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勸誡

進屋後,霍許趴在軟榻上,君淩墨坐在桌旁,一邊看書一邊與霍許閑聊。

想起平時這個時候,自己就趴在軟榻上享受按摩呢,而那個按摩小妹今日卻不在。霍許問:“小紅呢?”

君淩墨淡淡的回答:“逸王妃失蹤,今早小紅被內務府以查案為由帶去詢問了,想必晚些時候內務府自然會将她送回來。”

霍許點了點頭,随即又問:“無雙呢?”

君淩墨翻書的手一頓,随即淡淡的說:“他如此大意,之前傷你在先,此次看護失職在後,本王若不讓他嘗點苦頭,想必他不會長記性。”

霍許剛想說意思意思就得了,君淩墨打斷霍許:“你不用為他求情,平日裏我将他慣壞了,他才敢如此無法無天。”

霍許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君淩墨接着說:“逸王妃在宮中失蹤的消息已經傳開,以你在百姓中的身望,想必很快就會有人為你鳴不平。”

霍許看着君淩墨:“有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君淩墨微微一笑:“恐怕事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霍許撇了撇嘴,随即想到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不問我怎麽會在西延睿手裏?”

君淩墨挑眉,示意霍許繼續說。

霍許鄙視的看了一眼君淩墨,随即道:“昨天我坐在上面看你和呼延卓比武,然後沒多久小紅就跟我說她內急,再沒多久就有一個宮女過來說小紅讓我過去一趟,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當時不疑有他,跟過去沒走多遠就被打暈。”霍許回想了一下,繼續道。

“我很确定打暈我的就是那個宮女,因為我意識模糊之時,聞到了那個女子身上的熏香。”想了想,霍許接着說:“打暈我的應該不是真正的宮女,按理說宮女雖不至于嬌生慣養,但力氣應該不會那麽大,而且那女子長相氣質皆是上乘,普通的宮女應該還到不了那個層次。至于我怎麽到了西延睿手裏,他的解釋是想讓你欠他一個人情。”

聽完霍許的描述,君淩墨原本淡雅的神色瞬間成了黑色的漩渦,似乎要将一切都吸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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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許看着君淩墨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有些莫名:“你怎麽了?”

君淩墨看着眼前女子清麗明媚的容顏,緩緩道:“昨日那個女子,你暫且忘記,以後在人前也不要随意說起,即使你有一天看到她,你也要假裝不認識。傷害你的人,本王自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霍許看着君淩墨,雖然不是很懂君淩墨的話,但還是點了點頭。

門外花滿的聲音傳來:“王爺,兩位側妃哭着鬧着要見您,此時就在墨上閣外,說是今日若不見到您便不會離開。”

霍許看着君淩墨,心中微微有些吃驚。

她以為放她們出去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們才十幾歲,未來還很長。

沒想到她們兩人都不願意走。

君淩墨并沒有起身,沉默一會兒後說:“你去告訴她們,留下的結果只會是老死在逸王府,永遠不得寵愛。本王這偌大的逸王府,一兩個閑人還是養的起的。”

“是。”

“花滿等一等,我跟你去一趟。”霍許突然開口,起身對看着自己的君淩墨說:“我去跟她們說幾句話,興許她們就願意出府了。兩個青春年少的女子,就這麽仍在角落裏,着實可惜。”然後便打開門出去。

墨上閣外,窦思淼和傅詩涵在侍女的攙扶下,頂着太陽站了近半個時辰。

此時雖已深秋,但這太陽曬的久了,還是免不了頭暈眼花。

霍許與花滿還在游廊上時,便聽到外面窦思淼清脆的聲音傳來——

“王爺,同是妻妾,您為何待我們如此不公?”

“臣妾到底有什麽錯,要将我們趕出府?”

“……”

腳步聲傳來,窦思淼和傅詩涵紛紛一喜,待看清來人是霍許時,窦思淼仿佛見了鬼一般。

霍許笑笑,剛要開口說話,

窦思淼的臉色簡直比煤炭還黑,一張精致的小臉變得扭曲:“是你,都是你,是你唆使王爺把我們趕出去的對不對?”

霍許一愣,随即很坦然的承認:“是我跟他說要送你們出府,但我這是為了你們好。”

窦思淼冷哼一聲:“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為我們好?呸!”

霍許抽了抽嘴角,誰說古代女子都注重禮儀的?

看在都是女子的份上,霍許真心誠意的對窦思淼說:“我不管你們怎麽看我,有些話我還是得說,與其在這偌大的王府中默默無聞的老去,不如出府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窦思淼磨着牙道:“若不是你使了狐媚之術魅惑王爺,王爺他怎麽會看不到我們的好。都是你這個——”

花滿立即打斷窦思淼:“窦側妃,請慎言。”

霍許看了眼窦思淼:“你為什麽這麽執着的認為君淩墨就是你的幸福呢?”

窦思淼激動的說:“憑王爺二話不說将我二人迎進王府,讓我們錦衣玉食,這還不算嗎?”

霍許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有聖旨賜婚,君淩墨不得不從。”

窦思淼傻了眼。

“王妃姐姐,臣妾不懂什麽大道理,臣妾只知我二人是皇上親自為王爺挑選的側妃。俗話說木強則折,盛極則衰,王妃姐姐如今一身榮寵,自然可以訓誡妹妹,但是,姐姐可別忘了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的道理。”

霍許笑了笑,随即說:“既然你明白花無百日紅,為什麽還要将未來系在一個沒有希望的人身上呢?”

傅詩涵一愣。

霍許輕笑一聲,聲音清寧如水:“也許你們覺得只要你們努力一些,終有一日君淩墨會看到你們的好,但是,争寵的時候戰戰兢兢,受寵的時候患得患失如履薄冰,你們,不會覺得累嗎?”

“找個自己喜歡對方也愛自己的人攜手一生,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生兒育女不好嗎?何苦将青春壓在一個看不到希望的賭局上?”

“逝者如斯,何必讓自己的一生都活在追逐等待之中?”

“我曾經經歷過那樣一段日子,一個人坐在床上,從天黑坐到天亮,從華燈初上到旭日東升,漆黑的夜裏,風聲,雨聲,小孩的哭鬧聲,一切都那麽清晰……”

“可是,周圍的聲音越清晰,我的心就越空。那樣的生活,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

“我言盡于此,該說的我都說了,去還是留,你們自己決定就好,但是希望你們下決定之前,想一想你們進府以後的生活,想想每一個晚上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你們的決定,将決定你們今後的生活是繼續無休止的等待,還是遇見那轉角處的幸福。”

霍許說完這些話,毫不猶豫的轉身。

于她而言,她們不過是陌生人罷了,看在大家同住一個屋檐下這麽久的份上才說這許多話,聽不聽就随她們自己。

見霍許轉身進門,傅詩涵突然開口:“王妃,我願意出府。但能不能讓我出府之前,見一見王爺。”

霍許回頭,看着傅詩涵說:“我進去跟他說一聲,見不見我做不了主,但是我會把話帶到。”

傅詩涵怔怔地看着那個清麗的女子,沒有說話。

窦思淼見霍許一番話就打動了傅詩涵,一把抓着傅詩涵的袖子:“來的時候你不是說怎麽都不能松口的嘛?怎麽此時你倒臨陣退縮了?”

傅詩涵看着窦思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霍許進了屋,君淩墨依然在看書,頭也不擡:“可是餓了?要傳膳嗎?”

霍許搖了搖頭,想到君淩墨并沒有看着自己,又說了一句:“我不餓。傅詩涵決定出府,她說她想見你一面。”

君淩墨視線依然落在書上:“許兒不餓,本王可是餓了,花滿,将午飯端來。”

霍許見君淩墨沒有理會自己後半句話,遲疑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不去見她麽?”

君淩墨看着霍許:“那麽許兒想本王去見她嗎?”

霍許沉默幾秒,搖了搖頭。

既然給不了對方幸福,就不該去招惹對方。

與其給點希望再将其打入地獄,不如開始時就不要給人希望。

有時候,心軟未必是真的對對方好。

君淩墨放下書,起身将霍許的雙手握在手中:“有些時候,心狠才是對她們真正的好。”

霍許突然擡頭看着君淩墨。

眼前的男子眉目如畫,淡雅出塵,一襲玄色描金長袍襯得他膚白如雪,風華無雙,頭頂是她那日在街上買的那支墨玉簪,果然很配他的氣質。

墨玉黑衣,為他增添了幾分王者之氣,描金的纏枝蓮在明亮的屋中熠熠閃光,一如他這個人。那麽她呢?她能不能給他幸福?若是給不起,是不是也不該再給他希望?

發現霍許在走神,君淩墨突然有點心慌,霍許的神色讓他覺得霍許在思考的問題與他有關,而她的決定中似乎沒有他。

君淩墨突然抓着霍許的肩膀:“許兒,你在想什麽?本王不許你胡思亂想,聽到沒有!”

肩膀被大力抓着,霍許感覺自己骨頭都快碎了。霍許抽了一口氣,然後立即說:“我聽到了,我什麽都沒想。”

君淩墨緊緊的盯着霍許的眼睛,試圖從通往心靈的窗戶中找到點蛛絲馬跡。

然而霍許這扇窗戶是防彈玻璃做的,只要她想隐藏的,沒有人可以發現她心底的想法。

即使是朝夕相處了三年的淩墨也不能一眼看透她心底的想法。

------題外話------

傅詩涵:我走了,以後我還會回來的。

霍許:什麽時候?

傅詩涵:在你需要我的時候。

霍許:what?我為什麽會需要你?

傅詩涵神秘一笑:你猜!

霍許:我不猜,你告訴我。please!

傅詩涵:你不要以為你是女主我就不會打你!

霍許:君淩墨,有人要打我!

傅詩涵:臣妾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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