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早晨,我昏昏沉沉的從連洛英家回來,吳安泰不在家,我往床上一趟,一覺睡到了下午,快要黃昏時,吳安泰把我拖進一家高檔禮服店,說晚上要參加飛達的酒會,讓我捯饬的漂亮點兒,我在店裏挑了半天,選中了一條水藍色的小禮服,店員把我引到試衣間,衣服大小倒是合适,可後背的拉鏈兒也太折騰人了,我拉了半天急的滿頭大汗也沒拉上。

無奈之下,我只能找人幫忙,隔着試衣間的門縫兒,我看見一個背影和吳安泰很像的男人正背對着我看手機,我心裏一陣竊喜,連洛英今天早上還在苦口婆心的勸我,要主動勾引吳安泰,看樣子機會到了。

我伸手拽了拽那男人的衣角:“幫我拉一下後面的拉鏈兒吧,我拉不上。”

說完,我便轉過身去,特妩媚的把頭發全都撥到前面,一整個光滑的後背在他眼前暴露無遺,後面半天沒動靜,我不耐煩的又催促了一遍:“見死不救是吧?平日裏有種扒姑娘的衣服,現在沒膽兒給我拉了個拉鏈兒了?”

男人往我身前多走兩步,捏住拉鏈慢慢的幫我從腰拉到肋骨

我故作嬌羞狀的轉身,一擡頭,糟糕!不是吳安泰,是尹雪涯!

“怎麽是你!”

尹雪涯聳聳肩:“不好意思,這店裏只有我。”

這時店員拿着一個包裝好的禮盒恭恭敬敬的走到尹雪涯跟前:“這是您定制的胸針,是我們失職了,還勞煩您大老遠的跑一趟來取東西,下一次我們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尹雪涯收好東西确認無誤,轉身走人,剛走出去,他忽然僵硬的往後退了兩步,正好不遠不近的就站在我右手邊,他微微屈膝,給我指了指挂在店裏最不惹眼的一個角落裏的一件白色鑲鑽低胸拖地晚禮服:“那件更适合你。”

說完他便走了,店員聽到這個,立即把那件衣服拿出來讓我試穿:“尹先生的眼光真是獨到,這件兒晚禮服是我們店裏今年的高級定制款,經典的公主風,一般情況下是人挑衣服,但這件兒是衣服挑人,我們挂在店裏大半年了,愣是賣不出去。”

我重新換上尹雪涯推薦的禮服,換好後,吳安泰正好打完電話從門口進來,他愣了兩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默默的掏出卡遞給店員:“就是這件兒了。”

衣服挑好,換發型上妝,我跟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似的挽着吳安泰的胳膊進了飛達的酒會現場。

我看着滿場的香槟美女,腳底有些發軟:“咱們為什麽要來參加這個酒會啊?”

“今天是飛達并購甜美果汁的慶功酒會,大家都是在果汁行裏混的,多多少少都得給點兒面子,而且我也想趁這個機會探探其他幾家果汁公司的口風。”

我和吳安泰正說着話,尹雪涯和徐一諾結伴入場,徐一諾穿了一條紫色的斜肩禮服,左邊胸口處有一個很別致的水晶別針,應該就是3個小時前尹雪涯親自跑到店裏去取的那個。

晚上6:00,主持人開場,尹雪涯致祝酒詞,沒一會兒大家開始紛紛舉杯,音樂響起,吳安泰給我指了指一個長腿大胸的妞兒,說那是甜美果汁的獨生女,出于工作需要,他必須得犧牲色相,去請她跳支舞,了解一下甜美的落敗史,人家都說是工作需要了,我就只能幹瞪眼瞎着急,放任他攬着那個妞兒滿場飛揚。

我無聊的站在場外喝香槟,尹雪涯從人群裏走過來,彎腰、伸手,眼神專注的看着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急忙擺手,想跟他說對不起我不會跳。

可他直接沒給我開口的機會,順勢抓住我的手:“不會跳沒關系,你可以随便踩我的腳。”

他把我圈在自己身前,右手貼着我的後背,他的眼角微微下斜,鼻梁又高又直,嘴角似笑非笑,他看着我的時候特別的專注,以至于我根本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我僵硬的往後仰身,盡量和他保持一些距離,他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吹到我的耳朵上,肩膀上,我的全身都紅了,幸虧有長發遮住了大半個後背,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是紅孩兒轉世呢。

“筱小姐,恕我直言,吳安泰應該不會喜歡你。”

我驚訝的擡起頭質問他:“為什麽?”

尹雪涯看着正和吳安泰跳的忘乎所以的那位大美女:“吳安泰喜歡性感的女人,但你不是,你還是個看上去沒發育完全的少女。”

我一聽便不開心了,手一甩就想把他推開,誰知道他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這招兒,趁我用力的時候,他順手一帶,我們倆幾乎臉貼臉了。

“怎麽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合作?反正你也得不到吳安泰的心,不如幫我把天天果汁收購了,等你腰纏萬貫了,說不定還有機會買到他的人。”

“別做夢了。”

我用高跟鞋後跟狠狠的踩了他一腳,他頓了一下,而後面不改色的停住、松手,我轉身,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酒會。

回到家,我把家裏所有的存酒拿出來一邊喝酒一邊等吳安泰回來,兩瓶紅酒1瓶黃酒下肚,吳安泰總算是回來了,我歪歪斜斜的走到門口,正好撞進了他懷裏,他一把抱住我:“哎呦,酒會上有那麽多的香槟紅酒你不喝,偏偏回家來喝10塊錢一瓶兒的黃酒,你這是替誰省錢呢?”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擡起頭親住他的嘴,我知道他一定會躲,所以在親他的同時兩只收牢牢的攀住了他的脖子。

“小妖精,你!”

吳安泰被我的動作吓壞了,想躲可無奈脖子被我圈住了,還能躲到哪兒去?

我不管他願不願意,徑自親着他的嘴唇,鼻子,胡渣、、、、、、,然後按照電影兒裏交的順序一邊親一邊去解他的紐扣。

我們倆雙雙倒在了地上,我趴在他的胸口上,聽着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聲,像上了瘾一樣親着他。

吳安泰終于忍不住,用力一翻身把我壓到了身下,我抱住他的脖子,眼神迷離,他的眼睛裏有兩團火焰在跳。

他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接着是臉頰、鼻尖,再是嘴唇,我閉上眼,以為點火成功,吳安泰兩手撐地,嗓音沙啞又深情:“別傻了,我不配。”

他推開門就跑,我追出來從後面抱住他:“配不配我說了算。”

他想扒開我的手,我就是不讓他趴,就在我們倆僵持不下時,吳凱風從樓梯口露出半個腦袋:“你們幹嘛呢?這才幾點啊?”

原本好好的一樁美事被攪了局,我無聊的松開手回屋,酒勁兒上來了,我頭一沾沙發下一秒就睡了過去。

等我口幹舌燥的起來找水喝時,吳凱風已經走了,吳安泰正往我額頭上捂毛巾。

“醒了?”

“想喝水。”

吳安泰把早就溫好的水遞給我:“往後別淨跟連洛英學些不管用的損招,我要真想跟你睡,喝白開水我都能酒後亂性,我要不想跟你睡,喝多少酒多沒用。”

“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為了誰?為了我啊。”

“當然是為了你。”

吳安泰拍拍我的頭:“淨操心些不管用的。”

喝完水,我順勢躺下,吳安泰一把拉住我:“小姐,這是我房間,你房間在隔壁呢。”

我索性沒臉沒皮耍無賴:“我不走,反正我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都沒反應,我睡這和睡隔壁有什麽區別。”

吳安泰無奈的看看我,抱了床被子打地鋪,一關燈,我直接從床上滾下去,抱住他。

“你還賴上了是吧?”

“對啊,我就是賴上了。”我在他懷裏蹭了蹭,“剛才你親我的時候,你明明是對我有感覺的,你到底在怕什麽?”

吳安泰嘆了口氣,抱住我:“傻瓜,我害死了你媽啊、、、、、、。”

原來是內疚,我擡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傻瓜,你才是傻瓜,我都原諒你了,你還不肯原諒自己嗎?”

“難哪,真的很難。”

“沒關系,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屋外有貓喵喵的叫了兩聲,我們互相抱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等我醒了時,吳安泰已經在客廳做好了早飯,煎蛋、牛奶、油條、豆漿。

我坐下,拿起刀叉,當看到煙灰缸裏的煙蒂時,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吳凱風還來過。

“吳凱風昨天來這兒幹嘛了?”

吳安泰摘下圍裙:“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兒,最近飛達并購了甜美果汁,我們家的果汁生意一落千丈,吳凱風擔心天天果汁的經營狀況會影響叁生萬物的OEM,所以來跟我商量,讓我回家看看,待一段時間,我覺得也得回家看看了,回家後一方面可以監控叁生萬物的OEM,确保不出纰漏,另外,我和吳凱風商量着,既然果汁生意受到這麽大的沖擊不好做,我們不如趁機開發灌裝咖啡,走一條能避開和甜美果汁正面沖突的路子。”

我端起牛奶:“要回去多久?”

“不一定,開發新産品起碼也得一年半載的吧,不過你別擔心,現在武漢飛上海就是2個小時的事兒,有空我就回來。”

“好,我有空也會經常過去。”

兩天後,吳安泰飛回了武漢,我安心打理叁生。

元旦一過,連洛英派了個編輯來咖啡館采風,一周後,雜志社做了一版咖啡館專題,叁生萬物赫然在列。

初春,咖啡館門前兩樹櫻花開了,随着電影公映,馬大奔吸粉無數,沒事兒時他就在櫻花樹下坐着喝咖啡,招來一群的小粉絲圍觀,拖他的福,叁生萬物隔三差五的就上八卦首頁,來買咖啡的人絡繹不絕。

我再接再厲,在市區盤下了一家新店,趁着夏天還沒到開了張,等新店上正規後,算算也有半年沒見着T了,我定了周五的機票,準備去武漢看他。

臨走前一天,我給店裏職員開了個會,把大大小小的事兒過了一遍,小崽子們一聽說我要出去一個禮拜,開心的就差放鞭炮了。

“都不要開心的太早,雖然這周我不在店裏,但是我安插了不下10個匿名客戶來巡店,如果誰被抓到小辮子,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們。”

“萬一我們做的比平時還好呢?”

“多賺的抽八成給你們發獎金。”

聽到這句,小崽子們開心的活蹦亂跳起來:“好啊,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經理你不要反悔。”

當天淩晨,我走出機場大廳,T正穿着灰色大衣、拎着公文包站在路邊抽煙,我快走兩步,一頭撞進他懷裏:“吳安泰,你來了。”

他扔掉煙頭,單手穩穩的抱住我:“路上辛苦吧?”

“還好,只要能見到你,再辛苦也值得。”

吳安泰捏住我的兩瓣嘴:“你啊,越來越像個會勾人的妖精了。”

我挽住他出機場:“走吧,去看看你的灌裝咖啡線。”

“走吧,帶你去看櫻花。”

“晚上看櫻花?”

“是啊,這個時節櫻花都開了,開的很漂亮,和你很般配。”

“算了,我沒心情看櫻花,咱們還是去看你的灌裝咖啡線。”

“去看看吧,你看看櫻花,我看看你。”

我拗不過吳安泰,只好跟他上車,去看櫻花,武漢4月初的大街,櫻花盛雪,我們下了車,路燈、櫻花、現實和夢境模糊了邊界,風景和人都美好的太不真實。

“公司情況怎麽樣?”

“很不好。”吳安泰在櫻花樹下停住,扶住我的肩膀:“這次回家我才知道,天天飲料內部混亂的一塌糊塗,我爸這半年來身體不好,就沒下過床,我大哥一個人在公司苦撐,我二哥三哥見形勢不好,早早的要求獨立門戶,現在公司連工人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

“那你的灌裝咖啡開發的還順利嗎?”

“項目剛剛啓動,恐怕還得需要個半年時間。”

我拍拍胸脯:“我幫你!”

“你幫我?”

“對,往後我一半武漢一半上海,給你搭把手,人多力量大嘛。”

吳安泰握住我的手:“謝謝你,小妖精。”

我嘟起嘴,一擡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幫你這麽大的忙,才跟我拉拉手,這回報給的低了點兒啊,來,親一口。”

吳安泰無可奈何的被我吃豆腐,卻什麽都法兒說。

“說好了啊,這忙我可不白幫,灌裝咖啡的事兒我要真給你辦成了,你起碼得以身相許。”

“小妖精,你這是從哪兒學的流氓招數?”

“我無師自通呗。”

吳安泰捏捏我的鼻子:“你啊,是越來越邪乎了。”

我頭發一甩,下巴一擡:“我樂意。”

吳安泰被我逗得噗嗤一聲樂了,我們倆手挽手繼續在櫻花樹下漫步,看完櫻花,我們去吃路邊攤,第二天早上,我和吳安泰在機場告別,他飛雲南,我飛上海交代咖啡館的事情。

回到咖啡館正好下午,馬大奔正在店裏喝咖啡,他最近這半年火的一塌糊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怎麽有空來咖啡館的?

我給他倒了一杯焦糖咖啡:“新電影兒拍的怎麽樣?”

“剛進組沒幾天,目前還在和對戲的演員磨合。”

馬大奔喝了一口咖啡:“周六我有個粉絲簽名握手會,我想在你的店裏辦可以嗎?”

“行,反正地方也夠大,你要辦就辦吧。明天讓你的經紀人來跟我談承辦合同,工作是工作,感情歸感情,分開談。”

馬大奔失落的看着我:“就咱們倆這關系,還需要簽合同給錢?”

我摸摸他的頭:“不給錢你拿什麽養活身後幫你工作的十幾口人啊?該給的還是要給的。”

子夜時,馬大奔喝完咖啡,有人來接他去現場對戲,我關店回家,第二天一早開始和店員規劃、布置馬大奔的簽售會現場。

他的經紀人中午時拿來了合同,因為只是一場不到2個小時的簽售會,條款也很簡單,簽名蓋章,付10萬定金,馬大奔的簽名會就這麽定好了。

經紀人把合同放進公文包,我讓店員打包了幾十份咖啡和蛋糕塞進車裏,請他帶給現場的工作人員和馬大奔,經紀人搓了搓手,笑的額頭發亮。

周六下午,馬大奔的粉絲在咖啡館外排起了幾十米的長隊,少女的各種尖叫聲此起彼伏,叁生萬物新店裏人頭攢動,兩點,馬大奔從咖啡館後門出現在咖啡館,粉絲們蜂擁而來,我和店員吓得恨不得躲進廁所。

晚上7:00,粉絲們總算走完了,我和店員一身疲憊的打掃滿是狼藉的咖啡館。

立夏那天,我買了機票去武漢,開始了上海武漢兩地奔波的日子,小滿時,吳安泰在越南當地的咖啡種植園打來電話,說談好了咖啡豆采購合同,芒種晚上,我和吳安泰降落在柏林舍內菲爾德機場,第二天一早,我們參觀了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灌裝咖啡生産線,兩天後返回國內,和這家德國公司在上海的分部簽訂灌裝咖啡生産線技術合同,夏至、小暑、大暑、立秋、處暑、白露,吳安泰帶着天天飲料工程部的人24小時耗在灌裝咖啡生産線的施工車間裏,寒露,金陵城滿大街的法國梧桐樹開始泛黃落葉,我陪着吳安泰找到南京當地一家品牌策劃公司做天天飲料灌裝咖啡的市場形象策劃,立冬,吳安泰在上海的家裏頭一次睡了個飽覺,小寒,天天飲料即将在元旦當天推出新品的消息通過電視、網絡、報紙傳遍了大街小巷。

12月最後一周,吳安泰從武漢回到上海,緊鑼密鼓的籌備即将在會展中心舉行的新品發布會,淩晨,我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吳安泰一邊抽煙一邊看發布會資料。

咖啡煮好了,我半睜着眼起來去廚房給他倒咖啡,剛一擡腳,就被地上一摞厚厚的資料差點兒絆倒,吳安泰伸手一把攔腰接住我。

“困了?困了就睡吧,我一會兒就完。”

“好,我先給你倒完咖啡。”

我去廚房把咖啡端出來,桌子上多了一罐紮着粉紅色蝴蝶結的咖啡。

吳安泰指了指那灌咖啡:“給你的新年禮物。”

是天天的灌裝咖啡,我拿過咖啡,雖然只是灌咖啡,還是很開心:“謝謝。”

“喜歡嗎?”

“喜歡。”

“嗯,你喜歡就好,天天的灌裝咖啡流水線上生産下來的每一灌咖啡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序列號,這一罐的序列號可是全球唯一的,一定要好好保管,不準當垃圾扔了。”

我找到他說的序列號:XYQ53517230:“不會的,我一定好好保管。”

吳安泰看着我,無奈的笑了笑:“呵呵,你啊,真傻。”

我沒吃透他話裏的意思,抱着咖啡回沙發上接着睡,一覺就到了天亮,吳安泰在廚房做早餐,地上的資料一夜間從左手邊全都移到了右手邊,看樣子是已經看完了。

我從沙發上爬起來,剛要下地,門鈴急促的響了,大清早的,誰這麽火急火燎的,這是要來拆房子的嗎?

我帶着一身的起床氣去開門,連洛英和于明生急匆匆的沖了進來,我剛關上門,門鈴就又響了,吳凱風從樓下小跑着進來。

一眨眼的功夫,客廳裏齊刷刷的坐好了3個人,連洛英二話不說直接打開電視:“飛達放大招兒了。”

吳凱風遞上平板電腦;“今天所有的媒體頭條都是:天天飲料集團小兒子吳安泰年少時縱火行兇,為逃罪責避走英國,受害者家屬至今未獲任何賠償。”

于明生看了吳安泰一眼:“飛達正在聯系媒體炒熱這條新聞,今天晚上的新品發布會恐怕會演變成你的讨伐會,到時候沒有人會關心你們的新産品,我建議你避開風頭,發布會還是換其他人上場吧。”

吳安泰怒火中燒,一拳砸在牆上:“可惡!”

連洛英看着吳安泰:“現在怎麽辦?”

吳安泰在客廳裏來回踱了幾步:“發布會照常舉行,我通知市場部經理代我參加,只是還有些流程需要去現場修改,凱風你能幫我跑一趟嗎?”

吳凱風點頭:“沒問題。”

吳安泰轉向連洛英:“你是我前妻,也是我在英國期間最熟的人,記者一定會找到你,不管他們問什麽,你一定咬緊口風,什麽都不要說。”

“這個容易,你盡管放心。”

3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走人,一開門,正好撞到了要敲門的徐一諾,于是4個人一起回到客廳。

徐一諾放下包:“尹雪涯上午還有個會,沒時間過來,我想大家都是熟人,所以來勸一勸你們,關于吳安泰的報道後面還将持續一周,這一周裏,每天都會有吳安泰不同時期的新聞稿在各大媒體輪番轟炸,媒體會不遺餘力的揭吳安泰的老底,所有和吳安泰相關的人都會被牽扯進來,與其接下來的一周自取其辱,不如主動放棄掙紮,坐下來和飛達飲料談談收購天天的計劃。”

吳安泰冷笑了一聲:“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走吧。”

徐一諾知道再留也是自讨沒趣,拿起包走人。其他3個人也相繼下樓開車各自去辦事兒。我抱住吳安泰的胳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晚上六點,離發布會的時間越來越近,我的手腳冰涼,坐立不安,吳安泰握住我的手,反而出奇的平靜。

外面霧蒙蒙的,開始飄雪花,我正想着要不要做點兒吃的,老爸來了,從老家坐車到這兒少說也得6個小時,他老胳膊老腿的,是怎麽熬過來的?

我趕緊把他扶進客廳:“爸,你要是來就提前打個電話給我,我開車回家接你多好啊。”

吳安泰去廚房沏茶,老爸在沙發上坐下:“我看到新聞了。”

我頭皮一麻,慣性撒謊:“嗨,因為今天是天天飲料的新品發布會,我們的死對頭為了破壞發布會故意散布出來的假消息,您不用擔心。”

吳安泰把茶端過來,老爸讓我們來在他對面坐下。

我和吳安泰互相看了一眼,心裏發毛。

老爸喝了一口茶,擡起頭看着我:“雅晴,你還記得你媽的墳是個衣冠冢這事兒嗎?”

“記得啊,前兩年我回家,家裏遷墳,當看見是個衣冠冢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了一句,我二嬸兒三嬸兒說當時火燒的太旺,屍骨都成灰被風吹散了,沒找到。”

“那是騙你的,你媽的骨灰我沒收,我就讓她在山上當孤魂野鬼了。”

“爸!你瞎說什麽?”

“我說的是真的,當年廟會那天,我被吳安泰的爸爸雇去跟着他們的技術員漫山遍野的挖坑測試,中午休息的時候,我無意間發現你媽和一個男的在松樹林裏私會,你媽那個相好的見事情敗露,跟兔子似的扔下你媽撒腿就跑了,我扛着鐵鍁想去追,可你媽死死地抱住我的腿攔我,我當時氣得揣了你媽一腳,扛着鐵鍁回家,你媽跟在我後頭哭哭滴滴的,走了沒幾步就坐在地上會所頭暈,我以為她是裝的,直到下午有人來家裏通知我,說廟會上起火了,讓我去接你,我趕到廟會,唯獨只看見你二嬸兒三嬸兒後,我就明白你媽八成是暈在樹林裏被火燒死了。”

老爸喝了一口茶:“我原本想把這個秘密帶進祖墳裏的,今天一早我看了新聞,才知道有人拿這件事兒戳別人的脊梁骨,這事兒再捂下去早晚會鬧出人命來,我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來一趟,我造的孽我自己擔,別把其他人扯進來。”

“爸、、、、、,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一句話都沒瞎編,我對不起你,讓你從小就成了沒媽的孩子,是我害死了你媽。”

“爸,您別這麽說,不管怎麽樣,您都是我爸。”

我握住老爸的手:“過去的事兒咱不提了,我媽有錯在先,誰都不會想到好好的山上會起火,大家都有錯。”

老爸擦了擦眼角,我扶他起來,讓他先去床上躺着休息會兒。

安頓好老爸,我看看時間,還有1個小時,只要路上不堵車,我們輕輕松松就能趕到發布會現場。

我推了推吳安泰:“走吧,我跟你去發布會現場把事情解釋清楚。”

吳安泰拿起車鑰匙,我們倆匆匆下樓上車,剛走上高架橋,他忽然變道急剎車,停在了路邊:“不去了,咱們回家。”

“為什麽?”

吳安泰打方向盤,準備掉頭:“我已經傷害過你一次,我不能再傷害你第二次。”

“我爸都說了,是我媽頭暈沒及時撤出來才會被火燒死的,和你沒關系,你沒有傷害到我,今天這次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更不會傷害到我。”

“你也得為你爸想想,他都一把年紀了,你讓他回到村兒裏怎麽見左右鄰居。”

“可公司怎麽辦?”

“天天已經病入膏肓,不是一灌咖啡就能救活的,而且你也聽到徐一諾的話了,飛達已經把我老底全都翻了出來,這才只是開頭,這件事兒我能解釋,可後面的那些事兒件件都是真的,我拿什麽解釋?”

調好車頭,吳安泰一腳油門兒踩下去:“回家回家,你爸好不容易來上海一趟,咱們回家商量商量帶他去哪兒玩兒,對了,坐了一天的車他肯定餓了,我們先去菜市場買菜做飯,我還藏了瓶茅臺沒喝,趁着你爸在,今天把它喝光,提前說好了,不準攔着我跟你爸溝通感情。”

我看着他,眼淚嘩一下就冒了出來,他伸手刮了刮我的臉:“好了好了,你知道你是被我感動的,可小姐你也照顧一下我行嗎,只要一看見你哭吧我就忍不住想去給你擦眼淚想抱抱你,可我這還開車呢。”

我擦幹眼淚,抱住他的胳膊:“謝謝你。”

他騰出手摸摸我的頭:“話說回來,我送給你的那罐咖啡你可得好好保管着,上面的序列號真的是全球唯一的,我沒騙你。”

“好,我一定把罐收好。”

回到家,我做飯,吳安泰陪着老爸喝酒,酒過三旬,老爸已經醉了,我和吳安泰把他扶進側卧,我蓋被子吳安泰墊枕頭。

“你不會怨恨他的對吧,他畢竟是你爸。”

“不會,他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當年的事情他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怨他,我以後還會好好的孝順他。”

老爸翻了個身,我知道他聽到我的話了。

我留老爸又在上海玩了不到3天,說什麽他都不呆了,非得回家,我拗不過,只好開車把他送回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