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祖宗奶奶

在餘姣姣的抽噎中,五人才知道,原來她口中的祖宗奶奶,是這個村子的第一位鲛人。

整個村子,都是她的後代,就是她,創立了漁人村。

餘姣姣至今仍不敢相信祖宗奶奶會吃人的事實,哽咽道:“祖宗奶奶不會吃自己的後代的,那一定是誤會了,肯定是別人陷害她。”

木木無語,這情況,像不像現代的一些腦殘粉?不管偶像做什麽都是對的,她一定會默默支持。出了意外就是別人陷害她,舉世皆濁我獨清。

醒着的人叫不醒故意裝睡的人,本想說些什麽的木木,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巴。

下坡好走,他們六人很快就來到了村子。

到了村子才發現,這個村子其實就和普通的村子一般無二。

若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貧窮落後,還不是一般的貧窮落後。

因着山路沒有開發,外界和這裏交流不暢,這裏的生活,還保留了上個世紀的氛圍。

村子裏通了電,已經是最先進的一件事了。

餘姣姣說,村子裏還有好幾家特別窮的,家裏現在還是點蠟燭。

難以想象,在21世紀,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家裏是靠蠟燭來制造光亮。

村子的情況和先頭餘姣姣的描述差不了多少,背靠大山,就是他們翻進來的那一座山頭。前頭是一條大河,村子就建立在大河和大山之間,景色優美。

祖宗奶奶就住在大山上的祠堂裏,村裏人很友好,餘姣姣帶他們回家的時候,說是帶來的朋友,大家夥都表達了善意。

他們住的房子大多是土胚房,木頭房,家裏的電燈還用的是拉繩。就是那種,拉一下,聽到上頭一聲響了,電燈才會亮起。和家裏按按鈕的不太一樣。

寧自泊對居住沒什麽太大要求,甚至有點興奮,覺得自己體驗了民風民俗,對寫作大有益處。

餘姣姣家的房子是木頭房,背後緊靠大山,所以房子還有一面是空的,沒有牆,直接沿着山壁。

住進來的第一天,蘇掩華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的擔心,對餘姣姣說道,“如果這裏下大雨發生了山體滑坡,你家這住的也太危險了吧。半夜壓塌整個房子,我們逃都沒法逃。”

餘姣姣沒理他,“住了這麽多年都沒事,你就來住幾天,那麽多話幹什麽。”

把蘇掩華起了個仰倒。

木木還不忘嘲諷他,“一個大男人,對生存環境挑三揀四的,真夠矯情。”

郁悶之下,死纏爛打的要代漱雲安慰他,把代漱雲叫道了餘姣姣家後山上去,不知道要說什麽悄悄話。

餘姣姣家大門上有幾級臺階,臺階是木頭做的,經年累月,木頭變得濕滑,和泥土地嵌在了一起,上頭還長出了幾棵草。

謝尋第一眼見到這些臺階的時候就愛上了,他麻利的把背包往房子裏一撂,從包裏掏出了一顆種子,珍而重之的種到了臺階上。

木木問他,“這是什麽?”

謝尋道:“是歷莢,我害怕又遇到上次那種不見天日的時光,所以現在臺階上種着,等到出門時,采下來裝進包裏。”

木木點點頭,對謝尋的做法表示了贊同。未雨綢缪還是很必要的,若再一次經歷不見天日的日子,不敢開手機也沒有信號,好歹叫他們知道時間,也能讓他們安心一點點。

種完歷莢,木木就見謝尋随手掐了個訣,很快,聽到後山傳來的蘇掩華的尖叫,連帶着的,是代漱雲的大笑聲。

蘇掩華顯然是害怕加上氣急敗壞,大吵大鬧,“謝尋,你要死了,大白天的,吓死人了。”

旋即明白了,剛才謝尋估計是叫了幾個鬼魂去吓唬蘇掩華。

代漱雲帶着蘇掩華回來的時候,樂滋滋的,調笑意味太過明顯,叫蘇掩華漲紅了面皮,只能沖着謝尋吼,以此掩飾心裏的恐懼。

吵鬧了一會兒,謝尋看了看,所有人都在了。

寧自泊再一次進入了冥想狀态,看來這個村子給他寫作路上增添了不少素材,眼下正在細細梳理。

謝尋對餘姣姣說,“你給我們仔細将将這個村子的來歷吧,總覺得你說的不太完整,在山上也不好多問,回到家裏了,能說了嗎?”

餘姣姣點頭,把村子的傳說娓娓道來。

“這裏原來只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村民們靠捕捉河裏的魚,砍伐山上的樹木過活。有一天,在河邊打魚的時候,這裏的村民們撿到了一位受傷的鲛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鲛人拿出去賣掉,村子裏的人決定把鲛人的傷養好了,就放她回家。”

“可是村裏人感動了鲛人,鲛人也受傷回不了大海,于是就留在了這裏,和村子裏的人類結合,生下了後代。”

“一代代過去了,就形成了我們現在這個村子。我們這個村子裏的人,或多或少都帶着點鲛人的血脈,保留的多的,像我,我下了水之後就能幻化出魚尾。”

“但所有的人都擅長潛水,”說道這裏頓了頓,聲音變得嘶啞,“所以淹死是不可能的,我們只是找不到村裏人他們的屍體,才說他們是被淹死的。因為淹死,屍骨就随着水流走了,我們找不到。”

代漱雲覺得不對勁,但這股不對勁只在腦海中劃過了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沒有捕捉到。

木木對餘姣姣的自欺欺人感到無語,強制要求她接受事實,“當然不是淹死的,你們祖宗奶奶吃了他們啊。”

餘姣姣大聲道:“不可能!山裏一定有別的妖怪,祖宗奶奶活了這麽多年了,一直庇佑着我們村子這些後人,她絕不會傷害我們的!”

謝尋問:“所以,你們的祖宗奶奶,就是當初上岸受傷的那一位鲛人?”

餘姣姣點頭,“是。”

寧自泊大為驚訝,“她活了這麽久啊。”

謝尋道:“鲛人的心髒是最為重要,有可能上岸太久,你們的祖宗奶奶快要死了,所以開始吃人心延長壽命。你們都只是有鲛人血統,她可是一個純種的鲛人,她下水,能潛入更深的地方,把屍體放到深處,你們誰都找不到。”

餘姣姣臉色白了白,“這不可能。”

她不相信祖宗奶奶會傷害她們。

她白着臉反駁,“祖宗奶奶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當初我們村子裏遭遇饑荒,是祖宗奶奶把血喂給村裏人,才讓一村的人活了下來……”

代漱雲終于明白哪裏不對勁了,鲛人就算再能生,也不可能一只鲛人生出一個村子。而且他們都要血脈聯系,那不是近親結婚嗎?這是不.倫啊。

所以一村的人都有鲛人的血脈原因在這裏,他們在某個時候都喝了鲛人的血,于是這個村就徹底成為了鲛人村。

再一代代的通婚,都帶有了鲛人的血脈。

擁有鲛人的血脈……代漱雲無法理解,就算她不是木家,但也知道,但凡生靈,都有私心,為他人不顧風險的奉獻自己,絕對背後藏着更深的陰謀。

她看向木木,期待木木能給她解答。

木木沒有注意到代漱雲的目光,她定定的看着說話的餘姣姣,眸色沉沉,不知在思索什麽。

在場唯二不帶腦子的那兩個,正津津有味的在聽人家講故事。

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祖宗奶奶讓我們都有了鲛人的血,我們村子所有人,都能靠水生活,潛到很深的地方,抓魚捕魚……”

木木打斷了餘姣姣對初代鲛人舍己為人的追憶,冷漠的說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鲛人要救你們村子嗎?”

“當然是因為善良啊!”餘姣姣着急道。

“錯!”木木的聲音越來越冷,“她是為了你們鲛人的血脈。”

寧自泊對木木冷漠的态度很是不滿,抱怨道:“木木,你不要心理那麽陰暗嘛,人家祖宗奶奶就是個正面人物啊。為了自家的血脈奉獻自己,不是很正常嘛。”

木木冷笑道:“要真是這樣就好了,那些純種妖魔們也有愛,可那些愛和溫暖是送給純種的小妖魔的,你們這些混血的東西,他們根本看不上眼。”

“不要低估獸類的陰毒,他們看不上你們,更不會為你們帶來福利。有可能這個村子,從一開始就是她為了培養糧食而生的。”

“上古好多大妖魔都做過這樣的事情,當它們即将死亡時,它們會和其他種族混血,然後吃下生下來的後代,用自己的血脈進行補充,來延續生命。”

“所以她把血脈分給你們,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血脈能在人間得到更多的延續,這樣在收割的時候,才能收獲的更多糧食。”

“當年她可能不是受傷了,她可能是快死了!這才找到你們這個隔絕的村子,用數百年的時間培育飼料讓自己修複。”

寧自泊聽懂了木木的話,相比餘姣姣的話,蘇掩華更信木木的,兩人眼裏的同情溢于言表,看着餘姣姣說不出話來。

餘姣姣對着這樣的眼神大為惱恨,眼睛紅紅的,大聲道,“你們胡說八道!”

世人總是難以接受打破常規的東西,寧自泊眼中同情更甚。

餘姣姣紅着眼不說話,氣氛一時間緊張了起來。

謝尋打破了這份緊張的氛圍,“晚上,我們一起去祖宗祠,看看那個鲛人到底怎麽回事。如果真是……培養飼料,在她的老巢一定會有留下痕跡。”

餘姣姣咬着嘴巴點頭。

夜晚很快來臨,今夜居然還是滿月。

木木他們一個接一個的爬到了祖宗祠屋頂上,偷偷揭開一片瓦片,看下頭的情況。

寧自泊心裏很是激動,這情景,就跟電視裏打聽敵國情報的探子似的,刺激得很。

他雙手激動到顫抖,哆嗦着揭開了一片瓦,往下頭一看,險些叫他從房頂上跌下去。

六個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驚,好在謝尋早在第一時間張開了結界,把所有人護在裏頭,不至于跌落在地來一次自由落體運動,摔出一朵紅豔豔的花。更不至于弄出動靜,被下頭的東西發現,來一招黑虎掏心。

原來,從這裏看下去,能看到祖宗祠裏有兩條鲛人,都現出了原形,長得一模一樣。

其中一條,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嘴巴時不時張開,似是在艱難的喘息;另一條,在把鮮紅的東西一口一口往嘴裏送。

仔細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一條鲛人眼裏滿是不忍,像是母親看着惡人在殘害自己的孩兒一般痛心。

謝尋手指微動,叫小鬼們把所有人帶回了餘姣姣的家。

一落地,餘姣姣捂着臉哭起來,“不是祖宗奶奶,不是她,她被人囚禁了,冒充了。”

這時的木木就有點尴尬了,早上大言不慚的解釋了那麽多,結果全是錯的,還差點誣陷好人。可道歉這種事情,實在和她的形象不符,想了一會兒,決定将功補過。

她仔細的思考了另一條鲛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想明白之後,開始認真的給他們解釋。

“是陵魚。”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本書寫到後期,就開始有點疲憊了,懶懶的不想動作,可是一旦棄坑,就會發生那本巡河走陰一樣的事故--推翻重寫……

所以只能硬着頭皮寫完。

故而,最後兩卷應該是會比前頭要短上許多的,不過我會按照大綱走,把故事寫完整,就是可能會少很多抖機靈的東西,比如寧自泊和蘇掩華這兩個人大吵大鬧以及做出一系列的沙雕事情之類的。

又是一本有生之年修文系列,唉,不過短小精悍也有短小精悍的好處,節奏快一點,感覺也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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