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蠻荒生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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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采綠蹲在部落門口等沈默成回來，身後部落內部內有火有人吆喝，可她還是覺得很冷清。沈默成去打獵了，他要像他們一樣和猛獸搏鬥，冒着生命危險獲得食物，獲得他們兩在這裏的地位。

和他們一起來的那些人還剩下十幾個活着，男的得幹苦力，女的得伺候他們，不是沒有人沒想過逃走，可是。

她看到一個逃跑的女人被抓回來，活活被打死，然後被肢解當成了食物，她吐的膽汁都出來了，沈默成死死捂住她眼她還是能聽到女人的慘叫。她看到過一個逃跑的男人，隔天在他們宰殺的野豬肚裏看到了那個人的衣服。

經過了這一個月，沒有人敢再逃，甚至已經有人開始學着吃那些生肉，半生不熟的烤魚，開始對衣不蔽體習以為常。甚至為了吃的連人的尊嚴也不要了。

時常，汪采綠感到神思恍惚有不真實感，沈默成總在她耳邊說這都是夢，很快就醒了。

可是，什麽時候夢醒？

“啊啊——”又是這樣的慘叫，換成以前她會跑過去看，可現在她不看也知道又有女人被男人襲擊了，或許還是個孕婦，然後男人滿足了獸欲，女人半死不活，血流了一地。也或許那還是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她的父母為了那點食物把她送給小頭目了。

汪采綠抓着一邊高大的木藤蔓，把早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

突然，她警惕地站起來，回頭看着不男不女的一個人，那人很瘦，身上穿着不倫不類的樹葉衣服。

“叽咕呱咕。”汪采綠退了一步對那人說着。

之前她也碰到過對她有惡意的野人，她說了這句，然後他們基本上都離開了。

也有繼續對她不軌的人，被趕來的沈默成打的半死，然後首領開了會，沈默成拿着鋤頭教他們種那些能吃的植物，還接生了一只野牛，教他們畜養動物。首領指着她說了什麽，之後沈默成就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部落裏，不再打獵時還帶着她冒險。

那個人咧嘴怪笑起來。

汪采綠才聽出來他不是這的人：“你，你是誰？”

“吃的，我好餓。”那人撲上來扯着她的領口，“只有你一個女人允許随便動生肉，我要吃的，你去拿，去拿，我們都要餓死了，吃的，吃的。”

汪采綠才知道她是女的：“我知道，你放開我，我去拿，我會送到你們住的地方的，我馬上去。”

那個人眼珠突出：“好多，我們要好多…”

“我知道。”汪采綠慌亂點頭，不敢看她的眼。

汪采綠進去裏面，裏面血腥味很重，剛剛才殺了一頭牛，很多黑人男人圍着火堆合着牛血，黑人女人赤裸上半身，匍匐在他們腳下為他們烤肉，送食物。男孩子們跑着跳着追着女孩子，女孩子們小心翼翼走到母親身後幫忙工作。

只有首領的那些女人允許站起來弄食物，她們大多身材高大，體格強壯。

汪采綠低着頭去拿了一大塊牛肉，沒有人管她，也只有匍匐在地的一起來的白膚女人嫉妒地看她。

汪采綠避開人群，悄悄走到那個關牲口的現在讓飛機失事的人住着。

未走近，就聽到裏面一片嘲雜。“是我先拿到的，放開。”

“滾，我的。”然後一陣肉體搏鬥聲。

“滾——畜生。”

“你都伺候過那麽多黑鬼蠻子，伺候一下老子又怎麽了。”

之後各種暧昧聲音不絕于耳。

汪采綠手裏的肉塊落地，呆站在那，立刻有人來拿走了肉，然後又是各種争奪聲。

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唔，嘔——”汪采綠的頭發貼在臉上，蹲在部落門口，捂着肚子嘔吐不止。

“阿綠。”沈默成扔了手裏的刀叉棍棒過來扶起他，閃電劃過，兩人難看的臉色展露無遺“怎麽不在帳裏等我？”

“阿成。”汪采綠哭着抱着他“我怎麽還不醒？我受不了了，怎麽還不醒？”

“快了，快了，阿綠乖，快了。”沈默成看了看後面對他們指指點點的人，低聲說“阿綠，閉上眼，我們回去。”

他又一次當着那些人的面撕開她好不容易才用細藤縫好的衣服，汪采綠閉上眼，默默告訴自己：只是夢，快醒了。

在黑人的哄笑中，沈默成扛起汪采綠回了帳篷。

“阿綠”沈默成盯着汪采綠的眼“不許吐，看着我…”沒說完自己突然趴到一邊嘔吐起來，想到今天那個人被野豬抓的肚破腸流的場景，想到今天無意間看到一個野人和一頭母鹿野合，真的也受不了。

汪采綠跟着他一起吐，沈默成止住反胃，“呵呵，阿綠，我好像被你傳染了。”

汪采綠臉色很蒼白，擡頭看他：“阿成，不要跟我學。”汪采綠伸手摸摸他明顯瘦下去的臉“我在改，我不吐，都是夢嘛，很快就醒了。”

汪采綠去吻他的嘴角，沈默成死死盯着她的眼，神思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才扣緊她回應她。

沈默成輕撫着汪采綠光裸的肩背：“阿綠，我想後天離開，明天我帶你熟悉一下地形，這兩天你好好修養，可能以後更難走下去。”

“阿成，你今天有沒有受傷？是不是，看到不好的東西了？”汪采綠轉過身檢查他的身體，沒看到什麽大的傷口。

“沒什麽。”

“那你怎麽，吐了？”

“阿綠，不要問，我沒事。”

“阿成，我擔心你。”汪采綠趴在他身上，“你什麽都不跟我說，總是帶着傷回來，我怕，害怕說不定這次出去就再也看不到你，我害怕，沒有你，我的夢肯定永遠醒不來，沒有你，我怕這場夢就成了現實，沒有你，我還上哪去找一個沈默成，找一個我那麽喜歡，喜歡那麽久的沈默成。”

“怕什麽呢，你喜歡的沈默成不會輕易認輸的，他還要帶你去迪拜，帶你回家，讓你繼續當孩子，你喜歡的沈默成可以用蠻力收服那幫野蠻的人，可以用智慧在這裏紮根，可以不費勁地獵到食物，可以在他們眼皮底下摸索到離開路線，可以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獲得他們尊敬，可以庇護你，還有什麽可怕，阿綠，以前總是你在照顧我的生活，是不是也曾在夢裏期待過我溫柔待你，給你擋去風雨？如今無論是夢還是現實，該我而我也願意庇護你，算是實現你的願望。”

“阿成，我突然不想醒了，只有夢裏我能肆無忌憚地擁有你，跟你說我喜歡你。”

“傻阿綠，我不是答應讓你和雨霏競争了嗎？怎麽還是不自信不安？”

你不明白在我答應你時，我的心就已經偏向你了嗎？你以為感情是能競争的嗎？傻阿綠，在你說要和雨霏競争時，大約也是我和佟思宇競争的時候。我對雨霏的感情跟你對佟思宇的一樣，像刺，時時難受放不下，可是還是現實虛榮不舍得，找不到足夠理由去拔掉。

過了一會兒，沈默成說：“阿綠，明天我給你一個名單，你去找這些人問他們要不要和我們走，還有人，就別問了，他們不是心術不正就是。嫉妒過你的。”

“阿成。”

“那些女人對你做的事我都知道，我不計較不代表我容許，她們想生存無可厚非，但她們怎麽能想要取代你，你給了他們那麽多食物幫了她們那麽多，她們的心思超過了我的底線，我從來不是個良善的人，這是我對他們的懲罰。”

“可是，他們畢竟不屬于這裏。而且，也只有十幾個了，真的不能一起走嗎？”

“阿綠，相信我，善良不能這般用，以後會遇到什麽還不能确定，我們不能放一些不定時炸彈在身邊。”

“阿成，只要逃出這裏，他們一定會變回理性人的，他們只是被這裏逼的，阿成，帶上他們吧，好不好？”

沈默成看着她祈求目光，嘆了口氣，怎麽經歷了這麽多變态的事她還是這麽天真善良？

他漸漸明白美國那個鄰居為什麽會精神錯亂了，常人經歷這些不變才是不正常。

但願回到家他們還能正常，阿綠，到底是我庇護你讓你還能保持單純還是你的良善你的陪伴支撐我讓我沒有泯滅人性和其他人一樣逐漸殘忍野化？

“阿綠，其他的我能依你，但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如果我一個人我可能會冒險，可我還有你，一點險我也不能擔，他們的人性還剩多少我不知道，但你的人性一點沒少，這就是我擔心的，阿綠，我不想殺戮，但我這兩個月手上有了太多血腥，野獸的，那些不服我的黑人，那些發覺我要逃走的野人，那些為了食物要殺我的人，阿綠，這些我本來不想和你說，但你要知道，我們能好好活到現在真的不是上天眷顧，在這個野蠻殺戮的社會，只有野蠻殺戮才能活下去。”

汪采綠沉默下去，她知道她的安寧來的從來不容易，卻不曾想是他用殺戮用良知用鮮血換來的。

“阿成，我聽你的，都聽你的，等我們出去就都好了。”

“阿綠，你現在還是不怕我嗎？以前知道我是黑白交界你不想接觸的那類型的人，或許因為我的僞裝你還不怕我，現在知道我的雙手是真的沾滿鮮血，我是真的殘忍黑暗還是不怕嗎？”

汪采綠拿過他的手，十指相扣：“對你，從來沒怕過，即使傳說你再不好，可我有心，能感覺，你對我的好，阿成，不要說自己不好，就算別人說，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要說我喜歡的沈默成不好。”

“好，我不說你喜歡的沈默成的壞話，恩，他是個好人，只對汪采綠無條件并且由始至終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