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追捕

木木說完之後,蘇掩華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是陵魚啊。”

寧自泊好奇問他,“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在寧自泊的眼裏,蘇掩華就是一個沒有知識沒有本領,只會着急抓馬跳腳的長得好看的小孩。

蘇掩華回以一個理所當然的表情,“陵魚是海裏的東西,我當然知道了。”

“原來如此。”寧自泊道,“那你給我們說說怎麽回事呗。”

看着寧自泊期待的小眼神,個中還帶着“看,我給你創造機會表現自己”的小得意,擠眉弄眼的看向蘇掩華,蘇掩華臉皮一紅,利用了他作為演員超高的演技,強壓下心頭的不好意思。

在家裏,他沒好好學習,只知道有這麽一種生物,要多說,還真說不出來。

一時間讷讷的,抓耳撓腮。

木木看出蘇掩華是什麽都不知道,接着解釋,“陵魚和鲛人長得一樣,不過更兇狠,會吃人。純種的妖魔很難對付,如果這只陵魚是打敗了鲛人并将它囚禁,說明它在本族中的實力就不弱,我們對上了,可能撈不到什麽好處。”

木木有點擔心。

謝尋聽了很久,沉默好一會兒,總算捋順了前因後果,“你的意思是說,這村子裏本來有一只鲛人,是他們的祖宗奶奶,一直庇佑這個村子。後來出現了一只吃人的陵魚,囚禁了鲛人,并借助鲛人的身份在村子裏行動,吃村裏人。”

“吃完之後再把人扔到河裏,讓村裏人以為是淹死的,對嗎?”

木木點頭。

謝尋随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低頭思考,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關于鲛人和陵魚的資料他從前看到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木木接着說,“如果村裏人都有鲛人的血脈,那對陵魚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它會做出吃人的事情也不奇怪。”

沒給謝尋繼續思考的機會,蘇掩華打斷了謝尋的思緒,“那我們直接第二天帶上家夥抓它去呗,多大點事啊。”

代漱雲抽抽嘴角,也不知道到底蘇掩華是哪裏來的勇氣,不管碰到什麽事情,一個勁的往前沖,根本不考慮後果。真當自己牛的不行了,前幾次每回都是死裏逃生,是不是這讓他覺得自己運氣爆表,根本不用有什麽後顧之憂。

可謝尋居然贊同蘇掩華二楞的想法,叫他們各自去好好休息,第二天準備行動。

其實謝尋想的也簡單,他們五個人,其實戰鬥力湊在一起還是很高的,就算會出意外,也不會出什麽大意外的。

與其想太多,還不如直接開始行動。

第二天夜晚很快來臨,謝尋摘下了種在臺階上的歷莢,叫他們帶上所有的東西。

這是他們五人旅行以來積攢下來的習慣,每一次意外都發生的太突然,要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沒準他們這次就碰上一個硬茬,回不來了。

他們從祖宗祠的後方潛入,首先碰到的,是被鎖鏈鎖住的鲛人。

謝尋叫來一只小鬼,把指甲從鎖住鎖鏈的孔洞插.進去,扣開鎖,把奄奄一息的鲛人祖宗放了出來。

住在前方祠堂的陵魚也是警惕,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後方來人的氣息,匆忙趕到祠堂後殿,擡手就是一招。

只見滿空中出現一層血霧,霧氣是由一個個極細極小的水珠凝成,而些個水珠在變幻之下,全部變成一根根細細小小的針,撲面朝他們打過來。

他們都是常人,要是被無數根血針紮進去,光是凝血的問題就夠他們喝一壺。此地靠山,代漱雲反手一翻,地上形成一堵牆壁,擋在他們面前,将沖射過來的血針全部擋住。

他們聽到“刷刷刷”的聲音,那是血針凝結成冰之後被土壁撞碎之聲。

等到聲音消散,代漱雲撤掉土壁,看到的就是陵魚手掌現出原形,張牙舞爪的朝他們撲過來。

她下部分還保留着人類的腿,在陸地上,還是雙腿更方便行走。

但手掌已經出現了璞,指甲變得又厚又尖,跟小刀似的,光是看着,就叫人心驚膽寒。

要是被紮一下,都能想象到連皮帶肉被刮下來的慘烈。

木木長期習武,反應極快,在陵魚沖到離他們大概兩米寬的時候,從背包裏拿出她的打妖棍,一棍子下去,陵魚手掌上冒出陣陣白眼,它發出尖利的嘶吼,捂住手掌倒退幾步。

這下子兩方對峙,寧自泊哆嗦着從背包裏掏出了符咒,吞了一口唾沫,只等待機會,就把符咒貼上去,收服陵魚。

陵魚的臉開始出現了變化,不再像鲛人那般美麗動人,臉上坑坑窪窪的,徹底獸化。嘴裏長出了尖尖的牙齒,上頭還帶着血漬。

它張大嘴,惡狠狠的看了他們一眼,不知是在忌諱什麽,居然轉頭跑出了祠堂。

謝尋以為它要跑進村子開始打開殺戒,剎時緊張起來,喊道:“追!”

五人追出去,剛追到門口,看到了祠堂門口流動的河流。

陵魚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那抹笑意在它醜陋無比的臉龐上顯得駭人無比。

只見它一個轉身,縱身一跳,等到他們五個趕過去的時候,陵魚已經跳進了河裏。

原來,剛才它是想逃跑。

木木眼裏劃過一絲寒芒,“天下水系都要歸海,陵魚是想借着這條河逃到海裏去。蘇掩華!快追!”

乍一被cue,蘇掩華打了個激靈,張嘴就回,“怎麽追啊?怎麽就叫我追啊?我家管海又不是管河,我還不會游泳,跳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寧自泊吐槽,“你怎麽這麽沒用。”

蘇掩華道:“你有用你倒是追啊。”

眼見着陵魚在河裏順水越走越遠,他們還在吵架,木木心頭煩躁,大吼道:“別說話了!”

代漱雲問:“到底還追不追?”

木木答的堅定:“追!”

蘇掩華“嘿”了一聲,抱怨木木的死板,“都逃走了,事情都解決了,你怎麽還死纏爛打的啊?”

她看向河裏,目光沉沉,“不追不行,剛才我們和它打了一架,我還打傷了它的手。這些妖魔的報複心理特別重,一旦打上了,結下的就是死仇。要是不追上去,将來它肯定會來一個個的報複我們。而且在這個村子裏它吃了虧,保不齊在我們走後就又回來報複了,沒準還會叫上更多的陵魚,那時才是死定了。”

“現在放它走就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快追!”

“蘇掩華!跳!”

蘇掩華張嘴就罵,“我可去你麽的吧,又叫我跳,打它的可是你,憑什麽不是你跳!說了我不行就是不行!”

寧自泊這時還在和他嗆聲,語重心長道:“蘇掩華,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蘇掩華看着濤濤河水,只想把寧自泊扔下去。

代漱雲道:“我背包裏帶了鹽巴,要不然我撒進去,河水鹹了,也勉強算是海水吧。”

說着就要從背包裏拿出鹽巴倒進去。

蘇掩華氣急敗壞的大罵,“狗屁不通的勉強,你們這說的是人話嗎!還倒一包鹽進去?怎麽不把你自己直接填進去啊!”

謝尋早在他們開始争吵的時候就蹲下來,在背包裏翻找能下水的東西。

等到他們吵到不可開交之時,謝尋從背包裏取出一截竹子。

這竹子上有黑黑的斑點,從背包裏拿出來開始,就在不停的長大,等長到直徑約四五米時,停止了。

謝尋把它從中間剖開,扔進水裏,沖他們喊道:“進來。”

幾個人聞言,停止了争吵,手忙腳亂的爬進竹筒裏。

五個人之中,木木是戰鬥力極強的怪力少女,謝尋的存在就是哆啦A夢,各種奇怪的東西層出不窮。

寧自泊好奇問,“這是什麽?”

謝尋答:“記載中,南方的荒野裏,有一種“涕竹”,幾百丈長,三丈多粗,□□寸厚剖開可以直接做船。這就是那種‘涕竹’。”

蘇掩華拍了拍竹子的邊緣,方現果然如謝尋所言,□□寸厚。

謝尋叫來了水鬼在底下推,竹船行駛迅速,很快就追上了陵魚。

一個轉角,眼前出現的景象只叫他們毛骨悚然,陵魚是在水底行駛,當然無懼水面上的風險。而水鬼沒有腦子,只接收了謝尋緊追陵魚的命令,一路上卯足了勁往前沖。

方才剛下水的時候還好,因為是寬廣的河面,往前沖倒也無妨,等到前頭出現山頭時,他們知道,麻煩來了。

此地水流極快,像是幾條支流的交彙處,水勢兇猛,前頭立着三座山頭,每一座山都像一把聳立在水中的巨劍,任什麽撞上,都只得被劈得粉碎。

下頭開船的水鬼還是沒有改變方向,蘇掩華眼瞅着前頭一截枯木在撞上岩壁後,碰的稀爛,心高高吊起,那棵枯木仿佛就是他下一秒的宿命。

“啊!!!”他尖叫出聲。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跳!”

也不管水勢到底多兇猛,只往旁邊縱身一跳,被水淹沒頭頂的那一刻,看到寧自泊還傻愣愣的呆坐在竹船上,仿佛被眼前景象吓傻了。

蘇掩華想救他也來不及,千鈞一發之際,謝尋從水裏伸出手來,把寧自泊從竹船上拉了下來。

竹船被岩壁打的稀爛。

五個人被水流沖到了另一頭,水聲嘩嘩帶着竹子破碎的聲音,聽着叫人心頭一抖。

水,全世界都是水,鋪天蓋地的蜂擁而來,擠得他們無法喘息。

蘇掩華難得腦子靈光了一下,意識到背包裏的一管子海水,再一次在水底張開一個圈。

水珠被大水沖的四處亂竄,蘇掩華險些要吐出來,被撞的頭暈眼花。

可現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寧自泊眼見着就要被淹死了,眼珠子都開始翻白,嘴巴大張,水瘋狂的往裏頭灌。

其他人好歹還能游幾下,謝尋叫水鬼拉住了他們,四個人連成一串,在水裏飄來打去。

蘇掩華真是用盡了一身力氣,才把水珠颠倒着跑到他們身邊。

最先撈進水珠的是寧自泊,而後代漱雲木木謝尋一個接一個的進來。

他們三個嗆了幾口水,恢複正常,唯這個寧自泊,像死豬一樣的躺在那裏不動彈。

代漱雲吐出一口水,問道“咳咳,他……死了?”

木木一掌拍下去,嘴裏說着,“我看看。”

這一掌,打得寧自泊半曲着起了身,猛吐幾口水,倒在水珠裏捂住肚子掙紮喊痛。

蘇掩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特麽,要是他被拍一掌,五髒六腑都得移位了。寧自泊真是夠身強體壯的。

木木看着寧自泊起身,冷靜道:“沒事,好了。”

水珠還在順水四處颠簸,終于,開始沉入水底。

越往深處,倒越不像上頭水勢那麽急,下頭水流緩慢的很,水珠一點點的在往下掉落。

這時,只聽謝尋驚叫出聲,“小心!”

蘇掩華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水底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吸着這個水珠,把他們全部卷進去。

“啊!!!”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全部被卷的眼冒金星,不知今夕幾何。

及至水珠徹底沉寂,還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蘇掩華睜眼,看到的就是一副古怪的景象。

這裏,像是一個海洋公園,裏頭居然還有一條隧道。

本就是水裏的世界,可在水裏,還有一層水,把水下隔膜成了兩個世界,他們這一頭,就像海洋公園裏供游人觀賞的地方,另一頭,裏頭裝滿了……

怪異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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