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邊開了一家面包店,想着楚子爍今天有課外活動課,玩了一下午應該會餓,走進去選了幾種面包。
正當她推門出面包店時,餘光看到身後有個男人戴着鴨舌帽,将半張臉遮蓋住,形跡可疑,眸光閃動,抿唇推開門走了出去。
楚安然心中警覺,先後走進了街道邊開的服裝店、食品店,卻都發現這個男人尾随其後。美眸淺眯,勾唇故意走向人少的地方。
身後的一直尾随的男人,雖然疑惑她的路徑,卻還是緊随其後,只是當跟到巷子口時,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楚安然眸中淺眯,身形敏捷地沖出來,一腳踹向男人,将他反手按在牆上,“跟着我做什麽?”
“啊——”
男人突然大叫起來,面上猙獰說道:“安然,安然姐,是我!我是金程。”
楚安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擰眉放開他,擡手拿掉他的帽子,冷聲問:“鬼鬼祟祟地做什麽?”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金程眸中帶着委屈。
自他從醫院出院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楚安然了。
然後,自家大哥從國外回來,就更沒有機會出來找。等他終于找個機會溜出來去璀璨明珠的時候,卻發現璀璨明珠已經停業整修了。
輾轉才打聽到楚安然的住處,本來就想看一眼,然後他就走,可是哪知道還沒跟蹤幾步,就被逮個正着了!
楚安然無奈看了他一眼,抿唇沒有說話。
“安然姐,你剛剛那招好厲害,教教我吧!”金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眸中亮晶晶。
“你整天不用學習的?就想這些?!”楚安然看了他一眼,雙手環胸向外走。
“安然姐,你別這麽嚴肅嗎?和我大哥一樣,一回來就要我學習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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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哥是為你好。”楚安然有一搭沒一搭回着話。
就在兩人快走出巷子時,從一邊沖出來一群人,手中都拿着武器。
“安然姐……”
楚安然擡手将金程拉住,示意他不要說話,眸中掃向那群人。
六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手中握着武器,沒有帶頭的人,有點麻煩。
“呲呲——”
鐵棒拖地的聲音傳來,在幽閉的巷子中,格外刺耳。
“安然姐,我……我會保護你的。”
金程額上冒着冷汗,卻還是上前将楚安然護在身後。
作為男人,他必須這麽做的!
走在前面的兩人,面露兇意地沖過來,手緊握住鐵棒,就朝着金程揮來。
楚安然擰眉,将金程推到一邊,自己敏捷地避開,反腳掃向兩人底盤,将一人摔倒在地。
之後,對着金程開口,“找到機會就走!”
從這些人下手的程度,楚安然已經知道他們針對的是自己了。
如果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她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的。只是,金程在這裏,她不可能不顧他,只能在打鬥中讓他離開。
“安然姐!”金程面露擔憂,見四個大汗齊齊圍着楚安然時,冷汗已經吓出來。
這邊,楚安然被四個男人團團圍住,他們手中都握着武器,在夕陽的映襯下折射冷光。
只見兩個男人攻向楚安然的腹部,被她躲開後,一人挨了一腳,直接被撞在了牆上,金程趁着這個時候,奪過他們手中的武器,狠狠地敲向他們的頭。
“安然姐,接着——”
這邊,金程把搶來的武器扔向楚安然。
接過武器,楚安然眸中閃過冷意,看向圍着她的兩個人。
“說,誰派你們來的。”
兩個男人并沒有回答,而是揮着武器繼續沖上來,目光帶着恨意,勢有不殺了她不罷休的意圖。
楚安然借牆壁的力量,彈跳起來,雙腿纏住一人的脖子,用力勒住翻身将他放倒在地,“都給我停手,不然殺了他!”
話剛落下,被壓在地上的男人用力撞向地面,血直接噴到楚安然臉上……
職業殺手?!
楚安然神色嚴肅,看着還剩下三個人,握拳起身握住金程的手腕,就往巷子外跑。
“安然姐,我們現在怎麽辦?”金程有些緊張地問。
他雖然在學校什麽都幹,但是畢竟只是打架鬥毆,哪像今天這樣,經歷一場生死的較量?!
楚安然放開金程的手腕,沉聲吩咐,“往人多的地方跑,然後找到唐钰,确保自己安全……”
“安然姐,那你怎麽辦?”
“你管好自己就好,快走!”
楚安然眸中狠意地看向他,一把推開他,與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身後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楚安然看着後面被封死的巷子,轉過身看向那三人。
“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楚安然向後退,直到退到牆角。
“你到地下,被你殺的人自然會告訴你。”一個男人冷哼開口,從腰間抽出一柄槍,上膛舉起來,對着楚安然。
“既然已經必死無疑了,不如死的明白?”楚安然身形略微一怔,穩住心神開口,“或者說,你們也不知道雇主是誰?”
“你話太多了……”
嘭——
楚安然直接用肩膀對準槍口,男人扣動扳機地那刻,她猛地向前沖,用手中的鐵棒猛擊男人,将他打倒在地後奪過他手中的手槍。
兩聲槍響,巷子裏陷入一陣沉寂,只有粗喘的呼吸聲。
楚安然死死咬着下唇,想要抵過肩膀上的疼痛。
面色已然煞白,冷汗也已經布滿額頭,她壓在奄奄一息地男人身上,語調輕蔑地開口,“死的明白嗎?”
嘭——
男人的眼睛瞪得很大,致死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殺了!
槍聲已經驚動了周邊的人,只是因為害怕以至不敢靠近巷子,卻給了楚安然離開的機會。
在警察趕來之前,楚安然已然離去。
楚安然忍着痛回到家中,簡單給自己止血後,撥通了唐钰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裏?受傷了沒有?”電話剛通,唐钰略帶焦灼的聲音傳來。
“別擔心……”楚安然靠在浴室牆邊,努力保持清醒狀态,輕聲吩咐,“小爍還在社區幼兒園,你讓笑笑去接他,這幾天就讓他住在你那裏……”
唐钰聽出她聲音中的虛弱,擰眉問:“哪裏受傷了?我馬上趕過去。”
楚安然微微眨眸,開口說:“別過來,這裏應該被人盯上了,接到小爍就帶他離開,保護好他,我自己能行!”
唐钰聽到電話裏的忙音,神色是難有的嚴肅,看向坐在一邊的金程說道:“最近沒事就回家,不要去找楚安然,明白了嗎?”
“安然姐怎麽樣了?我……”
“你要做的就是別去聯系她,這樣就是對她最好的事。”唐钰輕睨他一眼,抓起車鑰匙離開兩人見面的地方。
唐钰直接驅車去了帝都大學,在路上撥通了葛笑笑的電話,讓她收拾東西在學校門口等着。
約莫十分鐘,車子停在帝都大學門口。
“唐钰,你邀請我同居,就這态度?”葛笑笑坐上車,不由白了他一眼,電話裏聲音那麽嚴肅,不知道還以為他要強搶民女呢!
唐钰眸色轉深,開口說:“不是同居,是照顧小爍。”
“照顧小爍?”葛笑笑神色疑惑地看向他,“小爍不是有安然照顧嗎?幹嘛讓……”
話未說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面色驟然一變,聲音猛然沉下來,問道:“安然出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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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獎競答:是誰雇兇殺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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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楚孟穎、姚建文
美妞們先回答,答案出現在哪一章,就定在哪天發放獎勵,麽麽噠~
☆、095、是侄媳婦
楚安然挂斷電話後,将換下來的衣服放到洗衣機內洗掉。
忍着痛穿上外套,走出公寓。
站在路邊攔了出租車車,報了“市立醫院”地址後,便靠在後座瞌上眼眸。
“小姐,市立醫院到了。”
楚安然睜開眼眸,付錢下車。
此時,天色已經漸暗。
楚安然走到進門診,憑着印象走到了創傷外科診室。
“這位小姐,我們科室的醫生已經下班了,你有什麽事情?”
護士站的護士走過來,出聲問。
楚安然眉頭略微蹙起,還是來晚了嘛?
“那我明天來好了。”楚安然說完,抿唇準備離開。
卻在轉身之際,被換好衣服的傅正堯看到,他快步上前,有些不确定地問:“來……找我的?”
楚安然見到他先是一愣,而後點頭,“嗯,你現在有空嗎?”
“剛下班,走吧。”
傅正堯點頭,欲要離開。
楚安然出聲止住他的步子,“傅醫生,可能要用你的科室。”
傅正堯眸光略微一怔,點頭、領着她走進科室。
“什麽事?”傅正堯坐在椅子上,擡眸問。
視線停留在她面上,察覺到她臉色煞白無血色,擰眉試探性問:“你……受傷了?”
楚安然抿唇扶着桌子,輕聲說:“傅醫生,希望能借科室用一下,我很快就好。”
傅正堯眉頭快要擰成川字,看到楚安然的時候,他是挺詫異的,但聽她這麽說,心裏已經有數了。
“我是醫生,讓我看看吧。”傅正堯起身走到隔間內,待楚安然進來後,把簾子拉上,“哪裏受傷了?”
“肩上,槍傷。”楚安然自己用剪刀把衣服剪開,右肩已經被血染紅。
撕開衣服的時候,血已經将衣服和皮膚連在一起,楚安然擰眉抿唇,強行撕開,額間浮起薄汗。
傅正堯在聽到槍傷那刻,眼中閃過詫異,卻因着她傷勢比較嚴重,并未問出口。
套上白大褂,傅正堯有條不紊地将手術要用的東西拿出來,語調平靜開口,“先打麻醉,忍着點。”
“嗯……”
楚安然點頭,靠在床上閉眼抿唇。
做好麻醉,傅正堯用拇指按着傷口,視線落在上面,沒有潰爛感染,處理算是幹淨……
約莫半個小時,子彈被取出。
楚安然虛弱睜開眼,用紗布将子彈包好塞到口袋,看着傅正堯說了句“謝謝”。
“給你開了三天的藥水,今天就先在醫院觀察,等明天确認沒有炎症再出院。”
傅正堯看了她一眼,見她眸中滿是警惕,繼而說道:“以我的名義辦住院,不用走程序。”
“謝謝,錢我明天給你。”楚安然從床上起來,走到傅正堯跟前,“希望你不要告訴傅景逸,我……怕他擔心。”
傅正堯眸色略微一閃,直接讓護士進來扶她去病房。
“傅醫生,我只是不想讓他擔心,僅此而已。”楚安然在離開前,再次開口。
“別想那麽多,先去休息。”傅正堯擺手表示自己明白。
楚安然抿唇垂眸,聽他這麽說,應該是不會告訴傅景逸了,懸着的心慢慢放下。
病房內,楚安然躺在床上,眸光略微閃動。
那群人,手段狠厲,分明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到底是誰,這麽急于除了自己?!
腦中将可能會雇兇殺人的人列出來,卻發現這些人都有可能,傷口麻藥已經過去,疼痛襲向她的神經,令她無心再去想這些。
約莫半小時,傅正堯從科室過來,看着楚安然躺在病床上,眉頭緊擰着,也是知道該是麻藥過去,便出聲詢問:“感覺怎麽樣了?”
楚安然緩緩睜開眼,偏頭看着他,眸光略微轉動,“挺好的。”
傅正堯聽到她的話後,眉頭不經意蹙起,挺好的?
子彈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這樣的傷一般男人都忍受不了,手術後還會呻吟幾聲,她卻只是略微皺眉,至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痛苦。
到底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這般?!
想到這裏,傅正堯的眸中染着疑惑,對她的身份有了懷疑。
她真的只是楚家的私生女嗎?
聽說是兩年前才被帶回楚家,那麽前十幾年她在哪裏生活,被誰撫養?!
似乎這些,傅景逸并未提及。
“不需要讓你朋友過來?”傅正堯再次出聲詢問。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楚安然搖頭,真誠開口,“今天真的很感謝你。”
楚安然對他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如果今天沒有碰到他,她只能自己在家裏解決,這右半邊手可能也會廢掉。
對于傅正堯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前世,雖然他早已經離開傅家,但卻是對傅景逸很好。以至于,連帶着很照顧他們母子兩人。
而這一世,他也的确很好,給她安排的病房是單間,很安靜。
“嗯,好好休息吧。”傅正堯略微點頭,雙手插在白大衣口袋中,轉身離開。
男人離開後,病房再次陷入一陣沉默。
楚安然想起自己答應過楚子爍,會給他講睡前小故事,她不想在食言,便再次撥通唐钰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端葛笑笑焦灼的聲音傳來,“安然,怎麽樣了?我聽唐钰說你受傷了,有沒有去醫院,要不要我去陪你……”
“停……”楚安然有氣無力地出聲,“笑笑,你一次性問那麽多,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呢?”
“好,那我一個個的問,哪裏受傷了,嚴重嗎?”
聽着葛笑笑小心翼翼的問話,楚安然會心一笑,輕聲說:“我現在能和你說話,你覺得嚴重嗎?”
“安然——”葛笑笑埋怨地開口,“你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好啦,我在醫院,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可以過來看我。”楚安然靠在床上,望着白色的牆壁,補了句,“不要讓小爍知道我受傷的事情,讓唐钰照顧好他。”
她不知道對付他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楚子爍的存在,在沒有确定是誰出手之前,她必須得小心謹慎。
“嗯,好吧。”葛笑笑情緒有些低落,随後說:“安然,你應該有話對唐钰說,我把手機給他了。”
“喂,我是唐钰。”
此時,唐钰接過葛笑笑遞來的手機,看着她落寞轉身走進房內,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金程那孩子沒事吧?”楚安然想唐钰知道自己被人襲擊,應該就是金程找到了他。
“……沒事。”唐钰語氣轉而變得有些僵硬。
他實在有些不明白,自己受傷,寧願一個人躲在角落裏舔傷口,都不願意讓他們幫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轉念又想到她還受着傷,問道:“你怎麽樣了?傷勢嚴重嗎?”
“肩膀中了一槍,現在已經處理好了。”
這一次,楚安然并沒有瞞着唐钰,沉默了一會,繼而說道:“笑笑是不是不開心了,我不告訴她是怕她擔心,你多勸勸。”
“小女孩哄一哄就好,你也別擔心她了,要和小爍說說話嗎?那孩子今晚賭氣都沒有吃飯。”
聽着唐钰的話,楚安然心裏隐隐泛着疼,眼眶有些發酸,輕‘嗯’了一聲。
唐钰走到客廳,蹲下來看着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楚子爍,“媽媽的電話,要接嗎?”
“哼!”
楚子爍扭頭不看唐钰。
雖然唐钰小寶和笑姨對他很好,但是他還是想要回家,想要媽媽抱着睡覺。
“不接……那我就挂了哦?”唐钰作勢就要挂斷電話。
楚子爍急忙轉頭看向唐钰,伸手奪過手機,“不要挂,我想和麻麻說話。”
楚安然到楚子爍稚嫩的聲音,眉宇間染了一絲笑意,似乎連帶着肩膀上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
楚子爍眸光亮晶晶,奶聲奶氣地說:“麻麻,小爍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呀?”
“小爍乖,媽媽這幾天有些事情,等事情忙完就接你回家,好不好?”楚安然柔聲說,眉宇間染着溫柔。
坐在沙發上的楚子爍,聽到楚安然的話後,眸子立刻黯淡下來,“好吧,那麻麻要快一點哦,小爍實在不想看唐蜀黍和笑姨膩歪、玩親親。”
這端的楚安然聽到他這麽說,眼睛彎彎,抿唇笑起來。
“好,麻麻一定會盡快的,記住,要聽唐钰和笑姨的話,知道嗎?”
“嗯,知道啦。”
手機再次被唐钰拿過來,沉聲說:“我聽金程描述過那群人,怕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根據特征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金程說的太過廣泛,身材魁梧的男人,手中拿着鐵棒,面上猙獰,這些……根本就不可能鎖定是誰。而在事情發生之後,他也派人去了警局打探,六個人沒有活口,線索好像就這麽斷了。
楚安然從枕頭下面掏出一團紗布,“國內對于槍支的管制嚴格,如果給你型號,憑借你是唐家的人,應該能查到槍支出自哪裏吧?”
打開紗布,裏面赫然顯現一顆子彈。
唐钰聽到她的話,眉宇舒展開。
的确,如果知道槍支型號,難度就降下來很多,只需要查清槍支的持有者,或者誰手中有貨,就能順藤摸瓜查到了。
“照片等會發給你,先這樣了。”
楚安然挂斷電話,拍了照片,發給唐钰後,便把子彈收好,依靠在床上閉目養神。
擡手輕輕觸碰傷口,眼眸悠悠轉深。
其實在他掏出槍的那刻,自己已經做好挨上一槍的準備,在那人扣動扳手的那刻,她也以最快的速度避開了要害。所以,傷勢在她看來并不算重。
——
錦江綠地。
唐钰挂斷電話後,将楚子爍抱起來,“聽到媽媽的聲音了,是不是可以放心睡覺了?”
楚子爍眨巴眨巴眼睛,眸中染着困意,趴在唐钰的肩膀上,低聲咕哝,“小爍還是想麻麻……”
唐钰無奈搖頭,将他抱進房裏,給他蓋上被子,然後退出房內。
唐钰原本是想回主卧,在推門的瞬間手頓住,眸光略微閃動,轉身盯着次卧的門有些發愣。
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擡步走了過去,敲門輕聲問:“睡了嗎?”
再次敲門,聽房內沒有響動,想着她可能睡了,轉身就要走時,門被打開。
“沒誠意!”葛笑笑靠在門框上,沒好氣地看着他,“哪有你這樣的,敲門就這麽兩下,你不知道女生容易很矯情嗎?以後如果我不理你,記住不要半途而廢!”
唐钰面上閃過一絲錯愕,反應過來後,眸中含笑點頭說:“好。”
“敲門幹嘛?”葛笑笑走進房內,也不顧及地一下撲在床上,伸了懶腰,“想滾床單啊?”
唐钰額頭略微抽搐,扶額無奈看向她,“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說話……嗯,注意點。”
滾床單、上床這類的話,怎麽說的比男人還流利?!
他一個男人都覺得有些難為情。
“我說話怎麽了?你自己思想龌龊,還怪我說話直接?”葛笑笑在床上翻了個身,白了他一眼,“不想滾我就睡覺了。”
唐钰視線落在她身上,見她趴在床上,上身一覽無遺,不自覺移開視線,不得不說她身材雖然嬌小,但還是挺有料的。
想到這裏,臉頰有些發燙,清咳兩聲說:“安然的事情你也不要介意,她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我知道啊,可是心裏還是有些過不去,這樣明顯就沒有把我當朋友呀。”葛笑笑郁悶開口。
朋友,難道不是兩個人情感上的寄托嗎?
在難過的時候,可以互相訴說。但是,她和楚安然之間,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訴說,她說的很少。
唐钰走到床邊,擡手摸摸她的頭,“楚安然肩膀中了一槍,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做的,我想她不告訴你,是不想連累你。”
葛笑笑眸中猛然一怔,眼眶通紅地看向唐钰,“中槍?”
她在從學校來錦江綠地的路上設想過很多情況,也可能就和上次一樣,被別人碰到,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嚴重的情況。
“別擔心,她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唐钰伸手将她攬在懷裏,輕聲安慰,“這下還覺得她不把你當朋友嗎?”
唐钰比葛笑笑大十來歲,自然比她活得明白。
自楚安然接管璀璨明珠,他就開始和她接觸,算來也有兩個月,不僅從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能看出楚安然是個很認真的人。
只是在人際交往中,她卻是屬于被動狀态,這點與葛笑笑是完全相反的。就憑這一點,就意味着這兩個人之間想要繼續維持友誼,都必須是葛笑笑主動。
唐钰見她不說話,問道:“你覺得她不關心你嗎?”
“沒有,安然很關心我。”葛笑笑搖頭,回道。
“那還糾結什麽?”唐钰輕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她獨立性強,什麽都想靠着自己挺過去,要讓她有依賴感,是個很長的過程。”
葛笑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将頭磕在他肩膀上。
從決定和楚安然做朋友起,她就知道想要得到楚安然的信任很難,好在,經過她的努力,楚安然不再排斥自己,已然将自己當做朋友。
而依賴感?
好像這點就更難了。
她這個人遇到難事就會退縮,半途而廢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這樣的自己好像只适合依賴別人,并沒有能讓別人依賴的資本。
這樣想來,安然不告訴自己算是明确的決定。
如果是自己陪着她去醫院,或者照顧她,估計當場就哭了。
“我想明白了,謝謝你呀,唐钰。”葛笑笑銅鈴般的眼中含着笑意,仰頭在他唇角親了一口,“你的雞湯真受用。”
唐钰寵溺地看着她,抿唇一笑。
“可是,你剛剛說那麽多,都在表明一點,”葛笑笑用食指戳着他的胸口,“說明你很了解安然,快,說說我在你眼中是什麽樣的?!”
“在吃醋?”
唐钰低聲笑起來,眼眸閃着亮光。
“哼,說的不好當然要吃醋!”葛笑笑故作生氣地看着他,“快說,別轉移話題。”
唐钰低沉出聲,眸中含着柔情,“你啊……如果把女人當作星星,那在我眼中沒有比你還耀眼的星星了。”
其實,他這個人不擅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應時應景偶爾會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當他對上葛笑笑那雙明亮清澈的眸子時,好似只有耀眼的星子才能形容她。
單純、善良、樂觀、開朗……這些都是他身上所沒有的,都是他一生都不可能擁有的,這樣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怎麽能不吸引他?!
葛笑笑眼眸眨了眨,似是還不太懂他的意思。
雖然并不明白為什麽把她比作是星星,但在對上他深情眷戀的眸光時,似乎說的話已經不重要了。
“唐钰……”
“嗯?”唐钰輕聲答應,吻上她的額頭。
“我們滾床單吧!”
話出,唐钰臉色猛地沉下來,額間挂滿了黑線。
剛剛氣氛那麽好,本以為她會訴說自己很感動,以至再說點他愛聽的,比如我喜歡你、我愛你之類的,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脫口而出的是這樣一句話。
瞬間就把他醞釀很久的熱情澆滅。
此時,葛笑笑自然不會知道,她錯過了唐钰講情話時間,以至後來的很多時候,她再怎麽胡攪蠻纏逼迫他說情話,唐钰都是一臉抗拒,當然,這是後話。
“你什麽表情啊?”葛笑笑噘嘴看着他,眼眸淺眯說道:“搞得我是逼迫你一樣!”
唐钰垂頭,不由輕笑出聲。
她不就是這樣嗎?
被她吸引,不也正是她的率真的天性?!
摸了摸她的頭,唐钰開口,“明天要上課,今晚早點睡……”然後覆在她耳邊輕喃一句話,惹得葛笑笑面色陀紅,眼中含着羞赫。
翌日清晨。
帝都市立醫院。
楚安然躺在病床上,肩上的疼痛不時刺激神經,促使她眉頭不由得皺起,睡得很不安穩。
男人坐在她床邊,眸中滿是對她的憐愛與心疼。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與之相交,十指緊扣,愛憐地放在唇邊,親吻着。
楚安然感受到身邊有人,卻覺得眼皮很重,怎麽也睜開不了。
擰眉掙紮,猛然将眼睛睜開,刺眼的白光不由讓她淺眯起眼眸。
“醒了?傷口還疼嗎?”
當男人的聲音傳到楚安然耳中時,她還以為是在夢中。
直到偏頭看到他坐在床邊,擡手摸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後,才意識到,傅景逸真的來了。
“你……你怎麽會來?”
她明明記得告訴了傅正堯不要告訴他的,為什麽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了?!
“如果不是傅正堯告訴我,是不是永遠都不讓我知道你受傷了?”傅景逸眸色轉深,擡手握住她撫着自己的手。
他是後半夜才得知楚安然受傷的消息,當傅正堯打電話來的時候,他只當是個玩笑而已,但分辨出傅正堯語氣中的凝重時,便知事情是真的,直接驅車來了醫院。
問清緣由後,憤怒夾雜着愧疚湧上心尖。
楚安然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扯出一抹笑容,撓了撓他的臉頰,“不要這麽嚴肅,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
男人視線落在她慘白的臉上,眸光閃動光澤,嗓音低沉,“安然,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人?”
兩人對視相望,都沒有說話。
當什麽人?
楚安然揚起的唇角輕抿,美眸淺眯微微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傅景逸見她不說話,輕嘆一口氣,擡手撫向她的發,“好了,我們不聊這個了,嗯?”
楚安然擡眸看着他眸中的妥協,眼眶有些發酸。
“讓護士過來幫你洗漱,我去買早餐。”
看着傅景逸離開的背影,楚安然垂眸,唇角上揚。
護士來了,看到這一幕,八卦心就起來。
等她的事情全部做完後,站在床邊小心地問:“楚小姐,你和傅醫生是什麽關系啊?”
“傅醫生?”楚安然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對呀,傅醫生昨天不用值班,但是你來了之後,他就留下來值班了。”護士眼中充着好奇,“傅醫生已經結婚了,老婆也是醫院的醫生,難道你是他老婆的妹妹?”
楚安然被她這一番話弄得更暈了,抿唇想了一會兒後,眼中含着戲谑說道:“我不是他老婆的妹妹,我是你們傅醫生的侄媳婦。”
“侄媳婦?”
護士睜大眼睛,似是不相信。
沒聽說傅醫生有個可以結婚的侄子啊?!
“呵……”傅正堯正巧推開門,聽到楚安然的話後,不由輕笑出聲。
護士在看到正主來了之後,對楚安然做了鬼臉,連忙退出病房。
傅正堯走進來,眸中含着笑意,“侄媳婦,感覺怎麽樣了?”
楚安然壓根沒有想到,他會借機調侃自己,臉頰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笑了笑,輕聲回:“感覺還行。”
傅正堯将插在白大褂上的口袋抽出來,從護士送來的東西裏拿出手套帶上,“趁景逸不在,換藥吧。”
見楚安然面上閃過一絲迷茫,傅正堯一邊配藥,一邊解釋,“他啊,從小占有欲就強,覺得是自己的,別人碰都不能碰,我怕他回來看到我給你換藥,會削我。”
楚安然坐在床上,唇角不由上揚,不自覺開口,“像沒長大的孩子。”
“可不就是。”傅正堯看向她,緩聲說:“所以他對什麽都很較真,當然也包括感情。”
“我知道。”楚安然點頭回答,視線與他相交。
傅正堯将藥配好後,示意楚安然側身。
楚安然坐在床上,略微側身,将衣服解開,露出右肩。
傅正堯用鑷子将紗布揭開,看着傷口的長勢,指尖靈活熟練的換好藥後,說道:“恢複的不錯,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劇烈運動,不要沾水,吃的東西盡量清淡一點。”
話剛落,病房的門被推開。
傅景逸拎着兩份早餐走進來,看到傅正堯湊楚安然那麽近時,眉頭不由得蹙起,上前将早餐放在桌子上。
“說話有必要湊這麽近?”
聽到男人酸裏酸氣的話時,楚安然和傅正堯對視一眼,齊齊笑了。
傅景逸莫名地看着兩人,最後皺眉掃了眼傅正堯,“你可以出去了。”
“小侄子,侄媳婦還在這裏呢?要給長輩留點面子。”傅正堯忍梭不禁地開口,眸中的戲谑明顯。
“走不走?”傅景逸作勢要動手,被楚安然拉住手。
只聽楚安然柔聲說:“你不要這麽暴力。”
“老婆,什麽時候你胳膊肘往外拐了?”男人孩子氣地說,眸中還帶着委屈。
他不過是去買了早餐,怎麽回來就覺得楚安然已經和傅正堯站在統一戰線了?!
感受到了世界滿滿的惡意。
最後,傅正堯再次叮囑了注意事項後,抿唇眸中含笑離開。
病房內。
楚安然和傅景逸相對而坐,沉默地吃着早餐,氣氛和諧,充着暖意。
約莫十五分鐘,兩人用好餐。
傅景逸将東西收拾好,小心扶着楚安然讓她靠在床上。
“……對不起。”楚安然眸中略微閃動,出聲說。
“對我說對不起做什麽?”男人身形微怔,坐在床頭邊,“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傷吃苦。”
不曾想到,竟然有人膽子這麽大,會在他眼皮底下對她動手。
其實能想到的人不多,姚建文、楚孟穎以及喬梓琪。
喬梓琪雖然蠻橫,但覺得不會這麽快動手,那麽就只剩下姚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