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送走了谷心柔,段子卿一回到卧房就瞧見蕭誠坐在床上,專心致志地研究着她的那條骨鞭,聽到開門聲,蕭誠就看了過來。

“你這骨鞭的機關在哪兒呢?我找了半天沒找着。”

段子卿嘴角一抽,兩步上前就搶走了骨鞭:“這個怎麽能告訴你?你不是累了要睡嗎?”

“睡不着,”蕭誠咋舌,“你說我去了一趟楚地,怎麽就養成了不跟妻子同床就睡不着的毛病了呢?”

“郡王你還養成了另外一個毛病,那就是廢話多!”白了蕭誠一眼,段子卿就走到了衣櫃前,随便從裏面扯出一件衣裳。

“我在熟人面前原本就是這樣,”蕭誠頗為無辜地說道,“以前那是跟你客氣着,現在不必客氣了。”

“那你還是客氣點兒吧。”說着,段子卿就拎着衣裳又出了門。

“诶?你幹什麽去?”見段子卿又出門了,蕭誠跳下床就要追出去。

段子卿眉心一蹙,用腳勾上了房門:“你在裏面待着別出來。”

她出來換衣裳就是為了避開蕭誠,蕭誠若跟了出來,她還怎麽換?

月韻還在堂廳裏忙活着,原以為段子卿回了房一時半會就出不來了,可沒想到一轉眼就見段子卿又出來了,手上還拎着一件衣裳。

“郡王妃,您這是要做什麽?”

段子卿徑直走到堂廳另一邊的書房裏,随口回答月韻道:“只是去換件衣裳,你忙你的。”

“換衣裳?”月韻不解,“郡王妃您不是才換的衣裳嗎?”

這話問完,月韻就警覺這話是不該問的。

郡王妃說要換衣裳,她哪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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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段子卿并不在意:“方才喝湯時不小心弄髒了而已。”

那可是谷心柔送來的湯,她哪兒敢喝?就算只抿了一小口,也叫她趁着用衣袖擦嘴的功夫給吐到袖子上了。

換好了衣裳,段子卿就又要往卧房走,卻見蕭誠抱臂靠在門邊,一瞧見段子卿,就将段子卿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恩……還是方才那件好看。”

“是嗎?”聞言,段子卿低頭看了看,卻覺得身上這一件與才換下來的那一件也只是碧藍和粉紅的區別,其餘不論輕紗的面料還是大袖衫的款式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倒是比較喜歡這一件。”

蕭誠又蹙眉想了想,而後笑道:“人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你該換成我喜歡的。”

段子卿眉梢一挑,輕笑道:“悅己者在哪兒?在哪兒呢?沒瞧見啊。”

話音落,段子卿就與蕭誠擦肩而過,進了卧房。

“你!”蕭誠氣得瞪眼,轉身又跟了進去,“我不是嗎?我還不是嗎?”

看着有些氣急敗壞的蕭誠,段子卿笑容燦爛:“誰知道呢。”

“啧!你這壞女人,偏在這個時候笑得這麽好看,叫我怎麽生氣?可不許對着別的男人這麽笑。”

段子卿聳聳肩,不置可否,這熟悉的沉默讓蕭誠不由地翻了個白眼。

跟段子卿一起吃過晚飯後,蕭誠卻離開了猗月院,且到了二更天都沒回來。

見段子卿已經準備要睡了,月韻和月茗急得在門口團團轉。

跟黑錦交代完事情的段子卿一回頭就見月韻和月茗沒頭蒼蠅似的在門口亂轉。

“月韻、月茗,你們兩個幹嗎呢?”段子卿好笑地看着月韻和月茗。

見段子卿還笑得輕松惬意,月茗一跺腳,快步走到段子卿身邊:“郡王妃您怎麽就不着急呢?”

“着急?”段子卿挑眉,“急什麽?”

月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又道:“都這麽晚了,郡王還不回來,您就不怕……不怕郡王是去了別人那兒嗎?”

聽了這話,段子卿忍不住輕笑一聲,道:“他要去,我還管得着了嗎?而且什麽叫回來?郡王他原本就不是住在猗月院的,這裏又不是他的歸宿,他怎麽可能天天來夜夜在?”

“可是郡王妃……”

“別說了,”段子卿打算月茗,而後懶洋洋地站了起來,“你們也別忙了,給院門落了鎖就都去睡吧。”

“郡王妃若累了,就去睡吧,奴婢在這裏再等等,說不定郡王只是被正事耽擱了,若來時吃了閉門羹到底還是不太好,奴婢再等等。”月韻還有些不甘心。

郡王和郡王妃的感情看起來明明那麽好,郡王怎麽可能丢下郡王妃獨守空房?

段子卿搖頭失笑,懶得與月韻再争辯,打着哈欠回了屋,那真是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而月韻等了半宿,到底是沒等來蕭誠,氣得月韻第二天一大早就遣人去打探蕭誠夜裏的住處,得知蕭誠是回了自個兒住的雅博院,月韻這才覺得開心了,還在段子卿醒時立刻将這個消息說給段子卿聽。

段子卿笑着敷衍了月韻幾句,就帶上黑錦和長孫若言離開了廣陵郡王府。

她走時只給子鳴留了信,卻沒敢告訴太夫人,可她一走就是這麽長時間,太夫人必是早就發現她不在京城,具體的事情也該逼問過子鳴了,雖然昨日她已經讓若言來知會一聲,但她若不在回京後立刻去武邑侯府拜訪一次,太夫人怕是要惱了。

騎馬來到武邑侯府,段子卿翻身下馬後還讓長孫若言去跟門人打個招呼,好讓他們去通報一聲,不想門人一見來人是段子卿,立刻就笑呵呵地請段子卿進門,說太夫人早有吩咐,要武邑侯府上下都将段子卿姐弟二人當作自家人。

段子卿心中感動,也不想拂了太夫人好意,于是就帶着長孫若言和黑錦大咧咧地進門了。

一路走到堂屋,段子卿就見田豔羽冷着臉坐在堂屋裏,看那氣勢該是特地在這裏等她的。

果然,一聽到段子卿踏入堂屋的腳步聲,田豔羽就擡眼看着段子卿,冷聲道:“你還知道回來啊?你走之前我跟你說過什麽?”

“呃……你說過什麽?”隔得有點久,她不太記得了。

田豔羽眼睛一瞪,特地抓起手邊的茶杯往桌上一砸,聽得“當”的一聲響後才厲聲道:“我不是說了若楚地有事就叫廣陵郡王去嗎?你去做什麽?啊?你說你去做什麽?!你去也就去了,一直跟在廣陵郡王身邊不好嗎?你還敢一個人把壞人往宣政殿上引,可把你給能耐的啊,又是吞毒又是殺人,你還想幹點兒什麽?啊?!”

段子卿心虛地一開始視線,小聲嘟囔道:“義父怎麽連這事兒都跟你說了?”

一聽段子卿這話,田豔羽更氣了:“你敢做還怕我知道啊?!你知道祖母都急成什麽樣了嗎?她老人家這輩子是連去寺廟上香祈福都沒去過的,卻為了你們夫妻倆特地在家裏開了佛龛,每日誦經上香,你說你……你的膽子怎麽就這麽大?好好做你的郡王妃不好嗎?你瞎折騰什麽啊?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倒還好說,你說你要是丢了性命可怎麽辦?我……我真是被你給氣死了!”

段子卿搔搔嘴角,谄笑道:“好豔羽,別生氣了,生氣老得快。”

話音一落,段子卿就被田豔羽狠狠瞪了一眼。

“去去去,見祖母去吧你!”罵了段子卿一頓,她這心裏也舒坦了些。

“你不陪我去嗎?”

豔羽都給她氣成這樣了,那太夫人得氣成什麽樣啊?她突然有些不敢去了。

田豔羽斜了段子卿一眼:“這個時候知道怕了?我才不管你呢!祖母大概在佛堂裏,你自己去吧。”

這話說完,田豔羽就起身走了。

段子卿猶豫一下,還是擡腳往後院走去,雖然不知道這新開的佛堂在哪裏,但只要逮個下人問一問,倒也不難找。

将長孫若言和黑錦留在佛堂外,段子卿就一個人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了跪在佛龛前手打念珠的太夫人。

看着白發蒼蒼的太夫人挺直腰板跪在佛前的模樣,段子卿有些心疼,更是覺得愧疚萬分,可她不後悔,至少她替父母報了仇,完成了第一件前世沒能做到的事情。

想了想,段子卿也在太夫人身旁跪下,雙手合十。

早就聽到有人走進佛堂,可太夫人還是等着把這一遍經文誦完才睜開眼睛轉頭去看,瞧見來人是段子卿後,就又轉正腦袋,仰頭看着佛像。

“老身的娘曾說女人這一輩子都是牽腸挂肚的命,牽挂着父母、牽挂着夫君、牽挂着子女,若還能活更久,這牽挂也不會斷,反而要再算上孫兒、重孫,老身起初不以為然,可年歲越大,越是覺得這話說得有道理。”

段子卿不語。

停頓片刻,太夫人問段子卿道:“子卿丫頭,去這一趟,悔嗎?”

段子卿轉頭看着太夫人的側臉,堅定道:“不悔,雖然因為讓太夫人挂心而覺得抱歉,可我不悔。”

“恩,”太夫人點了點頭,“不悔就好。事情都解決了,聖人也會待你更好。”

聞言,段子卿眉梢微挑:“太夫人知道楚地的事情?”

“恩?”太夫人轉頭看着段子卿,不解地問道,“楚地的什麽事情?”

段子卿張開了嘴,可面對太夫人天衣無縫的疑惑表情,這到了嘴邊兒的話還是被段子卿給咽了回去。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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