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章
陪蕭羽練了快一個月的馬,段子卿終于是在春獵前把蕭羽調/教出了個模樣,春獵當日,蕭羽就胸有成竹地混在一群人中間,跟着皇帝去京郊獵場玩去了。
段子卿這一次穿得還是男裝,一身妃紅,嬌滴滴的,腰間卻挂着一盤骨鞭。
蕭誠斜靠在馬車的另一邊,這一路上就一直歪着頭打量着段子卿。
段子卿終于是被蕭誠看得坐立不安,便轉頭瞪了蕭誠一眼:“你老看着我做什麽?”
“好看啊,”蕭誠理所當然地說道,“身旁就坐着個美人,不給碰還不讓我看嗎?”
段子卿臉上一紅,嗔瞪蕭誠一眼就轉頭看向車窗外。
最近越來越不适應蕭誠露骨的眼神了。
馬車的車窗突然被人敲響,蕭誠一推開窗戶就看到了蕭羽笑嘻嘻的臉。
“皇兄,父皇找你。”
“有事?”蕭永、蕭澤和蕭羽都陪在父皇身邊,為什麽還要找他啊?讓他閑一會兒不行嗎?
蕭羽想了想,道:“大概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沒瞧見你吧。誰叫皇兄你今天不騎馬改坐馬車了,父皇覺得奇怪了呗。”
蕭誠無奈,只得下了馬車,騎上馬到隊伍前面去找皇帝去。
蕭羽看了看蕭誠的背影,然後對馬車裏的段子卿低聲說道:“皇嫂,二皇兄今兒帶來的是他養在別院的一個妾,二皇嫂沒來。”
這話說完,蕭羽也不等段子卿的回話,徑自打馬去追蕭誠了。
聞言,段子卿眉梢輕挑。
今日春獵,也算是個正式場合了,像安平郡王那樣帶不來郡王妃的,多半就一個人來了,而蕭永這麽些年也從來沒有帶妾出來,今兒是怎麽了?想宣告傅欣失寵嗎?這似乎是有些不妥啊。
段子卿還沒想明白蕭永的用意,馬車就已經停了下來。
“王妃,到了。”
聽到長孫若言的聲音,段子卿就從馬車裏鑽了出來,扶着黑錦的手下車,段子卿都還沒站穩,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見過吳王妃。”
段子卿眉梢一動,在黑錦身邊站穩後才轉身看向身後。
展顏微笑,段子卿溫聲道:“方才還聽人嘀咕說定陽郡王今兒沒帶郡王妃來,反倒是帶了個美人來,原來竟是岳姑娘。”
岳雅芸,禮部尚書家的庶女,段子卿還跟蕭永糾纏不清的時候,岳雅芸就已經是蕭永別院裏的女人了,以才思著稱,曾跟尚書令的孫女、如今的寧海郡王妃沈欣雪并稱為長安城的兩大才女,只是如今怕是沒人再敢把岳雅芸跟寧海郡王妃相提并論了,這庶女跟嫡女的差別倒還好說,可一個連位分都沒有的妾室跟郡王妃的差別就不是一星半點兒的了。
向段子卿行了個禮,岳雅芸莞爾一笑,道:“許久不見,原以為是個日後能以姐妹相稱的人,不想一別幾年,再見面竟要叫你一聲吳王妃了,王妃當真好命。”
段子卿笑笑,不以為意道:“父母給的好命,總不能就那麽糟踐了不是?既然來的是岳姑娘,那我就放心了。”
這話說完,段子卿就轉身,帶着黑錦和長孫若言去找皇後去了。
沈欣雪剛巧也從後面追上來找段子卿,瞧見岳雅芸時還有些詫異,不過轉念一想便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沖岳雅芸禮貌地點點頭,沈欣雪連個正眼都沒給岳雅芸就徑直跑到段子卿身邊去了。
“皇嫂,我們家郡王叫我今兒一定要跟緊皇嫂。”沈欣雪親昵地挽着段子卿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
段子卿搖頭失笑,道:“跟着我幹嗎?又不能撿金子。”
沈欣雪撇撇嘴,道:“那金子誰稀罕啊?咱又不缺那麽一兩塊金子,要是能接着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那才新鮮呢。”
段子卿笑笑,就跟沈欣雪一起找到了皇後。
“臣媳見過母後/皇後殿下。”
皇後聞聲轉頭,笑呵呵地看着段子卿和沈欣雪:“你們兩個過來了。”
正站在皇後身邊指揮着別人安營紮寨的皇帝也瞥見了段子卿和沈欣雪,禁不住笑道:“瞧瞧你們娘仨,女人的裙子就這麽難穿?你們仨今兒來就是看看風景,又沒讓你們上馬,瞧你們穿得這個利落,混在男人堆兒裏都看不出是女人。”
站在皇帝身旁的段子鳴偷偷給段子卿做了個鬼臉。
皇後嗔瞪皇帝一眼,道:“陛下您不也瞧着喜歡嗎?不然您能讓臣妾穿着出門嗎?”
“你啊,有的是話等着朕。”皇帝笑着點了點皇後,“坐了一上午的馬車,你們也該累了,找個地方歇着去吧,等這邊安頓好了就派人去叫你們。”
“是。”段子卿和沈欣雪這才一邊一個地扶着皇後找地方歇着去了。
可還沒走出幾步,駱毅就突然追了過來。
“見過皇後殿下。王妃,王爺讓末将把這個給您,還囑咐您說千萬別往林子裏走。”
說着,駱毅就将一把匕首遞給了段子卿。
段子卿将匕首接下就擡起腳別進了靴子裏:“我知道了,讓王爺放心吧。”
“是!”駱毅又行一禮,然後就轉身跑了回去。
跟他們王妃說話就是爽快,可她竟然什麽都沒問,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把王爺的囑咐放在心上。
皇後戲谑地看着段子卿,調笑道:“本宮這個做母親的,還真是從沒見誠兒這樣,真是離開一步都不放心。”
段子卿笑笑,沒說話。
皇後這話,她确實無話反駁,蕭誠盯她那是真的盯得緊,倒不是說哪兒不讓她去,但不管她要去哪兒,哪怕只是去別人家赴個宴,蕭誠也有一堆話要囑咐。他明明不是個這麽多話的人,在她面前卻總也唠叨不完,她知道,蕭誠是怕她逞強。
尋個陰涼的地方坐下,段子卿和沈欣雪就陪着皇後閑聊起來,聊着聊着就見岳雅芸走了過來。
“奴婢拜見皇後殿下。”一到皇後面前,岳雅芸就跪地行了個大禮,“見過吳王妃、寧海郡王妃。”
皇後一愣,疑惑地問道:“你是……?”
岳雅芸柔聲道:“奴婢岳雅芸。”
皇後聽後卻是更糊塗了。
姓岳,那應該是禮部尚書家的親戚吧?可怎麽自稱奴婢呢?
見皇後一直沒想起岳雅芸來,段子卿就湊到皇後耳邊低語一句:“岳姑娘是禮部尚書大人的三女兒,跟着定陽郡王來的。”
段子卿這麽一說,皇後就把沒想清楚的那個地方給捋順清楚了。
“起吧。”
“謝殿下。”岳雅芸這才在女婢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岳雅芸是站了起來,可皇後卻沒再看她一眼,只顧着跟段子卿和沈欣雪說話。
岳雅芸也不強行插嘴,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突然瞥見一個宮女端了茶來,岳雅芸就轉身将那茶截了下來。
“給我吧。”
那宮女一愣,瞧岳雅芸的身邊還帶着女婢,一時之間也是沒搞清岳雅芸的身份,猶豫之間,手上的托盤就被岳雅芸給拿走了。
岳雅芸端着茶水轉身,重新跪在皇後面前,将托盤放在地上,然後才捧起那一杯茶,遞到皇後面前。
“殿下,請用茶。”
皇後瞥了岳雅芸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接。
見狀,沈欣雪從岳雅芸的手上接過茶,轉手就又放在了托盤上,還瞪了一旁的宮女們一眼,道:“到了外面就不守規矩,怎麽能讓岳姑娘端茶?奉給殿下的茶也是誰都能端的嗎?還不快去換一杯!”
“是!”宮女立刻将那托盤端走,重新換了一杯茶回來。
這次岳雅芸沒敢伸手。
段子卿笑着将茶杯端了過來,轉手遞給皇後:“母後,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恩。”皇後看着段子卿,慈愛地笑笑,然後才接過茶,輕抿一口。
岳雅芸垂着頭跪在皇後面前,那模樣極為順從,沒叫人看出一丁點兒的不滿來。
皇後的眼神閃了閃,轉頭沖段子卿笑了笑。
段子卿眉梢一挑,也跟着笑了。
沈欣雪偏頭看看皇後和段子卿,又沖岳雅芸喝道:“你還跪在這兒幹什麽?不是跟來伺候定陽郡王的嗎?還不去好好跟着!有沒有點兒眼力見啊?”
“寧海郡王妃教訓得是,奴婢這就去。”岳雅芸起身,恭敬地退走。
看着岳雅芸的背影,皇後嘆息一聲,道:“永兒身邊的女人啊,有身份的沒腦子,夠聰明的又沒身份,這孩子啊,眼力不夠啊。”
段子卿笑道:“母後何必擔心?定陽郡王身邊沒有個合母後心意的人,可架不住他身邊的人多啊,若用得好,那也成了。”
皇後聞言點點頭,又搖搖頭:“到底是沒有個能撐起門面的,就這點兒事兒,他總是叫人戳脊梁,叫人想替他說句好話都說不出口。”
“定陽郡王是個有福之人,母後放心吧。”
看看段子卿,皇後又笑了,拉着段子卿聊起了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