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夜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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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先生，沈先生又不回來了嗎？”汪采綠有點擔心，距他說和薇兒小姐分手快一個月了，可這一個月他都沒回來過，有幾次說回來，可最後都讓連舸告訴她有會開，要出差。
不是薇兒那邊故意刁難他吧？
沈默成喝了一杯咖啡，揉揉眉頭繼續看合同，連舸在一邊文件裏擡頭：“抽時間回去一趟吧，你家孩子這個月都打了五六個電話問你了。”
“再等等。”沈默成眼中閃過沉郁。
“你，想好了？”連舸放下筆“你确定對她動手了？”
沈默成搖搖頭：“我想看看她能對我關心到什麽程度。”
連舸噎了一下：“阿成，你幼稚了。”
沈默成也不理他。
第三天連舸一臉驚悚地跑到沈默成身邊：“你贏了，你家孩子大概中毒了。”
沈默成白他一眼：“她又打電話給你了？”
“我倒希望這樣，可是。”他攤手“是薇兒集團小姐打來的，你家孩子跑到薇兒公司找你，還跟蹤人家小姐跟別人開房，被保镖抓住了。”
沈默成一臉黑線：“人呢？”
“薇兒的小姐正愁找不到你呢，這不什麽不說把她帶到暗月見識人間黑暗了，放話你不去就讓她親自經歷人間黑暗，現在，咳咳，鑒于她跟蹤人家開房，大概正在看活春宮。”
沈默成眯起眼，手裏的筆“啪”斷為兩節。
暗月。
一批黑衣人開路，一個大哥模樣的人直直走到一個封閉的包廂前，擡腳“咣”地踹開門，裏面兩個男女抱團在地上滾着，旁邊沙發上坐着一個邪裏邪氣的男人摟着看起來甜美乖巧的薇兒千金，再一邊兩個男人将一個穿着T恤牛仔的年輕女孩壓跪在地上，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地上的人。
裏面的人都擡頭看進來的人，邪裏邪氣的男子也不起身：“秦老大怎麽親自來了？”
秦桓掃了汪采綠一眼，又轉頭看那男子：“柯總好雅興。”
李玉娜斜着眼看看秦桓：“你讓沈默成出來，我知道他是你的人，我也不找事，就是要出口氣。”
“出氣？”秦桓揮手讓人把地上兩人帶走，坐到對面沙發上：“李小姐這麽玩不起？阿成的确是我的人，那麽，李小姐覺得你能拿他出氣？薇兒什麽時候這麽有能耐了？”
李玉娜喜人的蘋果臉有點變色，身邊的男子冷笑：“秦老大确定為了一個手下跟我們鬧的不愉快？”
秦桓看了一眼地上的汪采綠：“找阿成又何必跟個無辜的小丫頭過不去？”
柯喬司掃了汪采綠一眼，汪采綠低着頭閉着眼，嘴唇發白。
“她？她跟沈默成什麽關系？玉娜說她能把沈默成引出來，我很好奇他們什麽關系。我們汪小姐那麽清純善良的人又怎麽認識了沈默成這樣終日和黑暗過招的人呢？”
李玉娜狐疑地看柯喬司：“喬司，你不是說要幫我對付沈默成的嗎？”
秦桓挑眉：“聽起來，柯總和汪小姐認識，既然是熟人，又何必弄得這麽難看？”
正在這時，汪采綠的手機響起，她動了動，可是手機早被柯喬司收了去。
柯喬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看了眼跳動着“阿宇”名字的手機，接通了電話，開了免提。
“阿綠，你下班了嗎？今天超市大甩賣哦，剛好我也有時間，我們去多買點東西，你在哪？我去接你，唔，我還給你買了冰淇淋，你得做飯回報我，知道嗎？阿綠？你在聽嗎？怎麽不說話？”
柯喬司笑的更燦爛了，汪采綠突然掙紮起來，大叫：“阿宇，挂電話，立刻。”
佟思宇反而大驚，收起了玩笑随意，聲音變得沉穩嚴肅：“阿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我沒事，我，我很忙，對，我家煤氣漏了，不能打電話，快挂了。”汪采綠大概不知道她聲音裏有多少恐懼，佟思宇不傻，不說話了，但也沒挂。
汪采綠以為他挂了，放下心，擡着微紅的眼看向柯喬司：“柯喬司，你我之間的事不要扯到別人，如果你敢對阿宇不利，我一輩子看不起你。”
柯喬司冷笑着：“汪采綠，你有什麽可傲，對，我就是髒，就是卑鄙，那又怎麽樣？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黑暗，你憑什麽一直那麽陽光，明明也經歷過那麽多不堪的事，憑什麽你還能那麽清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厭你的自命清高，我他媽的這麽多年逼着自己不去找你麻煩，你今天自己找上門，還是去捉我的奸，汪采綠，今天以及今後所有會發生的好的壞的都他媽是你自找的。”柯喬司砸了手機，起身過去扯起地上的汪采綠，似乎也有些想不到她會這麽輕，恍惚了一下又加大了力氣，看着汪采綠倔強地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堅決拒絕的表情，柯喬司眼裏蓄起風暴：“如果我髒，那你跟我一起髒了吧。”柯喬司一把将她捆在懷裏往外走。
秦桓緩緩起身在門口處攔住他。後面李玉娜也急的站起來：“喬司你要去哪？你和她。”
外面似乎也有一批人過來，腳步聲很淩亂。
汪采綠也恐懼起來：“柯喬司你放開我，我跟你早就分手了，你答應不會找我的，今天我也不是故意跟蹤你，我不知道車上是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這個城市，我真的不是有心找你麻煩的，你放開我好不好，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柯喬司拜托你，不要這樣生氣，柯喬司，你先放手好不好？”
她的掙紮于他簡直是火上澆油：“汪采綠，是不是我柯喬司就那麽配不上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這個城市，即使這個城市有最好的建築大學你也不會過來？是不是只要能避開我連求饒都可以那麽容易？汪采綠，你知不知道我再看到你時我有什麽念頭？我他媽以為老天開心，讓你回來了，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不過我當初發誓如果老天還讓我碰到你，就是搶的騙的也要讓你當我的女人。今天誰也救不了你，汪采綠，當年為了你我裝單純連你的手都沒牽過，我他媽跟個傻子似的裝成，知心大哥，猜你的心思，顧慮你的情緒，到最後你連一點餘地不留，我他媽就是找虐犯賤。”
汪采綠臉色慘白，聲音有點嘶啞：“既然你也覺得喜歡我那麽不值，那麽現在又何必和我這樣的小市民計較？我早說過你的世界我适應不了，也不想去适應，你也不能永遠裝成那個知心大哥哥，這樣，我們分開不是最好嗎？”汪采綠不惜扳斷指甲，扯斷頭發地不聲不響推着毫無撼動跡象的男人。
柯喬司恍惚又看到那個倔強得讓人牙發癢的少女，心頭又怒又疼。
就那麽看着她掙紮，等她累了大概就會依靠他了吧。
汪采綠下唇咬的快出血了，拼盡力氣地掙紮着，突然被人一拉，身子一輕，松了力氣。
沈默成眼神微暗地看着他家的孩子變得那麽狼狽那麽恐懼防備。拉過她後就輕輕地拍她肩，讓她面向他靠在他肩上，不用再面對她抗拒的人和事。
汪采綠看着一身筆挺西裝，渾身發出煞氣的沈默成，突然就委屈了，他怎麽又來了，怎麽又在她需要支援時出現了？他不是出差不是被刁難了麽？他怎麽突然就成了她一輩子不想認識的那類人了？他怎麽也騙她？怎麽連他也騙她？
沈默成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目光冷淡地看着已經暴躁的柯喬司。
秦桓掃了沈默成一眼：“你自己解決，我走了。”秦桓又看了看汪采綠，頓了頓：“你，認識高雅婕？”
汪采綠不講話，秦桓領人出去了。沈默成低低和汪采綠說：“今晚我要吃玉米排骨，你先回去做好不好。”
汪采綠擡頭有點陌生地看着他，沈默成擋住她的眼：“我就是我，乖，想繼續當個孩子就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可以一直單純幹淨地像個孩子生活下去，幫我帶飯，等下我就回去。”
汪采綠退了一步，順從地從他身邊走到後面，後面兩個保镖做了請的姿勢領她出去。
柯喬司冷笑：“汪采綠，你以為他一個小弟能護得了你？我他媽傻子以為你真是單純幹淨，你是不是早就被他上了？”後面說什麽不能聽不清楚了，汪采綠一步一步踏出去，即使滿面是淚也不回頭，後面有肉體碰撞聲音，有人痛苦叫聲，有李玉娜尖叫聲，她抓緊身上的西服，一步一步出去坐到車裏，連舸當駕駛員，開着車往海亞過去。汪采綠低頭埋到西服裏，裏面的氣味竟是意外的熟悉。
路過菜市場，汪采綠下車買了兩斤排骨，連舸咽了口水，有他份不？
答案是沒有，連舸坐在他們家沙發上看會兒電視瞄瞄廚房，嗯，湯炖上了。看會兒書，嗯，炒了兩個菜了。到庭院溜達會兒，嗯，米飯香氣出來了。給他們家花澆點水吧，夏天熱呀，嗯，又出來兩個菜。哎呀，今天菜很豐富嘛。
那個誰？誰？佟思宇？恩，先避避，看他幹嘛來的。
“阿綠，你沒事吧？剛剛我來找你你不在家，又去公司也不在，你出什麽事了？那個男人是…他認識你是嗎？有沒有為難你？”
汪采綠笑的格外燦爛：“阿宇，我不是說了我沒事嗎？剛剛我去找人修煤氣的，哪有什麽男人，大概電視裏的人在說話。”
“可明明聽到你名。可能聽錯了，那你，真的沒事嗎？”佟思宇掩過眼裏的失望：“沒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吃晚飯然後好好休息。”
汪采綠點點頭，乖巧地說：“阿宇，我沒事啊，你回去吧，今天沈先生會回來，他不太喜歡有人過來，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佟思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那好吧，再見。”
看她關上門，佟思宇回頭往回走，與一輛黑色的大奔擦肩而過時，佟思宇不禁回頭看去，車停在汪采綠剛剛關好的門前，一個渾身戾氣讓人不敢輕易對視的男人下了車，上身襯衣微微淩亂，神色冷若冰霜。
他站在門前，理了理衣服，閉上眼，漸漸收起了暴戾之氣，睜開眼又成了一個睿智寡言沉穩形象的儒雅男人。
佟思宇心裏有點悶悶的。阿綠，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