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人面面相觑,小熊眼睛濕漉漉地盯着他,周遇安稍稍往前一步走,她立馬擺出一副被驚到的表情,迅速把名片又從門縫下面塞出去。

回頭就見周遇安腦袋倚在牆上朝她笑,小熊紅着臉瞪他一眼,兀自往裏走,“有什麽好笑的!”

剛才從浴室出來得急,她雙腳踩着濕淋淋的鞋就出來了,經過周遇安時腳下突然往前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周遇安眼明手快,雙手立即抵在她身後扶着。

小熊胳膊後扯,撞到他的腹部,聽到一聲悶哼。

她趕緊站穩回頭,兩手捂住他腹部,瞥了瞥他,“活該,讓你笑我。”

白眼還沒翻過去,手就被周遇安拎開放在手中捏了兩下,他笑着說:“我在想剛才那只‘性感小野貓’,誰笑你啊。”

“流氓!”

周遇安眼神意味深長地盯了她幾秒,直到小熊害羞地撇開頭,他才轉身進了廁所。

隔壁的人聲已經換成了水聲,再沒聽到任何異常。

他出來後小熊已經将自己裹在被子裏玩手機了,微博刷新的聲音一響,她就笑幾聲,然後繼續津津有味地看着。

周遇安從另一邊上.床,掀開被子,猛不丁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搭在小熊頭頂摩挲。

被抱住的人完全沉浸在網絡中,時不時跟他講些微博上的熱門八卦,有關伍苒的,還有個剛出道的女明星的,周遇安聽的興致并不高,視線下移停在她張張合合的嘴唇上。

小小的唇在燈光下光澤紅潤,像極了誘人想要咬一口的果凍。

那張嘴嘀咕個沒完,周遇安整個人的重心慢慢往她身上靠,她人跟沒感覺到似的,自顧自地講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背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小熊突然把手機一關,閉上眼縮進他懷裏。

突然的安靜很令人不習慣,周遇安摸着她頭發,還未問出口就聽到她慢悠悠道:“我聽程泉說,你跟穆子乾的工作室出了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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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周遇安指尖纏繞着黑色發絲,小聲安慰,“已經找人解決了,不算什麽大問題。”

“真沒事了?”她轉頭問,腦袋一轉過來就下巴被人用手指輕輕掐住。

周遇安謹慎擡起她下巴,眼睛慢慢湊近,四目牢牢相對,“你不用擔心了,沒事的。”

“你就是這樣,出了事都不說,我還是事後才知道。”

他身體往被子裏蹭了點,轉了個身将小熊環在自己胸前,手指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沉沉笑了:“那會你正在考試,而且這也不是什麽特別困難的問題,不想你跟着操心。”

小熊撇撇嘴,兩手縮在被子裏,小聲道:“可你跟我訴訴苦不是應該的嗎,我們結婚以後,周爸爸和媽媽不一定能時常陪着你,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只能跟我說,一個人把什麽都悶在心裏,會更難受吧。”

垂頭看着她認真的表情,周遇安突然覺得心裏某處像是化開了一灘水。

從小到大,見過撒潑撒嬌的她,也見過認真努力的她,小熊這麽多年一直在長大,她在感情這方面簡單又直白,喜歡誰,不喜歡誰都直截了當地擺在臉上。

周遇安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開始發現越來越離不開她的,她好像一直堅持不懈地陪在身邊,就是鬧矛盾也不會真的不管他。

小熊常說,很害怕失去親人朋友,其實他更怕。不會讨好別人,也沒有出衆的口才,他才是那個最沒有安全感的人,不敢想象很小的時候要是小熊沒有耐心陪他的話,現在有會是怎樣一番場景,而她此刻會飽含愛意與擔憂地安慰誰?

一想到這裏,周遇安心上就像有一把鈍刀在來回搓,難受又得不到一個痛快。

他喜歡聽她叫小和尚,喜歡看她讨好自己時故意彎起的眼睛,喜歡她在動情時情不自禁地喊小哥哥。

曾經偷拍過小熊趴在書桌睡着的樣子,微皺着眉,那會他們不知因為什麽事情冷戰了,小熊差不多一周都沒理他,當時的他高傲又害怕,找着各種理由在她眼前晃,見到坐在華鑫後座上的小熊時突然間慌了。

當初已經把小熊那張照偷偷藏了起來,做足了各種打算,最後還是在孫菲菲的鼓動下勇敢踏出那一步。

從年幼無知到青蔥少年,她是除父母外唯一一個在不滿他的壞脾氣後,還繼續陪伴的人,怎麽舍得撒開她的手。

“你想什麽呢?”他突然的沉默讓小熊心裏發憷,猛地推開他胸膛坐起來,小熊揚着下巴質問,“是不是不打算跟我結婚?我跟你說,你這樣的話就是耍流氓,不以結婚為……”

話音未落,胳膊就被人扯了過去,接下來的話全被埋沒在唇齒間,小熊嗚咽着被他吻住,漸漸沒了聲。

呼吸緩緩加重,小熊已經被親得暈頭轉向,什麽時候被他壓在了身下也不知道。

周遇安慢慢松開她,一手撐在她臉側,雙眸含情地看着眼前閉上眼睛的人,小熊睫毛微顫,沒了動靜後害羞小心地睜開眼。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腦袋一低埋在小熊胸前,小熊不明情況地抱着他腦袋,敲了敲,“你幹嘛啊?”

聲音快軟成泥了,小熊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特意清了下嗓子。

“覺得自己很幸運。”周遇安像個撒嬌的孩子,一直沒擡頭。

很少見到這樣的他,小熊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靜了幾秒才小聲道:“小和尚我發現你現在的脾氣好很多,是不是被我同化了?”

他擡頭,“同化?”

“就是調.教的意思。”

周遇安腦袋從她胸前擡起,勾唇道:“那應該是因為你調.教得不錯。”

小熊跟着笑,胸膛一震一震的,他垂眸看下來,聲音突然降了個調,“你之前說什麽來着?”

“什麽?”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就是耍流氓?”

小熊哼一聲:“知道還問。”

“那我想先耍個流氓行不行?”

說着手掌慢慢往她腰側移,小熊有些怕癢,他手掌一伸進衣服裏就開始咯吱咯吱地笑,扭着身子連說不行。

周遇安輕咬她耳垂,低聲道:“不行也沒轍了。”

那聲音仿佛逼進了心裏,小熊聽得心兒微顫,卻又不願自己是受控制的一方,報複似的在他耳朵上也回咬了下。

比起第一次,周遇安順手也懂得多了,小熊聽雨桐講過,男人在這方面總是無師自通,周遇安更是如此,才幾次,他就已經熟門熟道得會解胸罩扣子了。

小熊出了一頭的汗,周遇安緩緩親吻着她剛吹幹的頭發,由上至下極盡愛意,像呵護着珍寶一樣。

唇齒相交,小熊突然間笑了,周遇安一掌分開她腿,在她唇上啄了下,“你笑什麽?”

她習慣性想合腿,碰到了他的手又立馬彈開,垂下眼說:“想到剛才那張小卡片上……”

“性感小野貓?”他手掌慢慢撫上那處,低頭一點一點親她,“還是冰火兩重天?”

小熊雙手環住他脖子,被子下曲起一條腿,哼唧着擡了上身靠近他,腦袋往前一湊堵上他嘴不讓他出聲。

周遇安輕笑,察覺到她足夠濕潤,才緩緩進入。

兩人身上都沁出一層薄汗,室內的溫度好似越來越高,小熊臉色通紅,像是憋了團火,勾起腳尖地抱住他。火燒得更旺,燃得他們呼吸聲開始越漸加重。

“小熊,你有要跟我結婚的打算嗎?”周遇安說話聲斷斷續續,小熊聽得迷糊,但還是頗為清醒地捂住他嘴巴。

“男人在床上的話都不能當真,你現在別說這事。”

他動作頓了下,小熊腿勾着他,身體往上蹭了下,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周遇安垂頭吻着她的鎖骨,柔軟的唇貼在溫熱的肌膚上,小熊覺得被他碰過的地方都跟快燒着了似的,熾熱難耐。

他說:“誰跟你說不能當真的,以後我床上就只有你一人,我現在不跟你說這事,以後還是會提。”

小熊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兩手死死扣在他肩頭,如同小貓般呻.吟着,他說一句就嗯一聲,只能聽清彼此急促的呼吸聲。

沒一會周遇安又忽然停下,緩了下居然松開她起身了,小熊眯瞪着眼看他。

他像是想起一事,迅速從床櫃頭拿起東西撕開,小熊腳勾來被子,紅着臉撇開視線。

等再過來時,小熊有些害羞了,扯着他胳膊細聲問:“難不難受?”

周遇安俯身下來,吻住她眼睛,“沒事,我不難受。”

“等我們結婚後就不用這個了。”

“嗯,好。”

小熊又說:“我想要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他緩緩動了,溫柔地摸着小熊臉頰,“好,我努力。”

“你想住小房子,那我們就先買個小房子,等有孩子後再換,你要是想住大房子,等我幾年,努力給你買個大房子。”

“我想啊……”她雙手交叉在周遇安腦後,“不管什麽樣的房子,只要有你,我就住。”

周遇安在她脖間微喘着氣,笑了笑,“別這樣說,我會沒動力的。”

“我不怕。”就算她不回答,周遇安依舊會拼命努力。

小時候曾以為他的成功無需勤奮努力,好似上天總是厚愛他。小熊聽過很多人誇他聰明,卻很少聽到有人誇他勤奮,所有人都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重點高中,重點大學,好的工作,順順當當一輩子。

就仿佛他本該這樣生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切。小熊也曾這樣認為。

可成功并非唾手可得,大家總是看不見他的辛苦,拼命往他肩上壓擔子。

她不想再在那把擔子上多加重量,而是想多分擔一些,就像爸爸媽媽們,每天過得忙亂,相互扶持着走過那麽多年風風雨雨,偶有吵架卻也十分幸福。

小熊羨慕向往這樣的生活,期待着她跟周遇安,也會過上這樣的生活。

小時候看《天龍八部》時就在想,長大後一定要談一場轟轟烈烈生死離別的愛情,仿佛那樣的愛情才會深刻持久。可有了周遇安後,她發現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都有過轟烈的火花,對方的一個細微眼神就如一場風暴,在她心裏強勢過境。

小熊想,這一生啊,就搭在他手裏了,心甘情願。

“你是不是從談戀愛開始,就沒跟我表過白?”

周遇安将她摟在懷裏,低頭間輕聲細語:“小熊同學,我想親你,可以嗎?”

初吻是在小學學校的禮堂裏,他不由分說就親了自己。小熊眯眼笑:“可以啊,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想親你。”

不需要過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想跟你共度一生。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正文完了吧……

還有幾個番外,正文被我縮了下,有的情節放番外去了,反正後面就是膩歪,得了一種病,寫到H就要卡出翔。

番外應該就是寫孫菲菲和程泉的事,還有些小熊大學畢業了,以及參加他們某兩個高中同學的婚禮。

我這斷的還挺久的,每天都心虛……

番外寫完要去更《越界》了,那一篇是個糙漢子的文,哈哈哈想笑,風格不一樣,其實我更喜歡寫那種風格的,也是到了要h的時候卡住了。

更《越界》的時候會同時存稿新文,叫《黑色小禮服》,這幾天都在想大綱,腦子有點轉不過彎,應該算在娛樂圈文裏面吧,為什麽說應該,女主并沒有演技。

今天的話有點多

☆、番外

畢業論文答辯通過的那天,小熊跟宿舍三人興奮地跑到校門外搓飯,她們特意選了一家外觀看上去氣派豪華的酒店,四人逛街時經常路過這家酒店,那會就在尋思着哪天一定得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走進去。

大家選這家也是有些底氣的,因為酒店名在PSAW集團下,正屬寧以白的管轄範圍內。而寧以白呢,他跟伍苒的關系在宿舍裏已經不算秘密了,小女朋友出面說個好話,不信人家寧大經理不會不給她們面子。

雖是這麽個理,但四人誰也不好腆着臉就賴人家酒店的帳,一頓飯後還是含淚按打折價買單,小熊抱着錢包縮椅子上嚎。

完了,剛省下來的零花錢再次所剩無幾。

吃晚飯大家也沒走,劉雨桐一個勁地沖裝死樣癱在椅子裏的小熊使眼色,恨不得把眼睛湊她臉上。

小熊眨眼掙紮過來,有氣無力地問她幹嗎。

劉雨桐瞥了眼包間窗戶前正細聲細語接電話的伍苒,一把摟過趙倩脖子,拉近三人的距離,“你們沒看微博上的新聞啊?”

小熊肚子撐得難受,蹬一蹬小腿不走心地問:“最近新聞多了去了,你是說某國近日內.戰的那條?”

“哎喲,小熊,我發現你最近關注的東西變化挺大的啊,都開始關注起國外的政治了。“劉雨桐敲敲她腦袋,兩根細長手指夾着手機晃,“像我關心的就比較膚淺了,我說的新聞是跟肖淩有關的,說起來這條新聞跟我們苒苒還有些聯系呢。”

肖淩跟伍苒早已分手,前些日子他們倆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伍苒好不容易才撇清關系,怎麽又鬧起來了?

趙倩問:“苒苒又怎麽他們了?”

劉雨桐高深莫測地搖頭,“其實也不關咱們家苒苒的事,就是肖淩好像被拍到跟某個剛出道的新人一塊說笑,然後就上頭條了,主要啊,大家都說那個女明星遠遠看着跟苒苒還有點兒相似。”

她劃開手機點出一張照,放大給衆人看,“喏,就是這位,跟肖淩同一家經紀公司,這條新聞估計又是公司為捧她一手策劃的吧,這女的好像叫書稚。”

小熊扒着手機,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位女明星跟苒苒哪兒相似,這張照片一看就知道是集體聚餐照,原博主偏偏将其他人的身影馬賽克掉,只剩她和肖淩兩人,純屬有意為之。

“不像苒苒啊,不過瞧着還挺眼熟的,真的是新人?”小熊懷疑問道。

趙倩撫着肚子打圈消食,又低頭玩起了消消樂,不太關心這件事,輕松道:“娛樂圈的事情,真真假假誰知道呢,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啊就當看個熱鬧吧,不去捧也別去踩,反正到最後能混出頭來的,也是那些憑真本領的。”

她說完這話,伍苒恰巧挂了電話過來,從背後奪過劉雨桐的手機,“看什麽呢,讨論得這麽深奧?”

劉雨桐嬉笑着拉過她問:“照片上這姑娘你認識嗎?據說可能是肖淩的新歡。”

伍苒搖頭,把手機還給她,“不認識。”輕拍了兩下手,拉正小熊和趙倩的坐姿,“你們快別一副老太爺吃飽喝足後癱瘓的樣子了,一會有人要過來。”

小熊一聽眼皮一掀,抱着她腰賊笑:“是小白叔叔要來吧?”

“就你知道的最多。”

這是宿舍第二次集體見寧以白,頭一次見面的地點也在這家酒店,不過僅限于酒店門口。那次還是托了肖淩的福,多虧了他粉絲的推攘,她們才有福見到突然從酒店內沖出來的寧以白。

寧以白到的時候她們幾人已經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宛如小學生上課一樣,雙腿并攏,兩手一致放置桌上,微笑看向來人。

對方開門那刻愣了愣,随後笑着朝她們打招呼,溫柔體貼地詢問伍苒有沒有吃飽之類。

小熊放松雙腿,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找着話跟寧以白聊天。

離開酒店時,寧以白充當了司機,小熊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寧以白突然朝她移來視線,看得小熊一怔。

他淡笑着說:“周遇安人很不錯。”

小熊:“???”

苒苒的小白叔叔跟周遇安居然還認識?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她怎麽不知道。

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寧以白便沒再談論有關周遇安的話題。

近幾天不是班級聚會就是畢業典禮,忙得不可開交,小熊早把寧以白的那句話給忘了,原本她還想找個機會問問周遇安來着。

一轉眼四年就過去了,大一時周遇安帶着她拖着沉重的行李來到這,從陌生到熟悉,好不容易對這所學校有了些好感,如今卻要離開它了。

臨別前的晚上宿舍四人坐在地上打起撲克牌來,這是在寝室211的最後一晚了,心裏藏了事,誰都睡不着。

嘻嘻哈哈打了會牌,小熊眼睛突然紅了,伍苒眼尖看到,問她怎麽了。小熊忍不住一頭埋她懷裏,卻也不敢出聲。

一起生活了四年,風雨同舟,如今分開能舍不得嗎?

伍苒抱着她肩輕輕拍,趙倩和劉雨桐也圍上來,平時大嗓門的雨桐此刻怎麽也出不了聲,強忍着哭腔揉小熊腦袋。

趙倩歪開腦袋,“幹什麽啊你們,我們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搞得這麽傷感,我都要哭了。”

劉雨桐嗯兩聲,“都怪小熊,牌打得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埋苒苒的胸!”

伍苒抹了下眼底,笑着把小熊腦袋推她胸上,“那讓她埋你的胸行了吧?”

被推過去的人擡頭,臉上眼淚還沒幹就又笑了,劉雨桐看着大家,站起來清了下嗓子,“別這麽死氣沉沉的了,說好了,我們以後一定要……”

“別說一定這句話!”小熊忙打斷她,啞着聲音,“總覺得發了誓,很多事情就很難實現了。”

從前她也對別人發過誓,始終認為天從人願,可是呢,最終卻是事與願違。小熊不是對她們沒有信心,只是很多時候多了些考慮,不再傻乎乎地以為所有許下的願望都能成真。

畢業後小熊跟周遇安回了趟家,程泉和孫菲菲也回來了,孫菲菲明年才本科畢業,這次是幫襯着程泉收拾行李回家的。

小熊工作在A市定下了,到九月份才去正式上班,離周遇安的工作室不遠。

回家得了空,小熊某天看視頻時突然想起伍苒來,由她聯想到寧以白那天的話,就去問了下周遇安,周遇安只說跟對方在工作上有些糾葛,并未将這事放心上。

小熊就覺得奇怪了,寧以白一個管酒店的,跟他的工作有什麽聯系?

周遇安回來休息了小半個月就又趕回A市了,小熊再次回到獨自承受衆人追問催促的狀态。這個催她跟周遇安快結婚,那個勸她早生娃,連熊爸都有意無意地開始傳輸結婚的必要性。

這大學一畢業,她好像瞬間從小丫頭搖身變成待嫁閨女了,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正值青春啊。

小熊對結婚這事不着急,程泉跟孫菲菲他們也沒有呢,宿舍裏也就苒苒訂婚了,再說了,雨桐至今還是單身小公主呢。

抱着這種心态優哉游哉地過了半個月,她突然接到一通本地的陌生電話,反應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鄒先铖?

鄒先铖居然給她打電話了?她們四年沒有聯系過,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實在令人措手不及。不過讓人更驚訝的是鄒先铖在電話裏說的那事——

她要結婚了。

跟姚爍。

小熊當場就懵在電話前,确認了兩遍,是姚爍,她沒聽錯,高中那個經常跟周遇安一塊打籃球的男生,菲菲喜歡過的姚爍。

婚禮定在國慶節,那會大家都放假,不用刻意為了參加他們的婚禮再去請假。鄒先铖記下了小熊家的地址,聊了幾句雙方就挂電了。

挂了電話躊躇片刻,小熊還是打電話跟菲菲說了這事,菲菲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小熊就好奇了,“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點驚訝的情緒嗎?”

孫菲菲在電話那頭笑:“我早就知道他們會在一起啊。”

小熊不解,“高中那會他們就有苗頭了?不對啊,我跟鄒先铖同桌兩年了都沒看出丁點破綻來。”

“你能看出什麽,你當初連周遇安喜歡你都沒看出來。”

“……”好像是這個理。

“菲菲我問你一件事啊……”小熊斟酌着語句,菲菲嗯了聲,她吞吞吐吐道,“當初你喜歡姚爍那事,他本人知道嗎?”

孫菲菲安靜了會,佯思道:“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其實知道的可能性占絕大多數吧,程泉跟我說過這事,他們青春期的男孩子啊,哪個女生稍微對自己有點兒好感,心裏都跟明鏡一樣,大多人都擱那兒裝傻充愣呢。”

“等等,我聽你這話,怎麽覺得你好像沒去表白?”

“沒有啊。”菲菲口吻平淡,無所謂道,“那會姚爍的眼睛都要黏鄒先铖身上了,我得有自知之明。”

原來過去的那些年裏,曾經有許多她所不知道的悸動與秘密,每個人都有過在面臨選擇時的無助徘徊。

“你怎麽……”小熊聲音弱下來,心疼以前那個雲淡風輕地對她說‘喜歡過一個人’的菲菲。

加了個過字,就成了過去式,在這個過程中誰都不知菲菲經歷了什麽。

“別再安慰我了啊!”菲菲立馬打斷她,“那都是高中的爛谷子事了,我哪像某些人,癡情到現在。”

小熊被她氣笑,“對,泉兒一直都很癡情,你可得把握好了!”

孫菲菲沒有收到鄒先铖的邀請,也是,她們高一同班一年,但交談很少,不過是點頭之交。

相反,鄒先铖邀請小熊就顯得合理多了,兩年的同桌,畢竟還是有點兒感情基礎的。

周遇安也收到了姚爍的邀請,這一對是他們同學當中最早成婚的一對,也是大家最意想不到的一對。

婚禮是在家鄉辦的,小熊當天跟周遇安一同前往,遇到了她兩個高中班主任,蘇偉和高茗茗。

蘇偉留胡子了,也有了小肚子,他的穿着比上學那會正式嚴謹多了,西裝革履,少了以前的慵懶,看着更加穩重,妥妥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形象。

反觀高茗茗,卻是越活越年輕似的,長裙曳尾,氣質出衆。

小熊很久沒見他們,瞅着餐桌上陌生卻又熟悉的臉龐,試圖将同學們的名字與樣貌一一對上。

有人意氣風發,有人默默無聞,生活就是如此。

她就被歸類在默默無聞的那一群中。

何蕪也來了,跟小熊挨着肩膀坐,聊一些畢業後的煩心事,抱怨工作,調侃生活。

他們似乎都進入了一個社會新人的漩渦,在社會這片廣袤的大海上沉浮不定,看似毫無目标,心中依舊想着停靠遠方。

今天的鄒先铖,是她見過的最美的一次。

在小熊的記憶中,鄒先铖始終冷淡着一張臉,哪怕害羞也只會輕飄飄地移開目光。

至于姚爍嘛,小熊沒瞧那麽仔細,她之前搞不明白,姚爍喜歡的人為什麽是鄒先铖而不是菲菲,可在注意到他笑着看向鄒先铖的眼神時,就不想知道為什麽了。

真的是應了那句,面對愛人時,眼睛裏像是裝滿了星星。

姚爍知不知道曾經也有個漂亮姑娘喜歡他已經不重要了,對于他們兩人而言,也無遺憾,輾轉千回後,才能知道誰才是陪伴自己走完此生的人。

到搶捧花的環節小熊被衆人擠到了邊上,她原本沒想過真搶,但看周圍人熱情高漲,就被鼓動了,拼命往裏鑽。

周遇安站在過道的另一側看她,見小熊垂頭喪氣地看過來還友好地給她丢了個加油的眼神。

捧花被何蕪搶到了,小熊累得哭笑不得。小荷花剛才還說她單身來着。

經歷了這場婚禮,小熊心中那個‘還年輕暫時不忙結婚’的念頭開始動搖了。春節過後,兩家父母又催了幾次,小熊嘴上說着不着急,心裏卻跟火燒眉梢似的,貓爪子在胸膛撓啊撓,可周遇安就是不表态。

期間周奶奶也打電話讓小熊去她那玩兩天,用意在何小熊清楚,一直用工作忙的理由推脫。

結婚這事其實也不是她一個人在着急,程泉也正為這事着急呢。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年菲菲本科畢業,她又考上了程泉工作所在城市的某所大學的研究生,入學忙就将求婚一事拖了又拖。

程泉跟小熊打電話抱怨了這事,小熊秉着同病相憐的态度安慰他:“你說他們倆一個不求婚,一個不同意求婚,要不,咱們湊一塊混混吧?”

程泉:“……”挂了電話。

小熊找不到人訴苦,就跑去宿舍群裏哀嚎,剛發完大哭的表情,就看到伍苒發了幾張婚紗照過來。

……

緊接着,趙倩也發了戴了戒指的手照過來,幸好還有個劉雨桐,從畢業到現在始終保持單身貴族的身份,沒讓她連受三次暴擊。

穆子乾跟周遇安明明是一個工作室的,怎麽人家的速度就那麽快?

劉雨桐給小熊支了個招,招是損招,但好歹直截了當。要不然再這樣下去,等伍苒有了孩子他們倆都還沒結婚。

某晚小熊做了一桌好菜候着周遇安回來,乖巧地幫他拎鞋拎包,說話聲極盡溫柔。

周遇安見她一臉谄媚,了然問道:“做錯什麽事了?”

她将飯碗給周遇安推過去,撥浪鼓似的搖頭,“才沒有!”

“那你今天怎麽突然勤勞起來了?”

“我這不是……”小熊突然扭捏起來,垂頭細着嗓音,“你先吃飯,吃完了告訴你一個驚喜。”

“驚喜?”周遇安挑眉。

都說出來了還算驚喜?

小熊今晚真的不正常,臨上床前周遇安還擔憂地把她壓在牆角逼問:“是不是跟別的男人出去玩沒告訴我?”

“想哪兒去了!”小熊拍他腦袋,推開周遇安自己先爬被子裏。

他原地站了好一會,小熊掀開被子一角,拍拍身旁的位置朝他挑着眼角笑,“你快過來啊,不睡覺嗎?”

周遇安轉頭看住燈光下的她,她不知何時換了吊帶,白皙光滑的雙肩裸.露,趴在床頭誘惑地沖他眨眼睛。

周遇安過去掀開被子擁住她,将小熊壓在身下,咬着她耳垂沉聲問:“你說的驚喜,就是這個?”

他手掌往下,一指娴熟地勾下小熊內褲,正要探進去突然被她攔住。

小熊扭着身子往上竄,呼吸紊亂,“等等等等!”她拉住周遇安的手放在肚皮上,說:“阿姨今天給我打電話了,說給我倆找了個大師……”

周遇安明顯心不在焉,嘴唇在她胸前輕咬,被攔住的手指也探了進去,緩緩抽.動。小熊一腿挂在床邊,勉強撐起抓住他手不讓他動。

“等我說完行不行?”

他擡頭,眼底缱绻,“好,你先說。”

“那位大師說啊,今年就下個月五號是好日子了,要是過了今年我們再結婚的話,可能會有些坎坷。”

周遇安輕笑,“這就是驚喜?”

“對啊,驚喜啊,驚喜就是我現在迫不得已在跟你求婚呢,下個月五號,咱倆結婚。”

“……”

他突然将腦袋埋在小熊脖子裏,悶悶笑起來。小熊擡起一邊肩膀推他,“笑什麽,不願意?”

他還是笑。小熊伸手去拉被子,就要起身又被他壓下來,氣呼呼地瞪他。

“怎麽能不願意呢?”周遇安擡眼親她,“不過求婚這事不都是男人應該做的嗎,怎麽能讓你來。”

這事怪誰?

“那你求了嗎?”

“那你準備好了嗎?”周遇安背對燈光,聲音像是潺潺溪水般,緩慢流進她耳朵裏,牽動了每一根神經。

小熊睜亮眼睛,直點頭。

他突然翻身下床,跑到衣櫃下找東西,過來時手上拿了一沓文件。

“诶诶诶,下跪什麽的就算了。”小熊趕緊把他拉到床上,翻看文件,“什麽啊這事,難不成是婚禮策劃方案?”

周遇安把她抱到胸前,一口咬在小熊肩膀上,輕輕的不着力氣,“你自己看。”

一份購房合同,以及房産證。

身後那人跟小狗似的,一直在她肩頭啃啃舔舔,手上還不停歇,直往下伸。

小熊也沒看太清楚就扔一旁了,雙腿夾住他手,哼道:“我跟你談結婚的事呢,能不能正經點?”

“哪裏不正經了?我也在做結婚該做的事啊。”

“……耍流氓。”

周遇安下巴搭在她肩頭笑,“下個月五號舉辦婚禮估計是有些趕,要不我們再讓媽請另一位大師算算,另挑個好日子?”

小熊臉一紅,剛才那話只是她跟周媽媽合夥串通好的謊話,哪裏找過大師。

“好,我明天跟阿姨說。”

周遇安瞥了眼被她放到床頭櫃上的文件,努努嘴,“你把房産證收好了啊,這可是我用來求婚的。”

又翻身壓住她,“這下可以做該做的事了吧?”

小熊有點迷糊,覺得還缺點什麽,奈何那人的手再次攻了進去,她整個人都跟觸電似的漸漸顫抖。

等周遇安挺身時,她才突然想起來,呻.吟着半推半就,“戒指……還有戒指呢?”

周遇安也剛記起這事,一手揉着她頭頂,另一手伸開霹靂乓啷翻開床頭櫃,忍了好一會才掏出東西往她手指上套。

小熊一邊跟着他動一邊嚷嚷,“無名指啊!無名指!”

最後喊得嗓子都啞了,他也沒停下來。

“套牢沒?”

她被親得暈頭轉向,沒了力氣再喊,哼哼唧唧地用腿勾住他腰。

“套牢了就別除下來了啊。”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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