

兩人走了近兩刻鐘才終于走到村口,剛入村子,就聽得一陣哀嚎聲,“我可憐的阿花啊,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到底是誰将你擄走了。”

旁邊有人勸解,“王嫂子,你先別急着哭,我們再幫你找找,這麽大一個活人,不可能不見了。”

活人?

梓汐下意識看了風輕染一眼,她還以為阿花是一條狗或者什麽呢,原來是個人。

“你可還記得最後見到阿花是在哪裏嗎王嬸子?”

一名書生模樣的少年撥開人群走到正在哭的婦人面前,聲音輕柔的詢問。

他穿得很破舊,但擋不住身上那股文人的氣節,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

風輕染認得他,他就是陸放。

經商天才陸放!

“我……我快吃午飯的時候還在家裏見着她,後來聽到貨郎的聲音,她說要出來買花繩,還問我要了兩文錢,誰知道我飯做好了,卻怎麽也找不到她了。”

貨郎?

梓汐與風輕染的眼睛突然一亮,難怪方才就覺得那貨郎哪裏不對勁。

一個常年走街串巷以賣小物件為生的貨郎,不可能穿得那麽整潔,尤其是鞋子,就算今日新買了鞋子,也絕對買不起那般好的鞋子!

有問題!

還有那推車,誰知道裏面放的是貨物還是人呢。

“我剛剛碰見那貨郎,正往村子外面走。”

梓汐出言提醒,拔腿就往回跑。

村民們根本不認識她,見她跑了還一臉懵逼。

風輕染馬上解釋,“王大嬸說,阿花是出去買花繩不見的,而我們剛剛來的時候遇到那貨郎,他膚色白淨,衣服整潔,尤其是鞋子,不僅是新的,還是上好的緞子所做,一個靠賣貨為生的人,不可能這麽有錢。”

“姑娘的意思是,是那貨郎擄走了阿花?”

陸放看向風輕染,只見少女面容平靜,氣質沉穩,雖穿得普通,卻一眼就能看出絕不是個普通人。

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包含了太多不能向人傾訴的情緒,她就像一本引人注意的書!

他對她有興趣!

“我的朋友已經去追了。”

風輕染不擔心梓汐,她有武功傍身,那假貨郎不會是她的對手。

“可她一名女子,怎麽對付得了一個男人,不行,我也要去。”

王大嬸不放心,何況假貨郎擄走的是她的女兒,她一定要去把女兒救回來。便回家拿了把鐮刀,急匆匆追去了。

村民們見狀,也拿着鋤頭、扁擔等物跟上去幫忙。

風輕染瞧着村民們這般熱心與團結,不由感慨:生在富貴人家又如何,還沒有這般簡單的生活來得寧靜、美好。

陸放沒有跟上去,而是看着她,“姑娘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裏。”

就算着裝再怎麽樸素,眉宇間的貴氣卻遮擋不了。

風輕染沒想他一眼就看破了,也不藏着捏着,直接開門見山,“我就是來找陸先生的。”

“哈,第一次有人叫我先生。”

陸放被她逗笑,爽朗的笑了起來。

“陸先生有經商的頭腦,是個奇才,不知道是否願意與我合作?”

他這樣的人,雖然耿直,也難免清高,幫人打工的話,他不一定接受,但是合作,就容易商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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