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追妻火葬場第六天

宗野瞪了她一眼。

沈寂舟蹙了蹙眉,提步朝這邊走來,顧二湊熱鬧,跟着他過來。

見狀,宗野手撐着車,俯身側頭威脅阮軟道:“阮軟同學,我還有很多節課呢。”

簡單粗暴點,你還想不想好好活着了。

阮軟看着宗野,俏麗的臉上染上怒色。

須臾,沈寂舟便到了面前。

“沈寂舟,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宗野靠着車窗,用身子擋着阮軟的臉。

“我有話問她。”沈寂舟比宗野年長,表情常年嚴肅端正,氣勢上便壓了宗野一頭。

兩人眼神對峙,空氣中漸漸有了□□味。

阮軟從車內伸出手,向沈寂舟求助:“沈老師,你管管他吧,他不僅要拐賣學生,還言語威脅,要給學生穿小鞋。”

嘚,原以為她會乖乖聽話,沒想到一下全給供出來了。

宗野發現他真是小瞧某位同學了,暗搓搓地磨磨牙。

“喔,有這種事嗎?”顧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阮軟,你閉嘴。”宗野開始露出獠牙,明目張膽地威脅人。

“宗野,你放我出去!”阮軟毫不示弱,宗野暗搓搓地把車門給鎖住了,她出不來。

有人撐腰,連宗老師都不叫了?

“放她出來。”沈寂舟冷肅沉郁的聲音響起,宗野的表情瞬間斂住。

論在圈內的輩分,宗野是要喊沈寂舟一聲“前輩”的,娛樂圈看似浮華于表,實質上還是很講究資歷的。

即使顧二不在,宗野也該給沈寂舟一個面子。

“我代我姐照顧她,帶她去吃頓好的,有什麽問題嗎?”宗野可沒有那麽容易妥協。

阮軟一點也不信宗野的鬼話,一下午,宗野明明都是在故意捉弄她,折磨她。

這個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實憋了一肚子壞水。

她懷疑宗野和阮英根本就是塑料姐弟。

“可她好像并不樂意啊,宗野,強人所難可不好哦,尤其是女人。”吃瓜群衆顧二代替他不喜言語的兄弟說道。

宗野一把摟住了阮軟想要伸出來的脖子,夾在胳肢窩下,指着她說道:“她特別樂意。”

阮軟正要否認,宗野摟過她的臉,彎腰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

阮軟一震。

兩人似乎并沒有意識到此刻他們的關系有多親密,可是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臉都青了。

“開門。”沈寂舟冰冷的聲音響起,比以往都要冷上三分。

沈寂舟的如刀刻的英俊五官,此刻的輪廓都透着淩厲,不禁生畏。

宗野和沈寂舟對視,頓時烽火燃起,硝煙彌漫,毫不相讓。

顧二看的實在覺得有趣極了。

沈寂舟有多久沒有人情味了,太久了,久到記不得了。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阮軟經過一番思想鬥争還是決定妥協。

沈寂舟移開眼,向前一步靠近阮軟,宗野胸有成竹地挪開位置,沈寂舟手撐着車,彎腰對阮軟說道:“不要勉強自己。”

沈寂舟的臉離她只有十幾公分的距離,隐約還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沉穩的木質香調随着時間和體溫的醞釀,成為了他身上獨有的味道,像是被擁進了一個溫厚的懷抱。

阮軟鼻子一酸,“我和宗老師敘敘舊,麻煩沈老師了。”

對于阮軟來說,何舊可敘,她只是在暗示沈寂舟,希望他能夠聽得懂。

沈寂舟眸子一黯,默了兩三秒,直起腰背過身,聲音磁性微涼,“十點以前送她回來。”

“看我心情咯。”宗野欠扁的狠。

阮軟垂頭喪腦地坐在副駕駛上,一臉的不情願。

“同學,就算我要送你去火葬場,也請你把安全帶系上,OK?”宗野發動車前,看了阮軟一眼。

阮軟嘆了一口氣,系上了安全帶。

車子緩慢駛出車位,阮軟趴在車窗上,看着沈寂舟。

沈寂舟背對她,看不出表情,顧二看着特別開心,還轉過頭跟她揮了揮手,後來好像被沈寂舟的一個眼神,給吓得縮回去了。

“你怎麽知道我失憶了?”阮軟言歸正傳。

宗野放了首歌聽,“你舅媽告訴我的。”

阮軟不可置信地看向宗野,“她這麽容易就把我賣了?”

“也不容易,我可是花了好多錢的。”宗野戴着墨鏡,對阮軟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憑她舅媽的胃口,沒有二十萬,不能開口。

“人傻錢多!”阮軟服氣了。

宗野帶她來了市區裏高級會所吃飯,傳說中的吃頓好的,果然沒有騙人。

阮軟早就餓了,也不客氣。

宗野晃着紅酒杯,一副頗為興致的模樣看着她。

阮軟越吃越別扭,忍不住說道:“宗老師,您能不能別看着我,我吃不下去。”

“我看你吃的挺香的啊。”

“你那是錯覺,我簡直味同嚼蠟。”

宗野笑了,将自己面前沒動過的鵝肝遞到了阮軟的面前,“不許剩。”

“……”當她是豬嗎?

——

三棵演藝中心,導師公寓。

沈寂舟坐在辦公桌前,正在伏案備課。

演戲分理性和感性,沈寂舟屬于前者,他是會将準備工作做到極致的那種人。

教表演是如此,其他事情也是。

顧二待在廚房裏,拿着一桶方便面,皺眉拜讀着上面的字。

良久,顧二擡起頭,問道:“沈老師,我是泡它還是煮它呢?”

沈寂舟無動于衷。

顧二仿佛有了答案。

泡它吧。

能少洗過一個鍋。

顧二很滿意自己的結論,不同于之前的愁雲慘淡,開始哼着小曲拆泡面。

十分鐘後,顧二捧着泡面繞到了沈寂舟的身後,偷看他在做什麽。

“沈老師,這麽專業啊,還弄教案,要不要我喊小秘書給你再整個PPT。”

沈寂舟拿書擋住自己寫過的內容,防止某人再偷看。

“嘁,心胸狹窄。”顧二滿不在乎地走開。

顧二吃完泡面,便打開房間裏的筆記本,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顧二平時總是彎着嘴角樂樂呵呵的,唯獨在工作的時候,會正兒八經一次,仔細的人會發現他認真時候的樣子和不茍言笑的沈寂舟其實有三分相像。

“沈老師,該吃藥了。”再擡起頭時,顧二看了一眼腕上的表。

“嗯。”沈寂舟輕聲低了一下。

“快點。”顧二抱手等了一會兒,這人都不帶動的,于是便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和藥一起放在茶幾上,等着沈寂舟。

聽到催促,沈寂舟蹙了蹙眉,方才慢條斯理的旋上鋼筆蓋。

“沈老師,這麽大人了,別和小孩一樣。”吃藥還要哄。

顧二剛說完話,就感覺到後脊背閃過一絲寒意。

沈寂舟手撐着桌面,起身,踢開腳邊的凳腿,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小情緒。

顧二舉起玻璃杯和藥盒遞向沈寂舟。

沈寂舟神色如常地接過,送藥,咽下。

顧二剛舉起手機,見狀,“沈老師,我還沒來得及拍照發家庭群,能麻煩您再擺拍一下嗎?”

沈寂舟幹燥修長的手握着杯子,骨節處微微泛白,“不能。”

顧二:我太難了。

“寂舟哥,我不交差會被打死的。”

“嗯,我會為你挑塊好的墓地。”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

顧二轉念想到什麽,臉上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那你想不想知道宗野把阮軟帶去哪了?”

沈寂舟放杯子的手一僵,“說來聽聽。”

——

結束這頓大餐,阮軟原本以為可以直接回去,沒想到宗野又拉着她去包廂唱歌,還美其名曰給她補課。

這人心裏準沒憋好屁,阮軟倒要看看他要怎麽放。

宗野點了自己的歌,阮軟不會唱,宗野拿起話筒,認真地教了她一遍。

說實話,宗野長得不賴,五官俊美,氣質獨特,平時卻總是眉梢間帶着戾氣,讓人覺得不太好接近。

如今,他認真的樣子,全身散發着荷爾蒙,像是漫畫裏走出的人物,太勾引人了。

阮軟的眼光被沈寂舟的顏□□過,對于這種場面已經是泰然自若,不為所動。

宗野這歌他自己不知道唱過多少遍了,之所以有耐心再唱一遍,就是為了勾勾阮軟,誰知道幾次看向她,她都面無表情,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樣子。

草,什麽玩意兒。

宗野黑臉暫停了音樂,把話筒扔給了她。

阮軟舉着雙手接到了話筒,差一點被砸到,“宗老師,我不會。”

“不會還不好好聽,我怎麽有你這麽笨的學生。”

“宗老師,您再來一遍吧。”阮軟想要把話筒還給他。

宗野沒接,拿起了另一只話筒,輕咳了兩聲,“再來一遍,你跟着我唱。”

這要是擱宗野的迷妹,能有這待遇,估計得高興地上天吧。

阮軟聽了一遍,其實就已經記住了這首歌的旋律,她就是不想唱而已。

宗野看出來她興致焉焉,于是利誘道:“唱完這首歌,我告訴你一秘密。”

來了來了,他終于要說正事了。

阮軟打起了勁,勉為其難地跟着宗野唱。

男女合唱,比原唱更多了一份味道,阮軟的聲音嬌柔細膩,宗野的聲音富有磁性。

伴奏的空隙,宗野看着阮軟說道:“你比我想象的有的救。”

“過獎了,宗老師。”

到了歌詞的部分,阮軟正準備開口——

“沈寂舟喜歡你。”

???

阮軟不可置信的看向宗野,大哥,你在說什麽呢?

宗野懶洋洋地翹起腿,“我說,沈寂舟喜歡你。”

“宗老師,你喝多了。”阮軟表面淡淡,心卻起了皺紋。

“當初你和阮英失蹤,沈寂舟二話不說飛去找你,跟着救援隊不吃不喝找了幾十個小時,才撿回你的一條小命,這些沒有人告訴你嗎?”

沒有,從來沒有過。

舅舅舅媽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這些。

宗野臉上挂着意味深長的笑容,“況且,如果不是喜歡你,他何必來這破地呢。”

“你不是也來了嗎?”阮軟問道。

電視屏幕的光照的宗野半邊臉忽明忽暗,他唇角勾着笑,語氣欠..操,“我來橫刀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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