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關
苑消消回家時已經傍晚時分，太陽冉冉落下，微熱的風吹着她的面龐，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卻在思考一件事：她要辭職。
昨晚弄錯藥液或許就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再待下去她覺得自己遲早會瘋掉。
進了單元樓，苑消消正在一樓等電梯，電梯門一開裏面站着剛下班回家的苑之延。
苑消消早上跟他說過要去參加葬禮，這個時候見到她，他倒是不驚訝，只是怕她情緒又受影響。
“下班啦。”苑消消故作輕松跟他打招呼。
“嗯，”苑之延偏頭看了她一眼，“晚上想吃什麽？”
“都行。”
苑之延看她沒多大興致，也沒說話，兩人一路沉默進了家。
苑消消徑直回房，換了身家居服才又出來，此時苑之延已經在開始做飯，苑消消走過去問了句需不需要幫忙。若是平時苑之延肯定讓她去歇着，但是今天他覺得苑消消自己閑着可能更難過，于是點頭說需要。
苑消消在苑之延的指示下，幫着摘菜，剝蒜，打下手。
苑之延鍋裏炖着蓮藕排骨湯，過了會兒他舀出一小勺，叫苑消消過去嘗一下。
他替她吹涼才放到她嘴邊，卻依然會囑咐她：“小心燙。”
苑消消也慢慢地習慣了苑之延對她的好，此時已經不會特意抗拒和客氣。
她喝掉半勺，突然雙眼放光，笑出兩個酒窩來，“好好喝呀！”
苑之延就着她喝剩下的嘗了一點，随後點頭道：“确實，自從你搬進來之後，我廚藝大漲。”
吃飯時，苑消消小口喝着湯，突然對苑之延提起辭職的事。
苑之延思襯幾秒，問她：“想好了？”
苑消消想了想，鄭重點頭，滿臉愧疚道：“昨天晚上，我差點害死一個病人，我當時手腳冰涼，快吓死了。”
她還是忍不住跟苑之延講了她昨晚的事情，跟他說了之後心裏總會好受些。
她以為苑之延肯定會像林複白那樣訓她一頓，沒想到苑之延卻只是溫柔的揉了她的頭。
“沒事，誰沒犯過錯呢？”
“你也犯過錯誤？”
“...沒有。”苑之延遲疑着還是老實回答她。
苑消消：“......”
苑消消嘆了口氣，只埋頭喝湯。
苑之延略一思索，皺眉問道：“林複白罵你了？”
“沒有罵我，”苑消消擡頭，略帶點委屈道，“只是訓了幾句。”
苑之延是知道林複白的脾氣的，此時只柔聲道：“你如果想好了，就辭吧，在我這兒，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這句話讓苑消消心悸了一下，從來沒人這麽寵過她，她擡眼沖他甜甜笑了，又問道：“昨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苑之延看着她的雙眸，遲疑片刻，點頭，他是被吓到了，他不知道苑消消竟然會有這樣的沖動想法。
“以前也有過，”苑消消攪着碗裏的湯，“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打算找心理醫生看看了，我一定會變成一個開朗陽光的苑消消，我保證！”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的苑消消，都是我的苑消消。”苑之延突然認真說出這句話，猶如表白一般，在苑消消心上猛的撞擊了一下，撞得她心砰砰跳。
苑消消愣着不知道怎麽回應，只眨巴着自己的大眼。
苑之延笑着輕輕拍了下桌子，把她的魂兒喚了回來，“洗碗去。”
“哦。”
苑消消：剛表白完就叫人家洗碗，不愛人家了嘛，嘤嘤嘤...
苑之延：……
第二天苑消消還是休息，苑之延卻要上班，早上苑消消打着哈欠從卧室出來時，正巧遇到要出門的苑之延，她慌忙轉身就走，卻被苑之延一把拉住。
“躲我？”苑之延挑眉問她。
苑消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洗臉。”
這話一出，苑之延盯着她的眼睛仔細看了會兒，随後憋了笑說：“看出來了。”
苑消消一陣尴尬，推開他徑直奔向廁所。
她憋着尿意先照了鏡子，這一看發現根本沒有眼屎，鏡子裏只有一張幹淨白皙的瓜子臉！
苑之延竟然逗她，過分！雖然這麽想着，苑消消卻還是對着鏡子傻樂了會兒。
苑之延這邊工作一整天，等到下午下班走出醫院大樓時，被林複白追了上來。
“沒開車？”苑之延問他。
林複白點頭道：“今天限號。”
于是林複白照常上了苑之延的車，只是這一路苑之延都不太想跟他說話的樣子。
在苑之延第五次只用一個字回答林複白後，林複白終于偏頭問道：“你不會因為我批評消消的事在生氣吧？”
“沒有。”苑之延立即回答道，語氣還是那般冷淡，“只是我家消消沒有你家一茉那樣冷靜理智和強大。”
林複白愣了下，随即無奈回道：“還說沒生氣，那你扯一茉幹嘛？一茉是不是我家的你不清楚？”
苑之延偏頭看了他一眼，暗自勾起嘴角。
林複白沉默了會兒，才又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眼裏容不下沙子，遇見這種事肯定忍不住訓兩句。”
“嗯，以後不會有這粒沙子了。”
“什麽意思？”林複白偏頭看向他。
“消消要辭職了。”
“我沒想到她會...”林複白以為是自己當時訓得太狠。
苑之延趕緊打斷他的話，“不關你的事，主要還是那個小孩兒讓她放不下。辭職也好，自從進了醫院，她的情緒越來越低落，尤其是進了你們神經外科後。”
林複白聽到他最後的話冷笑兩聲，“苑之延，你現在怕不是石樂志。”
“石樂志？”苑之延揚起嘴角莞爾一笑，“那不是以前的你嘛？”
“滾蛋啊，別提以前。”林複白沒好氣地回他。
苑消消在她和王珊還有何清禹的三人小群裏說要辭職了。
何清禹立即給她打了電話，大概猜到她不會無緣無故辭職，于是在電話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苑消消跟他大概說了一下，最後何清禹說：“辭得好，早該辭了跟我混。”
苑消消笑了，“何大爺，你最近哪兒發財呢？”
何清禹告訴她一個微博號，讓她去關注一下，苑消消讓他先別挂，緊接着在微博上搜出那個微博號：鶴苑兒。
苑消消看了下，這個微博的主人是個攝影師，微博裏全是各種各樣美女的照片，其中評論最多的是那個之前被冠以小清新女神的網紅的照片，聽說最近還進軍娛樂圈了。
她仔細看了下，發現這個攝影師很擅長拍日常，照片都是偏溫馨向的日常照，但是色調調得好，模特也選得好，很抓人眼球。
何清禹：“看見了嗎？”
苑消消：“看見了，你什麽意思啊？讓我找他拍寫真？”
何清禹在電話那頭笑了會兒才說：“這個微博是我的。”
苑消消本來還在漫不經心地浏覽那些個美女，聽他這麽一說，趕緊拖到最上頭看了眼粉絲數，“我去，都二十萬粉了！你你你怎麽做到的？”
何清禹：“跟那個小清新女神吃了個飯，拍了個照就這樣了，別說，那頓飯吃得還挺值，她帶我認識了好幾個攝影圈拍寫真的大神，平時再互相轉一轉，點個贊什麽的，人氣就上來了。”
苑消消還是一頭霧水：“那你怎麽跟她認識的？那個小清新女神？”
何清禹：“我認識一朋友是她同學，前一陣也剛好在日本，就叫到一起吃飯了，聊得挺愉快的，後來就一直有聯系。”
苑消消了然的“哦”了一聲，又說：“你一開始說你要拍照我還以為你就是拍着玩玩兒，沒想到你還認真了。”
何清禹笑了幾聲說：“誰一玩玩兒三四年的？我還準備開工作室呢，上回跟王珊還說這個事來着。”
苑消消：“恭喜恭喜。”
何清禹在那邊好像很開心，笑了兩聲說：“你這回辭職了，跟我出來玩一陣吧。”
苑消消：“去哪兒？”
何清禹：“一路南下，敢不敢？”
苑消消：“敢啊，有什麽不敢的？”
何清禹：“行啊，那你等我回國聯系你。”
挂了電話，苑消消滑着手裏的鼠标，真心替他開心，能把自己喜歡的事做成一個圓滿的樣子，真是出息了。想當初高中剛入學時，她一度覺得何清禹只是個混混，家裏有錢成績還不錯的那種混混。直到那天何清禹沖到辦公室揍了那個體育老師後，她又一度覺得他是一個英雄，雖然他當時被揍成了豬頭。
她又想起那個午後，腫着臉的何清禹和一直抓着被撕爛的胸口領子的她，蹲在一個不起眼的牆根底下一起抽煙的場景。
他說抽煙止痛，她說抽煙止淚。
何清禹說你想哭就哭吧，憋着對身體不好，但苑消消沒哭，或許是冷靜下來後就覺得沒什麽好哭的。
苑消消問他為什麽會來幫她。何清禹當時抽着煙，咧着嘴說：“上回考試你不是借我卷子抄了？”
苑消消當時覺得何清禹還真挺仗義，雖然考試借他卷子完全是被他威脅所致。
後來王珊找到他們倆，然後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只不過王珊不抽煙，只是在一旁繪聲繪色說着副校長是怎麽訓那體育老師的。
苑消消問他們倆怎麽知道她會出事，王珊大概是想起來那個體育老師平時的行徑，不屑的呸了一聲，“平時他怎麽對你動手動腳的，當我們都沒看見？真是臭不要臉，禽獸不如。”
苑消消當時也天真的以為她能忍就忍了，只要忍到畢業，一切就都過去了，可是沒想到那體育老師膽子能大成這樣。
她一直很感激那天出現的何清禹和王珊，不然，她可能早就不會活在這世上了。
後來他們三人便一直保持着很好的關系。
苑消消關注了這個微博，然後還給他點了好多贊，又在他們那個小群裏問一路南下計劃的時間和地點。
王珊跳出來問什麽一路南下計劃，苑消消跟她說了之後，王珊便在群裏積極的計劃起來。
後來何清禹發了句語音說：“有你什麽事兒啊王珊，我這計劃裏只有我跟消消兩個人。”
苑消消聽了這句語音笑了好一會兒，反正何清禹總愛和王珊互怼，她都習慣了。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她知道是苑之延下班回來了，于是放下手機走出去跟苑之延打招呼。
桌上的手機此時卻彈出一條微信，王珊發在群裏的：“怎麽，還想二人世界？你別想了，我們消消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不過兩秒，王珊又撤銷了這句消息。
然而何清禹還是看見了，那幾個字讓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他握着手機愣了會兒，終究什麽都沒回。
作者有話要說： 何清禹：“給我點一首失戀情歌。”
王珊：“失戀個屁，你倒是戀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