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藍依依第二天六點剛過就起來了,因為今天要趕早拍戲,7點就要集合出發。她起來洗漱後沒多久,謝韻之就起來了。
趁着韻之姐在洗漱,藍依依坐在床邊,一邊充電一邊玩手機。她點開微博,結果手機就炸了。她本人的微博是不可能有這個盛況的,之所以炸了是因為她登了謝韻之的微博。一夜之間,謝韻之最新一條官博之下出現了大批量的cp粉,紛紛在下面刷彩虹旗。但除了刷彩虹旗,這幫人什麽話都不說。有人詢問到底為什麽刷彩虹旗,他們只是回答“請關注橙汁cp超話”。
藍依依急忙點開橙汁cp超話,一看數據,給她驚了。原本這個新誕生的超話只有幾十條帖子,兩百來個粉絲。但是一夜之間,這個數據翻了好幾倍,帖子一下子突破千量級,粉絲也一夜之間漲到了一萬多。她往下翻,就發現超話裏到處是在分享她昨天夜裏發給應援會會長的視頻和照片。這些轉發的人,顯然在看完這些照片和視頻後,就自動進階為cp粉了。超話之中堪稱大型心腦血管疾病爆發現場,充斥着各類心肌梗死和熱血爆頭,人人叫喊着“awsl”“我粉的cp是真的”,簡直猶如亂葬場。
但是,藍依依還是能找到個別理智粉的存在,他們會勸說那些頭腦發熱的家夥冷靜下來,并表示在沒有正主承認的情況下,最好別太快下定論,樊澄和謝韻之的cp,說不定只是官方為了宣傳新劇弄出來的熱度而已。而且,即便正主真的承認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呢。現在娛樂圈的那些套路,他們這些混飯圈的人早就看得透透的了。
但是這些理智粉的言論在這股新起的熱潮中,被一個浪頭就拍了下去。在最新的一條帶超話的微博中,這位叫做“快跑啊羊駝來了”的網友說道:【新出爐的情頭、背景,二次元圖正在制作中,姐妹們盡情抱走吧】底下放了樊澄和謝韻之的情頭,都是從藍依依拍的照片裏摳出來,精修後的。
藍依依笑出聲,這幫家夥太有才了。
底下有人留言:【大神照片太少啦,哪位姐妹手裏有大神的照片的?】
有人回複她:【大神現在流出來的照片就只有那張證件照,還有昨晚會長發的照片和視頻了。沒辦法,太低調了。】
緊跟的另一條回複:【可是大神真的太好看了啊,這完全就是我的菜啊,想要大神的高清大照!(檸檬)】
下方再接:【是啊,這麽好看的人,這麽低調,想見真人。】
回複:【長相好看只是其中之一啊,重點是大神氣質超好,而且聲音超好聽,視頻裏那短短的一句話,我都反複播放了好多遍。】
這句話下跟了一句話:【怪不得姐姐喜歡】
緊接着數條評論都是跟風刷這句話。
更有奇葩言論:【我們姐姐終于堕入紅塵了,我還以為姐姐就要出家入道了呢。(doge)】
這條微博下跟了諸多的評論:【姐姐看大神的眼神太癡了吧,我酸了。】【大神看姐姐的眼神也超寵】【想她們原地結婚】……
藍依依一臉姨母笑,退出了超話,尋到了樊澄的“靳如練”微博,點了進去。哇,這裏更是精彩。大神光是粉絲,一夜之間就漲了三萬多,大量謝韻之的粉絲湧入靳如練的粉絲群體中,在靳如練最新一條,那張證件照的微博下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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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到飛起!】
【特別有型,大神超酷。】
【媽呀,天造地設,絕配!】
【靳如練你快更博啊!】
【上面好像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doge)】
還有個趁機推銷的:【新來的朋友們,記得買大神的書啊,最近某亞某當打折,特別實惠(doge)。】
“依依,你看什麽呢?笑成這樣。”藍依依正刷得來勁,冷不丁謝韻之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她吓了一跳,手一抖,手機掉地上了。
哦吼,完蛋。藍依依捂臉。
“嗯?”謝韻之彎腰撿起手機,一打眼就看到了屏幕上樊澄的微博,她浏覽了一下,然後退出樊澄的微博,關注到自己微博下那麽多的評論和私信,全是問她和樊澄的事兒的,或者稱贊她和樊澄絕配的。
“依依,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麽?”謝韻之笑問。
“嘿嘿嘿……就是,你們不都同意炒cp的事兒了嘛,我就發了些最近您和大神的照片和視頻給會長。然後就……炸了……”藍依依幹笑道。
“發什麽也不跟我商量下,你皮癢了啊,嗯?”謝韻之危險地笑道。
“嗚嗚,韻之姐饒命啊,奴婢知道錯了,奴婢認罪。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寄幾啊!”
謝韻之在她腦門磕了兩個暴栗,警告道:“以後發圖發視頻,必須我先過目!”
“哦。”藍依依抱着腦門哭唧唧。
謝韻之去收拾包裹準備出發,藍依依在後面吐舌頭,心裏碎碎念:韻之姐,你就知道欺負我,在大神面前就裝淑女,你已經被大神吃得死死的了,哼!
***
“阿嚏!”樊澄以紙巾掩面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感冒了?”她身邊的老六陳留問道。
“不是,就是從今早感覺鼻子特別癢,似乎有人在議論我。”
“哈哈,議論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最近你特別有話題性。”
樊澄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笑了笑,轉移話題道:
“康德你送到老爺子那裏了?”
“嗯,你們家老爺子特別喜歡康德,見到康德眼睛都亮了。”
“那就好,我在魔都這段時間,就靠爺爺照顧康德了,也算給他老人家解個悶。”
今天一大早老六就來酒店接樊澄了,這家夥租了輛車。樊澄帶着今天開會要用的材料,以及裝着康德的貓籠離開了酒店。因為開會地點距離樊澄爺爺家不遠,她們本來打算先去一趟爺爺家的,但是中途樊澄接了個電話,舉辦這次作協會的工作人員請她幫忙去虹橋機場接一位劇作家老師,說他們這裏人手勻不開了。這位劇作家名叫張蘭,筆名“洱海一蘭”,雲南昆明人,從沒來過魔都,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她其實是樊澄讀研時期的師姐,和樊澄關系很好。本來因為這次作協會和她別的事撞車了,已經推了,但是後來又臨時決定參加,主辦方有些措手不及,想起樊澄和張蘭的關系好,又對魔都熟,便厚着臉皮來拜托樊澄了。
當然,所有交通費用,都是主辦方報銷。
樊澄沒想到這次張蘭師姐也會來,便欣然答應了幫忙接人的事。
于是樊澄和陳留分道,陳留送貓去爺爺家,樊澄打了輛車趕去虹橋。接到了人後,她帶着張蘭回到了開會地點,恰好撞上了在樓下一邊抽煙一邊等樊澄的陳留。照面後,二人有了上面的一段對話。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姐張蘭,洱海一蘭。”樊澄将站在自己身側的女子介紹給陳留。
女子身高不高,可能不足一米六,一頭烏黑細軟的長發,白皙的肌膚,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五官柔和美麗,瞧上去就是典型的溫柔的南方女子。她穿了一身相當中國風的服飾,應當是現代版漢服,長發用一只碧玉簪绾起。她大大方方率先伸出手,笑着打招呼:
“你好,陳編。”聲音聽上去特別輕柔。
“你好,你好,久仰大名。”陳留傻乎乎地打招呼,眼睛都直了。
樊澄暗自翻個白眼,他就知道這家夥會受不住,張蘭就是他喜歡的類型,嬌柔小巧、溫和可親還特別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可惜,張蘭師姐已經結婚了,真是世事全不如你所意啊老六,哈哈哈,樊澄內心大笑三聲。
三人打過招呼後,進入開會現場。會場是在會議中心租的場地,這次全國各地三百多名作家、幾十家出版社的編輯代表都會參會,盛況空前。本次會議的議題是文學作品改編為影視劇本的相關問題,所以參會的作家很多都是有作品已改編成影視作品的,或已賣出版權正在制作中的。
以洱海一蘭為例,她其實是作品改編影視劇的熟手了,而且她自己本身也是編劇,她自己親自操刀将自己的兩部都改成了非常出色的劇本,一部七年前播出,一部五年前播出,都是女性向的宮廷鬥争與歷史題材的巨作,給當時不景氣的電視劇市場注入了一劑強心針,此後很多改編的劇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她也算是近些年來改編電視劇的領路者之一。
洱海一蘭并不是傳統作家,她是網絡寫手,在網站成名後,便成了出版社的常客。現在她的寫作平臺也依然是在網絡上,只是已經不再與網絡平臺合作了,她有自己的工作團隊運營微信公衆號和微博平臺,在公衆號中連載,并直接對接出版社。但是,她本人卻是科班出身的編劇,而且是在國內文學最高學府深造過的大才女,其文風之絢爛美麗,樊澄自嘆弗如。
只是樊澄的筆鋒犀利,用詞精準如外科手術,少有極為華麗的場面描寫,基本是筆鋒刀刀入骨刺心,簡單一句話就能把畫面直接刻進讀者腦海的那種寫法。更是草蛇灰線,伏脈千裏,基本不會寫廢筆,看她的要調動起每一根神經。而洱海一蘭與她則相反,她繼承的是浪漫主義文學的筆法,文中有大片絢爛的描寫,用詞華麗漂亮,多有抒情散文式的感覺,讀她的文就好像坐着火車穿越千裏江山,舒暢又有情味。但她的結構相對簡單,劇情也不複雜。這二人也是難分伯仲,不好相比。
樊澄并沒有采取像她這般的寫作方式,依舊是按照傳統作家的那一套,獨自埋頭寫作,每年出一到兩本作品,在市面上販售,現在也推出了電子版方便電子愛好者。這是因為樊澄本身的作品比較适合這樣的寫作方式,她的推理懸疑布局細密,線索繁雜,抽絲剝繭,需要長時間的思索和修改才能寫出她心目中比較完美的作品,連載的話會很吃虧,讀者被吊胃口、心焦難耐,作者也無法靜下心來寫書,容易出疏漏。所以成本出版才比較合适。
這場大會倒是頗為正式,與會人員被要求手機靜音,中途也不許離席去接電話。樊澄照做,設置了勿擾模式,将手機收進了口袋裏。
9點鐘,會議正式開始,樊澄全神貫注開始開會,聽取他人講話。作協領導講話完畢後,幾個被邀請講話的主要作家開始按照坐席依次發言,輪到樊澄講話時,是大概上午十一點左右。就在她講話的這段時間,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口袋裏的手機亮了,有電話進來。這電話還不止一次打來,一共打了三次,樊澄都錯過了。
中午暫時休會,樊澄查看手機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三通電話,都是導演張子明打給她的。她不知道是什麽事,于是回了個電話,但是這次輪到張子明不接電話了。樊澄也打了三次,張子明都沒接,樊澄心想可能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于是便沒放在心上。
她沒想到的是,這個錯過的電話,竟會引發後來一系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