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為什麽……你要那樣說?”

被鄭雍半強硬半誘哄地帶回他的住處後,羅愛理感覺不到欣喜或得意,只有滿心的慌亂。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了,他還當衆宣布要追回她,他瘋了嗎?他現在可是媒體矚目的焦點呢!這下被抓到他跟前妻糾纏不清……羅愛理能想像到那鋪天蓋地的報導。

他的形象,他的名聲,會不會因此有所損傷?衆人會将他以前失敗的婚姻當作茶餘飯後的笑話嗎?

她不願他被人嘲笑……

“鄭雍,你怎麽可以那樣做?”她恍惚地瞪他,不明白他怎還能笑得那般滿不在乎。“你知道從現在開始,有多少人會私下嚼你的舌根嗎?”

他一攤手,聳聳肩。“随他們去說,我無所謂。”

可她有所謂!

羅愛理驀地腦門一暈,雙腿發軟,不覺踉跄了下。

她思緒如麻,拼命想理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方才的情景恍如一場幻夢,在她腦海裏暧昧不明。

“愛理,你怎麽了?”鄭雍察覺她的異樣,托着她的手臂在沙發上坐下來,扳過她蒼白的臉蛋,深深地看着。“你不高興嗎?”

她不高興嗎?她木然尋思。

“我當衆告訴大家你是我的前妻,你生氣了?”

是生氣嗎?她怔怔地眨眼。

“我知道我這麽做有點……呃,太急了,可我看不慣那些人那樣對你,他們根本搞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把你定罪了,排擠你、欺負你,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他握着她冰涼的手,急切地解釋,像是擔心她誤會自己一番好意,那麽慌,那麽忐忑不安,神情像個犯錯的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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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犯了什麽錯?他是想保護她,在那些蔑視她的人面前為她做足面子,這下誰也不會譏諷她是狐貍精了,相反的大家會羨慕她,因為她事業有成的高富帥前夫是那麽執着地想追回她。

他等于是公開對她示愛,完全滿足了她身為一個女人的虛榮。

他沒考慮過嗜血的媒體到時會怎麽追逐他、壓榨他,試圖從他身上擠出任何一點精彩絕倫的新聞吧!他只想着不能讓她受辱……

想着,羅愛理心口一揪,一股難言的酸楚噙在喉頭,眼眸隐隐刺痛着。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她嗓音喑啞。

他愣了愣,感受到她心情的激蕩,小心翼翼地盯着她。

她揚眸,淚花在眼裏晶瑩閃爍。“我不配的,不值得的,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會更好……”

“為什麽要這麽說?”鄭雍焦慮地打斷她。“愛理,我可以感覺到你還是關心

我的,你還是愛我的,既然這樣,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給我們彼此一次重來的機會?你心裏到底有什麽樣的心結,就不能告訴我嗎?”

要她怎麽說?該怎麽說才好?她忽地哽咽,梨花帶雨的容顏教人看了不忍。鄭雍心痛極了,不管不顧地将她抱坐在懷裏,搖着晃着,大手在她背部拍着,像安撫着一個年幼的小女孩。

“你告訴我問題在哪裏,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不好?一定有辦法的,嗯?”他一聲聲地哄她,那聲調溫柔至極,如春風化雨。

他是愛她的,媽說的對,一個在富貴時仍然舍不下她的男人必是真心相對的。可她,值得這樣的深情嗎?

“是我哪裏做錯了?還是做得不夠好?你跟我說,我改。”鄭雍一股腦兒地将錯攬在自己身上。

可怎麽會是他的錯呢?

“不是你做錯了,也不是你不夠好,是我……”她趴在他胸前啜泣。

“我太壞了,那時候我不應該離開你的,我不該丢下你,還對你說那些狠話,我、我……離開你以後,我常常在想,你一個人過得好不好?三餐有沒有好好吃?是不是還老熬夜到天亮?我好擔心你,怕你冷了餓了沒錢了怎麽辦?可是……我怎麽就丢下你了呢?我太壞了,太過分了……”她驀地噎住,痛哭失聲。

她哭得傷心,哭得悔恨,抽抽搭搭地,氣都喘不過來,一陣陣嗆咳,咳得他揪心不已,恨不能自己代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倉皇之間,他只能不停拍撫她背脊,沙啞地哄着。“不哭了,愛理,寶貝,不哭了。”

不哭了,寶貝,不哭了。

曾經她為了融化的雪人在傷春悲秋時,他也是這般溫柔地安慰,那時候的她多矯情啊!還不曾領略過真正的哀愁。

到如今,她已漸漸明白人世間還有更真實更無奈的苦惱,一點也不美麗,甚至醜陋得令人心寒。

雪人融化了有什麽要緊?大不了下雪的日子再堆一個!

可她在他心上剜割的傷口該怎麽辦?搽藥能好嗎?就算痊癒了也會留下傷痕。

在他最窮困落魄的時候,她離開了他,又憑什麽在他富貴榮華時,厚顏無恥地回到他身邊?

“我怕啊!鄭雍,我怕你有一天想起來會怨我,那我、我該怎麽辦?我會痛到死的,會不想活的……”

她怕死,怕受傷,她是膽小鬼,壞透了的膽小鬼。

羅愛理嘤嘤哀泣,像個孩子緊抓着鄭雍的衣襟不放,淚水濕透了他胸前,濕透了他的心。

于是陽剛的他也哭了,含着淚,恨自己讓心愛的女人這般掙紮受苦。

“我不會怨你的,該怨的人是你,當初是我不好,我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我答應給你幸福的,卻讓你為了我過那種苦日子。愛理,錯的人是我啊!”

“不對,不是你錯,是我錯……”

“好好,我們都有錯,都在不經意的時候讓對方受了傷,可是愛理,不能為了怕受傷就拒絕再愛啊!我也怕受傷的,可我更怕你不在我身邊,我的心會更痛。你也一樣的,是不是?”

是的,她其實也想留在他身邊,其實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

他看出了她的旁徨,她想愛不敢愛的膽怯,更加憐惜地抱了抱她。

“那時候我們都太年輕了,現在我們都經歷了許多,成熟了許多,我們一定能找到方法好好相處的,只要你有心,我也有心,我們能幸福的!”他一面說,一面輕輕地吻她,吻她的眼,吻她鼻尖,吻她潤澤的臉頰,最後停在她柔軟的耳朵,舌頭一卷,濕潤地含住那小巧的耳垂。

輕憐蜜愛,眷戀難舍,她被他吻得陣陣酥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一片真情。

她震顫地揚起墨睫,楚楚可憐的。“所以……你不怪我?”

“傻瓜!”他心弦一扯,滿腔柔情傾溢,低頭深深地吻住她的唇,輾轉吸吮,說不盡的纏綿。

跨年夜,大男人俱樂部再度齊聚于這間位于花蓮的度假飯店。

這次不是飯店小開周在元邀請他們來的,而是鄭雍堅持在此舉辦聚會,說自己有要事宣布。

當晚,在飯店酒吧,鄭雍開了一瓶頂級香槟,說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然後強迫好友們舉杯慶祝。

葉子航眨眨眼。“所以,你跟你前妻和好了?”

“嗯,和好了。”鄭雍笑得像枚開口瓜。

“你們決定再婚了?”程昭旭也問。

“當然,我打算在農歷過年前把她娶回家。”

這是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呢!

“她答應了?”

“還沒,不過我會讓她答應的。”

無論是要撒嬌、耍賴還是裝可憐,總之他一定磨到她心軟答應,嘿嘿!

三個大男人同時眯了眯眼,瞪着一臉傻笑的鄭雍——幸福的家夥!幸福得刺眼,讓人拳頭癢癢的,莫名地想開扁。

但他們沒開扁,縱然內心暗暗嫉妒得不得了,表面仍維持了大男人的風度,舉杯表示祝賀。

喝了香槟,氣氛總算稍稍熱絡起來,但這時将一幹人等聚到花蓮來的男主角竟然說自己要閃人了!

“什麽?”葉子航不敢置信。“是你把我們叫過來的耶!這就走啦?”

“嗯。”鄭雍甜蜜地颔首。“我老婆在等我。”

程昭旭狠狠瞪他,一個大男人幹什麽做出這種惡心的甜蜜表情?

鄭雍渾然未覺,不知死活地繼續挑釁。“晚上飯店有樂團表演,倒數的時候還會放煙火,我們說好了一起看,你們也別光在這裏喝酒,記得到時候也跟大家一起倒數啊!”他一副熱心規勸的模樣。

這下連最腹黑深沉的周在元都忍不住動氣了,三人互看一眼,葉子航和程昭旭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架起鄭雍,周在元則拿起另一瓶未開的香槟,用力搖了搖,然後對準鄭雍的臉打開瓶塞……

鄭雍一身狼狽地回到屋裏。

羅愛理正在屋裏等他,見他頭發濕了,脫下外套,身上襯衫也濕了一大片,不禁大驚。

“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還不都怪那幾個沒義氣的!”鄭雍氣呼呼地将來龍去脈說一遍。

羅愛理聽了,噗哧一笑。

他自己才見色忘友咧,居然有臉怪別人沒義氣?

“你笑什麽?!”他眯起眼。

“呵呵,沒,你快去浴室沖一沖換件衣服吧!”她笑盈盈地催促。“換好了我們就出去等看煙花秀。”

鄭雍見她笑得樂陶陶地,眉毛都彎了,眼睛宛如星星一樣亮晶晶的,心弦一動,全身霎時熱起來,伸手就抓住她。

“你跟我一起進去。”

“去哪兒?”她猶未覺身旁的男人已有獸化的傾向,天真地問。

“來了就知道了。”說着,他不等她反應過來,一把将人拖進浴室裏。

一踏進那私密的空間,羅愛理這才恍然,腦海不由得浮現那天兩人在此靡蕩放浪的畫面,臉頰迅速延燒一片紅暈。

她轉身就想出去,但他動作比她更快,一下子便橫臂過來将門甩上了。

砰地一聲驚得她心慌意亂。

“你別鬧了……”話語未落,蓮蓬頭已經打開了,溫熱的水瀑當頭澆下來,澆得羅愛理聲聲尖叫,夾雜着鄭雍自喉間滾滾而出的低沉笑聲。

他暢快淋漓地脫了上衣,一把将那濕透的容顏壓進自己健碩的胸膛,陪他一起淋水。

“這才叫同甘共苦呢!”他惡作劇地低頭咬她耳朵。

“你……壞蛋!還不放開我?”她氣得拿粉拳捶他。

但跟獸化的男人是沒法講道理的,愈是扭動掙紮,反而愈磨蹭得他處處上火,不一會兒,那硬得像烙鐵似的東西已狠狠抵住她最柔軟的地方。

她又氣又慌,又是陣陣難以克制的酥麻。

察覺她的軟化,他趁勢吻住了她,大手扣住她胸前兩團豐盈,搓着、揉着,像剝蛋殼似地剝開濕透薄貼的衣衫,裸露裏頭瑩白軟嫩的胴體,峰頂兩枚櫻桃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他一口含住了,舌頭靈活地舔着,牙齒輕輕地咬着。

到這時候,女人已是全面敗退,雙手挂在男人肩膀上,神智昏沉沉的,什麽也不能思考,只有投降的嬌吟一聲比一聲酥媚蝕骨。

男人聽着,眼睛都紅了,動作更狠,擡高修長玉腿,一股腦兒地沖撞進去。玻璃罩住的淋浴間,水花四濺,煙霧蒸騰,隐約映出兩條身影如麻花般地交纏,室內熱得教人意亂情迷。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覺得自己好累了,腿麻腰酸,可男人依然不肯放過她,橫抱起她走出浴室,将她丢上床。

可不能再來了!

她警醒地想逃,上次就是這樣昏天暗地連續弄了幾個小時……

“不可以,我還想……看煙火呢!”期待着和他手牽着手,一起看煙花在夜空裏璀燦綻放。“還要倒數……”

“在這裏也能倒數。”他将她壓在身下,暧昧地含着她耳垂咕哝。“也有煙火看……”

“哪有啊!”她忿忿地咬他肩膀強硬的肌肉。“這邊看不到煙火啦!”

他笑了,邪惡地探下手,在那幽暖濕熱的秘洞裏揉了揉。“等這裏高潮了,不就看到了?”

這只大色狼!這種肉麻惡心的話他怎麽說得出來啊?天哪!好丢臉!

羅愛理全身發燒,堅持從他身下溜出來,她可不想難得一個跨年夜,結果卻是從頭到尾在床上度過。

“再來一次吧!”他拉住她的手撒嬌。

“不行!”她嚴肅地拒絕。

“為什麽不行?”

還問?“你沒聽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話剛落下,她立即便後悔了。

這什麽爛比喻啊!

果然,鄭雍笑得肩膀抖顫。“可我是四年來累積的柴太多了,怕燒不完啊!”這人還有沒有廉恥啊?她氣呼呼地瞪他。

見她臉蛋氣得粉紅,連玉頸都薄染霞暈,他又愛又憐,大手勾摟她的腰又準備将她壓下。

她驚叫一聲,倉皇之間咬了下他手背,痛得他連忙縮回。

她乘隙飛快地下床,板着冷若冰霜的小臉,一本正經地穿回衣服,鄭雍眼巴巴地看着,覺得好無奈、好可惜。

其實跨年夜過不過,在哪裏過又有什麽關系呢?女人啊,就愛玩這種無謂的浪漫。

可沒轍,為了哄女人開心,好讓她快快點頭答應再次嫁給自己,他只能乖乖配合了。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也換上幹淨的衣服,戀愛中的人總是神采飛揚的,兩人整理過儀容,站在一起便猶如一對璧人,閃耀奪目。

夜涼如水,兩人十指交握的手卻是熱呼呼的,月華氤氲地灑落,搖曳一地光影。

遠處漸漸可聞歡聲笑語,羅愛理停下步履,指着聖誕樹下那對雪人娃娃。

“聽說是你送的?”

“你知道啦?”他微微一笑。“喜歡嗎?”

她揚起頭看他,眸光沣沣,粉唇似笑非笑地嘟起。“又不是送給我的,我喜不喜歡有差嗎?”

他心弦一震,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壞丫頭,你明知道是送給你看的。”

她嬌聲笑了,妩媚地斜他一眼,忽地貼着他偎進他懷裏。“那個雪花球,我很喜歡。”

“那可是我自己做的。”他趕忙炫耀求表揚。

“我知道。”哪能那麽巧買到雪人娃娃坐在雙人秋千上的雪花球?蔥白的手指在他胸膛纏綿地畫圈圈,她忽地踮起腳尖,在他下巴親了一口。

“謝謝!”

“就這樣?”他挑挑眉,顯然認為這樣一個啄吻并不足以表達感謝的誠意。

她彎彎唇,這次親了親他臉頰。

他學她嘟起嘴,表示不滿。

風鈴般的笑聲蕩開,她擡起藕臂勾下他俊臉,額頭、眉眼、臉頰、嘴唇……亂七八糟地連續濕吻,吻得他又甜蜜又有點羞惱,耳根隐隐泛紅。

煙花倏地在空中炸開第一朵燦爛,驚呼聲此起彼落,兩人卻是置若罔聞,在一片流光璀璨中,只看見彼此情意綿綿的眼神。

“愛你。”她無聲地以嘴形說道。

“我也是。”他低頭與她鼻尖相抵,笑意盎然。

十、九、八、七……

新的一年即将來臨,幸福快樂正要開始。

農歷新年過後,合歡山飄了雪。

趁着白雪皚皚時,鄭雍攜同新婚妻子羅愛理上山賞雪。

氣溫很低,天空卻是一片蔚藍,襯着遠方山色,教人看了心情舒爽,恨不得躺在雪地上滾上三圈。

羅愛理真的這麽做了,把鄭雍吓得連忙拉她起來,擔心嬌妻受凍,一面訓斥,一面心疼不舍地替她拂去滿身雪花,又将她戴着手套的雙手塞進自己大衣口袋裏偎暖。

“別這麽緊張兮兮的,人家還想堆雪人呢!”羅愛理嬌嗔。

“不準!”鄭雍一雙墨黑的星眸瞪得好犀利。“忘了你才剛感冒過嗎?”

“都過年前的事了,早就好了!”

“總之不行。”該霸道時,鄭雍還是很能端起執行長架子的,他哄着老婆在一旁坐下,打開保溫盅要她喝熱湯,自己卻是摩拳擦掌滾起雪球來。

将雪球滾得圓圓大大的,便可以開始堆雪人。

羅愛理邊喝湯邊笑着看,忽地想起過年前鄭雍是怎麽又求又哄又耍賴,使盡各種招數硬是拐了自己去做結婚登記,再度成為他的人。

身分證的配偶欄上填了她的名字,他可得意咧!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愛不釋手。

真是傻瓜,傻透了!

一般男人都巴不得自己是自由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他巴不得把自己跟一個女人綁在一起,樂得當已婚男子。

怪不得他那些大男人倶樂部的損友都笑他沒救了呢!

可羅愛理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卻是甜得宛如融化了蜜,每天醒來,仿佛都身陷粉紅泡泡裏。

幸福,就是這樣的滋味,她感謝上蒼給了曾經錯過的戀人又一次機會。

這次,她無論如何不會再放手了……

“我也要玩!”喝過湯,羅愛理興致勃勃地起身。

“不是說好了下雪的日子都讓我堆雪人送給你嗎?!”鄭雍堅持不讓愛妻凍了手。

“才不希罕你送的呢。”她傲嬌地嘟嘟嘴。“我要自己玩,自己堆雪人才有趣,而且你這人沒藝術細胞,堆起來也不漂亮。”

居然嫌他堆得不漂亮?鄭雍瞪眼。“我沒藝術細胞,你以為送你的秋千是誰親

手做的?”

“呵呵……”她笑得燦爛,踮起腳尖在他俊挺的鼻翼上親了一口,然後藕臂勾着他頸脖,馨香的蘭息吹在他臉上。“我要玩嘛,讓我玩,好不好?”

當妻子這樣撒嬌的時候,鄭雍是毫無抗拒能力的,她在他面前愈像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他的心愈是軟得一塌糊塗。

此生他最大的心願,便是讓心愛的她在自己面前永遠能當個小孩子。

他深深地回吻她,半無奈地咬了咬那香軟的唇瓣。

笑音清脆地在風中灑落,兩人合力堆雪人,或許是太久沒玩雪了有些生疏,堆出一個身材臃腫走樣的雪人。

羅愛理審視片刻,不禁彎唇笑了,明眸閃閃發光。“好像怪叔叔喔!就跟你一樣。”

這話什麽意思?鄭雍魅了謎眼,随手團起一顆雪球,作勢往她身上砸。

她察覺了,尖叫着躲開。

兩人上演追逐戰,你推我一把,我丢你一球,比小孩子還幼稚。

山間歲月靜好,胖嘟嘟的雪人綻着笑顏,沉默地看有情人笑鬧。

待春暖花開時,這雪人就會融化了吧!

但,下雪的日子總會再來,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愛可以生生不息。

【後記 季可薔】

第一次看到雪是在上海。

當時是和研究所同學去玩,走在外灘時,天空原本下着雨,慢慢地夾了些冰珠,路人喊着下雪了!

這就是雪啊,怎麽看起來更像冰雨呢?

後來被公司外派到北京工作,某天晚上和同事開完會出來,迎面而來是一片靜寂,雪花如絮飛舞,落在掌心,猶可見晶瑩剔透。

這才是雪啊!

至今仍記得當時滿滿的戚動,所以,薔一直私心認定自己初次見到落雪是在北京,而且還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場初雪。

寫這個故事的時候,不免憶起當時那段在北京生活的日子,當然,薔不似男女主角過得那般清苦,只是人生地不熟,認識的朋友不多,有點寂寞。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許多樂事的,比如當地的美食,重慶水煮魚跟麻辣小龍嘏,好想有機會再嚐嚐看啊!

雍和宮也想再去走走,嗅一嗅那令人寧神的檀香,長城想再攀一次,登高望遠……對了,還想再去滑雪!呵呵,記得那次滑雪回來就發了高燒,身體弱得我好汗顏,好想雪恥啊!XD

當時有很多不快樂,可回憶時想起的卻多是快樂,也許人就是這樣,時間久了便更能看見事情好的一面,更懂得珍惜。

鄭雍和羅愛理,彼此絕對是有情的,但生活的磨難考驗着他們,年輕的時候我們往往因為某種原因而錯過,留下不可言說的遺憾。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或許我們就能更包容,更有勇氣。

只要愛依然在,我總相信曾經分離的人們可以再度牽起手。

幸福不是老天爺砸下來給你的,幸福是需要自己去追求、去争取的。

幸福往往就在身邊,只看能不能把握。

親愛的大家,願我們都活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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