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早上的畫面被程祜自動腦補,她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有點不好意思地望着衆人。
“這孩子傻了,被親了都不知道”清文送來一個斜睨。
程祜:“……”
“好啦好啦,不拉着你說話了,你先休息一下,把腦子撿回來”清文接着說道。
她們三人在宿舍陪了程祜一會兒就相繼離開了,回去的時候,順道幫她給花店老板請了個假。
那一頭,方言接了一個久違的電話。
“方言,我回來了”電話那邊傳來了深沉的男聲。
“事情都擺平了?”
“我淨身回國了,放棄了美國的一切”聲音略低。
“見過伊寧了嗎?她很想你。”他的話冷冷的。
“沒有,沒臉見她。”依舊沉悶的回答。
“什麽有臉沒臉的,蕭瑞景,你能不能果斷一點?”方言說得有些急切。
“兩年前,我說走就走,讓她一個人在中國苦苦等了我那麽久,兩年間,我拒接過她的很多電話,雖然我很心痛,但是她肯定更煎熬,這不是一個負責的男人該做的事。現在我人是回來了,卻一無所有,曾經我帶給她一身傷,好不容易慢慢愈合了,我不能再讓她又因為我弄得遍體鱗傷。”
“蕭瑞景,你在胡說什麽,兩年來伊寧心中确實痛苦,但是你知道讓她擺脫痛苦的最佳方法是什麽嗎?是你回到她身邊。”他的眉頭皺到了一起,聲音很大,能聽出他很憤怒。
“你不用勸我了,我這次回來就是做個了斷的,好女孩就該配你這樣優秀的人,我這個一敗塗地的潦倒者,沒有資格擁有她。”
“你曾經是w大外院的風雲人物,在整個江城的青年大學生中赫赫有名,你有實力,未來能有什麽問題,你父親的錯,關你屁事,你特麽畏首畏尾的像什麽大丈夫?”他越說越氣,恨不得對電話那端的男人狠狠一拳,讓他清醒、振作起來。
“方言,我知道你也喜歡伊寧,這不是一個大好機會嗎?你竟然不要?”他突然冷笑起來,言語裏滿是落寞。
“我警告你,蕭瑞景,我方言雖然從小不如你招人喜歡,但是絕不比你人品低一等,伊寧心裏只有你,瞎子都能看出來,沒錯,曾經的我是喜歡過她,但是從未有過從你身邊搶走她的想法,你別想從我身上找借口,這鍋我不背。”
他憤然,草草按了電話,丢到了洗手臺上。水嘩嘩流着,呲呲的聲音把他的思緒帶回到了兩年前。
那時他才十八歲,伊寧也是,蕭瑞景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小夥。那時的朋友們都覺得伊寧和瑞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男才女貌,羨煞衆人。
分別來得太突然,蕭瑞景走的時候悄無聲息,幾天後,方言才從新聞報道中得知:江城又一貪官落馬,那人便是蕭瑞景的父親蕭天成。他急着撥了蕭瑞景的電話,早已關機。三天後,伊寧哭着來找他的時候,他才知道蕭瑞景到了美國。
他問伊寧:“瑞景走之前連你都沒說?”
伊寧搖頭,紅腫的眼裏滿是淚水。
他伸出手臂,把她擁在懷裏,任憑淚水打濕他的衣襟。此時此刻,這個可憐的姑娘讓他不知所措,但他知道,他必須安撫。
蕭瑞景走的當天晚上,和父親激烈争吵了一番,蕭天成安排他和母親到美國去生活,而且已經在美國打點好了一切。他不去,要留在國內,即使他知道,自己将被扣上貪官兒子的帽子,甚至變成一個窮光蛋。
蕭天成這麽些年所做的事,無非是為了妻兒,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毀掉他犧牲自我換來的東西,既然自己已經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那麽就讓妻兒未來的生活過的好一些。他不贊成父親的做法,卻拗不過母親以命相脅。母親也知道紙包不住火了,她是無條件聽從丈夫安排的妻子,也是一心為兒子憂心的母親,危急時刻,沒什麽比家人重要,如果舍其一能救其一,她定會忍住心中的痛,毫不猶豫。
蕭瑞景到美國後一蹶不振,以酒度日,過的毫無生氣,無論蕭母怎般勸說,他依舊無動于衷。他給伊寧打電話,說要回去找她,可是護照卻被母親狠狠撕碎,他看着粉碎的紙片,仿佛看到了伊寧拼湊着的容顏,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他想伸出手去抓,卻再也抓不住了。
方言再次進來的時候,程祜已經睡着了,她的眼睛閉得很緊,眉頭緊鎖,時不時微動兩下,似乎是在夢中遇到了不好的事。
他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着,想要以此來減輕她夢中的痛苦。
手裏的溫熱讓她漸漸蘇醒。
“方言,你在啊?”她眨巴着眼,朝向他。
“怎麽,做噩夢了?”他的聲音那麽溫柔,絲毫沒讓人察覺到他心中的憂慮。
“不算,就是被很兇猛的動物追着,怎麽都跑不動。”她眉眼略彎。
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如沐春風,可人的丫頭,怎麽早沒有遇見。
晚上,在程祜的極力勸說下,方言答應回家休息,不過條件是,自己也跟他一起回去,不然他不放心。
出租車上,程祜異常興奮,病似乎都好了,一個勁地扒着窗戶往外看,方言怕她吹風之後病情回轉,拍着她的頭,兩只手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挪正,又關上了窗戶。
“你就讓我看看嘛,我在醫院悶一天了。”她眨巴着眼睛,撒嬌道。
“可以看,不過不能開窗。”說着,伸出一只手臂擋住了她那邊的開關。
“哎……好呗。”她嘟了嘟嘴。
……
“走,我背你上三樓”進門,方言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上來。
她原本遲疑了一下,而後倒是毫不客氣跳了上去。
“還挺沉的,看來生病也沒掉肉啊。”他故意皺皺眉頭,裝作背不起的樣子。
她沒出聲,張開口就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路齒印,然後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屬狗的呀?”他的話有點笑意,又有點生氣。
她,沉默,冷漠,絕不開口,直到被輕放到床上,才一溜煙鑽到被子裏,用薄被捂着頭,說了聲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他站在床邊,很認真地說道:“男女朋友不用太多繁文缛節。”
她突然沉默了,自己就這樣成了方言的女朋友了嗎?認識了将近三個月的男孩,無聲無息地走進了自己的生活,為她笑,為她緊張,想一想,真的很感動,可是自己卻沒有勇氣果斷地答應,只因為自己樂觀開朗的外殼下還藏着不為人知的傷痛,那些他能理解嗎?
他拍拍她的頭,回了聲“早點睡”,走到房門口,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去了隔壁。
還好程祜只是感冒發燒,沒有其他并發症,第二天輸液之後就可以出院了,不過還是要堅持吃藥,這不,回學校的路上,她看着一堆藥,愁容滿面。
“別看了,藥都得吃,一粒都不能少。”他下了命令。
“好,小的遵命。”程祜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
将近兩天沒回宿舍的方言,一進去就遭到圍堵。
“你個天殺的,現在才滾回來,我們都要得上課恐懼症了。”小五破口大罵。
“巴不得,要你們上課不認真。”他的眼裏充斥着一股邪氣。
“你個沒良心的,我們幫你應付得容易嗎?現在還反咬一口,禽獸。”郝端正也沒好話。
“某人還想明天打游戲帶你們飛,看來現在不用了。”他掃了大夥一眼。
“別啊,我們就想知道你這兩天幹嘛去了,這不為你擔心嗎?”小七說了實話。
“解決終身大事。”他笑的很有深意。
衆人皆是一驚:“靠,你就這樣抛下我們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異性,沒人性。”
方言:“……”
她出院後的第二天晚上,雲淡風輕,月色正好,他和她牽手走在空曠的後山小道上,腳下一直小金毛蹦蹦噠噠的跑個不停。
“你怎麽把小summer弄到學校裏來了?”程祜開口問他。
“帶它來見見它的小主人呀,主人病了,它就被人抛棄了,今天一見到我就淚眼婆娑的,說着:我想死你們了。”他說得繪聲繪色。
程祜一臉黑線:“你馮鞏上身啦?狗狗才不會說這個呢,要說也是:我好想小祜。”
“啧啧,跟我在一起沒兩天就開始跟我唱反調了,這以後叫我怎麽管教你?”他很紳士地望着他,像等什麽似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可沒說要跟你在一起,別太自戀。”她故意偏過頭,不讓他看。
“嗯?”他微微眯眼,一種你敢不聽我話的樣子。程祜想跑,卻被他捉住手腕,接着腰上一緊,整個人都被拉入懷中。
“病好了就想跑?”低沉的嗓音萦繞在耳畔,溫熱的氣息從面龐吹過,她身子一僵,剛想躲開,就被他一個深深的吻堵住了嘴。
她整個身體都僵硬住了,這是兩人的初吻。
他捧起她的小臉,認真凝視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眸子似乎要把她淹沒。
又一個吻鋪天蓋地而來。
她迷迷糊糊的,只覺身子發軟,四瓣唇交織在一起,不自覺地擡起雙手,踮腳,摟上他的脖子。心裏的愉悅不言而喻,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幾乎要把她揉碎在手中,泛着血色的眸子蘊藏着狂熱的烈焰。他漸漸撬開了她的齒,企圖往裏探入,她剛開始是抵觸的,而後在強大的氣息下還是妥協了,熾熱的舌交織在了一起。
她被吻得臉通紅,最終傻乎乎地想去看他的眼睛,卻根本看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呼吸。
許久,他松開了她,她微微颔首,卻再度被他擁入懷中。
☆、最好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