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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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采綠戴了安全帽跟着佟思宇走在坑坑窪窪的工地，佟思宇指着圖紙說：“我設想是将兩棟房子之間打通，建起一個天橋，不過其他人覺得不方便，居民不需要這些聯系也不安全。”
“設想不錯，可現在的人工作繁忙，也不熱衷于交流，電腦手機通訊工具代替了這些，要不我們做個民意調查問卷吧。反正才打下地基還沒開始建，我們再研究一下。”
“也好，我們再去看下已經開始建的，我想中西合并，你看看用白色還是棕色還是普通的黃色好。”
“嗯。”工地很大，汪采綠揉揉小腿，佟思宇一拍腦袋：“我真是差勁，我們先休息一下，來。”佟思宇扶着她走到一處工棚。
有個包工頭過來笑問：“佟經理，你女朋友又來看你了？”
佟思宇臉紅了一下，回頭剛要呵斥，汪采綠笑嘻嘻說：“對呀，大叔，我們家阿宇還要您多照顧呢，他第一次接這麽大的工程。”
“哈哈，沒關系，我老朱其他沒什麽，這工程我做了幾十年了，你放心，質量樣子都沒問題。”包工頭很是爽氣。
汪采綠把自己的水遞給他：“謝謝大叔了，等完工，我給阿宇做主請大夥吃飯，肯定是五星級飯店。”
“你這姑娘爽氣，佟經理好眼光。”
佟思宇消除了那點尴尬，也從善如流地說：“我們家阿綠懂事，多謝誇獎。”
出了工地，佟思宇支支吾吾問她為什麽那麽說，汪采綠瞥他一眼：“你傻啊，你要說你有別的女朋友，她又沒出現過，我又老來人家怎麽想，而且如果你有我這麽懂事的女朋友人家就不會覺得你年輕沒定性，對你的指令會聽從，我這是幫你呢，你要回報我的，吶，請我吃頓肯德基好了。”
佟思宇有點挫敗，到了嘴邊的那句：“要不我們将錯就錯”硬生生給憋了回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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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生意，天早黑透，沈默成進了賓館把自己扔進沙發，連舸也癱在辦公椅子上。
沉默了一會兒，連舸想到什麽似的，起來跑出去。沈默成松了領帶，脫了西服，解了袖扣，準備去洗澡。
“阿成，要不要給你叫套餐？”連舸進來了，手裏抱着剛加熱過的壽司，酸奶，牛奶，還有眼熟的保溫瓶。
沈默成微微眯了眼，看着他自顧自地坐到辦公桌前，打開保溫瓶深吸一口氣，發出贊嘆的聲音，然後又打開保溫盒直接動手拿了塊壽司放入口中，嚼食物的聲音大的很欠揍。
在他動手盛了一碗湯準備喝時，沈默成突然幾步過來，劈手奪了過來，連同保溫瓶一起拿走：“吃你自己的就好。”
“哎，明明是你自己說不要的，我帶過來當然我喝。”
沈默成白他一眼，坐到矮桌前端起還熱的湯喂喝進嘴裏，雞的肉香已經全部滲到湯裏，碰到嘴裏的雞肉也是入口即化。
心裏，有暖暖的感覺。
大概六歲以後就沒再喝過這樣的雞湯了，用了心和愛煲成的雞湯。
連舸坐過來，将十來盒牛奶和只吃了一塊的壽司盒放到保溫瓶旁邊：“吃完早點休息。”
連舸抱着酸奶出去後，沈默成慢吞吞地喝了雞湯，吃了不少雞肉，又吃了好幾塊壽司，她的手藝不精，剛剛好到讓他願意吃下去的程度。
臨睡前，沈默成站在幾十層的高樓望下去，下面一片燈火璀璨，卻沒有屬于他的煙火。
目光掃到那幾盒特侖蘇牛奶，沈默成拿過來玩弄許久嘆了口氣又放回去。轉身去了床上睡覺，大概吃的很好，胃沒有了以往的刺痛不舒服，又一次睡了個一夜無夢的好覺。
門外連舸皮笑肉不笑地攔着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共進晚餐？我保證明天合同順利簽完。”
美女看了看他，考慮了一會兒，妖嬈地攀着他走了。
連舸摸摸鼻尖，心底暗說“阿成，我不是故意搶你女人的，我覺得你今晚好好睡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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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思宇看着富麗堂皇的房子，有點玄幻的感覺：“阿綠，你确定是這兒？一千五？那個房東正常人嗎？”
“我剛開始也這麽覺得，可他人真的挺好的，就是不愛說話，也很抵制別人的關心，可又不會真的拒絕關心，可能是他沒什麽家人導致的。”
佟思宇趁她做飯期間，悄悄樓上樓下看了看，房子，裝潢，家具，設計，沒有幾百萬也買不來，這個房子的房東真的是普通人嗎？可是又能一眼看出主人長時間不在的樣子，衣服就兩件，鞋子就一雙，書房東西整齊得跟原裝似的，連卧室都是除了家具沒有任何私人物品，更別說樓下能有什麽。
“你的房東有沒有說他做什麽的？”佟思宇吃飯時忍不住問
“大概在薇兒上班。”汪采綠神秘兮兮地說：“我來那天看到薇兒集團的千金追着沈先生回來的。”
佟思宇張了張口：“難怪這麽有錢。”
“對呀，我還第一次看到電視上的人活生生站在我面前，前兩天好像他們吵架沈先生才回來的。”
“這樣啊，那他應該不常回來。”
“本來就是啊，每次想到一千五住這樣的房子我就覺得琴姨坑了沈先生，而且我都不敢和同事說我搬到這，怕他們問我房租什麽的，這是拉仇恨的事，不能做。”
“還是不說的好，等我工程做完，我們再重新找房子。這麽好的房子，住的不踏實。”
“也好，我也老覺得在做夢，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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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佟思宇接到公司電話，急急忙忙出了工地要趕回去開會，汪采綠摘了安全帽：“快去吧，我也回去了，你今天早點回家。”
“知道了。”佟思宇坐進了出租車走了，汪采綠目送他離去，這大概就是打工族的無奈，随叫随到，無條件服從。
晚上吃完飯，汪采綠趴在客廳桌子上認真畫圖，橡皮尺子扔了滿桌。
沈默成打開門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幾乎磕到紙上了，纖細的手指抓着鉛筆描繪着什麽。水杯裏的水已經涼了，果盤裏的蘋果整齊地放在那，吃了一半的薯片扔在一邊。
沈默成換好了鞋進來她才發現，立刻站起來，有點驚訝，眼睛微微瞪大：“沈先生？你怎麽回來了？連先生沒告訴我呀，都快十點了，你吃晚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要吃面條還是飯？飯會久一點，我給你做面條吧，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很快就好了。”
沈默成看了看她畫的圖紙，橘色的溫暖系室內圖。
沒來得及拒絕她就跑去冰箱那拿東西送到廚房，又跑回來，将一小碟剛切好的發糕送過來：“先吃點這個墊下胃再洗澡，不然頭會暈。”
沈默成看她去廚房忙碌，伸手拿了一片發糕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其實，零食也不那麽難吃。
上樓時他問自己今天為什麽回來，他也不知道，明明打算和前幾天一樣住賓館的，可是開車到半路，看到居民區的燈火時就轉了方向，到了自己房子時，看到燈光亮着就突然覺得心裏滿滿的，進了門，門口小燈關着，她就在家裏面安靜的畫圖，是的，家，突然有了家的感覺，竟是這個孩子般的女孩給的。
洗澡時發現忘了帶衣服，打開衣櫃，頓時愣住了。
裏面一排挂着黑色白色襯衫，上次留下的外套，西褲，下面折放着幾件純棉T恤，純棉運動衣褲，浴袍放在最低層，蹲下去，拿了浴袍又放回去，拿了上層的運動服，有點尴尬地拿了浴袍旁的男士內衣去洗澡。
洗好澡下樓，汪采綠已經做好面條放在矮桌子上，張羅着又拿上剛炒的土豆絲和肉羹。
沈默成慢吞吞地吃着面條，汪采綠抱着盒酸奶，一邊啃着吸管喝着一邊翻看剛剛的設計圖。吃完了，沈默成想了想問她：“這些衣服是？”
“唔，沈先生你不生氣吧？我把你的舊衣服拍到網上賣了，你那些衣服都很貴，我給你按照你上次留下的衣服尺寸買了幾件新的，挺貴的，都是專賣店的，不過你原來那些衣服太值錢了，還有不少剩餘，我又讓阿宇給你買了內衣，阿宇大概按他的喜好買的，你要是不喜歡明天可以自己買，然後衣服錢還有剩，又給你修好了手機，買了兩雙運動鞋，唔，你會不會怪我亂花你錢？還有一千多剩的我拿給你啊。”
沈默成還在想剛剛門口看到鞋櫃裏的男士鞋原來是給他買的，還以為有男人住進來了呢。
汪采綠把錢和手機都放到他面前，一副要誇獎的模樣。
沈默成如她所願：“你很聰明。”
汪采綠得意了，樂滋滋去收拾廚房，沈默成閉上眼聞着空氣裏殘留的飯香。
睜開眼，汪采綠将一杯溫牛奶放到他面前：“養胃。上次你回來臉色也不好，回家了就好好休息，什麽也不要想。恩，你和薇兒小姐的事總會解決的。”
沈默成拿着牛奶沉默地上樓去了。汪采綠收拾了稿紙，去洗澡收拾睡覺。
沈默成到底喝了牛奶，一個星期的奔波勞碌似乎這一刻都消失了，夜很安靜，衣櫥裏有他的新衣服，鞋櫃裏有他的新鞋子，廚房有他專門的水杯，冰箱裏有他吃了一半的發糕，還有明天他要吃的飯的食材，衛生間有他的牙刷毛巾，床頭櫃上有他喝完牛奶的杯子，抽屜裏有他半夜餓了可以吃的零食，矮幾上有他的手機辦公包，地上有他的拖鞋，床上有他的睡衣。
原來，他在這個家有這麽多存在的痕跡呀！
一覺到天亮，無夢。
這一個星期唯一的一個好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