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六)
第二天,曾施請了一天假,和何葉送秦阿姨去了醫院。他好在還有一些存款,先付了幾天的醫療費。看時間還多,曾施本想回公司的,但是請了一天假,索性回家休息。
沒想到,剛回到家的曾施就聽到了樓上的巨大響聲。聯想到樓下的一輛搬家公司的卡車。難道是有人搬到了他樓上?
他家住在四樓。而這小區都是五層式的。他好像記得五樓是空樓。難道有人買了房?
曾施有點好奇。不過也只是有點而已。
本想睡覺的他,一點睡意都沒有,樓上的聲音根本沒有斷過。到了下午晚點,才算是清淨了一些。曾施随便弄了個飯菜,吃完洗好鍋碗,就提着一袋子垃圾往樓下走。
轉過一個樓道,突然被撞了?
然後一部白色觸屏手機應聲掉地。曾施心一驚。立馬用另一只手把那手機撿了起來。然後看了看是否摔壞了。沒有裂痕,曾施就放心了。
遞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個很漂亮很時尚的女生。說女孩也不為過。雖然畫着妝,卻長得跟個孩子似的。他沒見過,所以很有可能是新搬來的鄰居?
女孩笑嘻嘻的拿過自己的手機,沒檢查,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和關心是否摔壞了,反而順手把手機放到了她斜跨的粉色包包裏。
他聽到她脆生生銀鈴般的聲音:“大叔,謝謝你啊。”
大叔?曾施皺眉。他沒有長得很老吧?明明才二十五歲的年紀。
不過,她又想,她長得這麽小孩子氣,見到他這類看上去就不時尚的男人應該都會叫聲大叔的吧。于是,曾施欣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
曾施咳了咳喉嚨,往旁邊讓了半步:“以後上樓梯就不要玩手機了。很容易出事。尤其是....下樓梯的時候。”
他怎麽有種在和小朋友講道理的感覺?
女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空氣劉海,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大叔。”
曾施也不想多做停留,于是很麻利的下樓扔垃圾。
而這個掉了手機像個孩子似的女生在曾施下樓時刻,原本清澈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于是,再度拿起手機,邊看微博邊上樓。
經過四樓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神秘的笑了笑,就再度往上走。
曾施習慣早睡,白天又被樓上搬家聲音吵了一下午,于是早早洗好澡就躺了下去。誰知,九點多鐘的時候,門鈴出乎意料般的響了。
已經快睡着的曾施猛地睜開眼,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祁杏之回來了?
來不及思考,曾施就套上一件體恤和運動棉褲。
心存一絲欣喜的開門,但,看清了來人,則心又慢慢的沉下去。
此時門外站着的是今天晚飯後在樓道裏邂逅的女生?她怎麽來了?
安夏晔兩手端着一大盤子的水果,看到男人亂糟糟的頭發,先是在心裏鄙視了一下,然後臉上挂起了迷死萬千男性生物的純情微笑。
“啊,大叔,原來是你住這裏啊!”雖然面上是驚訝,但內心卻很沉穩,她早就知道他住在這裏了。
曾施不明白這女生的來意,只點了點頭。
“你好你好,我叫夏小葉,是剛剛搬過來的。喏,這是送你的水果。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友好相處,互幫互助啊!”說着,雙手遞過一盤子水果。
曾施不知道該接還是不接。第一次接受鄰居投來的好意。喬遷之喜,不應該是他送給她東西麽?不過,他和她完全是陌生人,有必要送麽?
“額,小妹妹你自己拿回去吃吧。”曾施欲關門,他困得不行。
話說,為什麽要說她是‘小妹妹’。這是有原因的。女生卸了妝,估計也洗過澡了,穿着一身粉色的運動套裝。微微濕的頭發攏在而後,小臉很白嫩。不是小妹妹是什麽?
身為男人的他,也不自禁的想起了祁杏之。似乎,祁杏之與面前的女生有一樣出色白皙的皮膚?怎麽搞的,才多久,他就有點記憶不清了。
安夏晔頓時腦塞,他拒絕?他竟然拒絕!
這麽柳下惠,不都是離過婚的男人了麽?難道她不夠美?還是他不吃純情這一套?
邊思考着,邊看着曾施緩緩合上防盜門。然後手一伸,堪堪攔住要關上的門。
安夏晔皺眉,真痛。然後故意裝的很小女生柔弱的樣子驚呼:“啊,好痛啊,大叔,你把人家的手給壓壞啦。啊,好痛好痛哦!”
裝小女生對于安夏晔來說很容易,誰讓她天生一副小蘿莉的樣子,臉上的嬰兒肥和那甜甜膩膩的嗓音完全能糊弄住別人。
可不,這就把曾施這個老實人給唬住了。
在伴随着那叫聲的時候,曾施看到握住門框的一只小巧纖細的手,一陣愧意上心頭。他拒絕人家好意,還弄傷了人家!實在不該!
曾施再次把門打開,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安夏晔在心裏腹诽,這男人還真是不會讨好女人。怪不得會‘被離婚’!
安夏晔收回那只還疼痛的手,揚在空氣中甩了甩,意思是甩去疼痛。然後眼紅紅的嘟着嘴裝可憐說:“大叔,我今天搬家,可能吵到你了,特意洗了一盤子水果給你,沒想到......嗚嗚,沒想到,你還不接受!以後我們還怎麽好好做鄰居呀!”
眼淚,是千真萬确不弄虛作假的眼淚啊!如果讓安夏晔去做演員,根本不需要什麽催淚□□什麽眼藥水的,分分鐘入戲。
曾施完全慌了手腳了,雖然也見過女人哭,比如何葉。可,哭的這麽小女生的樣子,他還是頭一次見,有點尴尬又有點不知所措。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女生手裏的托盤給拿過來。
“不好意思,小妹妹,你別哭了,我拿着還不行麽?要是被鄰居看見,以為我在欺負你呢。”雖然四樓對門沒人住,可要是正好樓下鄰居聽見,豈不難開口解釋?
安夏晔緩緩停住哭泣,揚起小臉,臉上還有淚痕呢!真是不要太入戲哦!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嗓音因為哭了的緣故變的有點小小的沙啞:“大叔,以後你就要罩着我哦!我剛剛搬來,不懂規矩。一個人住又怕有鬼,尤其是這種大晚上的。”
曾施看她可憐樣,不自覺問道:“你怎麽一個人住?你父母呢?”
雖然是有點多管閑事,但,畢竟以後是鄰居,知道點底細,日後有事好幫襯。
安夏晔這倒沒有事先準備好說辭。反正都是胡謅,于是抹了抹眼淚,道:“哦,我媽媽去世了,我爸爸...也不管我,為了工作,我就自己租房住。”
雖說是胡謅,但是這幾句确實是實話。
工作?曾施忍不住想,她看上去這麽小,難道不是還在讀書?
“好好照顧自己。這麽小出來工作不容易。回去睡吧。還有,謝謝你的水果。”末尾處,曾施還稍稍托高了水果盤。
而這邊的安夏晔有點迷茫。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了?這麽小出來打工?他不會以為自己還是未成年吧?雖然她看上去确實像。
于是,安夏晔撩了撩額前已經微幹的碎劉海,笑道:“大叔,你以為我多少歲?”
曾施不習慣和小女生打交道。一般生活的圈子裏大都是同齡人或者是比自己年長的人。都有固定的相處模式。談得無非是工作或者業餘時候的休閑活動。
第一次聊天是猜對方是多少歲數的,倒是有點意思。
不假思索的回答:“十八歲左右吧。我還以為你仍在讀書。”
安夏晔對于這個評判,很想笑,卻忍住了,她該說他傻眼睛瞎呢,還是自戀自己的天生麗質如蘿莉?
有點挑逗的聲音,手指還悄悄卷上了在滴水的發尾,輕踮腳尖:“哦?那你覺得是十八歲左還是十八歲右啊?”
這算是什麽問題?仔細一想,她可能是問他,她成年了沒有,是吧?
“應該是成年了吧。”雖是陳述句的調調,卻也聽得出有點反問的語氣。
于是安夏晔就在自顧的捂着肚子笑。
“大叔你,你真....真應該去配...一副眼鏡....我....今天都二十二了!”安夏晔是笑着說完的。
曾施難以相信,這女生都二十二了?不可能吧?明明那麽水靈,可愛,完全是高中生的感覺。
安夏晔終是忍住了笑意。有點小期待的看着曾施。
“不好意思,你一直叫我大叔,也長得...長得很像個高中生,實在不好意思,我誤會了。”曾施蹭的一下就臉紅了。
人家哪是小妹妹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或許真該買一副眼鏡戴戴了?
安夏晔覺得這男人真是傻。哪個女人不愛被男人說的年輕些。不然化妝品還有銷路?安夏晔見慣了那些又醜又老為了攀龍附鳳的女人,滿臉的□□。
“你這樣說我,我真高興。女孩子都喜歡男人誇漂亮年輕的。”順便,安夏晔很調皮的甩了甩頭發。
有幾滴發梢的水滴還甩到了曾施臉上。
曾施覺得很難為情,于是想要盡快結束本次聊天。小妹妹已經不能再提了,她說她叫什麽來着?夏小葉?
“夏小葉小姐,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還要上班。”都快十點了,兩個男女這樣站着說話,委實不妥。
而且,他剛離婚。不能有不妥的行為。雖離婚,可他依舊愛着祁杏之。有這一層想法之後,又看了看女生可愛的小臉蛋,頓時一陣羞愧感上升。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被逐客了。安夏晔倒是沒有什麽不開心。反正來日方長,她還要在這住很久呢。攻城掠地也不急在一時。她有的是功夫。
“哦哦。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她退後一步,揚起甜甜的标志性微笑。
有點詫異,有點移不開眼神,她右側臉頰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有點沉醉,他又想起了祁杏之,她的左側臉頰上亦有個美麗的酒窩。只是已經不屬于他了。
他收回眼神,有點困乏的說:“我叫曾施。施舍的施。我關門了。”
然後,他就關門了。
安夏晔站在微黑的樓道裏,徑自笑了起來,他是多怕她會再次伸出手不讓她關門啊!
回到自己家的歐式大軟床上,安夏晔嗓音變了個調,有點妩媚有點性感的自顧着說:“曾施啊曾施,咱們來日方長啊。”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且看安夏晔如何雙面智取曾施這根呆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