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妻火葬場第十六天
阮軟一個人走在寂靜的走廊裏,默讀着聲明上的內容。
讀到後面,阮軟眼眶漸漸發熱,胸口滾燙,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人站出來為她講話。
聲明的最後是幾位任課老師的簽名,“沈寂舟”三個字,筆力勁挺,蒼勁峻逸。
阮軟摸了摸這個名字,原本快要哭出來的臉,“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沈寂舟那麽一個高冷寡言的人啊,卻為她做了這樣多的事情。
她還有什麽好難過的。
那些堵在心裏的煩悶和不快,瞬間消失在夜風中。
她不再一無所有,她有這個世界上最最最珍貴的人啊。
阮軟拿着聲明書回到宿舍的時候,她的三位室友齊齊地看向了她。
唉?這人怎麽出去一趟,回來反而更高興了?
阮軟斂了臉上的表情,嚴肅下臉,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阮軟,你手裏是什麽?”室友自己咬上了魚鈎。
“是聲明書,你們要簽一下嗎?”阮軟無比自然地将聲明書遞過去,笑的人畜無害。
室友抽過了阮軟手裏的申明書,一人讀了出來,好讓其他室友都知道。
“關于我班學生阮軟正在經歷的網絡輿論做出以下聲明:
1.學生阮軟在X日實踐中的行為,為該角色的正常情緒表現,合情合理。
2.和阮軟對戲的同學僅為輕微擦傷,網傳縫針毀容等言論,實屬造謠。
3.阮軟同學在進入表演班學習之後,認真踏實,勤奮好學,與同學相處融洽,請勿再惡意揣度诽謗。
我們呼籲大家不信謠不傳謠,維護綠色、健康的網絡環境!”
讀完之後,室友看着底部四位老師的簽名,手都在抖。
“這份集齊四位大佬簽名的申明,拿去拍賣能賣不少錢吧。”
“……”這位同學你把它還給我。
室友激動地掏出了手機,“我一定要拍一下沈老師的親筆簽名。”
沈寂舟冷漠低調,從來不給人簽名,這親筆簽名還是第一次見到熱乎的。
阮軟“唰”地一下,将紙抽過來,別在了手後,她笑眯眯地看着一臉懵逼地室友,說道:“去,拿只筆來,簽完名才許拍照。”
“你!”室友有些微惱,哪有求人還這樣的。
“別你啊我的了,想要自己的名字和沈寂舟寫在一起的,趕緊拿筆過來簽字,先到先得,過時不候。”阮軟腳踩着凳子上,晃了晃手裏的聲明書,一副我是大哥的模樣。
室友們一聽,立馬轉頭去拿筆。
能把名字和沈寂舟寫在一起,這怕是她們一輩子離沈寂舟最近的距離了吧。
嗚嗚嗚,真·卑微的·愛舟女孩。
室友們輪流簽完字,阮軟看見“沈寂舟”三個字旁邊湊的緊緊的簽名,有些哭笑不得。
這距離再近點,就可以連上了。
接下來,阮軟一個個去要簽字,用着同樣的辦法屢試不爽。
“沈寂舟”這三個字是真的好用。
阮軟看着圍着“沈寂舟”滿滿的簽名,眉舒顏笑,很是欣慰。
大家素味平生,哪有什麽深仇大恨。
保持初心,莫失莫忘,認識久了,別人自然會對你改變看法。
阮軟将申明書交給沈寂舟的時候,他看着密集在一片的簽名,沒說什麽。
只讓她早點回去休息,上課不要遲到。
沈寂舟還是那個愛操心的沈寂舟。
阮軟眯起眼睛,快速從兜裏抓了一把糖一股腦地塞進了沈寂舟的口袋裏。
沈寂舟剛回頭。
欣喜若狂的女孩兒已經紅着臉蹦蹦跳跳地跑遠了。
沈寂舟伸手進口袋裏,當微涼的指尖碰觸到薄薄的糖紙,沈寂舟的鼻尖仿佛已經聞到了糖味。
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沈寂舟搖了搖頭,低頭輕笑,真是小沒良心的。
為她忙東忙西,最後只用一把糖打發他。
——
當日晚上十點,發帖造謠阮軟的用戶删掉造謠貼,發帖澄清并向阮軟抱歉。
其後,京城娛樂官方賬號也發表了一則表演班全體師生簽署的聯合聲明。
網友們點進申明,看完之後,紛紛在心裏喊了一句,“阮軟牛A。”
小小的十八線竟然有沈寂舟等四位圈內有名望的大佬為她發聲,這後臺也太她媽強了吧。
可人們都知道,阮軟的後臺已經死了。
于是下方的評論是這樣的——
【阮軟是京城娛樂的私生女嗎?連沈寂舟這尊大佛都請的動。】
【樓上別瞎說,京城老板才奔三,當心律師函警告。】
【只有我注意到沈寂舟的簽名旁擠滿了女同學的簽名嗎,這是多麽真實。哭笑/】
【哈哈哈哈哈,這些姐妹也太可愛了吧。】
【轉發:營銷號們別編了,人家老師同學都辟謠了。】
【樓上,你不就是營銷號嗎???】
一張衆神彙聚的聯合申明,強而有力地給這場輿論風波畫上了句號。
人們的話題開始轉向了沈寂舟的簽名。
沈寂舟的一切都太神秘了,親筆簽名真是的廣大網友活久見系列之一。
于是,一個破簽名就在網上被吹了三天。
阮軟看着手機的內容,莞爾一笑。
如果網友們知道沈寂舟不僅字好看,還鋼琴彈的好,飯做的好吃,怕是得開心地瘋掉吧。
此時,說曹操,曹操便到。
一身清冷的沈寂舟走進了教室,阮軟立馬将手機收了起來,準備好上表演課。
阮軟常常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能有沈寂舟教她表演。
教課的沈寂舟面容清俊,氣質矜貴,舉手投足之間沉穩內斂,無論怎麽看,都賞心悅目。
阮軟在心底将沈寂舟誇了個百八十遍,都覺得無法形容沈寂舟的好。
“阮軟。”
正是此時,沈寂舟忽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阮軟立馬回神。
“去窗戶那站着聽。”
“……”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誇沈老師了TAT。
阮軟拿着筆記本,可憐兮兮地站到了窗戶旁。
沈寂舟正在分析講解同學們實踐時的表演問題,低沉性感的男聲帶着一點嚴肅,分析問題一陣見血,不留情面。
阮軟看着大家開開心心來上課,結果課上了一半,一個個被批的喪的要命。
阮軟靠着牆,窗外的微風拂過她的碎發,臉上微微涼,無限的惬意。
唯獨她,沈寂舟留了情面,沒有毒舌。
課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沈寂舟一般都是坐在窗戶下,在他的課件上寫寫畫畫,永遠沒有人知道他在畫什麽。
如今這窗戶被阮軟占了,他走到阮軟身邊,身後別着手,好看的眉宇之間如一幅凝固歲月的古畫,寧靜致遠,澹泊寡欲。
“這窗外的風景好看嗎?”沈寂舟的聲音清冽冷淡,和她說起了閑話。
“有您在,誰還會注意窗外的風景啊。”阮軟油嘴滑舌的一套,學的十足。
沈寂舟嘴角微揚,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課上沒有說你,并不代表你很完美,表演是一個相互給予的過程,在發揮自己的時候,也要考慮到對手,給予對方空間,争奇鬥豔會比一枝獨放好看得多。”
阮軟點了點頭,感謝沈寂舟口下留人,“這個問題下次我會注意的。”
“嗯。”
沈寂舟低應一聲之後,忽然便靜了下來。
阮軟開始東張西望找話題,她一定要讓沈寂舟愛上和她聊天。
“沈老師,你快看,樓下有一只小橘貓。”
“……”
“你看呀。”
沈寂舟默默轉身,離開了窗口,背影沒有一絲留戀。
阮軟摸着自己的嘴,她到底哪裏說錯話了啊。
——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阮軟靠着窗,連忙眼疾手快地将窗戶合上,一聲“刺啦”尤其震耳。
沈寂舟擡眼看向她,她連忙無辜地指了指窗外的雨。
沈寂舟低下頭,對她勾了勾手,“回座位吧。”
阮軟像小雞一樣點了一下頭,回到了原位。
面前的大銀幕上,正在播映經典的電影,沈寂舟讓大家觀察角色的情緒變化,和眼神。
阮軟一邊觀察,一邊記筆記,時間悄然無聲地流逝。
下課的時候,阮軟才察覺到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
她整理好東西出門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沒有帶傘。
班上的同學裏,除了她們宿舍,其餘都帶了傘。
她和室友們一排站在走廊裏,擡頭望着淅淅瀝瀝的雨水,表情整齊劃一的有些悲傷。
阮軟偷偷往教室裏瞄了兩眼。
沈寂舟已經不在了。
像沈寂舟這樣嚴謹仔細的人,一定是記得帶傘的吧。
阮軟抱着書包,默默等着雨停。
時間和雨水一起,啪嗒啪嗒地流淌,雨中起了一層薄薄的霧,畫面忽然變得朦胧起來。
再仔細看,朦胧地畫面裏,還有一個人。
人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
“顧總???”阮軟驚訝地喊道。
顧二舉着傘,手裏還拿着一把傘,由于雨勢較大,身上難免落的狼狽,筆挺的西裝濕了一片。
但阮軟覺得,顧二那張臉在煙雨朦胧裏發着光。
顧二收傘躲在了走廊裏,看向阮軟,眼神頗為怨恨。
“給你。”顧二将手裏拿着的傘遞向阮軟,語氣很是不酷。
“謝謝你,大恩人。”阮軟試圖撫摸他的狗毛。
顧二傲嬌的很,“哼。”
阮軟接過通體黑色的大傘,手柄上刻了一個小小的舟字,仔細磨搓,仿佛還有那人掌心的溫度。
顧二狹眼瞥過阮軟的室友,“怎麽還有不帶傘的,媽媽沒有告訴過你們出門要看天氣預報嗎?”
室友們埋着頭,不敢看大boss的臉。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有——”最後幾個字被顧二咬牙切齒地吞在了肚子裏。
顧二将手裏僅剩的一把傘遞給了阮軟的室友,“拿着,趕緊回宿舍。”
“那你……怎麽辦?”阮軟問。
顧二心裏有些郁悶,咬牙說道:“我賞會兒雨。”
“……”
作者有話要說: 顧二:我要自拍一張發到家庭群,告訴各位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沈寂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