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老師向後靠了靠，擺了一個舒适的姿勢，擺明了要在立花清與校長的對峙中作壁上觀不做評論了。
“立花，你這樣不行啊，把這麽多人都弄進醫院搞得不來上學，我們這樣也很為難啊……”
“哦？那佐野和他的人讓我住了一個月醫院，你就不為難了嗎？”
“你這樣光靠武力是拿不到頂點的啊……”
“不要緊。”少女冷哼一聲，“連個阪東都解決不了，還讨論什麽頂點？校長，我們家不是普通家庭，我這個人沒什麽其他的想法，不過睚眦必報加倍奉還而已……佐野把我吊在走廊中間的時候你們沒人出手，那現在我自己報複天經地義，希望你也別插手。”
“這不一樣！”
“這對我來說就是一樣的。”立花清說着，端起杯子一口喝幹了裏面的水，站起身來，回頭深深看了一直在圍觀，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教導主任一眼，“老師，你出身鈴蘭應該知道，這所學校是強者的天下。”她說完轉向校長，“至于校長大人，你為什麽阻止我又為什麽不阻止他，原因大家心裏都清楚。你要不要抱偏見那是你的事，但麻煩你，既然當了這麽多年校長，那就遵守規則，不要扯我後腿。”
“你會被報複！這是為你好！理事長也一定希望你能少打點架，少受點傷！”
“報複也是報複我，關你什麽事？爺爺也并不會這麽想，別把你的想法加給立花家。”少女拉開校長室的大門，回頭又笑了一下，“還是那句話，要遵守自然法則就大家一起遵守，你所謂的特殊照顧，對我來說是歧視，是侮辱。如果我被這種‘特殊照顧’扯了後腿，那我爺爺一定不會念你的好。”
說罷摔了門，徑直走了出去。
☆、第 12 章
校長氣得發抖，指着大門“你你你”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下半句話來，轉向教導主任。
“你怎麽不說說她？！”
教導主任聞言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西服上的褶皺，有點漫不經心。
“答應你帶她過來也只是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麽來而已……我覺得她也沒哪裏說錯了。”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往嘴裏叼了一根點燃，深吸一口氣，“鈴蘭就是這樣，也沒什麽好不服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校長親耳聽見教導主任離開之前嘆氣似的感慨了一句“這孩子手段不錯，氣量也不小，說不定鈴蘭大旗真的要換一個女孩子來抗了，嘿，莫名有點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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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他氣了個半死。
立花清從校長室出來沒走幾步就碰見了個閑逛的人。
見到是她，對方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沖她點點頭權作招呼。
她也客客氣氣地回了個禮。
“伊崎前輩。”
“嗯。”伊崎瞬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随口提了一個話題，“被叫到校長室啊你？這麽多年沒有人有過這種殊榮……”
“我倒是期望沒有這種殊榮。”少女沖着校長室方向翻了個白眼，又轉了回來，沖着伊崎瞬又認認真真地行了個禮，“上次的事，不管前輩有意無意，總之多謝了。”
“哦……那個啊，沒什麽，我也不是有心。”他随便擺擺手，“聽說你把阪東左右手送進了醫院？你和阪東簡直唱大戲，鬧得頂點之争都沒你們争二年級老大的位置熱鬧，連那個根本不記人的窮鬼都來問過你……玩這麽大，不怪被請喝茶。”
立花清聞言一笑。
“那前輩就權當熱鬧看着吧，我的戲還沒唱完呢。”
“注意點度。”男人仍舊心不在焉，大手順便就放到了立花清的腦袋上拍了拍，“當心惹來阪東在外頭的人。他當年從武裝出來帶了幾個人，不全在學校裏，少歸少但都是精英……自己小心點。”
少女被這番囑咐搞得莫名其妙，怎麽也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哪裏就入了這位只跟她打過一次的前輩的眼，能令這一位告訴她這麽多信息。但這些可都是鹫尾鄉太都不知道的消息，不聽白不聽，于是也就坦然地道了聲謝，向伊崎告了個別，轉身欲走。
卻又被叫住了。
回過頭去只看到那位前輩一臉糾結地望着她。
“小鬼我問你，你是不是就是今年男女合校之後轉進來的那個女生？”
？！
少女大腦當即當機，迅速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到底哪裏出了錯讓自己露了馬腳——未果。
她連聲音都故意壓得很沉，平時從來也沒露出過任何自己是女孩子的樣子，憑什麽這個前輩會發現？！
……好想滅口。
哪怕心裏記得這位前輩的情，此時少女的臉色也不可避免地陰沉了下去。
“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男人撇撇嘴，視線有些飄忽，“跟你打那一架的時候你格擋的樣子有點奇怪，之後牧濑說了一次，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指出來的都很對……而你轉來得又太巧合了，所以随便猜一猜。”
“那前輩幫我是因為我是女的咯？”少女不悅地扯起嘴角，沒想到伊崎瞬卻搖了搖頭。
“我只是覺得那些人動手不行，颠倒黑白逼逼起來倒是一把好手，很看不上，所以說了幾句實話而已……跟你的性別沒什麽關系。”
立花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聽見伊崎瞬這個回答之後難得地松了一口氣，爽朗地笑了起來。
“既然前輩不是因為性別才幫我的，就是認同了我夠強，那我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很重要嗎？”
一席話仿佛點醒一般，今天碰面之後一直心不在焉的伊崎瞬也一臉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
“你說的對。”
“那前輩，以後還有機會約架嗎？上次聽說是平局，我還以為我輸了呢……”
“小崽子，前輩的架是這麽好約的嗎？！”男人冷哼一聲撇撇嘴，伸手拍了拍立花清的肩膀，“再來就別想靠一封GAY GAY的挑戰書得手了，至少得帶點見面禮，等你幹掉了阪東把二年級握在手裏了，我随時等你挑戰。”
說罷，不等立花清再說什麽，便自顧自走遠了。
這些都只是小插曲，被叫到校長室也好，被伊崎瞬識破身份也好，其實都沒在立花清心裏留下多少痕跡。
她只知道說出的話就要做到，說今天送阪東上天，就絕不拖過十二點，一切都按照她的計劃在走，阪東秀人去往醫院看望他的左右手，回來的路上落了單，被人從背後打了一悶棍，再醒來就已經到了個奇奇怪怪的空倉庫裏。
面前坐着的人簡直一點驚喜都沒有。
“高原，立花清志不出面讓你來，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一點？”
“這點小事還不用立花出面吧。”高原直人手裏拖着一根鋼管，此時正一點一點敲擊着地面，顯然等得已經不是很耐煩了，他舒展開眉頭，露出了一個輕松的笑來，“等你醒來是給你認個臉，就是我們在座這些人打的你……”
話音未落，鋼管已經落了下來。
惦記着伊崎瞬下午給她的忠告，立花清在最後還是改了主意，雖然一樣要群毆阪東一頓，可臨時通知了真正動手的高原等人，讓他們輕一點，別真的打出事來，她暫時不想讓學校裏的争鬥惹上武裝戰線在校外的那些勢力。
往好了想，反正佐野打了她一個，她掃了阪東一派，就算這次揍阪東揍得輕了點，論起來她也沒太吃虧。
最後立花清的整個報複行為以阪東秀人半昏迷着被丢在了醫院門口作為結束，雖然都是些皮肉傷，但相信醫院裏那些親切的醫護人員一定能讓那個強到從前從來不用住醫院的阪東秀人深切地體會到當時立花清的心情。
爽。
少女笑眯眯地蹲在醫院門口，伸出食指戳了戳被自家手下拖死狗一樣拖來的阪東秀人的臉頰，感覺一直以來的郁氣散了一大半。
“……喂！”
阪東是動不了又不是真的失去意識了，堂堂一派大佬被人打成這樣了不算還要被戳臉，這就過分了。
然而原本該是威脅的一聲“喂”輪到現在的阪東說也不過是病貓叫一樣沒什麽威懾力了，立花清并不理他，戳夠了才心滿意足地拍拍手，“好心”地提着他的衣領把他拖進了醫院裏，親手交給了醫生。
做完一切的少女這才步履輕快地散步回家去了。
鈴蘭的其他學生第二天才知道，阪東立花兩派之間的這場“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大戲在“立花清出院之後橫掃阪東一派”之後原來還有後續。
哪怕有泷谷源治成立的G.P.S給他找了一腦袋的煩心事，每天的日子也一如既往地過得沒什麽緊迫感，又閑又窮除了麻将之外也沒什麽娛樂活動的芹澤簡直把最近這出戲當連續劇在追一樣，每天上學第一件事就是追問筒本将志二年級又發生了什麽。
而這次立花清果然沒讓他失望。
“可以啊小鬼。”他摸着下巴感嘆，“連阪東都搭進去了……那個阪東秀人大概還是第一次進醫院吧。”
“是啊，消息傳開的時候大家都笑死了。”筒本将志也忍着笑補充，“聽說也沒什麽大傷，不進醫院随便養養就能好，結果A班那個立花太壞，親手把他送給醫院前臺護士……你們也知道的，進去了他們沒認為你好那就鐵定出不來，阪東說是得在病床上呆一周，把他郁悶得直踹床攔。”
因為這件事，“立花清志”在三年級大家眼裏的形象頓時從一個巨能惹事的後輩小鬼，變成了蔫壞蔫壞的臭小子。
然而大家話題中的這個蔫壞蔫壞的臭小子，在剛把阪東送進醫院，成為了大家話題對象的這個清晨，大清早就火急火燎地沖到了學校，趕在早晨第一節課之前就竄去了三年級，輕車熟路地摸去了D班教室，站在門口也不敢喊太大聲，只能探頭探腦地往裏看，尋找她要找的那個人。
自來了鈴蘭以來的第一次，立花清有了做賊心虛的感覺。
不過她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想找的人，反而聽見了不滿的一聲“喂”。
少女回過頭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三年級前輩，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雙手插兜望着她。
“我說，臭小鬼，探頭探腦看什麽看！”
“我找伊崎前輩，伊崎前輩在嗎？”
“啊？！憑你也敢找阿瞬？！”這位三年級的前輩瞬間瞪圓了眼睛，撸起袖子就要上來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年級。
卻被人橫插了一杠。
在他還沒來得及走到立花清飛踢範圍之前就被人一把攬住了脖子，緊随其後的就是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
“嘛嘛嘛，一橋，不要火氣那麽大。”那人笑了一下，一只手仍舊攬着一橋，另一只手已經搭在了立花清肩膀上，低下頭去看她，“這不是上次挑戰阿瞬的可愛後輩嘛，我叫宮城周平，阿瞬還沒來，估計要到下午了……找他什麽事？”
什麽事……
少女咳嗽了一聲，臉色難得詭異地尴尬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沒……”她擺擺手，悶頭閃開了宮城周平在她肩上的那只手，麻溜地告辭，“謝謝前輩前輩再見那我下午再來！”
說罷留下懵逼到還沒懂發生了什麽的的一橋和一臉莫名的了然顯然腦補得太多了的宮城，一溜煙竄了。
而當兩個三年級前輩勾肩搭背目送完莫名其妙的二年級後輩，剛準備回教室的時候，剛剛話題中的那個人出乎意料地帶着一臉疑惑出現了。
“周平？你們幹嘛呢大清早堵門口……？”伊崎瞬伸手輕捶了好友一拳，然後把兩個堵在門口的人都推進了教室。
沒想到好友剛進門又轉過身來勾住了他的脖子湊近他耳邊。
“我說阿瞬，那個二年級的剛剛又來找你啊，你是不是把人家收小弟了……”
“說什麽呢。”男人皺了皺眉，“那小鬼現在忙着搶二年級，關我什麽事。”
“那他沒事就來找你？！第二次了喲兄弟，你可長點兒心吧，別被帶上歧途啊，我們還指着你這張老成的帥臉買小黃書呢。”
說着，宮城周平還捏了捏好友的臉，以示強調。
伊崎瞬仍舊皺着眉，只消一會兒就想明白了好友到底在說什麽，聯想到那個話題小鬼的真實身份，不由得詭異地紅了一下臉，随即反應過來，板了板表情，伸手捏住了宮城周平的肩膀。
“我看你是閑得太無聊了嗯……？！”
作者有話要說： ↑
伊崎瞬
對，就是他
男主
乖，看我一眼
雖然這篇文嚴格來說是女主文，而且女主忙着搶二年級，他忙着幫源治搶頂點，他的出場次數不會特別多，也不會跟女主互相幫什麽，但他是男主
麽麽噠
☆、第 13 章
雖然大清早剛來學校就鬧了這麽一出，然而伊崎瞬并沒把立花清來找他這件事放在心上多久。
作為現在G.P.S幹部裏唯一一個在動手之前願意帶帶腦子的人，他有太多東西需要考慮，哪有功夫放一個跟他們無關的小鬼在腦袋裏想。
反正如果她真的有事的話下午還會來的，要是沒什麽值得她跑兩趟的大事的話也不值得他費腦子多想。
誰也沒想到，下一次兩人見面的地方居然是醫院。
立花清站在醫院門口就覺得，自己最近這一周來醫院的次數真的是太多了一點。
等她下午興沖沖跑去三年級教室前就決心今天必須要跟伊崎瞬說好不能把她身份告訴別人，就被告知她要找的人剛被芹澤的人幹進了醫院。
害她在三年級門口少少地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對宮城周平匆匆道了個謝之後麻溜地翹了剩下的課，一個人竄來了醫院，在前臺護士姐姐們詫異的目光中讪讪地，本周第三次踏入了醫院大門。
好在伊崎的房間號并不難問，憑借她并不想要的，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的熟悉簡單地找到了那個房間，敲了敲門之後沒等回答就推門摸了進去。
進門之後才發現，哪怕她有點禮貌願意等回應再進門，伊崎瞬也沒法對她說一聲“進來”。
她有點複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那個人。
這個前一天還活蹦亂跳，跟她遇見了之後還提醒她別做太過分當心校外勢力報複的前輩，今天就一臉是傷在病床上睡得叫都叫不醒。
不是睡，是昏迷。
“芹澤前輩的人下手比我還狠啊……”少女伸腿勾過一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了下來，“三年級的鬥争果然還是比我們險惡，我還差得太多，打阪東打得太輕了……這麽一說我要不要等等再去看一眼阪東哦……”
一邊想一邊被自己想象中阪東會有的氣急敗壞的表情逗得“噗嗤”一聲輕笑了出來。
“在別人病床前笑出聲的……”床上那人突然出聲，說到一半被嗆得咳嗽了一下，“……是哪個小兔崽子……”
本來就挺弱的氣勢被他一咳嗽，頓時幹脆煙消雲散了，伊崎也懶得再虛張聲勢，幹脆扯了一下嘴角，勉強笑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補完。
他睡着還好，醒來之後虛弱的樣子讓少女不習慣地将視線尴尬地投向別處。
“沒在笑你，我在想要不要去探望一下阪東氣氣他。”
“勸你別作死，他的人現在也在醫院裏，想被認臉你就去。”
……
立花清摸摸鼻子“哦”了一聲，又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她原本就跟這個前輩沒什麽話好說，他們各自忙于自己的争霸戰，雙方之間沒有任何交集，總不能互相彙報進度吧。
她本來想來警告一下伊崎瞬敢說出去就殺他滅口的，現在看他這幅動彈不能的樣子，威脅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病房裏一陣尴尬的沉默，少女沒事找事地左顧右盼了一陣子，終于從床頭抄起一個不知道誰留下的蘋果并水果刀
“前輩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說罷不等伊崎瞬回答自顧自動作了起來。
她國中起就離家自己生活，偏偏嘴叼得無藥可救，立花本宅的廚師不能帶着走。沒辦法就只能自己學着做飯給自己吃。
連帶着刀工也不錯，一個蘋果削得飛快且皮薄不斷，她自己看了都很滿意，遞給伊崎的時候卻遭到了嫌棄。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男人苦笑，“我現在跟你講話都費勁，你還想我爬起來啃蘋果？”
……
少女于是木着臉在伊崎刺人的視線中刷刷幾下把蘋果切成小塊扔進他床頭喝水的杯子裏，插上牙簽遞到他面前。
“你這一臉今天這蘋果我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的咬牙切齒是怎麽回事？”他嘆了口氣，“也別拐彎抹角了，說吧，這麽着急來找我什麽事？”
對方這麽快地叫破了她的目的讓她更尴尬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也……沒什麽大事……”
“眼神不要飄。”
“幹，你躺在病床上就好好閉上眼睛睡覺啊。能不能不要這麽敏銳？！”她小小地發了一頓脾氣，又想起這個人是個傷員這麽發脾氣不太好，于是又偷偷拿眼瞟他。
一連串小動作逗得男人想笑又怕牽扯傷口不敢笑，只好板起臉來訓她。
“你不要搞的好像少女一樣，注意點，你穿着鈴蘭制服呢，這樣看起來像個基佬。”
“鈴蘭現在是男女合校了。”少女一本正經地提醒。
“哦，那你有本事穿裙子。”男人慢條斯理地反駁。
她被堵得氣悶，冷哼一聲。
“我不穿裙子，來就是想提醒前輩一聲，不要亂說話害我必須穿裙子。”
伊崎瞬扯起嘴角露出一個“你腦子不好吧”的笑。
“想太多，我哪有那麽有空到處給你宣揚去？”
“講出去就滅你口！”
“随你滅。”男人閉上眼睛下逐客令，“趕緊滾，不要打擾傷員休息，養不好傷拿你試問……”
立花清哼了一聲就要走，結果又被叫住。
“等等。”
少女回頭茫然地望着那個仍舊閉着眼睛的人。
“出去的時候繞個路，阪東在我左邊第二間，少生事，在這裏打架醫生會讓雙方都感受到什麽叫嫌命長。”
“你怎……”
“別問我怎麽知道的。”
話裏的意思讓秒懂的少女笑出了聲，在伊崎瞬揚言等他出院要把她捶進土裏之前拉開了病房門逃了。
立花清出門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結果沒碰上阪東，反而碰上了放學後浩浩蕩蕩來看伊崎的G.P.S。
看着她從伊崎房裏出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泷谷源志的表情就很不好了，“喂”了一聲就打算攔住立花清。
卻被牧濑隆史以一種非常堅定的态度徹底地拉住了，他皺眉用疑問的目光看牧濑，卻只得到一個嚴肅的搖頭。
這一耽誤，心願已了，雙手已經插回口袋裏的立花清就已經擦着他們的肩心情愉悅地走遠了。
泷谷源志的心情自然更是不爽。
結果走進門看見本該苦大仇深的伊崎臉上也帶着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笑，這就讓他們很費解了，泷谷源志和牧濑隆史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一眼門的方向，又狐疑地盯住了病床上的那個人。
“伊崎？”
“啊，來啦。”男人咳嗽一聲收起了表情，招呼他們，“先坐。”
他們這才注意到，病床旁已經放了一張椅子。
望向他的眼神更加詭異了幾分。
這兩個人都不是藏的住心事的人，有了疑問立刻就得問出來，牧濑隆史顯然是最先憋不住的那個人，伸手指了指那張椅子。
“那是誰啊？”
“一個後輩。”伊崎随口答了一聲，回想起她臨走前的笑，覺得很氣，于是又加了一句，“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後輩。”
“腦子不好使的後輩給你削蘋果啊？”泷谷源志伸手撥弄了一下放在床頭的那個杯子，“啧，還給切成小塊了，我們學校有這麽可愛的後輩？”
“可愛個頭。”伊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她要是可愛，隔壁那個現在會躺在那兒？別被騙了，那就是個可惡的擅長惹事的兔崽子。”
？！
兩人的目光頓時一滞。
這陣子不光那個窮鬼，全校其實都像追連續劇一樣在觀望二年級的腥風血雨。阪東秀人被立花清志打進醫院這件事人盡皆知。短短一個多月，立花清志這個名字就從剛轉來時的默默無聞，如同席卷一樣在短時間內成了能和阪東甚至伊崎齊名的響亮名字，能做到這點，本身就說明了這個人無論實力還是手段都屬一流。
“他就是那個立花清志啊……”
“是。”伊崎嘆了口氣，“唉，我們不要繼續讨論後輩了吧，源志，我有話要跟你說。”
沒過幾天，立花清就後悔把阪東千田和山崎一起送進醫院了。
沒有了阪東的二年級平靜得跟一潭死水一樣。佐野雖然上次運氣好沒被清掃的隊伍碰到，現在還能作為一個小幹部活蹦亂跳于學校裏，可也不像原本一樣能肆無忌憚地惹事了。
阪東一派這次遭到這麽大打擊完全因他一人沖動抓了立花清一波單而起，當時都還沒覺得，現在回想起她那句“你最好打死我”，就明白了這個人真的不說大話。
他沒有後悔過打她這一頓，只後悔沒有聽她的話斬草除根，給了她緩過來的機會。
然而事到如今後悔也沒有用，在阪東回來之前，哪怕是他，也只能乖乖縮着尾巴蟄伏下來。
比阪東先回歸的是A班那些立花清在清掃阪東勢力之前就被撂倒了的少年們。
畢竟是自己班的人，以後哪怕他們真的沒被她那番話觸動，不願意跟她混了，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立花清原本就沒想把他們打太慘。就算是最先出頭而被立花清揍得最狠的那個東鄉也在三天之後回到了學校。
之前回來的那些人一直偷眼看她她不是不知道，可立花清就是憋着沒動作，該幹嘛幹嘛，在自己的地盤裏風風火火說一不二，但無論鹫尾鄉太怎麽說，卻就是不理會自己班那些傷愈歸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