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太陰了
結果還偏就出了意外。媒人走了一趟, 回來說女方要退婚,相親時給的東西一起都退回來了
江滿聽到肖秀玲說時, 還真愣了一下:“為啥呀”随手給肖秀玲倒了一碗涼開水,“先喝口水, 瞧你氣的, 氣死你自己又能怎樣。”
“說我這個大姑姐性子差不好相處,脾氣差還嚣張霸道。”
“關你什麽事呀, 你都搬出來了。”江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也想知道我礙着她什麽了。這還不是最氣人的,” 肖秀玲陰沉着一張臉, 端起碗一口氣喝光,“還說我弟人品不好不正派。人家女方一口咬定,說他為人不正派。”
肖秀玲喝完水,咣當把碗丢在桌子上:“人家說仔細打聽過了,我弟說話做事就不是個正經人。還說怪不得上次那樁婚事,臨到認門的跟前兒人家姑娘不來了,就是人家知道了我弟人品不好。”
“人品怎麽不好了說話跟放屁一樣,總得有個根據吧”江滿也來了氣。
“你怎麽還沒明白”肖秀玲嘆氣, “兩家一退婚,別人總要問原因,他們就這麽一句話,因為我弟人品不好退的, 又提起上回退婚的事, 兜頭先一盆髒水潑過來了, 往後誰敢給我弟介紹對象, 人家一打聽,連着退過兩次婚,為啥退婚,因為我弟人品不好……我弟人品不好的名聲恐怕就說不清了,誰給你證明真的假的黃泥掉到褲.裆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說這是誰給我弟造謠,我們老肖家一家子本分人,也沒得罪過誰,誰造的這個謠。”肖秀玲越說越生氣。
“趙家村才幾裏路遠”江滿搖頭,“互相都知根知底的,一句謠言女方就信了”江滿停了停,斷言:“我總覺得這事不是誰造謠使壞,要說有人造謠,那就是女方自己造的謠。”
謠言從女方嘴裏說出來,還成了退婚原因,這髒水潑得結實。
相鄰兩村的老百姓,不是沾親就是帶故,肖家一家子本分人,兩家相親前女方肯定也都打聽過了的,怎麽冷不丁退婚還丢出這個話來。
更氣人的是,肖家還沒法去追究鬧騰,沒辦法證明,農村裏事關“名聲”,越攪和越臭,不明所以的人太多了,名聲這種虛頭八腦的東西,誰給你證明呀。
江滿總覺着這個事情有些不太對勁,莫名就想到陸安慧和吳萍了。拿肖秀玲唯一的親弟弟下手,給她添堵,給她施加壓力可眼下又沒有證據證明,江滿只好安慰了一下肖秀玲,自己心裏琢磨着,也沒敢跟她提。
江滿暗暗留了個心眼兒,心說死也死個明白的,想弄明白,查一查女方胡家那邊有啥異常就知道了。
出了這事,橫豎肖家這個中秋節是過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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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八月十三,郵遞員給江滿送來郵包,一個紙箱子,開玩笑說,你們家包裹可真多,基本一兩個月一次。
包裹多也不是給她,給他閨女寄吃的呢。
江滿回去拆開包裹,除了奶粉,有果丹皮、山楂片,還有她提過的雪花膏,當地供銷社只能買到蛤蜊油,用來擦臉勻不開,油膩不舒服還招灰。
姚志華耳朵還算透氣,這就給她寄回來一瓶。
江滿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收好,拿起一盒鐵盒裝的動物餅幹,忍不住吐槽:“還真是窮人乍富有錢了呀,真不知道他一歲大的閨女能吃多少零食。”
這東西也大老遠往家裏寄,也不怕路上碎成餅幹屑。
八月十四下午,江谷雨和劉江東下了班跑來了。小兩口隔三岔五來,蹭飯幫忙帶孩子,江滿差不多都習慣了,就張羅着做飯。
“今天下班晚”江滿說,“你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一個人拍個黃瓜、吃個饅頭,晚飯都不打算做了。”
“小劉有工作耽誤了一會兒,處理小偷小摸。”江谷雨解釋了一下,“明天不是中秋節嗎,明天星期五,我們下午下了班打算回縣城跟他養父母過節,今天就先跑來看看你,明天就不來陪你過節了。”
江滿:“我可不用你們陪,明天下了班,麻溜兒滾回你婆家過節去。”
“我知道。”江谷雨不放心囑咐道,“姐,你一個人也得好好吃飯呀,你這樣可不行。明天要過節,你一個人也得認真炒個菜。”說着把手裏的袋子遞給她,“暢暢的餅幹,還給你帶了一包月餅。我這幾天忙了沒來,就怕她餅幹吃光了。”
暢暢吃鈣奶餅幹,平常都是江谷雨隔一陣子給帶來,幾塊餅幹半碗奶粉,蘸着吃,就夠小孩加一頓餐了,有時候還能再吃半個煮雞蛋。
江滿接過來,指指暢暢:“家裏還有,你姐夫寄了兩盒動物餅幹來。”
“啧啧,我這個姐夫,現在越來越懂事了啊。”江谷雨瞥着江滿,笑着調侃她,“姐,你說他是不是越來越順眼了”
“行了別貧了啊。”江滿問,“晚飯吃面條行不行弄點雞蛋醬,做打鹵面。”
“姐,做個老南瓜貼餅子吃吧,我前天跟小劉也做了一回,總不是你做的那個味兒,我明明也炖了老長時間,就是餅子不夠香。”江谷雨笑嘻嘻指指劉江東,“你看着暢暢,我幫姐燒火。”
江滿就去摘老南瓜,一邊切,一邊跟江谷雨說:“老南瓜貼餅子好做,放油放鹽下鍋煮,餅子弄薄一點貼上去就行了,你做不好吃,不是你做不好,是你的鍋不對,爐子不行,必須得這個燒柴草的鐵鍋才能做出來味兒。”
“我們家廚房,支個小地鍋倒是沒問題,可整天要上班,也沒工夫去撿柴燒呀。”江谷雨笑道,“小煤爐子炒菜是不好吃,火慢,我們兩個平時湊合自己做點兒,懶了吃食堂,饞了就到你家來了。”
“你呀,結了婚倒越來越随性懶散了。”江滿虛虛地點點她,“我看都是小劉慣的。”
江谷雨:“他說了,就我一個媳婦,不慣我慣誰呀。”
“……”江滿懶得聽他們秀恩愛,多放了點花生油,老南瓜下鍋炒出水,聞到香味了,加水放鹽,加點兒醬油就蓋上鍋蓋,等着燒開了貼餅子。
“中秋節帶點兒什麽回去”想到這是江谷雨結婚以後,在婆家第1回 過節,江滿就提點了一句,“你們兩個都有工資,平常也不給你婆婆,過年過節該送禮要送禮。”
“我婆婆說不要。”
“人家還能說要她不要你也得給她買點東西。婆媳可不是親媽,人家對你好你得回報,才能長久了處好。你可不知道,結婚攤上個好婆婆,比親媽都強。”
江滿掀開鍋蓋看了看,叫江谷雨,“火小一點,我貼餅子。”把盆裏的面團攤開在手上,直接兩手壓成長圓的面餅,拉薄一點貼上去。
“我是說,我們工資給她她不要。節禮我們肯定要買的。”江谷雨把鍋底火旺的木柴抽出來,只留下兩根玉米稈,“小劉結婚前工資交給她她都不要,讓三個兒子誰工資誰自己收着,結婚娶媳婦盡量自己出錢,他們做父母的有錢就貼補一些。跟我聊起來還挺得意呢,說他們家的男人從小聽她數落,都不敢亂花錢。”
“你這婆婆才是真聰明人。”江滿感慨一句,兩相一對比,怎麽她就攤上姚老太那麽個招人恨的貨呢。
“所以我跟小劉商量過了,我們過節回去,吃的喝的家裏都準備好了,他大哥大嫂工作忙也不回來,老三呢在部隊更不能回來,我們也不往家裏買吃食了,買了也吃不完。明天回縣城,我就去給婆婆買布做一身好點兒的衣服,我還有布票。”
“不給你公公”
“給他買他也穿不着,整天穿警服。”江谷雨想了想,“要不讓小劉給他買條煙。”
姐妹倆說說笑笑做好了飯,就喊劉江東吃飯,劉江東答應了一聲,聲音在大門外。
江滿出去,暢暢跟小陸楊正蹲在肖秀玲家大門口,倆小孩頭湊在一起,專注地看啥呢。
“幹什麽這是”江滿指了指。
“看蟲子。”劉江東好笑,“秀玲姐在絲瓜葉子上捉了幾條青蟲,倆小孩當好東西呢,裝在盤子裏玩。”
黃昏光線不太分明,江滿走過去彎腰一看,我個媽呀,幾條細長的綠色肉蟲子,在白色搪瓷盤子裏爬來爬去,楊楊還用手攔着怕爬出來,暢暢蹲在一邊一臉興趣,也伸着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去戳。
“……”江滿自诩膽子大,連蛇和懶蛤.蟆都不怕,可不包括這些沒長骨頭、扭來扭去的肉蟲子。
膈應人的感覺啊,頓時後脊背一硬,毛呼呼的。
可倆小孩玩得興致勃勃呢,又不能在小孩跟前露了怯,吓到小孩子更加不好。江滿悄沒聲站起來,跑進去埋怨肖秀玲:“你個不靠譜的,你怎麽給他們玩蟲子呀,吓死我了。”
“菜蟲子你怕啥,小孩都不怕。”肖秀玲正在收衣服,随手把收下來的衣服折疊一下,“可不是我給他們玩的,我剛才摘絲瓜,順手捉了幾條蟲子,楊楊看見了當寶貝一樣要走了,還囑咐我捉到了都給他,可千萬別弄死了。”
“那是什麽鬼東西蟲子,也不是菜青蟲啊,菜青蟲胖乎乎沒這麽長。”江滿想了想,原主好像也沒“命名”過這東西,實則鄉村裏很多微小的生物,都是叫不出名字的。
果然,肖秀玲拍拍衣服:“我也不知道,就叫蟲子呗,絲瓜葉子都吃得一片一片的。”她把衣服送進屋裏,走出來随手關門,“你家絲瓜上面有沒有”
“沒注意。”江滿說。立刻覺得往後摘絲瓜要小心一些,想想她院裏的絲瓜倒沒發現蟲子咬的葉子,興許沒留意吧。
“明天讓我爹給打點兒農藥”
“別了吧,自家每天吃,你打了藥還敢吃呀。”這時候的農藥可都是毒藥,甚至不講究低毒,農村人也沒有農藥殘留之類的意識,打完藥下一場雨,該吃就吃了。
江滿笑道:“蟲子吃葉子就讓它吃一點,反正它沒有你吃得多,你比蟲子吃的多多了。”
“去你的。”肖秀玲笑着推了她一把。
“不然去我家吃正好谷雨來了,南瓜貼餅子楊楊愛吃。”
“不了,說好了去我娘那邊吃。”肖秀玲關好門,跟江滿一起從院裏出來,随手把大門也關上,領着小陸楊回娘家吃飯。自從退婚的事情之後,肖秀玲這幾天晚上都帶着孩子去娘家吃飯,尋思着大人小孩熱鬧些,省的肖大叔和肖大嬸唉聲嘆氣。
江滿也回來收拾了吃飯。三個大人一個小孩,一鍋南瓜貼餅子怕不夠吃,米湯燒開時放上竹篦子,熱了幾個雜面饅頭,拍黃瓜,涼拌洋蔥芫荽,青辣椒炒雞蛋。
浸着南瓜湯汁的鍋貼餅筋道好吃,江谷雨連吃兩塊,美滋滋喝了一口米湯,滿足地哎了一聲。她喂了暢暢一小塊南瓜,看着小孩吃下去,指着笑道:“我怎麽看暢暢越長越像姐夫了,你看她吃東西這嘴,跟她那個爹一樣一樣。”
“胡說,像我。”在這事上,江滿絕不接受任何異議。
姐妹倆吃着飯聊起肖秀玲弟弟退婚的事。你說這叫什麽事兒啊,一次又一次的,連着被人退了兩次婚,不明真相的人真要認為男方有問題了。
“還真是不順利,難怪我看秀玲姐臉色不太好。”江谷雨說。
“可不是,她這幾天惱得不行。”江滿轉頭看看劉江東,問道,“小劉,你在派出所,對各村都熟悉,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女方家裏最近有沒有啥不尋常的事情。”
“姐,我記得你說女方是趙家村的,姓胡是吧。”劉江東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叫什麽”
“小名叫小稭的。”江滿想了想,“戶口大名我記不清楚,好像就叫胡什麽稭,她爹叫胡慶州。”農村姑娘背地裏都稱呼小名,有大名平常也沒人叫,江滿哪關注這個呀,也就是退婚以後,她才聽肖秀玲提到一句。
“胡雙稭”
“差不多。”江滿聽他這口氣忙問,“你認識”
“不認識。”劉江東搖搖頭,“趙家村幾乎都姓趙,沒幾家外姓的,姓胡的也就一兩戶,你一說姓胡我差不多就有數了。”
作為基層派出所民警,他對轄區各村都很熟悉。
劉江東夾了一塊鍋貼餅,笑道:“姐你可問着了,這個胡雙稭,幾天前到我們派出所來辦政審手續,名字有點特別,我所以有印象。現在政審不是都要我們派出所審查蓋章嗎。”
“什麽政審手續”
“招工。”劉江東說,“好像是去縣城的食品廠當工人了。”
“那是因為招工進城退的婚了”江谷雨啧了一聲,“退婚就退婚吧,自己覺得高了想退婚,說句不合适不就完了,幹嗎往人家男方潑髒水呀。”
“正式工”江滿眼睛微眯,轉頭問劉江東,“臨時工應該不用政審的吧。”
“這個不知道,老周管戶籍的,我就是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劉江東說,“縣裏食品廠,估計是合同工居多,一般幾年都能轉正,臨時工應該不用走我們派出所政審。姐你要是想知道,我回去叫我嬸一打聽就都清楚了。”
“無所謂,這個不用打聽了。”江滿想了想,“我聽肖秀玲說過,那女的小學只上了兩年,家裏爹娘近親也都是最普通的農村人,也沒有其他符合政策照顧的條件,她怎麽招的工”
她夾起一塊黃瓜慢慢吃掉,哎,她怎麽就篤定這裏頭有事兒呢。
尤其這時間也太巧合了點吧。
不過她就算查清楚了,又能怎麽着無憑無據的,就是有證據,木已成舟,眼下誰能把陸家吳家怎麽着呀。
于是半個多月後,肖餘糧放學後來接小陸楊,說他姐在娘家那邊等着,江滿就叫住了他。
“餘糧,你讓楊楊把餅子吃完再走,外面刮風有灰塵。”江滿指指正在吃蔥油餅的小陸楊,又叫小陸楊去跟暢暢玩皮球,轉頭笑道:“餘糧,我問你,最近這陣子沒人找你說啥吧”
“三嫂,你問啥呢”肖餘糧頓了頓,“哪方面啊”
“你姐和楊楊的事。”江滿直截了當,看着肖餘糧臉色一變。
肖餘糧猶豫了一下:“三嫂你咋知道的我要是說了,你可別告訴我姐啊。”
“你說了我聽聽,該不該告訴你姐再說。”江滿正色道,“餘糧,你三嫂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不過你姐和我不是旁人,有些事咱們總得心裏有個數。”
“是有個人找我,就是來咱村那個駐隊的趙幹部。”
“就那個老趙同志”江滿驚訝一下,“他不是駐隊半年到期,兩個月前就回去了嗎”心裏說,果然不是什麽好鳥啊。
“就是他,人家幹活他就背着手在田頭轉悠,我認得,以前在村裏沒怎麽說過話。”
肖餘糧說,胡家退婚幾天後,也就是剛過完中秋節第二天,那個老趙同志來過村裏一趟,說是到鎮上有公事,順便來看看駐隊工作的老地方。
期間老趙跑去田裏轉悠,找到正在收割大豆的肖餘糧,一副關心的樣子跟他聊了老半天,說他婚事不順都是因為他姐和小陸楊拖累的,一連兩次退婚多讓他丢臉啊。這要是再來一回,他這輩子怕真要打光棍了。
老趙說,他以前跟陸安平認識,陸家是什麽家庭呀,肖秀玲就別有什麽幻想了。陸家想要楊楊,就給人家吧,本來就是陸家的孩子,又是個男孩,負擔重,肖家留着有什麽好處
再加上肖秀玲這樣在娘家門裏生活,就算搬出來,在外人眼裏也還是要依靠娘家兄弟過日子,條件好的姑娘誰願意嫁給他呀。像肖秀玲這樣,該嫁人嫁人,作為女兒,不能幫襯娘家就算了,怎麽還能拖累娘家呢。
拖累得娘家唯一的兄弟不好找對象,用趙幹部的話說,這也太過分了。
“他的意思,就是叫你回來逼你姐嫁人,把楊楊給陸家”
“他說,把楊楊給陸家,讓我姐嫁人,我們家才是個順理成章的路子,對大家都有好處。還說等我姐嫁了人,他保證給我找個漂亮條件好的對象,還可以安排我進城當工人。”
這招玩得夠漂亮啊。江滿心裏呵呵兩聲,問肖餘糧:“這條件可真不差,你就不動心”
“我姐從小疼我,我姐比我大六歲,小時候她把我領大的。”肖餘糧說,“三嫂,其實我也贊成我姐嫁人的,趁着年輕再找個合适的,總不能這麽過一輩子,可是她現在不想嫁,我怎麽逼她還有楊楊,陸家條件是好,可後媽手裏能有好日子過嗎,要是我硬把楊楊送走,我姐恐怕也不想活了,我姐得恨死我。”
“難得你能為你姐着想。”江滿不禁感嘆,小夥子年紀輕輕,關鍵是腦子能拎清。
試想,換個冥頑愚昧的,沒準就會把孩子交給陸家,趕緊逼着肖秀玲嫁人,還覺得都是為了肖秀玲好。畢竟在時下農村人眼裏,女人家沒個男人怎麽行呢。
“你姐她現在不想再嫁。就算她想嫁,總得遇上個合适的吧,嫁人又不是去供銷社買東西,直接櫃臺裏一指就買來了。”
“三嫂,這個事情,你先別告訴我姐了吧,她知道了又得心裏難受。”
“她老覺得自己拖累了你,影響你的婚事。”江滿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先不告訴肖秀玲,她就算知道,除了生氣自責又能怎樣,難不成真的趕緊随便找個男人嫁了
然後江滿就跟肖餘糧說,她琢磨,這次胡家退婚的事情,應該是陸安慧和吳萍搞的手段。
“她們還沒走”肖餘糧睜大眼睛,“再讓我看見,我非抽死她們不可。”
“走沒走不知道,估計不能在這邊呆這麽多天。”江滿說,搞事情也不用她們親自上陣啊,她于是說了胡雙稭招工進城的事情。
心裏有鬼,胡雙稭招工的事情還沒傳出來,胡家對外只說女兒退了婚心情不好,進城走親戚去了。肖餘糧聽了以後,開始也以為胡雙稭是當了工人才退的婚,可沒想到背後跟陸家和吳萍有關。
肖餘糧脖子一梗:“搞這種鬼!這家人也太陰了。”
“所以你往後凡事多留個心眼兒,少出門,不許生事,少接觸不熟悉的人。”江滿說,“你年輕氣盛,萬一你要是掉到人家挖的坑裏,被人家拿住了什麽把柄,比如犯錯了犯法了,你碰一下人家姑娘,人家就一把揪住你,硬說你耍流氓了……”
看着肖餘糧驚訝瞪大眼,江滿正色道,“你還別不信,你自己想想,人家把你一抓,你姐為了你,恐怕就只能委屈她自己了。”
“我……”肖餘糧一咬牙,“三嫂你放心,我知道了。我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能對不住我姐和楊楊。”
“沒那麽嚴重。你才多大呀,別張口打光棍、閉口打光棍的。”江滿笑道。
心說走一步算一步,陸家吳家兩位當家人年紀也一把了,總不能一直陰魂不散。這都七九年了,改革開放了,肖餘糧要是做個什麽生意買賣,發家致富成大款了,再過十年也才不到三十歲,年輕漂亮大姑娘挑着揀着找。