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劉Rachel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已經明确的回答了他:關你什麽事?

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擡起手整理妝容。

冰山将将裂了一道縫隙,就又被她自己給隐藏起來了。

劉Rachel擡起手指,面無表情的抹掉了臉上的淚痕。

養尊處優的那一雙手,從頭到腳的精致裝扮,大小姐就算是抹眼淚也比別人更動人些。

崔英道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

他從凳子上站起來,輕輕一跳,就落在了劉Rachel面前。

“……”劉Rachel微微皺起眉,幹脆連手也放下了,盯着他想要看看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崔英道一站定,就從口袋裏摸出手帕遞給她,笑嘻嘻道:“沒想到這東西還真的能派上用場啊。”

劉Rachel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裏的手帕,考慮了幾秒,還是接了下來。

空着的手又叉回了袋裏,崔英道低頭看她擦眼淚,漫不經心的問道:“每年生日都要哭一場,這是什麽風俗習慣?”

“崔英道,”小公主終于開了口,哭泣之後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口氣卻依舊冰冷,“別以為我拿了你了手帕,我們就是朋友了。”

這句話想要表達的還是剛才的那個意思:你給我少管閑事!

崔英道卻偏偏要把這個閑事給管下去,他帶着笑意,繼續問道:“是因為你爸爸沒有來嗎?”

劉Rachel一雙貓一樣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她父親家道中落,去年和她母親離了婚,這雖然是圈子裏人盡皆知的事實,但因為她與父親感情深厚,并沒有哪個人敢在她面前說這件事,戳她的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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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母親李Esther離婚時帶着七個律師,分走了她父親的一半身家。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李Esther是個精明的商人,在道義上卻站不住什麽腳。

這件事成為圈內笑談,而對劉Rachel來說,更是在她心頭再次劃下了一刀重重的傷痕。

此時聽崔英道說起,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他想要借這件事諷刺挖苦自己,原本冷漠的面具之外,就又立刻立起了一層又厚又硬的防護膜。

“崔英道,”她把手帕甩回給他,“好好的去洗你的碗吧,客人的事管太多會發生糾紛,不知道嗎?”

“我說你這個孩子,”崔英道接住手帕,失笑道:“防備心怎麽這麽重呢?”

就心理年齡來看,他二十五歲,她十五歲,不是孩子是什麽。

劉Rachel卻懶的再理他,轉身就走。

“呀,”崔英道拽住她的胳膊,“好歹把安慰的話聽完再走吧。”

“安慰?”劉Rachel扭頭看他,目光裏是滿滿的懷疑。

崔英道安慰人?別開玩笑了。

見她停了下來,崔英道也就松了手。

再次開口,語氣稍稍的嚴肅了起來:“你總該知道,你父親家,這回是為什麽遇上了這個坎吧?”

作為繼承人培養,這樣的大事,家人不會瞞她。

劉Rachel沉默着不說話,心裏卻給出了解答。

她父親家的資産雖然比不上母親家,卻擁有任何企業都無法比拟的優勢——軍需品的生産權。

然而去年新任的陸軍特戰司令官上任,敵對派系上位掌權,他們劉家,不僅失去了這一大優勢,甚至還落井下石的被狠狠的陰了一把。

她母親匆匆忙忙的離婚,亦是擔心RS受到影響,想要撇清關系。

道理她都懂。

可是原本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突然間分崩離析,并且不是因為父母的感情出現問題,對于尚年幼的劉Rachel來說,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從去年到今年,父親避嫌避的連她的生日都不出現,劉Rachel表面上裝作無所謂,背地裏,卻還是忍耐不住,偷偷的哭了幾場。

崔英道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并不是一無所知,便接着往下說道:“衰敗會社的股份能值什麽錢,你母親拿下你父親公司一半的股票,雖然有投機傾向,但也是出資托市,說到底,還是幫了劉家一把。”

他說的太過專業了,劉Rachel聽的有些茫然。

不是全部都能聽懂,只抓住了最後一句。

“你說什麽?”她問道,“我媽媽分走我爸爸一半身家,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幫他?”

什麽面具什麽防護罩都沒有了。

她現在的表情跟普通的十五歲的女孩子終于沒有什麽區別了。

眼睛裏閃着興奮的光芒,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看到她高興,崔英道也笑着點了點頭,“多學着點,以後你就懂了。”

常青藤的畢業生欺負一個初中生,雖然有那麽點不好意思,但是麽,既然欺負了那也就欺負了。

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劉Rachel反而謹慎起來:“呀,你也就是信口胡說吧。”

學的都是一樣的東西,崔英道也就是比她多洗了兩個盤子,沒道理可以高深這麽多啊。

“呀,”崔英道斜了她一眼,“哥哥我可是門薩會員啊。”

劉Rachel白了他一眼:“哥哥什麽呀?”

“我說,”崔英道對她的态度絲毫不以為意,重新把手帕遞給她,“這個,你想要還給我的話,起碼也要洗幹淨吧。”

“……”劉Rachel接過手帕,這一回,輕輕的說了句謝謝。

似乎感到不好意思,說完這個詞以後就立刻扭頭走了。

“不用謝。”崔英道哈哈笑起來,邁開腿追上她,走到她身邊時朝她笑道,“順路。”

劉Rachel能說什麽,這是他們家的酒店,他有哪裏走不得,更何況,的确是順路。

兩人安靜的走了一段路,崔英道又開口道:“明年恐怕也不行。”

“什麽?”

“政局浮浮沉沉,這幾年是困難一點,過了這幾年,也不是沒有崛起的可能性的。”

他可不是空口白說,在他入伍那年,劉家重新接掌軍需生産權,李Esther在股份上一貫精明,拿走劉家一半的身家縱然是為了救世,但在後來,也的确大賺了一筆。

對劉家來說,倒也沒有什麽好計較的,反正股份注明了是要轉贈劉Rachel,兜兜轉轉,還是他們劉家的。

崔英道話說的沒頭沒尾,劉Rachel雖然不大明白,但也不願認輸,不願再開口詢問。

在能力上驚豔過金嘆的她,可不是個蠢孩子,腦子一轉,就想通了。

“你是說,我明年也不能如願?”

這句話,也只說了一半。

是崔英道開的頭,他當然立刻就能明白。

小姑娘的願望是什麽呢,現在來看,簡單的很,就是想要爸爸來陪她慶祝生日而已。

今天又是分析又是安慰的他已經說了很多。

而且表達的如此直白實在是不符合他的風格,對劉Rachel的特權已經用完,崔英道只是彎了彎嘴角,沒有再說什麽。

劉Rachel偏頭看了他一眼。對那個問題的答案已經不在意了。

不過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話還是有些意外。

因為在事發之後,她爺爺安慰她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

她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男士手帕。

呀崔英道這個混小子,今天是轉了性了嗎?

又是好好的跟她說了這麽一番話,又是表現的這麽有深度。

“崔英道。”

“嗯?”

“你沒事吧?”

“什麽?”

“你沒有受什麽刺激吧?”

“……”崔英道沉默了幾秒,突然大笑起來。

“……”劉Rachel翻了個白眼。

看樣子的确是受刺激了,而且刺激的還不輕。

不過也很正常,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隔三差五的就要給報社雜志貢獻新聞。

作為繼承人,沒有擺布自己命運的辦法,只能旁觀着忍受着父母制造的一個又一個刺激。

劉Rachel這麽想着,卻聽到了崔英道否認。

“沒有,”他仍舊笑着,笑的有點誇張,伴着誇張的笑聲,他揉了揉眼睛,“哪有什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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