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章

春獵的第一日并沒有安排什麽活動,因此安營紮寨之後,所有人就各自活動,這第一日便輕輕松松地過去,等第二日集合的號角聲一響,春獵的重頭戲才要開始。

不過這一次段子卿并不打算湊這個熱鬧,于是一早替蕭誠打點好去狩獵的行裝,段子卿就陪皇後聊天去了,沈欣雪也一直陪在一旁,可岳雅芸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從早上開始就沒露面。

午時将至,去狩獵的男人們還在山林裏轉來轉去,段子卿去散了個步後就要回到皇後身邊,可走在半路上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回過神來,手裏就多了一張字條。

段子卿展開字條,便見那上面寫着一行小字:東邊湖邊。

段子卿一轉手就将這字條給了長孫若言:“若言,去看看是誰。”

“是。”長孫若言收起字條,立刻就往東邊的湖邊去了。

段子卿沒太在意,便回到皇後身邊,跟皇後一起吃了個午飯。

可段子卿的這一頓午飯也吃得并不安生,要麽就是食盒裏混進了奇怪的蟲子,要麽就是在坐着的地方發現水蛇。

不想吓着皇後,段子卿還是往東邊去了。

“那邊不是沒人在嗎?”往湖邊去的路上,段子卿狐疑地問長孫若言。

長孫若言也是一頭霧水,道:“屬下去看過,湖邊确實沒人在,屬下仔細搜查過。”

段子卿蹙眉:“既然沒有人,那為什麽非要我去湖邊?難不成那人不是等在湖邊,而是一直跟在我周圍的?”

黑錦警惕地左顧右盼,道:“今日王妃的身邊并沒有形跡可疑的陌生人出現。”

段子卿眉心緊蹙。

東邊的湖離營地有些遠,湖的一邊是平坦的草地,另一邊則是作為狩獵場地一部分的一處山林,半山腰上做了栅欄,以防投放在獵場裏的猛獸跑入營地。

段子卿主仆三人一路走過去就花了近半個時辰,然而湖邊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倒是隐約能聽見從獵場那邊傳來的吆喝聲。

長孫若言跟黑錦四處走了一圈,可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段子卿叉着腰環顧四周:“這是逗我玩呢?”

長孫若言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便催促段子卿道:“王妃,還是回去吧。”

“恩。”段子卿的心裏也有些打鼓,于是立刻就帶着長孫若言和黑錦往回走。

可不遠處的山林裏突然傳來一聲獸吼,叫段子卿三人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等反應過來要跑時,前路已經被一只猛虎擋住,緊接着又有兩只從山林裏鑽出來,惡狠狠地盯着段子卿。

段子卿三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卻都摸上了各自的兵器。

“我有一個小疑問,”段子卿的視線在三只猛虎身上瞄來瞄去,“它們為什麽奔着我們就來了?你們兩個身上帶了什麽?”

長孫若言跟黑錦面面相觑,然後同時搖了搖頭。

段子卿微笑:“那就是我的身上帶着什麽。”

“王妃?”聞言,長孫若言和黑錦一臉緊張地看着段子卿。

“別看我,”段子卿笑笑,“注意着周圍的這三個家夥,不然今天很難完好無損地回去了。”

長孫若言和黑錦正色,提防着越靠越近的三只猛虎。

獵場裏的守衛這才從山林裏下來,瞧見湖邊有人時一個個都給吓得臉色慘白。

能在這個時間來到這湖邊的,不是皇室家眷就是高官家眷,哪個都不容閃失。

管不着其他人什麽臉色,段子卿迅速将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若言、黑錦,等我把這衣裳扔出去的時候,就往營地跑,聽見沒有?”

“是。”長孫若言和黑錦齊齊應下。

“一、二、跑!”段子卿揚手就将外袍丢了出去,然後跟長孫若言和黑錦一起拔腿就跑。

三只猛虎先是一齊撲向那件外袍,轉眼間就将那外袍撕了個粉碎,當發現那只是一堆破布之後,立刻就掉頭去追段子卿。

跟野獸比速度那段子卿自然是比不過,于是扭頭見那三只猛虎越追越近的時候,段子卿果斷地解下了腰間的骨鞭,反手就是一鞭甩了出去。

而長孫若言和黑錦一聽到骨鞭的聲音就返身回來,拔劍就攻向三只猛虎。

可那三只猛虎卻不怎麽想要跟長孫若言和黑錦正面交鋒,總是伺機往段子卿身上撲。

段子卿眼色一沉。

這裏是皇家獵場,有的野獸是養在這裏的,有的則是在春獵之前派人去山裏抓回來的,為保皇帝在春獵時玩得盡興,獵場的人會用一種藥粉将不聽話的野獸引到皇帝的行進路線前方,以便皇帝“發現”獵物。

段子卿方才脫下外袍時就覺得自己的身上大概是有這種藥粉,此時段子卿就更加确信了。

她這次來真的只是想安靜地看風景的。

暗嘆一口氣,段子卿此時卻只能竭盡全力地保命了。

“子卿!”

聽獵場的人來報說有猛獸撞破栅欄往營地那邊去了,皇帝擔心,就帶着人過來看看,與皇帝一起外出狩獵的人便都跟了過來,當遠遠地瞧見那一條在空中飛舞的骨鞭時,蕭誠的三魂七魄都要給吓散了,連句解釋都來不及說,提氣縱身人就飛出了好遠。

段子鳴背上弓箭,緊随其後。

“子卿!”擡腳踹飛壓在段子卿身上的一只猛虎,蕭誠彎腰就将段子卿拎起來抱進懷裏,“怎麽樣?傷着沒有?”

“我沒事,”踉跄一下,段子卿就往不遠處的山林裏望了望,就見那山林裏多出一堆人來,“有人故意引我來的,我的衣裳上面大概有引誘野獸用的那種藥粉。”

蕭誠神色大駭,冷聲問道:“是誰?”

“那我哪兒知道啊,”段子卿翻了個白眼,再去看那三只猛虎,就發現三只猛虎均已被射殺,一轉頭就又看見了從一棵樹上跳下來的段子鳴,“跟子鳴說我沒事,我先暈一下。”

話音落,段子卿兩眼一閉,身子一軟就栽倒下去。

“子卿!”蕭誠給吓了一跳,之後才反應過來,意識到段子卿這是裝的。

“姐!”而正往這邊跑的段子鳴卻是實實在在地給吓着了,狂奔到段子卿面前,臉色慘白,“姐,你怎麽了?”

蕭誠一手摟着段子卿,另一只手搭上段子鳴的肩膀,狠狠捏了一下:“你姐姐沒事。我先帶她回營,你去跟父皇解釋一下再過來。”

段子鳴一愣,然後會意,點點頭,目送着蕭誠抱着段子卿縱身飛回營地。

回到帳子裏,蕭誠先叫人給段子卿換了身衣裳,然後叫了太醫,等太醫替段子卿診過脈,就将衣裳交給太醫查驗。将這些事都做完,蕭誠就坐在床邊,守着“昏迷不醒”的段子卿。

“誠兒啊!”不一會兒,皇後就由沈欣雪扶着,慌慌張張地闖進了蕭誠的帳子,“誠兒,怎麽回事?子卿怎麽樣了?”

蕭誠坐在床邊握着段子卿的手,擡頭瞥了眼皇後,就又垂下頭看着段子卿:“母後放心,子卿沒事,太醫說子卿只是受到了驚吓。”

“哎呦喂這好好的,怎麽會受到驚吓?怎麽會被猛獸攻擊?她、她跑去那湖邊做什麽去了啊!”

蕭誠沒說話。

再等一會兒,皇帝也匆匆忙忙地進到了帳子裏:“誠兒,子卿怎麽樣?傷着沒有?”

蕭誠只得将那話再說一遍:“回父皇的話,子卿沒事,只是受到了驚吓。”

皇帝這才松了口氣,随即又問道:“她怎麽會去那湖邊?那邊離獵場極近,你今兒走的時候就沒囑咐子卿不要過去嗎?”

“我說了,”蕭誠有些情緒不穩的樣子,“我說了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營地裏,可她說有人叫她過去。”

“誰?”皇帝立刻冷了臉,“誰叫她去那裏做什麽?”

蕭誠搖了搖頭。

長孫若言上前一步,單膝跪地,道:“啓禀陛下、吳王,王妃今日收到一張字條。”

說着,長孫若言就将那字條遞給了皇帝。

皇帝接過字條一看,臉色更難看了:“這誰給她的?”

“卑職不知,”長孫若言又道,“那湖離營地極遠,王妃本不欲理會,可……”

“可是什麽?”皇帝轉頭看着長孫若言。

長孫若言繼續說道:“可那會兒剛好是午膳時間,王妃與皇後殿下在一起……”

聽長孫若言這麽一說,皇後猛地想起中午時遇到的那些蹊跷事兒,登時就給氣得渾身發抖:“是誰?是哪個混賬竟拿本宮威脅子卿?!”

一聽這話,皇帝握住了皇後的手,臉色鐵青:“皇後随朕出去,你也跟過來,你們把事情給朕說清楚。誠兒,你且在這裏照顧子卿,旁的不必擔心。”

“是,父皇。”蕭誠應下。

皇帝大手一揮,領着皇後和長孫若言就離開了蕭誠的帳子,隔一會兒就要召一些人去禦帳,這一下午,營地裏氣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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